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忌日

旧月安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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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警察的询问,我冷着脸说:“没有,是误会。”

    警察皱眉,没想到我会是这个说辞,他又一次问:“听说您认为当年您母亲的死是谋杀,所以因此要立案调查?”

    我说:“我没有这样认为过,我不知道是谁给您的电话。”

    我的失口否认,似乎让警察有点难办了,他看了我几秒,便朝我身后看去。

    这个时候金妈由着阿姨从房间推了出来,她对警察说:“是我报的案,警察先生。”

    我转身朝金妈看去,阿姨推着她,朝我们这方靠近,金妈目光紧落在警察身上说:“是我,我替我家小姐报的警。”

    我对金妈问:“您是不是疯了?!”

    对于我这句话,金妈却抬头对我说:“小姐,人是我杀的,这点我承认,如果能够消散您对我的恨意,我愿意自首。”

    那警察完全是一头雾水,他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对警察说:“您不用理会她,她年纪大了有点糊涂,老年痴呆,经常在家做出这种事情来。”

    金妈没想到,到这个时候我反而否认,她哭着问:“小姐,您不是要一个解释吗?您母亲确实是我杀的,我亲手喂的安眠药,您如今为何又要否认?!”

    金妈干脆推着轮椅推到警察身边,她用手死死抓住警察的衣袖说:“警察同志,我没有老年痴呆,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您相信我,我真的杀人了,我喂了她吃了许多的安眠药,她就死在我眼下我,我没有救她,我就看着她一点一点没了气息!您一定相信我!”

    金妈如此的举动,让警察是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便问我:“这是你的家人吗?”

    我说:“她是我家的佣人,很多年的佣人了。”

    警察说:“到底谁的话才是真。”

    金妈见警察如此问,越发激动了,她哭喊着说:“我说了我的话才是实话!案也是我报的!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老年痴呆。”

    金妈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得她精神是否有些不正常,警察便将她的手从衣袖上扯落下来,对阿姨说:“您控制好她。”

    阿姨一听警察吩咐,便立马过来拦住金妈,让她冷静些。

    警察现在肯定是觉得金妈确实存在问题,他又一次问:“到底谁说的话是真?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陪你们如此不明不白的耗着。”

    我手紧捏成拳头,我又一次对警察说:“我家佣人痴呆很多年了,经常会闹出这种事情出来,如果您不信,可以问家里另一个佣人。”我对在安抚金妈的阿姨说:“阿姨,您同警察说。”

    阿姨没料到我会突然唤她,她看向我,略微有些哆嗦的又朝警察快去,她小声唤了句:“小、小姐。”

    我皱眉问:“愣着干嘛?说啊。”

    金妈拽着阿姨说:“小红,你可不能说假话,这是警察,你要是说假话的话,你也会被抓的。”

    阿姨不过说乡下来的阿姨,没读过什么书,更加不懂法律,她被金妈那句被抓吓到了,脸上神色更加的害怕。

    我也不说话,我等阿姨自己选择,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警察也等着阿姨开口说话。

    金妈万分激动,在那摇晃着阿姨的手说:“小红!你说实话,说我没有病,你让我去坐牢!反正我也这么大年纪了,无儿无女,在这也没多大的意思,倒不如让我去赎了罪我反而解脱!”

    阿姨在金妈的疯狂的摇晃下,神情摇摆不定,过了许久,终于她像是下定决定一般,挣脱掉金妈的手,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家小姐说的没错,这位老佣人确实有些老年痴呆,总会闹出这种事情的,希望您不要误会。”

    金妈没想到阿姨竟然也会如此说,她高声喊着:“小红!怎么连你都这样说!我到底有没有老年痴呆,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对于金妈的喊叫,阿姨转身对金妈说:“金姐,您别再这样说了,您今天还没吃药呢,这种玩笑可真开不得。”

    金妈忙着去同警察解释,

    而阿姨的帮忙说话,基本让警察认定她确实存在问题,所以他们也不再去多听金妈说话,而是对我说:“既然不是真的,那行吧,老人你们好好安抚吧,我们还有事,那便先走了。”

    警察选择相信我们,我也没多话,便说:“好,我送你们出去,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还专门来一趟这。”

    警察说:“没关系,没事更好,老人若是有必要,你们还是送去医院治疗吧,我看她精神确实好像不太好,别以后还频繁出现这种事情来。”

    对于警察的话,我听着,答应着,便送着他们出门。

    等将他们送到铁门处,看着他们上了车,警车从门口离开,我在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大厅后,金妈还在大厅坐着哭,而阿姨在安慰着她。

    我在大门口静看着她们,在安抚金妈的阿姨抬头看向我,她小声唤了句:“小姐。”

    金妈在听到她那句小姐后,便停止哭泣,同阿姨抬头来看我,她问:“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为什么还要从中阻拦?确实是我杀了你妈妈,为什么不让警察抓我?”

    面对她哭泣的质问,我说:“你不用,我暂时没有证据,就算警察查也查不出什么,等这件事情有了眉目,并且证据确凿,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你自己报警,我都亲自打这通电话。”

    我说完,便从她们身边经过,上了楼,之后我待在楼上便没出过门。

    一直到晚上,陈丽娜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需要我来一趟医院,如今她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所以也不管现在是否能够出去,我都要出去。

    在差不多七点的时候,我又下了一趟楼,我不知道陈青川是否有从这离开。

    等我到达楼下我并未看到客厅内有人,也没见到阿姨,可是那两个保镖依旧在门口守着。

    我面无表情朝他们走去,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果然又再一次挡住我。

    我停住看向他们。

    双方都没说话。

    保镖在阻拦住我后,见我不说话,也不走,便出声说:“许小姐,很晚了,您还是留在家吧。”

    我问:“陈青川呢。”

    两个保镖见我问陈青川,他们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便说:“陈先生如今不在家。”

    我说:“你们给他电话,就说我要去一趟医院。”

    保镖第一反应便问:“您不舒服?”

    我不知道陈青川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紧接着,有一辆车从门外开了进来,是陈青川的车,正好停在门口,他外出刚回,他下车后,见我站在门口,便问两个保镖:“怎么了。”

    其中一个保镖说:“陈先生,许小姐说要外出。”

    陈青川看向我。

    我说:“去医院,看陈丽娜。”我冷声问:“你到底想把我关在这关到什么时候。”

    “到你不和陆家联系为止。”

    他说完,便朝里头走。

    我转过身问:“所以今天晚上我到底能不能出去。”

    我这话问出,他停住,便对留在外头的定坤说:“送她去医院。”

    他这是答应了,两个保镖没再门口挡着,而是往后退了退,定坤在外头候着,我朝外头走。

    上了车后,定坤便也跟了上来。

    说是送我,还不是依旧找人跟着我?

    不过他能够让我出来,对于定坤跟着上车,我倒是未说话。

    之后车子便往医院赶去。

    在去的路上,我始终都面无表情在那坐着,而坐在前头的定坤也未说话,车子停在医院,定坤便随着我下车,还随着我上了陈丽娜如今所住的病室,不过他未跟着我进来,而是在门外等着。

    陈丽娜病房只有个护工在那照顾她,她正躺在床上休息,一听见推门声,她抬起头看到我,她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接着,她的视线落在外头候着的定坤身上。

    她说:“陈青川送你过来的?”

    我说:“不是。”我又补了一句:“他的助理。”

    陈丽娜听了,倒没多问,她对病房内的阿姨说:“您去外头散会步吧。”

    阿姨看向我们,回了身是,便放下手上的东西,从病房内退了出去。

    阿姨一走,陈丽娜便让我在她床边坐。

    不过刚坐下,她却发现我脸色不太好,她皱眉问:“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对。”

    现在陈丽娜够烦的了,我不想让她还来烦我的事,我淡声同她说:“没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

    我问丽娜:“你怎么决定的。”

    想必她今天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陈丽娜却没说孩子的事,而是说:“我嫂子要同陈阖离婚。”

    我有些意外,可想想似乎也不觉得意外,我之所以会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说:“那天我去看过彭雾,她精神状态其实还挺好的,不过因为她太过冷静,我想,可能会是这样的结局。”

    陈丽娜说:“你能不能帮我去劝劝我嫂子。”

    我看向陈丽娜,我没想到她竟然还想替陈阖挽回这段婚姻。

    陈丽娜说:“是我对不起她,我知道我嫂子对我哥是有感情的。”

    我却不赞成陈丽娜这样的想法,我说:“丽娜,裂掉的瓷器,你再去复原都会有一道疤,彭雾根本不像我们,她是一个相当理智的人,她提出离婚,就代表她已经下定决心,谁都挽回不了。”

    她说:“我了解我嫂子为人,可是我还想求求她,让她不要如此。”

    她握住我手,目光带着哀求:“开颜,你帮我这个忙。”

    我没有先答应,而是问:“你先告诉我,陈阖是怎么打算的,他同意离婚吗?”

    问到这件事情上,陈丽娜沉默了一会,半晌她说:“他不同意。”

    我又问:“孩子是谁的,他知道吗?”

    陈丽娜说:“他知道了。”

    “所以呢?”

    “他让我打掉。”

    听到这句话,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望着陈丽娜没说话。

    她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说:“你以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而对我怎样吗?不会,你别把我们想的多么深情,孩子就算能够留,他也不会让我留的。”

    我说:“既然如此,陈阖不愿意跟你嫂子离婚,那你就让他们两人去处理这些问题,你还是别掺和了,你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怎么解决掉这个孩子。”

    陈丽娜没想到我会如此说,她看着我。

    我说:“丽娜,这是为你好,彭雾要离婚,你哥不同意,所以两个人会不会离还是个未知数,你让他们两夫妻去解决这件事情,既然陈阖让你流掉这个孩子,那你就解决掉吧。”

    我见她不说话,我便问:“你不会舍不得这个孩子吧?”

    陈丽娜几乎是很快的反应回绝:“不是,我没有舍不得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我迟早是要流掉的。”

    我说:“好,那你暂时先别管彭雾和陈阖两人会怎么样,你先管好你和乔斌。”

    我问:“你们婚礼照常举行吗?”

    问到这件事情上,陈丽娜微眨动了下眼睛说:“是的。”

    看来乔斌仍旧是接受了这一切,我说:“这件事情对于你们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后也不必在藏着掖着了,你们也不可能撒一辈子慌,-所以,一切交给时间吧。”

    陈丽娜显然现在无比的迷茫,她倒也没再坚持让我去全彭雾。

    她心里多少是对彭雾有愧疚的,所以才会害怕她离婚,她努力的想维持之前的一切,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只是我没料到陈阖在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后,竟然会做出如此果断的选择。

    倒是我将他们想的深情了。

    我在医院陪陈丽娜到晚上十点,我让她帮我一个忙,就是帮我甩脱掉门外的定坤。

    可能之前定坤陪我过来,并且在门口守了这么久,她便察觉出了点问题,便问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不想同她说太多,只说:“你跟我下趟楼吧,只要甩掉他就行了。”

    陈丽娜见我不太想说,倒也没有再问,她说:“那好,我正好想去楼下散散步。”

    我便将她从床上给扶了起来,这时在外头一直等候的阿姨走了进来,见我们正准备出门的样子,便问:“小姐,许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哪?”

    陈丽娜说:“阿姨我们得出去走走。”她见阿姨手上提着饭盒,又说:“晚饭您先放在那吧,我转一圈就上来,躺床上一天了,腰疼的很。”

    她手撑着腰。

    阿姨瞧着倒是未反对,只说:“外头凉,您还是披件衣服吧。”

    她说完,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迅速披在陈丽娜的肩头。

    披好衣服后,陈丽娜便带着我朝外走,定坤果然还在外头候着,他一瞧见我,以为我是要走了,便问:“好了吗?”

    我说:“还不,我要陪丽娜下去走走。”

    定坤皱眉。

    我又问:“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跟我一起下去也无妨。”

    我也没再理他,只是扶着丽娜朝前走。

    定坤果然跟了上来。

    陈丽娜很小声说了句:“他倒是跟你很紧啊,生怕你跑了一样。”

    我冷笑了一声,未说话。

    我和陈丽娜坐着电梯进去,定坤跟着进来,之后电梯到达楼下,我扶着陈丽娜朝花坛那边走,当我们在花坛那边坐下,打算吹吹风时,定坤倒是识趣,未再跟过来,而是远远的站着,看着。

    陈丽娜竟然还带了些零食下来,分了我一些,我笑了,从她手上接过,两个人便在那一起吃着。

    这时有点震动从不远处传来,好像是定坤的手机,他在接前,又看了我们一眼,见我们似乎没有要走动的迹象,便拿着手机去了更远的地方接电话。

    等他走,陈丽娜立马拍了拍我手臂,让我回头看。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立马对陈丽娜说了句:“多谢了。”

    我将手上的零食往她手心内塞,提起包迅速朝前跑着,也不敢回头看。

    跑出好远,到达马路边,我这才停下朝后头看了眼,定坤应该是被陈丽娜缠住了,未有追过来,我得意的笑了笑,便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上了车。

    车子便驶入了车来车往的马路。

    我没有回老宅,也没有回公寓,而是入住了一处酒店,暂时我不太想让陈青川找到我。

    我在酒店房间睡了一晚,到第二天醒来,电话里头果然有不少陈青川打来的电话,我数了数,大概三通,并不多。

    今天天气似乎挺好,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外头日光,便去浴室内洗漱一番,出了门。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我要出趟远门。

    我去了火车站,上了火车,下午三点火车便到站了,我又坐大巴去了外婆乡下。

    时隔两年再次回到这个宁静的小村庄,我心情竟然极其的平静,我没有回外婆的房子,而是直接朝我妈墓地赶,到达山上。

    我看到了一座孤坟,上头长满了杂草,只有一块简陋的是被伫立在那。

    我走了过去,替我妈将杂草拔了,便在一堆沾满泥土的杂草上坐下。

    我说:“妈,我一定会帮你查出你的死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一直都这样不明不白待在这,等我查清楚一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看向那块青色石碑,我伸手在上头抚摸着。

    好一会儿,我将手收了回来,便将背后的背包拿下,从里头拿出许多我妈生前爱吃的糕点,我用碟子一碟一碟替她摆好,我说:“我一年可能也就来这么一回,没法孝敬您,所以您可要多吃点。”

    我背了满满的一包过来,还带了一束康乃馨,可惜塞在背包内,一路火车颠簸,花已经残的不成样子,花枝干都折了。

    我将残掉的花小心翼翼摆在那,微风拂过,那残掉的花瓣,随着风摇摇欲坠着。

    我在那待到晚上,天快黑的时候了,我下了山,去了外婆的小院子,我一走进村里头,这里的村民都会朝我投来视线。

    我也没理会她们,找到我外婆的小院子后,我进了里头。

    完全不是自己走时候的样子,里头挂满了蜘蛛网,地下一地潮湿。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想着怎么在这住上一晚时,这时院子外头进来一个人,那人唤了我一句:“开颜。”

    我朝她看去,我不太认识她,是个中年妇人,好像是我外婆家隔壁的邻居。

    她说:“我是你福婶子,住你外婆隔壁的。”

    她指了指隔壁一座小楼房,我听了,便唤了句:“阿姨您好。”

    她见我是一个人回来的,便问:“你进来是回来看你妈妈的?”

    我笑着说:“是的。”

    她说:“这么晚了,你也赶不回去了,应该也还没吃晚饭,不如来我们家睡一晚吧?”

    我定定的望着她,突然想起小的时候我妈带我来过一回这,我妈好像还带我去她家玩过。

    她见我看着她不说话,以为我是不想,便表情略微有些尴尬。

    我意识过来,便立马说:“阿姨,不打扰您吧?”

    她听我如此问,连忙说:“不打扰,你难得回来一次,就住阿姨家吧。”

    她们都很热情,大多都认识我,见过我,小时候还抱过我。

    莫名我也觉得有些亲切,便朝她笑了笑说:“好,多谢阿姨。”

    她带着我回了她家,并且还给我煮了晚饭。

    我也确实饿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端着碗就在那狼吞虎咽着。

    福婶子望着我,脸上一直带着慈祥的笑容。

    我吃了一碗饭后,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阿姨,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她想都没想说:“你问啊,和德婶子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说:“我妈去世的那天晚上您在家吗?”

    问到这件事情上,德婶子脸上的笑顿了顿。

    她回忆了一会儿说:“我在家的,那个时候。”

    我说:“那我妈去世的时候您也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