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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别折磨自己行吗?
雅阁内很安静,两个女人,一坐一站,表情都很严肃。
多娇不明白战友是什么意思,不过从凤雪汐的话里,大概能理解,应该是类似朋友的意思。
这一发现,让她顿时激动起来,妩媚多情的眼睛竟闪动起泪花,“主子,你…你是说把我们当人看?”
无怪乎她会如此激动。
自从被人伢子带走,他们兄妹从此就没被当成过人。
于凤道元而言,他们就是他手上的杀人工具,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自我,就像是他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不!
甚至连狗都不如。
狗讨了主人欢心,还会被奖赏一块骨头。
而他们…
任务完成是理所当然,任务失败轻则一顿毒打,重则性命不保。
凤雪汐额角滑下数道黑线,“你们不是人,难不成还是小猫小狗?”
看多娇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颇为无语,但却能理解。
这些入了奴籍的人,是没有人权的,就像是一件物品,主人可以随意处置买卖,也没有人把他们当人看。
凤雪汐喟叹了一声,“哪一日,你们兄妹怕了、累了、倦了,相交一场,我们可以好聚好散。遣散费我不会亏待你们,也会还你们自由之身。”
多娇脸色忽然变的雪白,“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多娇向阿娜依之神立过重誓,就绝不会背叛。主子,请相信多娇,不会欺骗草原儿女最敬重的神灵。”
凤雪汐抚额:“……”
她有说不相信吗?
胡人是宗教民族,对他们神灵的敬畏深植进骨子里。
就像是伊斯兰教徒一样,疯狂的崇拜,为了他们的神,为了他们的信仰,可以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流血牺牲。
好吧,她不是教徒,无法理解这种狂热的崇拜与神圣的信仰。
“你站起来说话!”凤雪汐已然无奈了。
多娇再次起身,略为紧张的垂手站在她面前,规矩的就像个听话的学生。
凤雪汐汗颜,她长的很凶残吗?怎么把一个暴力女给吓成了小绵羊?
挑了挑眉梢,她语重心长的教导:“要想别人把你们当人看,首先要你们自己把自己当成人!跪着的奴才永远无法摆脱他骨子里的奴性,明白吗?”
这动不动就三跪九叩,她是真的接受无能。
多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偷瞟了一眼已经快凉了的早膳,低声提醒:“主子,粥快凉了,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先用膳吧。”
她这一提,凤雪汐才感觉到腹饥难耐,趿了鞋子下地,坐到桌前,就打算用膳。
可一看到那精致的菜色,她马上放下了筷子,“撤下去吧,让厨子给我做一份蜜汁烤鸡,再加一杯果汁。”
这样熟悉的菜色,这样熟悉的味道,她不用猜也知道,又是出自潇疏珏之手。
“啊?”多娇一呆,“为什么?莫侍卫说,这是珩平王专门为你准备的,能调理你的身体,撤了多可惜?”
“以后凡是珩平王送来的,不管是吃食、衣物还是珍宝,一律退回去。”凤雪汐冷冰冰的交待。
她眼窝子里像是长了刀,锋利又尖锐。
多娇对她的了解并不多,一见她冷脸,马上不敢说什么了,不过眼神却有些闪烁,不时瞄向她。
看她欲言又止,凤雪汐疑惑的问:“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你身上那套衣服…也是珩平王让人买的!”多娇浑然不知,就这么捅了潇疏珏一刀。
“……”
凤雪汐这回是真无言了,揉了揉太阳穴,去翻钱袋。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秀气的眉打了结,“我之前那身衣服呢?”
多娇天真的望着她,“珩平王让人丢了,说衣料太糙,配不上您。”
又是珩平王!
如果不是知道多娇不是个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凤雪汐几乎要以为她是潇疏珏派来策反她的说客。
轻吐了一口浊气,她强压下心底的咆哮,尽量压低声音,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小姐姐,咱能不能不提珩平王?”
“为什么不能提本王?”低沉微带嘶哑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门开,潇疏珏高大挺拔的身影堵在门口,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数日未见,凤雪汐发现他瘦了,也憔悴了。
素来爱洁成癖的人,下巴上竟然生出了青茸茸的胡茬,两颊微微凹陷,连冷硬的薄唇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干裂起皮。
那双惑人心神的狭长凤眸,淬着星星点点的寒光,敏锐的向她射过来,幽怨、可怜、痛苦,又似饱经风霜。
凤雪汐心神微微一动,嘴角便撩起冷淡又疏离的笑,“潇疏珏,好歹你也是珩平的亲王,做事能不能有点格调?别丢了你们皇家的脸?”
尖刻的言辞,冷漠的语气,每一个字,都似刀子似的扎在潇疏珏的心尖上。
他艰涩的挽起嘴角,踩着沉重的步子走过来,瞥一眼多娇,“你,出去!”
多娇不明就理,看向凤雪汐,似在等待她的同意。
凤雪汐熟知潇疏珏的性格,迁怒起来就不是人,微点了下头,“去吧,东西撤了,别忘了我的烤鸡和果汁。”
她可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腹腔的长鸣一直在提醒她,她饿了。
“是!”多娇乖顺的端起托盘走出去,出门时,将门关好。
“就算与本王置气,也别折磨自己行吗?”潇疏珏紧皱双眉,眼看着多娇将他精心准备的膳食撤走,压抑的低吼。
“你太高看自己了!”凤雪汐莞尔一笑,话锋却极是尖锐,“我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糟蹋自己的身体。只是无功不受禄而已,我又不是吃不起饭。”
她容色冷淡的给自己倒了杯水,想润润干渴的喉咙,却发现这水里都有他的味道,端直又放下,神色不悦。
心一刺,潇疏珏的脸蓦然发白。
看她连他准备的水都嫌弃的放下,薄冷的唇角溢起苦涩,“喝得酩酊大醉叫不糟蹋身体?餐风露宿十几日叫不糟蹋身体?一睡两日,水米不进叫不糟蹋身体?”
一连三个反问,宣泄着他无尽的担忧,深邃的眸子被心疼浸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