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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心中的疑问很多,而且是一个接一个的。换句话说,自从遇见葛凌之后,我身边的怪事就从来没有少过,我心头的疑问也都是一个一个地来。解决了这一个疑惑,紧接着又是更多的疑惑。
就好比,我先搞清楚了这个陵墓里面躺着的家伙是纯仪王,可紧接着我又在想:这老家伙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死?他修建这么个地下防空洞一样,连宫殿和温泉都一应俱全的地下老巢,到底是为了躲避什么?
还有我的幻境中和纯仪王都反复提到过的,北地。
北地到底发生了什么?纯仪王跟密宗宗主都需要躲避的上一次的天灾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这些疑问只能在我的心底,自己问自己罢了。
跟前几次还是有一些不一样,这一次,我真的只是用力过猛,一下子脱力昏厥了过去而已,也不过是短暂的一小会儿,我也就从昏厥中清醒了过来。
葛凌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皎皎被沐雨生抱着,央坚嘉尔策正毫无芥蒂地逗着皎皎玩儿。白凤在一旁调息,纯仪王和何秋平一起围着仞霜剑指指点点,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
我的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感觉到一股温馨。
是一股久违了的,如同在家一样的气氛。
葛凌看我醒了,直直地看着我,眼神中的温柔浓厚的化不开,从周冲的手中接过一瓶水,问我:“渴不渴?”
我喉咙有些干涩,点了点头,就要伸手去拿水瓶喝,却被葛凌制止了:“我喂你。”
“这怎么好……”我刚想拒绝,葛凌却不容拒绝地把我按在了怀里,微微一笑,说:“听话。你不知道,为了你我跟这家伙差点闹出人命来——当然,是他的人命。”
葛凌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刚才给葛凌递水的不是别人,正是周冲。
周冲也是一脸平静的样子,看不出之前刚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满头满脸的焦躁和疯癫。
就像是终于恢复了正常和理智的样子,周冲看着我,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说:“我的错,不好意思……从幻境中醒过来之后,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小怜,你要知道……跟你们一起走到这里,我心里根本就没有杀掉或者是伤害葛凌跟皎皎的念头了。就算是大鬼和鬼婴,大鬼没有为祸世间,鬼婴也还没有作乱,我是不可能出手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可葛凌的神色也是淡淡的,甚至带着些许的微笑。我就勉强地应了句:“没什么,我相信你,一路走来,也不是那么没有感情的人。说到底,还是要怪纯仪王跟沐寒生派来的那一堆人……”
莫名其妙又被我甩了一口锅的纯仪王瞪了瞪眼睛,一双碧玉色波光荡漾的眼眸看着我,要不是先有了葛凌的男色珠玉在前,怕不是我心底又要起一次晕眩……
我别过来眼睛,不去看这祸国殃民的纯仪王,没好声气地问:“怎么,不是你设了幻阵,有这么多幺蛾子吗?对了,你之前说的什么北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觉得,北地跟许多事情都脱不了关系?”
在我的心魔幻境中,前世的我跟葛凌分离,正是因为葛凌要奉师父的命令去北地。而之前,似乎有话说,连凤阁珞珈跟央坚嘉尔策——那时候她的名字还叫凤阁兰因,都差点战死在北地。
战死,这两个字就不简单了。一定是有什么战事。
只不过,是什么级别的战事,才能叫连密宗和古南诏王这样级别的大人物大势力都参与进去?
纯仪王看了我一眼,竟然没有隐瞒我们的打算,直截了当地说:“北地的事情,就算是孤现在不说,你们日后也会知道,毕竟当初牵扯太多,你们又都是扯不清关系的…孤便这么说罢,北地战乱,便是上一次天灾的开始!”
这下,连沐雨生跟白凤周冲他们都皱起了眉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纯仪王,等纯仪王继续往下说。只有央坚嘉尔策脸上的神情恍惚了一瞬间,看来,想起身为凤阁兰因时候的她自己的往事,对她来说,内心深处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纯仪王说,他建立南诏国的时候,不过是因为南方动乱不堪,后来他得了天神的眷顾,被洗了龙血,才成了天蛟。后来天神又用这种方法,创造了几条天蛟,便是他们古南诏国皇族的开端。
纯仪王早先就通晓天命,早就知道阳世间注定要由此一劫,所以极早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便修筑了这么一座藏在哈巴雪山的密林中的纯仪王墓,并且事先将世间仅存的几乎所有的血燊都抢了过来,种在了自己这里。
只不过,直到他在南诏王的位子上待腻了,预备开始周游中原的时候,天灾都没有出现。
纯仪王去西边溜达了一圈,交接认识了密宗宗主木迦之后,,天灾依旧没有出现。
直到纯仪王晃荡回了南诏国,这时候新任的南诏王是族内的天选者,于命数一道上的真大智慧者凤阁珞珈在位的时候,南边还在为了凤阁珞珈非要娶一个普通低贱的人类女子焦头烂额,北边却忽然传来了噩耗。
厉鬼,大量的厉鬼,和魔族一同,翻越了极北昆吾山阴阳之界的界限,穿过了阴间,穿过了三途河与生死桥,大批浩浩荡荡地向阳世间攻了过来!
可原本应当掌管此事的阴司,却悄无声息地没了着落,虽然后来纯仪王他们才知道阴司早就已经被鬼族和魔族所渗透,可那时候他们却是一无所知,只能莽着头皮,联合了天下捉鬼道,无论是北派还是南派,抑或是避世不出的密宗,都一起将自己的精锐弟子派到北边的战场上去,去跟厉鬼和魔族短兵相接!
“那是场天灾,你们知道什么叫天灾吗?”纯仪王落寞地笑了笑,神色间带着回忆往事的深远,道:“人那时候,便只是数字而已,再多的伤亡,报上去,报到孤跟木迦的案上的时候,都只是个数字。那时孤已起了避世的念头,孤这纯仪王墓早就已经修建好,孤不管不顾地躲到里头去,任是外头洪水滔天,孤关了墓门,开了大阵,外头也拿这儿没办法。可那到底是人命,刚开始是北地的居民,后来阳世间求助,才是我们捉鬼道的弟子们,一批一批,前赴后继地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