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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卫生间里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靳修溟已经忘记了他在门外站了多久,他的脚下氤氲着一小滩血迹,这是他的指甲嵌进肉中,顺着他的指间低落的。
“清歌,开门好不好?”靳修溟柔声说道,只是嗓音沙哑得厉害。
卫生间里自然没有任何的回应,靳修溟轻轻转动门把,发现门竟然可以打开了,于是便小心地将门开了一条缝,这才发现清歌将自己整个人泡在了浴缸里,面色惨白。
他神情一变,快步走过去将人从水中捞起来,随手扯过一旁的浴巾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清歌无力地靠在他的怀中,神情木然。
她的额头上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靳修溟伸手,却不敢碰她,只能先将人抱回到床上,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靳修溟轻声问道。
清歌摇摇头,她现在没有一点胃口,什么都不想吃,她看着靳修溟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只觉得刺眼极了,她抬手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却被靳修溟握住了手腕。
他微笑着看着她,“既然不想吃,就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等下我陪你一起睡会儿,好不好?”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缓缓点了头。
靳修溟给她盖好被子,走进了浴室。
血迹已经黏在了伤口上,衣服脱下来就会牵扯到伤口,而靳修溟就像是毫无所觉一般,直接将衣服脱下来扔在了一旁的洗衣篮里。
他快速地冲了一个澡,将身上的血迹冲干净,却对肩膀上的伤口视若无睹。他套上浴袍,连头发都没擦就走了出去。
清歌正坐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她的脸色已经是苍白的,精神看上去却好了不少。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轻声说道,嗓音有些沙哑。
靳修溟浑不在意,只是说道:“小伤口,过几天就好了。”
清歌根本不信,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会是小伤口,当时她被D品折磨得神志不清,下嘴没轻没重的。
“过来让我看看,我帮你上药。”清歌坚持。
靳修溟犹豫,他刚才洗澡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伤口,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想清歌看到,但是对上清歌坚持的眼神,只能坐在床边,任由清歌脱了他的浴袍。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深深的牙齿印,甚至可以看到骨头,她握着镊子的手微微颤抖。
“去医院吧。”清歌哑声说道,这样深,差一点就要将肉都给咬下来了。
靳修溟则是握住了她的手,温声安慰道:“我不疼,再重的伤我也受过,这个不算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清歌起身下床,沉默地从衣柜里拿出衣服,递给他,“换上,我们去医院。”
靳修溟本想拒绝,但是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又将话咽了回去,“好,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冷一飞打来了电话,“少爷,贺曼已经跑了,管家说,她从昨天出门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靳修溟的脸一沉,看了清歌一眼,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清歌转头看他,“贺曼跑了?”
靳修溟深深看她一眼,点头,“不管她跑到哪里,我一定会将她找出来。”那个女人这样对待清歌,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放过她,他誓要将他她挫骨扬灰。
这个结果早已在清歌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不意外。
“查查王熊这个人吧,贺曼隐藏那么久,不好查,但是王熊是她的心腹,又是她在外的代言人,可以从他入手。”
靳修溟已经让冷一飞去查了,他将清歌抱在怀里,“还有点时间,你先休息。”
清歌无法休息,她一闭上眼睛就是一刀刀扎进父亲身体的画面,还有那只黑猫站在父亲的身边,舔舐着父亲鲜血的画面。
她轻轻摇头,看着窗外不做声,快到医院的时候,她忽然开口:“下次我若是再发作,你就找根绳子或者铁链将我锁起来,千万不要靠近我。”
靳修溟的心一震,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划开,生疼生疼的。
他抱紧了清歌,丝毫不顾及这个动作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口,“清歌,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会生气的。”没有人知道他站在洗手间外,听着里面清歌痛苦地哀嚎,心中有多痛,那一刻,他恨不得毁了整个世界。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煎熬,他宁愿清歌咬他,打他,也不愿她伤害自己。
“清歌,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记住,我真的会生气的。”
清歌轻轻叹气,靠在他的身上,沉默着不说话。
到了医院,医生给靳修溟拍了片子,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处理好伤口再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
清歌依旧了无睡意,她静静地看着靳修溟身上的伤口,很久都没有说话。
靳修溟将伤口遮起来,手放在她的眼睛上,“乖,闭上眼睛睡觉。”
“靳修溟,我睡不着。”她说道,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就是睡不着。
“家里有安眠药吗?给我两颗。”
靳修溟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吃药不好,你要是睡不着,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清歌笑,“你是将我当成三岁孩子哄了吗?”
闻言,靳修溟眼眸微暗,心中想到:你若真的是三岁孩子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将你带在身边,好好护在怀里,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受折磨,而我却无能为力。
“想听吗?”靳修溟柔声问她。
清歌想了想,点头,“嗯,想听你讲人鱼公主的故事。”
靳修溟懵了,“人鱼公主?”只是什么故事?
清歌轻笑,“我就知道你没听过,这可是我爸爸小时候最爱给我讲的故事,其实是他只会这么一个故事,所以只能反反复复地讲。”
她的声音忽然一顿,显然是想起了夜云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真想听吗?”靳修溟装作没看到她的神情,温声问她。
清歌嗯了一声。
靳修溟拿出手机,在网上找了一个版本,轻声念着,真的就是念,没什么感情,但好在他声音低沉,虽然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好听。
清歌静静听着,眼底却慢慢涌现了泪水,她闭上眼睛,不想让泪水流出来。
故事很简短,靳修溟没多久就讲完了。
“好听吗?”他问。
清歌点点头,嘴角是浅浅的笑意,似是担心他不信,还肯定道:“很好听,再给我讲一次。”
靳修溟没有拒绝,这一晚,他反反复复地讲着这个故事,一直到清歌睡着了。他静静地看着她并不算安稳的睡颜,心中满是疼痛。
确定她睡熟了,靳修溟才悄然起身,冷一飞还没睡,就在客厅里等着他,见他下来了,立刻起身。
“少爷,现在出发吗?”
“嗯,我自己去,你在这里守着,看好她。”靳修溟神情淡淡。
冷一飞点头,这个时候的靳修溟是危险的,他不敢反驳他的话。
靳修溟离开了庄园,直接去了冷文冀的家。
冷文冀也没睡,他知道靳修溟一定会来。
“清歌怎么样了?”冷文冀问道。
靳修溟眸色一冷,摇头,“发作了一次,不算好。”
“需要药物压制吗?”D瘾发作的痛苦,冷文冀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却看到过,想想也知道,贺曼给清歌用的不会是一般的D品,发作起来应该更加痛苦,药物虽然不能戒D,却可以缓解。
靳修溟摇头拒绝,“不用,我相信她可以撑过去。”药物很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
而且那是清歌啊,靳修溟相信她一定可以撑过去。
“贺曼跑了,连带着手下的人都不见了,你怎么想?”冷文冀问道。
“贺曼既然是冷萧的老婆,那么对于贺曼的事情应该不会毫不知情吧。”
冷文冀一愣,“你想从冷萧的口中得知贺曼的事情?”
“就算冷萧什么都不知道,但他的人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作为丈夫的,怎么也要担起责任。”靳修溟缓声说道,语气平静。
冷文冀心中发冷,他知道这次贺曼是真的触到了靳修溟的逆鳞,靳修溟此时越冷静,心中就越疯狂。
“景瑞,冷萧现在好歹还在检察院,我们暂时冷静一点,我已经让人全城搜索贺曼,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你。”冷文冀担心靳修溟这个时候对冷萧动手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劝解道。
靳修溟笑了笑,“二哥,你的担心没有必要,我只是想让冷萧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还有,”他顿了顿,“杜君扬逍遥够久了,我们的计划该提前了。”
冷文冀愣在了原地,“景瑞。”
“二哥,我已经等不了了,也不想等了。”
冷文冀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斟酌开口:“可是我们手上的证据还不足以扳倒她。”基因实验室的事情,他们只是听说,一直没有亲眼见过,更不要说证据了,就连那个姘头,现在也无踪影。
“没有证据那就制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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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开始上班了,心里哭唧唧,二更在晚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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