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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山已经在偏厅里待了三天,尹心石一直守在窄门那里苦苦哀求。千山山看尹心石一脸憔悴,嘴角都起了水泡,不禁心里有些动摇,但马上又想到决不能轻易妥协,否则尹心石还会一如既往。
在这三天里千山山不肯出来看大夫,尹心石情急之下曾想用内力将她吸到门口来,无奈千山山用锁链锁住了自己,本来防备燕骷髅的装备如今却派上了用场。尹心石怕伤害到千山山不敢强来,只好收了内力。在他一番苦口婆心劝说下,千山山总算同意喝点药,吃点东西。她把一个篮子系上绳子扔到门口,让雨燕将药碗和食物从栅栏空当中放到里面,她再轻轻拖拽到自己面前。也不知是不是药物的作用,第二天她的肚子就一点也不疼了,血还是有一些,但出血量很少。到了第三天上几乎就没有了,千山山也越来越感到不对,她现在没有任何不适,身体也没见一点虚弱,这可不像是小产后的状态。虽然她以前没经历过,但是心想要是大出血流产后不会是自己现在这般毫无异样吧。
到了第四天,千山山彻底搞明白了,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她根本就没怀孕,那大出血也不是小产,而是她来大姨妈了。可能是因为之前蛊虫的作用导致她在万花阁的五个月都没来过,蛊虫被取出后,这一次一下子把前面那几个月攒到一起释放了,所以出血量才那么大,把她和尹心石都给吓到了。而自己每次来那个的第一天都会肚子痛,现在回想一下那晚的疼痛就是痛经而已,只不过比每次疼得严重一些。自己将近半年没来过了,竟把这熟悉的疼痛给忘了,加上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怀孕了,所以先入为主以为自己是流产了。没想到闹了这么大一场误会,这下她更不敢出去了,一旦出去看了大夫,自己没脸不说,说不定尹心石又该认为自己是在故意骗他。
之前千山山一直理直气壮拿这件事数落尹心石,把尹心石说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现在她心虚了,也不再提这件事,反而让尹心石心里更加不好受。尹心石每天晚上就打地铺睡在窄门旁边,有他在那里守着,千山山再也不担心燕骷髅,每晚都睡得很沉,尹心石则放心不下千山山,每夜都睡得很不踏实。
千山山每日里各种补品,美食不断,渐渐地气色红润了不少,她每日里几乎不动,身上也开始珠圆玉润起来。一天夜里,她悄悄解开铁链,起身上卫生间,冲水的声音将尹心石惊醒。千山山撩起帷幔刚要进去,就被尹心石运功吸到了窄门那里,尹心石隔着栅栏伸手紧紧抱住千山山,说道:“翩翩,原谅我好吗?”
千山山有点害怕,她想要挣脱,却被尹心石死死抱住,她说道:“这件事责任不全在你一人,你不要太内疚了。”
尹心石听到这句话像是突然得到赦免似的,他伸手捧着千山山的脸庞,房间里漆黑一片,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看不清五官。但是尹心石感到自己掌下千山山的小脸圆润了不少,手下皮肤也十分滑腻,看来千山山恢复的不错。他忍不住隔着栅栏亲吻千山山,千山山慌忙用手阻止,她摸到尹心石的脸,发现他的脸是湿的,心想他在流泪吗,又摸了一下他的面颊,脸上确实有泪。
尹心石抓住千山山柔嫩的小手,放在自己唇上,千山山没有再挣扎,她想不到这件事让尹心石这么难过。
过来一会儿,尹心石问道:“翩翩,我害得咱们没了孩子,你恨我吗?”
千山山一时心软说道:“你不要再想这件事了,都说了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尹心石接着说道:“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千山山犹豫了一下说道:“本想挑一个特别的日子给你一个惊喜。”
尹心石闭着眼睛,眼泪又流了下来,泪水滴落到千山山手背上,他自言自语道:“你还说对了,我真是禽兽不如,我……”没等他说完,千山山吻上了他的嘴唇。
看到尹心石这么伤心难过,千山山于心不忍,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于是忘情地吻着尹心石希望他心里好受一些。
过了许久两个人才分开,尹心石说道:“你把门打开好吗?”
千山山犹豫了一下说道:“都说是小产要和坐月子一样对待,待够了一个月我自然会出去。你别整日守在这里了,长升堡不是还有许多事务,你尽管去忙你的。”
尹心石说道:“你把自己锁在里面,我怎么能放心,你这是何苦,你是在惩罚我吗?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千山山说道:“我没想过要惩罚谁,这件事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我也有责任。我只是这样待着,心里比较安静,我想要尽快忘掉这件事,你就让我再待几日,凑够一个月吧。”
尹心石无奈,说道:“好吧,白天我让雨燕和零一守在这里伺候,晚上我再来陪你。”
随后这些天,尹心石白天处理长升堡的事,晚上就在窄门那里和千山山说说话,然后就直接睡在那里。
千山山让他到床上去,他也不去,后来千山山不忍,就拿了被子枕头来门旁陪尹心石。现在已经是初秋了,尹心石担心地上凉,不让千山山睡在门口,说道:“你不愿意出来,那我进去陪你总可以吧,你放心为了你的身体,我绝对规规矩矩不会乱来的。”
千山山看尹心石这些日子憔悴不堪,瘦了不少,心一软,就把尹心石放了进来。两个人睡在帷幔内,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又垫了好几层被褥,所以不但不凉还非常松软,睡着很舒服。尹心石贴着千山山后背,紧紧抱着千山山,说道:“你还在和我怄气吗?”
千山山懒懒地说道:“我没有,其实咱们俩个难受的心情是一样的,没必要互相埋怨。仔细想想你总想按照你的喜好去塑造我,你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而我偏又是一个倔强又极有主张的人,所以咱们总是好不了多久,就会产生矛盾。其实咱们两个的个性相对,你控制欲很强,可我偏不喜欢受人限制,注定了咱们在一起会经常冲突。”
尹心石沉默半天没说话,千山山又说道:“你总想改变我,我也试图按你喜欢的去改变自己,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秉性,我也挺苦恼的。看来咱们两个还是不太合适……”
没等千山山说完尹心石幽幽地说道:“其实我并非喜欢乖巧听话的女子,我以前喜欢千山山,她聪明活泼,洒脱又有个性,想法更是与众不同。她吸引我的地方你身上都有,让我时常想起她。我本打算忘记她和你重新开始的,可是你的言谈举止,思维行为和她太像了,我不想再喜欢一个千山山,所以我才想改变你,让你变得和她不同。可是事与愿违,你和她一样倔强又有主见,很难改变。”
听了尹心石的话,这回轮到千山山沉默不语,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看来尹心石喜欢的是自己进入身体后的千山山,不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这个身体的原主。本来千山山对尹心石到底喜欢的是哪一个非常介意的,她一直以为尹心石喜欢的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没想到尹心石喜欢的是自己,现在她知道了这件事突然心情好复杂。
尹心石看千山山不言语,又说道:“以前,千山山总是对我忽冷忽热,我始终猜不透她的心思,有时觉得她喜欢我,有时又觉得她不喜欢我,她就像天空中的云飘忽不定,捉摸不透,让我心里非常不踏实。而现在你又经常给我这种感觉,我有时候故意为难你就是想证明你喜不喜欢我,我傻傻地以为你肯为我做你不愿做的事就是喜欢我,所以我变得喜欢强迫你,如果你顺从了,我心里就多了一份安心。这句话在我心里好久了,我不想再继续猜测下去,你一定要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千山山没想到尹心石问出这句话,想了想说道:“那你喜欢我吗?”
尹心石一愣,千山山又说道:“我要听实话。”
尹心石犹豫地说道:“以前我只喜欢过一个女人就是千山山,我清楚的知道除了她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可现在我不确定自己的心,我不知道我喜欢上了你,还是喜欢你身上她的影子。”
千山山心想尹心石倒是挺坦白,正想着,她被尹心石翻了个身,两个人变成面对着,尹心石说道:“那你对我呢?我要听真话,不许敷衍我。”
千山山迷茫地说道:“我不知道,有时候我觉得我离不开你,就像现在躺在你怀里我的心里很踏实,我喜欢这种感觉,希望能永远这样。可有的时候我又很恨你,尤其是在你强迫我的时候,我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有时候喜欢,有时候又不喜欢。”
尹心石沉默半天,千山山心中忐忑观察着尹心石的反应,尹心石突然说道:“怎么样才能让你彻底的爱上我?”
千山山一愣,心想自己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他,说道:“对我百依百顺,我想做什么就让我做什么,要把我当公主一样对待。”
尹心石眯着双眼,伸手摸了摸千山山的额头,说道:“你是认真的?”
看到尹心石的反应,千山山知道他不高兴了,于是吐了吐舌头,说道:“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那话说回来怎么样才能让你爱上我?”
尹心石嘴角浮上一丝浅笑说道:“对我百依百顺,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把我当天一样对待。”
千山山笑道:“我从不奢望你能爱上我,被人爱是一种负担,我可不想要。”
尹心石望着千山山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但是你不能不爱我,你已经嫁给了我又怀过我的孩子,应该不会有男人再要你了,所以这辈子你就只能跟着我,你已经没有了选择,只能爱我。”
千山山不想反驳,那样就会没完没了,最后倒霉的还是她,她吻了一下尹心石的额头,闭上眼睛趴在他怀里说道:“那好吧,给我点时间。”
尹心石搂紧千山山吻了吻她的头发说道:“我给你时间,你也给我些时间,既然我无法改变你,就尝试下改变我自己。”
千山山含糊地嗯了一声,两个人相拥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