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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节第二天,尹心石出了长升堡直奔黑石镇万花阁。按以往习惯他都会在节日第二天备上礼物去看慕容丰艳,他买了一些慕容丰艳喜欢的布匹。想到千山山送给母亲的绢花礼物,他又到花市想买香石竹,但现在这个季节香石竹花期已过,于是他买了一盆盛开的红色石竹花。
慕容丰艳本来以为尹心石不会来,想不到尹心石不但来了,还带来了心意十足的礼物。看到那盆鲜艳的石竹花,她心中很是开心,她想不到尹心石竟然如此有心的送她鲜花作为礼物。
慕容丰艳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我真怕因为翩翩的事影响了咱们姐弟的感情。”
尹心石说道:“翩翩的事咱们有些分歧只不过各自立场不同罢了,这与咱们姐弟的关系是两回事。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照顾我是不会忘记的,什么也影响不到咱们之间的感情。”
慕容丰艳听到尹心石如此说竟然有些感动,问道:“你和翩翩的感情怎么样?”
尹心石嘴角泛起一丝甜蜜的微笑,说道:“我们俩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们偶尔会闹点别扭,不过最终总会和好。”
慕容丰艳看到尹心石的表情,不禁心中有些担忧,看尹心石那神态分明是爱上了那个千翩翩,可那个千翩翩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却看不出来。想到她已经跟过燕骷髅,跟沐天白搞不好也在一起了,而且一开始就不是完璧之身,这尹心石亏吃大了,她不禁有些心疼起他来。忍不住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孽缘,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尹心石笑道:“她的优点还真少,缺点倒是一大堆,但是和她在一起,我的心是满的,一旦失去了她,心里就空了。”
慕容丰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在她不过是你的一个侍妾,你大可再娶门当户对的正妻为你传宗接代。”
尹心石听慕容丰艳如此说不禁问道:“难道翩翩就不能给我开枝散叶吗?”
慕容丰艳一愣,说道:“你不知道吗?淳于佚人没和你说明白?”
尹心石满脸疑惑地说道:“我知道什么,这又与淳于佚人有什么关系?”
慕容丰艳说道:“我给翩翩下的蛊虫是淳于佚人给我的,他也把唯一的解药给了我,只有吃了那解药才会恢复正常。他曾经跟我说过有人拿着鲜血让他鉴别蛊虫的种类,说那血液看上去是中了他送给我的那个虫蛊,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呢。”
尹心石不悦地说道:“不是我,看来应该是沐天白。”
慕容丰艳说道:“那你自然是没有淳于佚人制的暂时压制蛊毒的药了,那翩翩是如何挺过来的,你不会直接将蛊虫给逼出去了吧?”
尹心石马上说道:“正是这样,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慕容丰艳停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也没什么后果,对身体无碍,最多就是怀不上,或者怀上了坐不住胎而已。”
尹心石急切地问道:“那可有法子医治?”
慕容丰艳看尹心石焦急地模样心想难不成他还真想让千翩翩给他生孩子,这个傻瓜,幸好千翩翩现在不能生了,她可不想让尹心石的孩子有这样一个母亲。心里想着嘴上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不知那无妄赤树的果实是否会起作用,这个我也说不好。”
听到慕容丰艳的话,尹心石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一个多月之前,他早已去过黑石窑,偷偷查看了那三棵无妄赤树,已经开花了,算算也差不多就要结果了。上回他在那里守了四五天,还碰到了淳于佚人去采花粉,看来他又得去守着了。
尹心石离开万花阁没有回长升堡而是策马赶往黑石窑,他要赶紧去看看那无妄赤树到底结没结果子,去年他到黑石窑就一无所获。后来听淳于佚人说,是因为开花的时候赶上天气异常,连着几天大风冰雹,把花都给打死了,根本就没结果实,所以今年无妄赤树开花那几天他一直带人守护着,准备了好多东西以备遇上恶劣天气时给树遮挡一下。当时他就是因为千山山中过蛊虫怕留下什么隐患,想到服用无妄赤树的果实就可以解百毒,以后也会百毒不侵,所以想要得到无妄赤树的果实作为他的心意送给她,让她以后再不惧怕任何毒物。
尹心石赶到那片荒山,看到了淳于佚人,他也在守着那几棵树。尹心石看到树上结了许多绿色的果子,心中高兴,说道:“我无论如何要一颗果子。”
淳于佚人说道:“这果子说成熟就成熟,也只是瞬间的事,而且成熟后也只能保留一时片刻,若不能及时服用就会马上腐烂失效。”
尹心石说道:“这么说来要服用这果子就要时刻在旁边守着了。”
淳于佚人说道:“那是自然,不过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吃过这果子的人的鲜血也有同样的作用,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吃过。”
尹心石惊讶地望着淳于佚人说道:“你发现这树已经好几年了吧,难道你就没吃过?”
淳于佚人苦笑道:“自从我发现这树之后每到结果时我都会一直守在旁边,除了去年开花时遭到雹灾根本就没结果,我没守着以外,连守了八年,只遇到一次果实成熟。可是我不知道需要马上服用,摘下来本想等到不时之需,没想到瞬间果实就腐烂不能用了,当我明白这种情况后就再也没等到成熟的果子。”
尹心石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会等不到,那几年它一直没结果实吗?”
淳于佚人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没结是结了好多,但是没等成熟就都掉地腐烂了,你看现在这树上结了这么多果实,到最后有可能就成熟一两个,也有可能一个都没有。”
尹心石想不到会这样,又问道:“以目前来看,还有几日有可能会成熟?”
淳于佚人说道:“这一两天应该不会有成熟的,再长的时间就不好说了。”说着淳于佚人摘下来几个青果扔到旁边地上一个坛子里。
尹心石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淳于佚人说道:“趁现在还没烂掉,用烈酒泡上几日再把它晒干,制成干果,也是奇药,但是远远比不上成熟的果实效用大。
尹心石说道:“这样岂不是很冒险,也许你摘掉的是能成熟的,留下的都是熟不了的怎么办?”
淳于佚人说道:“所以我都纠结一天了,与你说了几句话才让我随便做了个决定。这就是在赌博,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像往年一样,即使一颗果实没摘,到最后也全部腐烂,一个也没成熟,还不如趁现在留几个做干果。”
尹心石无奈地摇了摇头,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千山山让雨燕和零一离开后,看着手中这几张香囊图样,心想既然以前的香囊都是缇莺做的,自己再照着图样做恐怕就会跟缇莺做重了,想想还得自己花心思重新设计一下。想着既然送给尹心石不如把自己与尹心石的头像秀在上面。她先拿了一张纸,用自己的眉笔在上面画了一张她与尹心石头靠头脸贴脸的头像。千山山画的非常形象生动,她自己都禁不住赞叹。尹心石不在眼前她竟能把他画得栩栩如生,心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尹心石的形象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完成后她又画了一个心形将头像圈起来,看到那个心形,索性想把香囊做成心形的,这样就不必担心会和别人一样。
她把画好的纸放在一张白色的丝绸上,用绣花撑固定好,又在丝绸背面用笔画了好多横线竖线,组成密密麻麻的小格子,类似十字绣那样。然后把绣花撑架起来对着阳光,这样丝绸后面的格子就会透到前面的纸上。她拿起针线按照纸上画的对照着后面的小格子开始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绣起来,虽然她不会刺绣,但是有了适当的方法绣起来倒也不困难。绣到头发时,她突发奇想,揪了几根自己的真发绣在了画像上自己头发的位置。绣到画像上尹心石的头发,因为尹心石不在,想着上哪里去找头发,于是她爬上床一通仔细的翻找,找到两根,后来又在梳子上发现一根。千山山的头发很细又有些发黄,尹心石的头发较粗又乌黑油亮,所以很好区分,绣上去也分的很清楚反而让头像更好看。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绣好,看到自己的作品,她非常满意。绣出来的头像非常逼真,一眼就能辨认出是她和尹心石,虽然反面的针脚比较乱,不过反面是看不到的。她把布从花撑上拆下来,把上面的纸撕掉,顾不上吃中午饭开始做香囊。
她找了一块自己最爱的粉红色厚锦缎,把绣好的头像缝在上面,又做了一条浅粉色花边把针脚压住。然后想到香囊正面是两个人的头像,背面是不是也要绣点什么。想了想在纸上将两个人的姓氏首字母“Q”和“Y”经过艺术组合巧妙的连在了一起,用同样的方法绣在了锦缎上,她的字母用了浅粉色的丝线,尹心石的字母用了浅绿色的丝线。绣好后她迫不及待地把多余的部分剪掉,开始缝制。她没有在里面放香草,香料,而是将里面填上棉絮,把自己的一个男用香水小样放了进去,这种香是与众不同的,他们古代人可没闻过。
因为是第一次制作香囊,封口处没做好,她索性直接给缝死了,又在那里缝了两条玫红色的穗子和一条粉紫色的挂绳。终于做好了,千山山觉得颈椎好痛,肚子饿得咕咕叫,不知不觉的天都黑了,于是吩咐雨燕马上给她备饭。吃过晚饭千山山躺在床上休息,忍不住又拿起香囊端详,忽然想到一件严重的事。自己光顾着按照自己的喜好设计,忘了尹心石一个大男人戴着这样粉粉的香囊不太搭吧,况且上面绣的头像别人直接能看到也不太好。
她急忙坐了起来想办法补救,决定再给这个香囊外面加个套子。她拿出缇莺的香囊图样,找了一张最简单的,正要准备再做个香囊套,忽然听到尹心石熟悉的脚步声,她慌忙把东西放到针线笸箩里盖起来。
尹心石满身疲惫的走了进来,看到千山山说道:“你在藏什么,害怕我看到吗?”
千山山马上抱住尹心石仰着头对他撒娇道:“你不是想让我亲手给你做件东西吗,人家没做完,不想让你提前看到。”
尹心石嘴上马上浮上笑容,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明天打算出门一段时间,少则几天多则十天半个月都不止,这段时间你可以慢慢做,我回来再看。”
千山山马上情绪低落地问道:“你要去哪里?怎么……”忽然想到尹心石不许她问他的事,又马上闭嘴。
尹心石亲了她一下说道:“我去黑石窑,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带上尹振,他是长风叔叔的义子和我同往。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别忘了按时喝药。”
千山山点点头,尹心石抱起她放到床上,和她缠绵了一会儿后沉沉睡去。
千山山睡了一会儿就醒了,想到尹心石要离开那么久,有点担心燕骷髅,后来想到自己可以住到安全屋里,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虽然想开了,但是还是睡不着,想着把香囊做完让尹心石戴上再走岂不是更好,于是她悄悄下床走到外室在灯下开始制作。她选了一块玄色底带金色花纹的缎布,简单绣了点东西,做了一个香囊套,把自己做的香囊放进去刚刚好,又在底部缝了一条绛红色的穗子,用同样绛红色的挂绳系好。她做的是最简单的式样,但是颜色布料选的好,看上去简洁大方,与众不同。她看着看着不禁眼皮发沉,趴在桌上睡着了。
尹心石早上醒来看千山山不在床上,忙穿衣下床来到外室,看到千山山趴在桌上睡着了,又看到桌上的香囊,马上明白了。他悄悄拿起香囊,想不到还可以用这种颜色的布料来做,心想是翩翩的风格,与众不同,清新脱俗。看到香囊一角绣了一个山石的图案,不认真看,都看不出来,又把香囊翻过来看另一面一角用金线绣了一个特殊写法的“石”字,和周围金色的花纹有序组合,不仔细端详也发现不了。他嘴角挂上一丝笑意,她总会有自己独特的设计。
尹心石拿了一件披风给千山山披上,千山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尹心石说道:“我抱你到床上接着睡吧。”说着抱起千山山放到床上。
千山山懒洋洋地说道:“看到我给你做的香囊了吗?有没有发现内里乾坤?”
尹心石把香囊凑近鼻子闻了闻,隐隐嗅到一阵淡淡的从没闻过的好闻的清香,问道:“这里面你放了什么?”
千山山示意尹心石打开,尹心石打开香囊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拿出来看到上面两个人的肖像,不由得尤为赞叹,说道:“你真是心灵手巧,怎么能绣的这样栩栩如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千山山笑道:“我可是挖空心思呢,人像上的头发都是咱们两个的真发绣的,我的心意你还满意吗?”接着眼珠一转故意调侃道:“我昨晚偷偷揪你头发你没感觉到吗?”
尹心石抚摸着人像上的头发说道:“你真是用心了,我好喜欢。”说着尹心石又看了看背面,没瞧明白那两个字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千山山心想这要如何解释呢,想了想说道:“一个树杈上结了一颗果子,那个树杈代表你,那颗果子代表我。”
尹心石笑了下说道:“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有了这个好兆头这次去我一定能得偿所愿。”尹心石说完把香囊挂在腰间,在千山山额头吻了一下,接着又吻了吻她的秀发,最后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又亲了一下放进被窝,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