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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走进女娲庙,他目光温柔地看着面前沉睡的小白蛇,轻轻地抚摸着,慢慢眼里凝了热泪。
一旁的法海表情肃穆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四人与许仙齐齐点头。
许仙双腿盘坐,将小白蛇捧在手中。
法海面色严肃道:“今晚乃朔月之夜,阴盛阳衰,虽利于妖气汇集凝丹,但也容易吸引鬼魅邪物附体,大家不可掉以轻心。”
法海又看向许仙道:“许施主,重塑元神之道艰险万分,无论中途发生何事,绝不可中断或者停止,否则你有性命之忧。”
许仙抚摸小白蛇的头,丝毫不惧,点头道:“若是不能带回素贞,我便陪她一起赴死,我再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了。大师,请开始吧。”
法海点头,手掌结成佛印,一圈金光渐渐地将众人包围。所有人都闭目,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白蛇的身形再度变得透明起来,法海的额头也沁出汗来。
“大师!”看到白蛇的模样,许仙忍不住惊呼出声。
法海道:“不行,她留恋幻境,对人间了无牵挂,这般下去,今夜必然失败!”
许仙急道:“那该怎么做?”
法海看向许仙,眉头紧蹙,“将你神魂送入她的梦中,虽然是梦,但也会凶险万分。若你困在她的梦境里,你的驱壳也会跟她一样,真的死去。”
“送我过去!”
“许相公!”大鼓四人紧张,想要阻止,看到许仙坚决的目光,又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许仙恳求道:“求大师……成全!”
法海点了点头,将念珠取下,绕于许仙的腕间。
“这串佛珠会守住你的神魂,你虽在白素贞的梦境里,却依然可以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听得到我们的声音。一旦有什么危险,你就拉住这串念珠,它会带你回来。”
许仙点了点头。
法海念起口诀,金色的“卐”符从法海所结的佛印中生出,“卐”符渐渐升高扩大,没入许仙的胸口。
许仙的神魂慢慢地起身,化作光点,消失在一片结界之中。
“记住!无论是否能带回白素贞,今夜,你都必须回来!”
伴随着法海的警告,许仙出现在了白素贞的意识界。
许仙摸了摸手上的那串佛珠,慢慢地抬头望去。四处鲜花遍地,蝴蝶飞舞。而远处的湖泊之上,是一座跟西湖断桥很相似的桥。
许仙喃喃道:“这里既似峨眉,又似西湖断桥,这里便是素贞心中最好的地方吧。”
远处白素贞的身影出现,她缓步朝许仙走了过来,却对他视若无睹,眼看就要径直越过他身边。
“娘子……”许仙眼中含泪,声音也禁不住因激动而颤抖。
白素贞回头,吃惊地看着许仙。
许仙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我总算找到你了。”
“官人?”
未等她再说话,许仙已经低头将她吻住。
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子蹒跚来到了许仙的面前,拉他衣角示意他看自己放飞手中蝴蝶。
“爹爹!蝶蝶飞!”
许仙贪恋地看着这一幕,他伸出手,让蝴蝶飞到他的指尖停留,小娃娃格格地笑了起来。
许仙惊讶道:“就像真的一样……素贞,这里就是你心中最向往之处吗?难怪你不肯归来,我才呆了半日,便已经不舍。”
“官人,你说什么呢?”
许仙激动地双手抓住了她的肩,“素贞,你听我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白素贞怔怔地看着他,“官人你怎么了?你说的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别吓我……”
许仙焦急地想让她认清真相,“素贞,我们还没有孩子,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
白素贞眼神疑惑,她警惕地打量着许仙,随即退后一步。
“你不是我的官人!你是谁!”
许仙言辞恳切道:“素贞!你听我说……”
“素贞!”正在此时,另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许仙抬头,不远处站了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一身采药人的打扮,背后还背着药篓,正是白素贞梦中的许仙。
白素贞朝着假许仙快步走去,“官人!”
许仙一把拉住她,“素贞,你看清楚,他是假的!”
幻境中的“许仙”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扮作我的模样欺骗娘子!娘子,他不是好人,我才是许仙!”
白素贞看了看许仙,又看了看梦中之人,神色犹疑。
许仙面色一沉,“是他在欺骗你,素贞,跟我走!”
梦中人也立刻上前,拉住了白素贞的另一只手,“娘子,别信他!”
白素贞看着两人,两人都用同样期盼的目光看着她。这时候,小娃娃冲了过来,扑入了梦中人的怀中。白素贞看着儿子,又看着梦中人,松开了许仙的手。
许仙还要上前,白素贞手上白光一闪,变出了一柄长剑,指向了他道:“站住,你别过来!”
许仙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素贞,你已经不肯信我了吗?”
就在此时,许仙手上的佛珠忽然亮了起来。
贵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许相公,来不及了,你快回来!”
许仙却仿佛未曾听到一般,朝着白素贞伸出手,恳求道:“素贞,再信我一次好不好?跟我回去,好不好?”
白素贞看向他,神色犹豫。
梦中人突然道:“娘子!你别听他的,你难道要抛下我和孩子吗?”
白素贞回头,看向了牵着孩子的梦中人。
许仙朝着白素贞伸出手,慢慢地走近白素贞,“素贞,跟我走!”
白素贞手中的剑已经抵在了许仙的胸口,许仙却不为所动,毅然地再踏前了一步。白素贞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别过来!别……逼我!”
“素贞,我知道自己做了许多让你伤心的事情。才让你心死,宁可留在幻境里,也不肯再信我。只是这里虽好,却终是假的,你跟我回去吧,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不疑你。时辰已经不多了。你若再在这里呆下去,会死的!”
许仙猛地朝前一步,剑插入了许仙的胸口,鲜血涌了出来。
白素贞看着许仙胸口的鲜血,心下一惊,手中的长剑落在了地上。
一滴泪自白素贞的脸颊滑落,她垂眸道:“你走吧,这里有我的官人和孩子,我不会丢下他们,我哪也不去。”
“素贞!”
白素贞转身朝身后走去,许仙拼命地拉住她的裙裾。
就在此时,许仙手上的佛珠再度发光,拉扯着许仙的手就往后拽。
白素贞回过头,看向了许仙手腕上的佛珠,又看向许仙,眼中全是不舍。
“官人……”
“素贞,跟我走……”
白素贞摇了摇头。
许仙猛地扯断了手腕上的佛珠,“好,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今生今世,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这一次,我再不负你!”
“不!”白素贞看着他的举动,惊呼出声。
许仙却看着白素贞,微微一笑,然而他的笑容却忽然僵住了。
白素贞手中捏起法诀,将那串佛珠重新串起,佛珠重新缠绕上了他的手。
白素贞含泪看了许仙一眼,将他轻轻一推。
许仙顿时顺着佛珠的力道,朝后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