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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季跑到大街上,忙着找那天那个小摊贩。最后终于在东大街让他给找到了。“你怎么换位置摆摊,让我找了好久。”
李元季看到人,还来不及喘过气来,倒是先把小贩给骂了一顿。
知不知道,他为了找小贩,跑得他两条腿都快跑断了!
“大爷,想必你是外来客吧?像我们这种流动的摊子,每天都有不同的场子,七天轮一次,如果你下次要在这个地方再跟我买东西,就必须是七天后”小贩讲得“落落长”大有此话绵绵无绝期之感。
李元季连忙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我不是你的常客。”他追着他跑绝不是因为他货好价廉。
“那你找我干吗?”小贩的脸色也变了,不买东西,那他还跟他扯这么多做什么?
“我问你,你这儿是不是有个木制的步摇。”
原来,他还是要买东西的嘛!
小贩一喜,急忙地点头说:“有、有,有。”而且还一古脑儿地把他的步摇全倒出来给他看。“我们这儿不只有木制的,还有金制、银制的。”
小贩将他全部的东西全拿出来给李元季看,他看这位公子的身家打扮,就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买木制的,那他多划不来啊,他最好买金的、买银的,让他这个市井小民好好的捞一笔。
“我只要木制的。”其余的他都不要。
李元季将不是木头做的全拨到一旁去,可他看了老半天,却始终找不到妹喜看上的那一款。
“你就只有这些了?我记得前几天在你这儿看到一款双飞雁,它呢?你把它搁哪去了?”
“双飞雁?”小贩蹙眉。
李元季懒得跟他解释,拿起纸笔快速的画出步摇的模样。“就是这一款,你还有没有?”
“没了。”
“你确定?”李元季心口一紧,有那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因为他知道,如果找不到双飞雁,那这辈子甭想妹喜拿正眼看他。
“你要是在这摊子里没见到,就是我卖出去了。”他家里又不是囤积货物的,这摊子便是他所有的家当。
卖了!
李元季紧张兮兮的揪着小贩的领子,把人矮腿短的贩子给拉到与他齐高的位置问:“你卖给谁了?”
“我怎么知道!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小贩不停的挣扎,要知道他虽长得矮小,但好歹也是个堂堂男子汉,被人这么揪着,那多丢脸啊!
李元季放他下来。
他太激动了,让人有些难堪,他感到很抱歉,但他是真的想知道那款步摇的下落。为了那枝步摇,他甚至低声下气的请小贩仔细想想。“你到底将步摇卖给谁了?”随便给他一个线索都好。
“麻烦你了。”他拿出一锭银子。
小贩的眼睛亮了起来,伸手就要把银子拿走。
李元季将银子收在掌心。
小贩瞪着他看。
“别急,你要是想起来了,这锭银子就是你的。”李元季将银子拿在手里抛着玩,看得小贩心里七上八下的,深怕那锭银子一个不小心没接到就这么滚滚滚,滚到大街上去!被别人捡走,进了旁人的口袋里去。
于是,小贩拧着眉头想,用力的想、努力的想,想那步摇到底卖给谁了?
“啊!”有了!小贩想到了。
“卖给谁了?”李元季紧张兮兮的上前,一颗心提到喉咙口。
“西村的大宝。”
“他住在哪?”李元季拿出纸笔要小贩写地址,但小贩却面有难色。“怎么了?”他的表情干吗像是被鬼打到一样!
“不好意思,我没读书、不识字。”小贩搔头讪笑着。
“那麻烦你带个路。”
“可是我得做生意耶!我靠这摊子养家活口,没做生意我会死,更重要的是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要扶养。”小贩“落落长”的讲了一大堆。
李元季没半句废话,多丢给他一锭银子。
当下小贩便把摊子收拾起来,二话不说的带着李元季去找人。
到了大宝家,敲敲门,是大宝的媳妇儿来开的门。
“麻烦小嫂子!我们找大宝,大宝在吗?”李元季有礼地颔首。
小嫂子连忙点头直说:“有有有,大宝在家、大宝在家,这位大爷请进来里边坐。”
进去后,小嫂子既奉茶又递果子的,把李元季招待得舒舒服服的,这才去叫她家那个死鬼。
她没想到她家那死鬼长得一副穷酸相,竟然也有这么称头的朋友。
“喂!”踢一踢死在床上的丈夫。“有人找你。”
“说我没空。”他爱困,大宝翻了个身子,把被子蒙过头,转个身子又睡着了。
“来的是个贵客。”
“贵客!”大宝一听“贵客”两字,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坐正身子,两个眼睛都瞪直了。
不对,他是什么命,他自己清楚得很,他哪有什么贵客朋友可以找上门哪!“你确定他不是上门来讨债的?”
“讨债的哪有那位爷那分贵气啊!”“那他是谁?”
“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她将她家死鬼给拉下床,逼他梳洗干净去见客。
来的贵客是谁,大宝不知道,倒是一眼就认出摊子小贩,他是隔壁陈大嫂表婶儿子老婆的弟弟,前几天他们在赌场还见过面,但只有点头之交的情分。
小贩见到大宝,急着在李元季面前邀功,不待李元季开口,他便上前追问大宝“你那天在我摊子买了步摇,那步摇呢?”
“步摇!什么步摇啊?”大宝装傻,死不认帐。
“你在睁眼说什么瞎话啊?什么步摇你不知道!你那天明明在我那儿买了一枝雁双飞的步摇,我卖三文钱,你硬是跟我出价,最后还硬拉着我要我跟你赌一把,害我把那枝步摇输给你,你忘了!”
“什么?你这个死鬼又去赌了!”大宝的妻子本来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听着,听到最后,知道她家相公赌瘾又犯,气得拿起柄扫就要打人。
大宝跑着让妻子追——
李元季人都傻了,他到底来这儿做什么,算了“我们走吧!”
“可我们还没那枝步摇的下落。”
“大宝肯定不敢讲的。我想那技步摇大宝十之八九将它送人了,而且那个人还不是他的妻子。”所以才会不敢讲。
“大爷英明,断事如神,只是大爷您怎么知道?”
“看他的模样表情以及支支吾吾的态度便能猜出一二,你现在去查查大宝近来对哪个姑娘颇为殷勤?”
“不用查。”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小贩拍拍胸脯,一副“有他在,凡事使搞定”的自信表情。
他是八卦通啊?怎么什么事他都知道,李元季狐疑地望着小贩。
小贩解释道:“其实这事不是我厉害,也不是我神机妙算,而是我们镇上最近来了个俏寡妇,长得妖娇美丽,很多人都对她有意思。”而他正是那群火山孝子中的一个,他在那俏寡妇家看过大宝几次。
“大宝在追那个俏寡妇?”
“不是,他是想跟那个俏寡妇,呃——”该怎么说呢?小贩搔搔头,红了脸,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而他不好意思说的,李元季瞧他的表情也懂了七八分。
这些男人放着家里的妻儿不爱,净做这些肮脏事,难怪大宝刚刚打死都不敢承认他买了步摇。他怕的不就是妻子知道后,会吃不完兜着走吗?
“走吧!带我去见那寡妇。”
李元季到了寡妇家,没想到人还没进到人家家门,便被泼了一桶子的馊水;但更可怜的是那小贩,被泼了一身的屎尿。
原来那个小妇人是个贞节女子,虽守寡,但还守得住妇道。只不过她附近的街坊邻居住的全是一些不要脸之徒,图的是她的美色跟身子,所以,这会儿她以为李元季也是那群好色之徒之一,他一来,便给他来个下马威。
李元季抹抹脸,大叹:他是招谁惹谁来着?他只是为了帮妹喜找个步摇,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叹了一声长气。
小寡妇知道他的来意后,也觉得满不好意思的,打了桶水让他洗脸,这才发现这位爷生得好俊。
她怎么这么有眼不识泰山,把他当成奸佞小人看待!“对不起、对不起。”小寡妇直哈腰道歉。
李元季说:“没关系。”他可以理解她的难处,他不与她计较。“倒是那步摇——”
“我把它扔了。”
“扔了!”
“嗯!那是不正经男人送的东西,我怎么能收?”收了,那旁人要怎么看待她这个人!
她原本也是不拿的,但大宝一味往她的手里塞,她受不了别的男人这么碰她,便勉强收下,等他一走,她便把它给扔了。
“你仍哪去了?”
“后山。”小寡妇往后面的山头一指。
李元季几乎要晕了,因为,那可是好大的一片林地。
他从白天找到掌灯,还被蚊子咬了好几十个包,最后,皇天终于不负苦心人,让他给找着了。
李元季兴高采烈的跑回打尖的客栈,原本他是打算一见到妹喜,便要把步摇拿出来跟她现的,没想到妹喜一见到他,倒是先把眉头皱紧,还捏着鼻子直说他好臭。
他好臭!
李元季火了,她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才变得这么臭的!
“我臭是吗?我臭是吗?”李元季恶狠狠地一步步接近妹喜,猛然往她的方向扑了过去。
“啊!”妹喜吓得跳起来,拔腿就跑。“救命啊——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别过来啦!”
妹喜好怕自己占上他的臭味,吓得直往明珠的方向跑去搬救兵。“明珠、明珠,你快来救救我,千万别让他抓到我啦!”
他们两个就这么绕着明珠的周围跑。
明珠看到李元季待妹喜的模样,便知道这个男人爱着这个女人,因为像他这样的男人,要是他没那个意思,怎么会跟个姑娘家如此搂搂抱抱的玩在一块?
“抓到了!”李元季折身往回跑,妹喜一个不查,便往他的怀里撞过去,让他抱个满怀。
“哇——好臭、好臭喔!”她捏着鼻子不敢闻。
李元季却恶劣的将他身上的味道直往她的身上抹,他整个人、整个身子都在她身上磨蹭。
妹喜气喘吁吁的求饶。“我不行了,你绕了我吧!”
“那我还臭不臭?”
“不臭、不臭。”她很识时势,不只懂得见风转舵,而且还懂得拍马屁。“你不只不臭,你还很香。”
“很香?”
“对,很香、很香。”妹喜忙不迭的点头,明显的是在睁眼说瞎话。可惜的是,她这记马屁却拍在马腿上。
李元季笑得贼兮兮的说:“既然我很香,那你就多抱一会儿、多闻一会儿吧!”他搂着她不放。
“不要啦、不要啦!”妹喜掐着鼻子不敢闻,她把脖子伸得长长的,很想远离那个臭味。
李元季不闹她了,他放开她!从怀里拿出那支费了他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步摇。“喏!给你。”他递过去。
妹喜看了一眼,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买的!”从他手中抢了过来,直拿在手里把玩,足以见得她是真的喜欢这发饰。
“要不要戴戴看?”
“好啊!”她忙不迭的点头,但又机伶的想到她目前男儿身的身份。“要死了,你玩我啊?我是男的,怎么戴女人家的玩意儿?”
“可你又喜欢又想要?”
“我喜欢,又不一定要拥有。”
“是吗?说得这么大方,想前几天你吵着要买,我不买给你,你这几天是怎么摆脸色给我看的?”李元季戳破她的牛皮。
妹喜无话可反驳。
哼!不理他。
她拿着步摇跑到明珠面前,将李元季费尽心思才买来的步摇给递了过去。“喏!给你。”
“我!”
“嗯,明珠,你长得漂亮,戴上这个,才不会显得你发髻上很单调。”妹喜一心只为明珠想。
她是真心的把明珠当成亲姐妹在看待,但明珠却不是。
她不只看不起妹喜,也看不起那枝步摇。她元明珠要的是穿金戴银的生活,一根木制的步摇,她才看不上眼。
“我不要!这是李公子买给你的,我不敢收。”明珠将话说得很漂亮。
“什么敢不敢的,既然是他送给我的,我当然有权将它转送给你;喏!收下,别怕他!有事我撑着,我给你靠。”妹喜拍拍胸脯,一副豪气干云的女侠表情。
明珠怎么都不接受,她还硬是将步摇插在人家头上。
“怎样?粉美吧?”她得意非凡的看着李元季,要他点头承认她的眼光真的很不错。
“是,粉美。”他虚假的笑了两声,心里万般不愿,因为,那技步摇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没想到却送给一个蛇蝎美人,真是不值。
不过算了,如果一枝步摇便能讨妹喜欢心,他辛苦也是值得的。
“我去沐浴,你让店小二打水进来。”
“好好好,你赶紧去洗。”省得她被他身上的味道给薰死,妹喜是点头如捣蒜,赶紧去叫店小二。
妹喜走了,李元季折身返回他自己的房间。
他从头到尾看都不看她一眼,明珠简直快气死了。
明珠趁他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进他的房里。
她想过了,这是她孤注一掷的机会,惟有用色诱,才能如愿坐上有钱人家少奶奶这个宝座,所以她决定不顾羞耻、不顾礼教地偷溜进来,而且,她对自己的姿色跟身材很有信心。
她相信李元季之所以对她无动于衷,是因为他先认识妹喜,而他又是个专情之人,对于感情,他从一而终;但他要是看到她曼妙的身体,铁定又是另一回事。
他绝对会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毕竟,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像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呢?
等他上了勾,要了她的身体后,像李元季这样的正人君子,势必得给她一个交代,届时,纵使她当不上他的正妻,但捞个如夫人来当当,也是不错的选择。
总好过她留在乡下,帮别人刺一辈子的绣品,最后还落得嫁给一个地痞流氓当小妾来得强吧?于是,明珠不顾廉耻地闯进李元季的房间,趁着他沐浴净身的时候。
李元季听到声音,本来正在休憩的双眼倏地一睁。
明珠进来,将门掩上。
李元季皱了下眉,不动声色,他想看她意欲为何。
他什么话都不说的时候更具威严,明珠本来就怕他,现在要做丢人现眼的事更要有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将腰带一扯,解了带、宽了衣,白皙、曼妙的躯体大咧咧的展现在他面前。
李元季一样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让明珠觉得自己好廉价,她都把自己送到他跟前来给他,他却动都不动她一下。
不行!她都还没战斗,怎么能被自己给打垮?明珠咬着牙,忍住心里那股惧意走上前。“我、我帮公子——刷背。”
李元季将布巾丢给她。
她要刷就让她刷吧!
明珠以为这是他默许她行为的一种暗示,当下喜形于色,连忙拿起布巾往李元季身上刷。
她刷得认真、刷得用力,以为这样李元季就会要了她的身子;但不到一刻钟的时候,李元季就叫她停手。
停了!怎么会这样?他们什么都还没做耶!明珠眼里明显写着失望。
李元季冷笑的说她够努力了,她的手不断的在他身上摸,两个人还一丝不挂地袒裎相见。“你觉得这样还不够吗?”
他问她“如果我对你或是对你的身体有兴趣,都这么久的时间,我还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他把话说得毫不保留,明珠知道他指的反应是什么。
她垂眼往他身下一看,当下心都冷了。
他用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告诉她,他对她没兴趣,即使在这种时候也是一样。
呜呜呜——明珠掩面,哭着跑出去。
出去的时候,她还撞见妹喜。
她看到妹喜时更觉得难堪、丢脸,于是,什么话也没说的转身就跑走开。
她这一哭、这一跑,更显得情况很暧昧,因为,明珠衣衫不整的还是从李元季的房间跑出来,
喝!莫非是
妹喜想到那个可能性,立刻把李元季的房门给踹开。
又来一个找麻烦的!
李元季的眼才刚闭上,才刚想休息一下,没想到妹喜就来了。他把眼睛张开,见到她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过来便指着他的鼻头逼问:“说!你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没有。”
“你没有!那明珠为什么会从你的房里跑出来,而且还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你说!你是不是对她不规矩?”
“我对她不规矩?”
“对,就是你!”妹喜咬牙切齿地指控他。
李元季笑得好大声,笑声中充满不屑“你有眼睛,难得你会看不出来元明珠还巴不得我对她不规矩。”
唔——说的也是。妹喜有眼睛,她当然看得出来明珠对李元季的心思;而她虽觉得明珠如此的行径极为不恰当,但她能体谅明珠为什么如此不择手段也要巴着李元季不放的理由。
如果她也像明珠一样,有那种不好的出身,为了自己的未来,易地而处,她极有可能也会跟明珠一样,不择手段地想攀上一段好姻缘,为自己的将来找寻另一个出路。
“好吧,算你有理。”
“不是算我有理,而是我本来就有理。”这丫头犯了错却死不承认,硬要替自己留几分颜面。
妹喜不管他说什么,也不认错,还拼命追问他“那明珠为什么哭着离开?”
“那是因为我骂了她。”
“你骂她,为什么?”
“因为她连刷背都刷不好。”李元季随便一句谎话就唬弄过去,因为除了这理由,他还能怎么说?
说元明珠勾引他不成,转而老羞成怒吗?
这答案太伤人了,他将它保留下来。
只是,李元季怎么想也想不到,这答案还能令妹喜生气。
她是气他的公子爷脾气。“就连洗个澡,都要别人伺候。”
“我不是公子爷脾气,而是后头真的洗不到。”他又不是刘备,手长过膝,还能替自己抓背,不需要劳烦别人。
“要不,你帮我刷背吧!”
“你想得美喔你。”她才不要哩,她虽然不爱读书,但最基本的“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还懂。
“懒得理你。”她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翘高屁股,一拐一拐的走出去。
李元季禁不住闷笑,说实话,他也不要她替他刷背,因为,他禁得住元明珠那一关,可不代表在面对妹喜时,他也一样能把持得住自己,完全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