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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到了之后李家姐妹留了个电话就被人接走了,王子明也没急着去出版社而是先走进了公用电话厅。
“喂,是新民医院吗?请转彭定远院长。”
“您好,我是彭定远,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呵呵,很久不见了,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啊,不会是王一飞吧!”接听电话的人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就算不用听筒也听的清清楚楚。
“小点声,我耳朵又不背,你再这么大声说话保不齐我就真让你吵成聋子了。”揉揉耳朵王子明说道。
“呵呵,突然听到你的声音激动呀。你小子一走就是六七年,中间连句话都没有,把你吵成聋子也应该。”
“都说医者父母心,看来这句话在你这儿是行不通了,真搞不清楚你这样的人居然在院长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几年却没一个人揭发你。”
“那是我隐藏的深!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今天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怎么,不许我想你吗?”
“切,少废话,我又不是小姑娘,甭给我上迷葯。”
“呵呵,还真是了解我。说想你是有点牵强,不过你可是我回北京后唯一联系的一个人,多多少少总该感动一下吧?”
“你回北京了?什么时候?现在在哪儿?”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激动。
“我刚下火车,现在就在北京西站,怎么样,看在老朋友的面上给我摆桌接风宴吧?”
“小意思。那儿有家肯德鸡,你在那里坐会,我现在就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候就到。”
“ok,那我可就指着你啦。一会见。”
“放心吧你。一会见。”电话随后挂断。
接李家姐妹走的是乌鹭社的一名员工,大概五十来岁,微微有点谢顶,为人很是和气,满面红光,一看就知道是能言善道的能人。
把随身的行李放入后备箱三人一起坐进出租车。
“去哪里?”司机问道。
“古城。”
简单的问答之后出租车向西边驶去。
“赵先生,古城远吗?”李紫茵有礼貌地问道。
“别这么客气,以后你们俩就是我的上司了,这么说话太生份听着不习惯。”来接人的赵长亭说道。
“您是我们的长辈,以后棋社的事还要多多依靠您呢,尊敬您也是应该的。”
“呵呵,咱们又不是大公司大企业,先生先生的叫着让我直起鸡皮疙瘩。在棋社大多数人都叫我赵哥,你们就叫我赵叔好了。”
“好的,赵叔,咱们棋社就在古城吗?”李紫云问道。
“是的,就在古城一街十号,大概四十分钟之后就到了,你们二叔正在等着你们呢。”
“赵叔,我二婶的身体还好吗?”
“现在还成,就是太虚了,稍微一动就全身虚汗,可把你二叔给急坏了,天天掐着手指头算你俩来的日子,就盼着你们到了之后就可以去海南治疗去。”赵长亭叹道。
“唉,二叔也真是辛苦。”
“是呀,从你二婶病了以后你二叔瘦了足足有一圈,闰时看起来总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真是让人担心。你们到了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安心去照顾你二婶用不着那么操心了。”
“没问题,我们就是来帮二叔的。”李紫云充满责任感豪气地说道。
“哈哈,你这么有信心就太好了。倒底是年轻人,活力真是充沛,有你们这样的后辈成龙他很有福气啊。”赵长亭羡慕地说道。
“李叔您也别太夸她了,她就是嘴巴大爱吹牛,我们从没管理经验,能不能接下这个担子实在是担心啊。”李紫茵面露忧色地说道。
“这你俩就不用担心太多,日常管理工作都交给我好了,这些事情我都应付得了。你们俩个只要全心应付那些来棋社捣乱的家伙就成了。”赵长亭安慰道。
“赵叔,真的有人会来捣乱吗?北京这种地方警察不管吗?”李紫红好奇地问道。
“哈哈,人家来又不会打打杀杀的。棋界有棋界的规矩,靠那些手段是会被人圈内人轻视的,同时也会被全体同行打击。”
“那他们还怎么捣乱?”
“以棋为职业的人自然是用棋来解决问题了,通常来找麻烦的人分三种,一种是以博彩为生的棋客,他们大多在各个棋社来回活动,专门找水平不高又比较有钱的棋迷下棋,通过扮猪吃老虎的手法赢人钱财,这种人在北京有很多,不过他们大多水平不高,而且都知道不能竭泽而鱼把别人赢得太惨,所以棋社对这些人大多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是太过份就不会去管。”
“第二种人是行走全国以提高水平和知名度为目的的业余高手,这种人的水平一般都很高,他们以挑战高手为乐趣,如果棋社主事人棋力够强的话那倒是不用担心,不仅可以交朋友还大可以把他们当做免费宣传的工具,可如果不是这样那棋社的声誉可就难保了。所以面对这些人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第三种人最麻烦,大多是各家棋社的中坚人氏,也有被特意雇佣的高手,平时棋社高薪养着他们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打击其他棋社的声誉,比如在寒暑假学生放假前,春节,国庆棋迷比较松闲的时候,一旦被这些人得逞让棋迷流失那棋社的生存就成了大问题。”
“原来还有这么多事呀,看来我是太乐观了。”难得的李紫云也知道发愁。
“呵呵,你们也别想得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二叔刚开棋社的时候不也一样是熬过这些吗?你们也一定能行了。”
“谢谢您的鼓励,为了不让二叔失望我们会尽力的。”李紫茵说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已还是说给别人,清秀的脸上透出坚定的神情。
肯德基的生意一向都好,西客站门口更是如此,虽然并不是饭点,但近二百平米的大厅也坐了有七八成人,买了杯可乐之后好不容易才在靠近窗口找了个位子坐下。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来分钟,慢慢地啜吸着冰凉的褐色液体王子明审视着窗外的环境不由得感叹到时光的流逝。
记得七年前离开北京的时候西客站还刚峻工不久,除了主建筑外周边的环境实在是不值一提:北边是低矮破旧的平房,南边是杂草丛生,只有西边两座孤零零的酒楼提醒着人们这里将会成为北京铁路交通的中心;而今北边破旧的平房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六层红砖楼,南边则被建成一座公园,绿树红花,春意盎然,西边更是高楼林立,称得上是商场如云,人海似潮,比之西单,王府井等老牌商业区也差不了多少。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示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能被时光所改变的可不光光是人。
“永成,等急了吧?”随着声音一个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士进入王子明的视线。
“还行,你还是老样子那么喜欢掐时间。”抬手看看表王子明笑着招呼着彭定远。
“山河易改,本性难移,想改习惯哪儿那么简单,再说准时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没必要去改。”对方在边上也坐了下来。
“这么快就跑过来接我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吗?”
“你当院长是什么人?我想做什么谁管得了。”
“呵呵,你这象是一院之长的态度吗?要是你的手下全都学你谁还敢去你们医院。”
“放心吧你,比我有责任感的人多了。当领导的好处是什么?还不是动嘴比动手轻松吗?”彭定远很是不在乎地说道。
“没搞错吧?这种话你说出来居然脸一点也不红,实在是佩服!”王子明挑起了大拇指。
“得啦,别贫了。说说,这次回北京是不是就不走了?”
“现在还说不定,这得看和出版社谈得结果怎么样了。”王子明笑笑答道。
“怎么,要接大活了?”
“是呀,有这个机会,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半年时间用不着为生计着忙了。”
“太好了,这下子就有人教我下棋了!”彭定远拍手叫好道。
“哈,至于这么夸张吗?以你的身份地位实力还会发愁没人陪你下棋吗?”王子明微笑着问道。
“唉,你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水平是高手不屑下,低手又不敢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正是最难受的阶段。”
“怎么会,我走的时候你已经是业余四段,这么长时间你会一点进步没有?”
“没办法呀,刚开始是因为忙,现在不忙了却又找不到对手,我这个年纪再去找人学棋不是让人笑话吗。”彭定远自嘲地笑道。
“原来如此。呵呵,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帮你没问题,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呢?”王子明狡狭地笑着。
“切,说是老朋友还讲什么条件!”彭定远故做气愤地说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白做工吗?”
“没错,不过看在你一回北京就找我还知道念旧,我决定每次教课我都请你吃顿大餐,我这可是出了血本,你可别不知足!”
“呵呵,瞧你说的,我象是吸血鬼吗?”
“当年鼎鼎大名的‘棋魔’王一飞岂不是比吸血鬼更可怕?”彭定远不屑地说道。
“‘棋魔’王一飞早在七年前就不在了,现在有的只是个二流的翻译王子明。”有点伤感地回答。
“你还是没有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彭定远关心地问道。
“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你刚才可是答应要给我摆接风宴的,可别想打岔就混过去。”
“好,没问题,想去哪里说吧。”
“呵呵,既然你这么大方那就别怪我心太黑了,就马马虎虎的王府吧,不知道过了这么久那里应该还在吧。”
“哈,还敢说心不黑,一开口就是五星级饭店,想让我破产啊你!”彭定远大叫道。
“别那么夸张,以你世界整容权威的身份,当了十来年的医院院长,小小的一顿饭算得了什么?大不了腐败一下,把发票交给哪个在你那里想年轻的政府官员不就完了。”
“嘿嘿,你倒是挺清楚我们这个圈子。得,就听你的,走吧,去晚了就没位子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彭定远带着王子明走出了肯德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