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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内一度沉静得像一潭死水,林涛焦躁地来回打转,看着那些医护人员抢救张栩瑞,呼吸机里的氧气在一点点的输入,却看不到呼吸的动静,点点长长的睫毛安详地合着,衬托出一张娇美的小脸儿。
医生用了最大功率的电击,也没能再次唤醒她的心跳,每一次电击点点的身体都会随着电流弹起,然后又重重地摔回去。
乐乐满眼泪花,看不清眼前的情况,点点的尸体被人从实验平台上抬了出来,像只无力被抛弃的小狗,她的手软软地垂着,在担架的边缘晃荡,让乐乐心痛不已,自己的血竟然没有挽救得了点点的命,她多少有点自责。
“恐怕是之前我们给她们每个人都输入了神经抑制素,以防止她们的特异能力爆发逃掉,所以,这种神经抑制素也抑制了乐乐血液的治疗功能,所以……”那名实验员摘下眼镜,一边擦着一边愧疚地解释。
“废物!”林涛愣了一分钟,终于咆哮起来,“你们就不能有点分辨力吗?乐乐的能力只是愈合,她几乎跟正常人一样无力反抗,她有什么好抑制的?”
“对不起……我们之前也没见过她们三个人,分不清谁具有什么样的能力,所以只好全部都给了一个单位的抑制素……”那医护人员小心地解释道。
“你……”林涛被气得嘴角哆嗦起来,他不甘心地走上前去,又把手搭在点点的手腕上,摸了摸脉搏,已经停了,点点的身体开始降温,手异常地冰冷……
“不能使用肌活素吗?”一个研究员提醒他。
“肌活素只能复活神经,又不能复活器官,三天后她的身体,她的声带还会烂掉,对我们有什么用?”林涛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焦躁不安地转了几个圈,又咬着嘴唇发狠:“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虽然损失了一个,可是实验还必须要继续下去,毕竟我们还有70%的资源可用!”
“疯子!”乐乐含着泪大叫,她极力把头抬起来,用后脑重重地磕着铁制的床板,“你不要指望我会帮你!我死都不会帮你完成你的计划的!”
“你说了不算的,你的身体决定的,你伤害不了你自己!”林涛的眼睛红了,像一匹愤怒的狼。
他说的对,乐乐双手捆着无力挣扎,只能静静地躺在椅子上,默默地流泪,她知道,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
当时几个人一时豪气万丈,为复活王琰珂,答应了林涛参与他的实验计划,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应付一切情况,却不料想他说得一点都不假,在这个不成熟的实验之中,能活下来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一!
她忽然想起爸妈教的,任何别人让你先答应再说出条件的事,背后跟着的,肯定是一个阴谋,大家还是太单纯了!
点点的尸体被盖上了白布单,由两个穿白衣的人推了出去,剩下两眼发直的乐乐,死瞪着面前的林涛,眼睛都快要瞪出血来了。
刚才,还能听到葭葭在禁闭室里的挣扎和痛苦的叫喊,可是现在,也已经没有了动静,估计也是凶多吉少,那提纯的蚁酸有多大的毒性,林涛自己心里也明白,他只是不愿意面对失败,所以也不敢轻易打开那道门,他怕一再的失败会对影响队伍信心,手下的人那已经脆弱到几乎触底的心理防线会全面崩溃掉。
“好吧,再试一次,我不会再犯错误了!”林涛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乐乐。
“你不要妄想了,我是不会听你摆布的!”乐乐咬着牙恨恨地说。
“只是可惜,这你说了不算!”林涛对左右的人示意,“准备强化实验!”
“是!”那些技术人员此刻也已经横了一条心要干到底,反正自己的双手已经染上了孩子的鲜血,倒不在乎让这罪孽再多加一倍了!
大家早已经没了退路……
边上的医护人员拿了根橡皮管子走过来,那管子的一头,是一根探针,空心,锋利尖锐。
“我们都知道你的血液有愈合能力,可是我很想知道的是,你的血液是否可以无限再生,要知道,如果你的血液和常人一样,需要漫长的恢复期才能自行补足的话,是无法满足我的一整个部队的需要的,所以……我们得试试你在极端缺血的状态下,会不会自动生出新鲜血液来!”
“你……你要干什么?不要!”乐乐尖叫起来,同时拼了命地扭动身体想躲避,但这根本不起作用,就见那医生已经把乐乐手上刚刚消毒过贴的胶布撕去,探针一下刺进了乐乐的皮肤,她的手哆嗦了一下,疼痛让她握紧了拳头。
“放松点,只疼这一下,你的感觉会比葭葭和点点好很多的,毕竟你的身体会自动保护你自己,这一点小伤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即使我切掉你的脚,它也会封闭痛楚神经,让你感觉麻痹的。”林涛解释道。
实验椅下,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缸,像一般家庭养鱼用的那种,胶皮管的另一头就放在里面,浓稠的血液无声地流进去,沿着玻璃缸的底边流动着,画出一个鲜红的长方形,然后逐渐朝中心蔓延……
“你打算抽****的血?”一名实验员低声问林涛,“这种实验,似乎危险了点,一旦她出现过激反应,我们就连最后一个实验目标也没了……”
林涛没有回答,低头,仔细看着乐乐的表情,乐乐固执地挤出一个不服气的微笑给他看,然后哼一声,头扭向一边去了。
乐乐的血像自来水一样逐渐在玻璃缸里积攒起来,越来越多,鲜红的血液有着美丽的妖气,血腥味儿弥漫在整个实验室的巨大空间内,每个人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仪表监控台上的电脑屏幕上,一串数字正在之间变动:“目标人体失血量,百分之五、百分之七……百分之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