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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太可怕了…”銘至诚,这个人太可怕了。
“你知道銘至诚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他慢慢靠近我,脸颊和我仅有一个手掌的距离,逼得我无处可躲。
“因为我的爷爷,父亲,叔叔,从上辈人开始…就一直都是銘家这个贩毒走私团伙的下家和最大销路,当年…因为卧底事件,銘至诚错杀了多少手下,一直到他被逼得走投无路躲在A市那么多年他都没有…查到第二个卧底到底是谁,所以…你猜他干了什么?”
他冲我诡异的笑着,那个笑容配上他惨白的脸真的是异常可怕。
“干了什么?”我怕心慌,却不知道为什么心慌。
“銘久炙在很久之前…就一直都有毒瘾,只不过…是后来銘至诚断了他的毒品源所以他才来跪着求我,毫无下限的让我踩在脚下!”
“你混蛋!”
他就是个混蛋!
用力的抬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拽住胳膊困在身前。“我是混蛋!”
我被他吼了一句安静了下来,恨得咬牙的看着他,闭嘴听他先说。
“銘至诚想要控制小炙,因为他和你们文家走的太近,他让銘久炙去偷你爷爷的内部资料…他只找到了一本日记本,撕下了最后一页纸给了銘至诚,可后来小炙和你们也算是有了感情,越来越不受銘至诚控制…
所以銘久炙想到用毒品控制銘久炙,逼他为自己做事…再后来銘久炙对他已经没有价值了,他断了他的毒品源头,所以他只能来求我…”
赵毅阳边说边咳嗽,他说不了太多话,这么激动的说这么多话,已经开始咳血了…
“爷爷的日记…”我蒙蒙的看着赵毅阳,我记得那本日记,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有最后一页,被撕掉了…
原来是小炙,那时候…他才多大啊…
难怪小炙经常嗜睡,经常会躲着我们,难怪他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会偶尔躲着我们,却有极其依赖,害怕失去我们。
“你可知道上学的时候,銘至诚的人好几次都要害你,是谁把你的位置告诉了銘至诚?是銘久炙!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没事吗…因为他找的人是我父亲,我父亲就把这种小事交给我了,所以一开始戏耍你,嘲讽你,欺负你…我都是故意而为的…”
他说,他是故意的…
“不是的!不是的!你骗人,小炙不是那种人,不会的,你个骗子,你在骗我!”我用力摇头,小炙不是那种人,我了解他,他不是…
“不是…?你知道毒品有多么可怕?他能让人忘记所有的痛苦…”赵毅阳苦涩的说着,摇了摇头,说毒品有多可怕…
是啊,就算我再相信小炙,他毒瘾犯了,也是会不受控制的。
“那不是他本意!”我哭着说,那不是小炙的本意。
“所以他选择了自杀!因为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赵毅阳说,小炙就是因为愧疚,所以才自杀…“不然你以为那次我为什么可以轻易的把你骗走,不是我强迫他…是他来求我的,求我给他…”
我不想听的捂住耳朵,用力的捂住耳朵,不停的摇头。
“还有件事你不知道吧…銘久炙喜欢你弟弟…他们两个在一起有多开心,你…就该有多痛苦吧?阿丽为什么没有听我的去救銘久炙你知道吗?因为在那天之前她看到了銘久炙和文司铭,在操场的地下器材室…”
“别说了!你闭嘴!”我发疯的吼着,让他不要说了,明明自己都咳血了,还说什么说!
“别说了,我求你了…”我求他不要说了,我听不下去…
“你知道他…为什么该死吗?”赵毅阳没有继续说下去,倒是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自己爷爷的日记最后一页写了什么吗?”
我摇头,这个时候,除了摇头,还有什么?
“你爷爷写了一串编码,是他和下线人员联系的一种代式密码…他想着自己若是牺牲了,让线人能通过代码证明自己身份,找到纸质档案…
只是很可惜,銘至诚在米嘉尘父亲手中见到过同样的编码,所以他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活着的人身上…
他让孤儿院的人去折磨米嘉尘…让社会上的人去逼那个院长还高利贷,听说闹得很大,还砍断了南山孤儿院一个女老师的腿,逼着那么小的米嘉尘跪下来承认自己的父亲是叛徒,是人渣…”
赵毅阳的声音像是魔咒一样刺激着我的耳膜,米嘉尘…云霆…
“所以啊…銘至诚那个时候怎么折磨米嘉尘…现在就有多么忌惮这个从地狱爬出来还活到现在的男人…”赵毅阳可笑的说着,他对云霆的评价,更多的是有种惺惺相惜的错觉…
銘至诚忌惮米嘉尘?天道轮回吗?
呵呵…
小炙偷我爷爷日记的时候,也就是刚和我们认识的时候吧?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就被自己的父亲控制,成了潜伏工具!?
记得初次捡到小炙,是因为他满身是泥,脏兮兮的摔倒在我家门口,我和文司铭把他捡回家,洗布娃娃一样的将他清晰干净,那时候只觉得他可爱,越洗越白…
后来我们几乎天天玩在一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小炙属于天才型的小孩,在我们为了背诵文言文诗句痛苦的时候他已经可以给文司铭写诗了,他喜欢写诗暗讽文司铭是笨蛋,那时候我能看懂,所以就跟着一起瞎起哄…
他喜欢研究密码,编码,喜欢福尔摩斯,喜欢一切正义阳光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太过黑暗吧?
“米嘉尘…”我小声的喃呢着,抱着双腿蜷缩着,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
云霆在孤儿院的时候也就才十三四岁,那个时候的他一定比现在还要倔强吧…让他下跪,让他承认自己父亲是个叛徒…他该承受了些什么…
“所以,他该死,死了倒是解脱…”
赵毅阳说小炙是该死,死了才是解脱。
“对啊…死了才是解脱…”我不能想象小炙经受的是怎样的压力,流言蜚语,舆论压力,自己禽兽不如的父亲给他的压力,所有的事情,都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啊…
我捡起地上的刀子,蒙蒙的看着他还在流血的腹部,幸好伤口不深,不过他对疼痛的反应,似乎比我还要麻木…
“这么多年,到现在…你想要的,不就是逼死我吗?我如你所愿,你放过所有人可以吗?”我哭着求他,放过所有人可以吗?
“到现在了…你还想死?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不是想知道米嘉尘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不要着急,慢慢等下去,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
赵毅阳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刀子,嘭的一声扔在地上,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你杀我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我亲手杀他的机会,没有了吗?
“你到底想怎样!”我感觉自己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不要相信刘文可…”他僵在原地,突然说让我不要相信文可。
我确实已经无法相信她了,该怎么相信?
“孩子呢?文可的孩子呢?也是你带走的对不对!那可是你的儿子!”我紧张的说着,有些心慌的喊着。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把孩子抱走。”他说他知道我会来找他,所以让我把孩子抱走?
“为什么?”我蹙了蹙眉,感觉越来越看不懂赵毅阳了。
“我不信任任何人…”他说他不信任任何人?那现在的意思是信任我?
“孩子帮我照顾好…”
他居然让我帮他照看孩子?
我有些不解,跟在他身后,这个人现在真的很怪异,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以前的我还算是了解他,纯粹的坏蛋,那现在呢?为什么这么让别人摸不透彻?
他害我,害我身边的人,让我来百夜门找他,却说他不信任任何人?
“孩子在哪?”我快走了两步追上他,想知道孩子是不是在他手里。
“跟着我…”
我没有说话,跟在他身后,但愿他不要骗我。
去了另外一个房间,里面很多玩具,有个小不点在里面玩的很开心,看见赵毅阳进去,会很开心的叫爸爸…
我僵在门口僵了半天,看着赵毅阳把孩子抱起来,虽然很冷漠的没有任何话语,但是真的,不难看出他对孩子的喜爱。
“孩子…”我看了看那个孩子,长得很可爱,大眼睛长睫毛,像极了…赵毅阳。“身上的伤?”
“刘文可打的,他只是个孩子,留在我身边…不合适,帮我照顾好他。”
他把孩子交给我,说孩子跟着他在百夜门肯定是不合适的…
我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忍着的是心底的怒意,可对他的恨意还是很明显。
“赵毅阳,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你…”
我抱紧了孩子,咬着唇角恨意的说着。
“自杀不犯法,所以你杀不了我…选择自杀?”他冷笑的看着我,看上去是在讽刺我。
我蹙了蹙眉,他向来毒舌的很,上帝让他声带受损都没有阻止恶语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