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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春天了,可是早晨仍然有些许寒意,一乘小轿悄悄地停在了安靖侯府门前
轿子停稳,段嬷嬷示意虹儿打起轿帘,一只镶满细小珍珠的红绣鞋轻轻的踏到地上。
佳人窕窕,侯门在即,若水罗裙曳地,思绪万千,千盼万盼,一脚踏进去,从此能否过上她和奉直希翼中的生活?
调匀呼吸,静顿心神,若水一言不发,轻握虹儿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略一回顾,缓缓地踏了进去。
众丫环仆妇引着,经过两个青石大狮子,跨进了红漆的大门,绕过迎门照壁,侯府青石铺道,树木掩映红墙,亭台山石精致,屋宇壮观恢弘,若水虽然出身富豪,还是为世族大家不凡的气势所动。
虹儿虽然惊叹,却乖巧地跟着若水无言地走着。
绕过了几道门,来到一处带着花园的大院,若水一看房屋高大,富丽堂皇,正门向南,思量应该是主宅。
进得屋里,是一个方正开阔、富丽堂皇的厅堂,堂前正座上端着一个仪态端庄、衣饰华贵的妇人,旁边侍立着一群丫环仆妇。
若水暗自庆幸,幸好奶娘熟知长安城大户人家的礼仪妆扮,又从小教导严格,才不让她今日慌了手脚。
没有看到奉直,她失望而不安,可还是目光恬淡、步履轻盈,神色娴雅,不紧不慢地上前见礼。
大红织花的蜀锦上襦,窄腰广袖,泛着暗暗的光泽,衣领略竖,隐隐露出一圈泛着羊脂玉色的肌肤,浅珠灰的软缎长裙,随着步伐闪着流水般的波光,织金的腰带,环髻上扎着织金丝红缎带,发间插着一支小巧精致和金梳背和红珊瑚的簪子。
于夫人衣着严谨华贵、仪态端庄地坐在主位上。看着若水慢慢进来。心下称奇。
眼前地少女虽然年幼。可是衣饰大方雅致。用料上乘。做工极为精致。式样简洁而又时兴。首饰虽少却皆是极品。无半点俗艳之态。私毫不比长安地世家贵族小姐差。
特别是进得堂前。目不斜视。步履轻盈稳健。神色恭敬从容却无半分轻贱之态。
待她走近一看。身量中等偏高。纤秾得度。云鬓丰额。眉目清新。脂粉未施却如同桃花初绽般地天然好颜色。更无一丝矫揉造作之态。
若水从容拜倒:“小女子云氏若水见过夫人!”
虹儿连忙也跪下:“奴婢云氏虹衣叩见夫人!”
于夫人心下暗喜,这蜀郡女子看来着实不差,竟然和丫头两人说得一口上好的官话,气度和教养根本不象出身商贾之家,若是家世好,正室也做得了,可惜了,难怪奉直怎么也放不下,一时间竟忘了答话。
若水刚一进门,青姨娘心里就暗暗惋惜,真是个美妙无双的可人儿,可惜和自己一样命苦,只能做妾,上好的大红蜀锦衣服,恐怕是最后一次穿了,从今个起为人侍妾,哪还有穿大红的权力。
半晌无人答话,若水虽不安,可还是端端正正地跪着,私毫不敢松懈,于夫人更加满意,可还是不露声色。
“你就是云氏若水?起来说话吧。”
“若水谢夫人。”
若水轻轻起身,静立不语,神色恭谨大方,等待于夫人发难,把心一横,既来之则安之。
“你家可是蜀郡商户?”
若水心知国人皆轻商贾,更不用说公门侯府了,仍是不亢不卑:“回夫人,若水家父姓云,乃蜀郡商户。”
商户家能出此等女儿?于夫人不甘心地问:“你父母可是自幼请人教授你礼仪?”
一般世族豪门,都会请教养嬷嬷专门教授族中子女礼仪,于夫人看若水的言谈举止,应该是从小严格教养而成。
“回夫人,若水自幼由母亲和奶娘亲自教养,家中并未请人教授。”
于夫人心下更奇,难道商贾之妇竟然出身不凡?
“你外祖家所从何事?”
“外祖乃进士出身,只育母亲一女,早年病逝,外家再无人。”
于夫人心想还好,母亲倒也出身书香门第,难怪若水仪容举止丝毫不比大家闺秀差。
若水见于夫人脸色还算温和,心下放宽,连忙上前说:“若水初见夫人,捧上礼品,只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夫人笑纳!”
青姨娘心下暗叹:“到底还是个孩子,哪有一个妾进门时执媳礼给当家主母敬献礼品的事?这孩子可怜,还不知道她进门为妾,等会知道了,也不知什么反应。”
于夫人原本以为若水是个轻浮俗艳之人,所以一早按品大妆,由丫环仆妇簇拥,想用以震摄若水,令其生畏惧之心,以后好恪守本份。
今日一见若水,心里还算喜欢,可想起她私奔之事又神情不爽,见她执媳礼献上礼品,脸色顿变,想起今日的正事,心想难怪儿子被迷得不轻,自己见了都忘了正事,颜色生得比桃花还好,可见真是个祸水。
若水恭恭敬敬地捧着礼品,顾着儿子的面子,于夫人不想太令若水难堪,使个眼色,青姨娘明白,令丫环仆妇们接过礼物退下。
于夫人敛敛神色,喝了一口茶,淡淡地开口。
“今日见你,颇合我心意,只可惜出身商贾,又是私奔来的,实在做不得侯府大妇。若按我族规,当不容你进门,可是奉直是个实心的,放不下你,我也心软,求了老夫人和侯爷恩典,准许奉直纳你为妾室。”
于夫人正待交待若水要恪守做妾本份,若水却惊呆住了。
做妾?让奉直纳自己为妾室?自知进侯府虽要受些磨难甚至苛责,但侯府肯接纳自己进门,迟早会成全她和奉直,却怎么也没想到让她进府做妾!自己那么远的跟了来,从没想过要和别的女人分享奉直,更没想到做低贱的侍妾!
青姨娘一看若水反映,无比同情怜惜,公卿侯门做妾的低贱,岂是这个富家女子所能想象的,又看到夫人面色不善,连忙好心提醒:“云小姐,夫人等你回你话呢!”
若水这才反映过来,顿时泪流满面,再也不顾言谈举止是否失仪,跪倒哭泣。
“不,夫人,若水从来不知道要进府为妾!也从来没想过要为人妾!奉直不会这样对我的!我要见他!我不要做妾!”
于夫人气极,今天本打算好好威慑若水,让其心生敬畏,以后也好调教。
可是自己为她言行仪表所动,竟然和颜悦色好心相劝,没想到云氏如此不知好歹,自己一再讲明苦衷,她竟然当堂大哭仪态尽失,还大呼小叫奉直的名字!真是心软不得!
“住口!你还有脸提奉直!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抛下父母,跟人私奔,试问我们堂堂侯府何时容过你这种女子进门?世人皆知聘为妻奔为妾,你有何资格做我于家正室?且你出身商贾,怎配得上我侯府嫡子为妻?”
若水仍是嘤嘤地哭泣,让人闻之心碎。原以为进得侯府见过奉直就一切都好,没想到却如此被人轻贱侮辱,若水从小也是使奴唤婢、娇生惯养地长大,一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半晌抬起头:“若水自知失了体面,可也从没想过要为人妾。请夫人开恩让若水见奉直一面,我不信他会如此对我!”
“奉直因你受家法重责,又为你能入府奔波求情数次伤口撕裂,至今不能下床,你有何面目见他?在我侯府堂前痛哭成何体统?青儿,你看看,这人就是心软不得!罢罢罢,我霍出去和奉直生分!快叫人把她们赶出去!”
青姨娘当然知道于夫人并不真心想对儿子绝情,连忙劝道“夫人息怒,不过一小孩子家,比奉贞也大不了几岁,夫人何苦跟她较真?想必在家中也是娇生惯养,自小到大没受到这种委屈,还不懂得其中利害。夫人且歇歇,我来劝劝。”
若水膝行上前:“夫人容秉,小女子并非自甘轻贱。实乃家父要将若水许配姨娘的侄子为填房,那侄子为人粗鄙好色,姬妾成群,若水嫁于他生不如死,幸遇公子念及若水曾出手相助之情,救若水于水火之中,请夫人体谅!”
于夫人闻言把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冷冷地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让子亡,子都不得不亡,何况只是让你嫁,嫁于何人,皆是你命之所致,岂可为此离家私奔?孝义何在?廉耻何在?”
若水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不能辩解分毫。
于夫人意犹未尽,轻蔑地说:“也就是商贾之家能做出宠妾贱妻之事,嫡亲的闺女竟然要聘与妾室的侄子为填房,简直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可见你云家什么门风?就凭这,云氏女子也不配为我侯府嫡子正室!”
若水还是苦苦哀求:“夫人,若水年幼无知,无论对错也已做下,请夫人体谅。若水虽不是出身世家名门,但也无做人妾的道理,还请夫人成全,让我见见奉直,是好是坏,若水也好心甘!”
于夫人并不理她,转身冷冷地说:“青儿,我累了要回房歇息,你跟她理会吧,她要见奉直就带她去吧,也好让奉直亲口跟她说明白。”
说完不再理若水,径直离去。
若水仍是跪地哭泣,青姨娘心疼,上来拉她起来,若水只是哭,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青姨娘拉不起她,见虹儿也跟着哭,嗔怪地说:“你这丫头好不懂事,不知道劝你家小姐,还跟着一起哭,哭坏了身子怎么办?”
虹儿慌忙起来,边抹眼泪边和青姨娘一起把若水拉起来按到座位上。
青姨娘仔细给若水抹干眼泪:“孩子,听我一声劝吧。这侯门规矩大,岂是一般人家能结亲的?万万不会聘商贾女子为正室。何况你和奉直无媒无聘,私相婚配,世俗礼法也不容你为正室,否则被御史台的官员知道,就会弹劾侯府治家不严,说不定满门招祸。”
若水再怎么也只一个远离父母亲人的少女而已,这二十多天受尽委屈和冷落,连段嬷嬷这样一个得脸的下人都要给她脸色看。
见青姨娘面色和善,软语相劝,仿佛找到了依靠,扑进青姨娘怀里痛哭。她和奉直的事竟然甚至涉及朝廷和侯府前途,只有听从父命嫁给周立才合礼法吗?
难道自己的命运就和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人一样,终身做低贱的侍妾?若水不甘极了,她哭了一会儿站起来,紧紧抓住青姨娘的手。
“姨娘,求你带若水去找奉直,我要听他亲口对我说!我不信他会这样对我!他答应今生今世绝不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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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开始,若水开始正式入侯门的日子,从此庭院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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