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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后,祈天佑立刻把手机关机,也把楼下的电话线扯下,此时此刻,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也不给思念有机会折磨自己,他埋首于工作之中,打算在十二点之前,完成自己首款手机游戏,而这一场爱情睹局,他不是大获全胜,就是全盘皆输,不会有第三种答案。
而另一头的乔家——
“小洁,佑子怎么说?”一接过手机,乔可婷急忙问着,她突然觉得祈天佑真的好可怜哦,好友居然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而放弃了他们的爱情。
“他说限我今晚十二点前回去。”
这也就是说,小洁还有机会喽,乔可婷心下一喜,急急地催促“那你还不赶快回去?!”
田洁儿摇了摇头“我已经答应祈爷爷了,我不可以食言。”
“你也答应佑子,绝对不会离开他,那又该怎么说?”
“你不懂,我”
“我怎么会不懂?”乔可婷立刻抢白“是你自己想太多了,佑子是什么人?别跟我说他是祈家长孙这件事,光看他不到三十岁就能在美国闯出名号,就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你真的太小看他了啦。”
乔可婷见田洁儿只是抿着嘴不语,便更加心急“田妈妈,你倒是说句话呀,小洁现在脑筋打结想不通,您见多识广,应该看得更远、想得更透彻才对呀。”
但田素云始终只是低头看报,一副老神在在、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这难关她得让女儿自己过,若过不了,也是她福分太浅,没有当祈太太的命。
“厚,你们母女怎么”乔可婷气极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不管了,小洁,你以后就不要后悔,佑子那个人的心可是铁做的,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说完,她一转身便跑去弹琴出气了。
“妈。”
“嗯?”田素云依旧是悠闲地翻阅报纸,虚应了声。
“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从决定离开祈天佑到借住在好友家,田素云一句话都没说,如此反常的举动,令田洁儿感到十分惶恐。
“没有。”
“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吗?”田洁儿不死心地再问一次。
“没哦,有。”田素云这才从报纸中抬头“我们借住婷婷家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我明天就去找房子。”
又等了许久,没听旧桌云再说别的,田洁儿又道:“就说这个,没别的?”
“什么别的?”田素云装傻道,她这次是狠下心肠,故意不伸手拉女儿一把,但这也是为了女儿能够成长,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没、没有、没事,你继续看报吧。”
见母亲又低下头看报,田洁儿忍不住抬手看表,已经九点了,她只剩下三个小时可以去寻回她的爱情。
还是回去吧,天佑希望她回去的,不是吗?
她内心动摇,但祈尚廉的一句句质问又在耳际回荡
不,她不可以回去,离开他才是对的,她不可以那么自私,只追求自己的爱情,而不顾他家人的感受及可能会带给他的伤害,再说她是倒霉鬼,待在他的身边也只会带给他无限的灾难,离开他也好,离开他才不会害他
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田洁儿不停的说服自己,不去想自己的不告而别可能会伤透祈天佑的心,以至于让他落入无底的炼狱之中。
十点、十一点,田洁儿默默的倒数着,十二点整,她的美梦正式宣告破碎。
再见了,他们的爱情
祈天佑以为自己挺得住、过得去,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完全崩溃了。
午夜十二点整,他的首款手机游戏完成了,也将档案寄去给五只羊工作室那三个小子,却迟迟不见伊人归来。
再一次被人狠狠抛弃的痛楚像是烈火,从他体内由里往外燃烧,将他变成一团火球,完全失去理智,一心只想毁掉自己、毁掉这个世界。
他开始疯狂地乱砸东西泄愤,从书房、客厅到厨房,只要是可以拿在手上砸的,他一件都不放过,从一楼砸到三楼,再从三楼砸到一楼,直到所有可以砸的东西都砸完以后,他跑到酒窖,开始疯狂灌酒。
他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爸爸不要他、妈妈也不要他,所以被丢到美国,让他一个人在那里自生自灭,现在他心爱的女人也不要他,宁可寄人篱下,也不愿留在他的城堡里当他的公主。
没有人要他、没有人需要他,那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不如就这样醉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
祈天佑是又哭又叫、又笑又闹,彷佛想把积累在身上二十几年的痛苦、委屈、怨气、压力全部发泄出来。
连着好几天,他醉了就睡、醒了又喝,直到把酒窖里的酒全喝光之后,他也濒临酒精中毒。
而当祈尚廉找来锁匠破门而入,发现躺在酒窖的祈天佑时,他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爷爷,我不想恨你,你为什么要逼我恨你”祈天佑用虚弱的声音呓语,祈尚廉闻言,不禁老泪纵横。
“爸、妈,你们现在才想来爱我有什么用,我已经不需要了洁儿,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离开我”
祈家人叫来救护车将祈天佑送进医院急救,幸好发现得早,才没危及生命。
这一夜,所有关心祈天佑的人,全赶来医院探视他。
看他憔悴消痩又满身伤痕的模样,接到通知赶来的田洁儿简直是恨死自己了,她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错,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她怎么还如此不懂他?
擦去满脸的泪水,田洁儿悄悄来到祈尚廉的身旁“祈爷爷,对不起,我不能离开天佑,对不起”说完,她捣住脸,痛哭失声,万万没想到自己再见到祈天佑时,他会是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见祈天佑与死神擦身而过后,田洁儿想通了,与其失去祈天佑,她宁愿成为祈家的罪人。
闻言,祈尚廉没有说话,只是轻点了一下头。这一场试炼所付出的代价太高了,所幸老天垂怜,终是保住天佑的性命了。
祈天佑睁开眼时,看见病房里挤满了人,他冰冷的心也逐渐回暖。
他的亲人、朋友全来了,就连只见过几次面的母亲的再婚对象也来了。
一见祈天佑终于睁开眼睛,大伙儿全争着要跟他讲话,单人病房里登时像菜市场似地闹哄哄。
见状,祈天佑露出淡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满室的爱包围的一天,他以为这样美丽又醉人的画面,只有在睡梦中才会出现。
走过人生中最艰难的一道关卡,祈天佑也有了全新的领悟,他要尽情去享受属于他的亲情,他身边的好朋友也一直都在,至于爱情
眼角余光瞄见那个始终低头抹泪的小女人,他原已死去的心,似乎又开始隐隐跳动,说好不原谅她的,但
嗯,他得好好想一想,看这次要怎么惩罚那个没良心的小女人,这回她犯的可是要命的滔天大罪
想着想着,祈天佑的眼皮缓缓垂下,再度沉沉睡去。
经过整整一个月的休养,祈天佑算是完全康复了。
这一个月以来,田洁儿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不管他的意愿,一头热的卯起来当他的小妻子照顾他。
刚开始的一个礼拜,祈天佑把田洁儿当空气,不只一句话都不肯跟她说,就连一眼也不肯多瞧,这让她很伤心、很失望,但她知道这是自己活该,谁教她要违背两人的誓言,没被他直接轰出门,她就要偷笑了。
然后,在某个她昏昏欲睡的夜晚,他开口跟她说话了,他说——
“只要你能让我笑,我就原谅你。”
只要博君一笑,是吗?那还不简单。
被冷冻已久的田洁儿,这下子可全解冻了,她乐得睡虫瞬间跑光光,二话不说,她开始讲笑话,一个不行再来一个,她就这样一直讲、一直讲,讲到她口干舌燥不得不去喝口水时,他居然丢给她一字——吵,然后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没关系,讲笑话行不通,她隔天换成讲自己的糗事。
没想到祈天佑听完之后说——闷。
因为如果他真觉得闷,为什么不早点说,她连自己刚学会走路就踩到狗大便的倒霉事,都讲给他听了。
算了,没关系,她还有一招——变魔术。
不过,她得抽空回去准备道具,顺便再练练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