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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龙大方也做不了什么,换作应风色自己,纵能与羽羊神砌辞周旋,那老奸巨猾的死羊头也绝不会把剑留给他。失去这个拉拢叶藏柯的采头,几乎是无可避免,但这不能消减他对龙大方的怒火。龙方飓色越是仓皇愧疚,越令他怒不可遏。
“师兄,对不住。我我不知道这把剑那么紧要,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换摩云金翅的兵魂了。
是它是羽羊神说我天生属阳,连在火场之中都烧不死,如果能得一极阳功法,又或持至阳至刚的火属神兵,定能功力倍增。
我瞧那‘百兵之魂’的目录里说,持有此魂,有机会练成同属性的上乘内功我这也是不想拖师兄的腿,才信了那厮的劝说。
师兄,你别恼我,我我能戴罪立功的,我不是故意”“韦太师叔说过,一个人一生中,至少有一次的机会成为英雄。”
乜着龙大方挂满汗珠的白胖面盘,应风色冷道:“知道是什么意思么?这代表绝大多数的人,在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不是英雄!
你要能本本分份,做好该做的事,起码还有点用处,好过自命不凡,发他妈的英雄痴梦!”“我只是不想拖师兄的后腿”“你拖好自个儿的腿,我就谢天谢地了!我什么时候扔下过你?”
应风色只有在气疯时,才会拿他的伤腿说事。龙大方双肩垂落,灰败的嘴唇分不清是歙动或颤抖,听到末句眉头一扬,本欲反口,终究又吞回去,片刻才道:“我是想
如果我再争气些,说不定说不定便能与师兄一样,为师兄分忧”“你就死了这条心罢。”应风色懒得再听,而残忍就像柳叶刀,伤人时总带着一丝悚栗,令人难以罢手,他受够了他的愚蠢天真,就像他不懂他为何能笑着让人喊他“龙大方”都几岁的人了。
能不能甩开可怜的童年依恋,好好面对现实?“你永远,都不会和我一样,看镜子就知道了。”最终龙大方垂头丧气离开风云峡,这正是应风色想要的。从小龙方飓色就是人来疯,佻脱飞扬,但凡得意便忘形,总要惹出事端。稍微修理一下,让他夹起尾巴做人,反倒稳妥。
乘斥责之便,应风色将与叶藏柯的合作说了个五五六六,谅龙大方不敢多问,有无意见都只能囫囵吞落,避过了鹿希色最在意的诚信部份。
当然,有些话应风色是说重了些,如不该戳他伤腿的痛处。人在气头上难免不周全,但从小到大他俩都是这样相处,事后龙大方总能一笑置之,此番也不例外。
老实说是龙大方运气背,赶错了时辰,正好撞着他初初苏醒,一见鹿希色满心的歉疚在降界里玩得欢,不代表回到“现实”不会有罪恶感。
无法对女郎畅所欲言已够难受了,龙大方还在一旁叨絮着瓣室里的香艳,不啻提油浇火,被修理一顿也是理所当然。龙方飓色已非风云峡之人。
在飞雨峰混得挺不错,应风色无法限制他的行动,趁机敲打一下,可让他在山上安分一阵,不致成天想着下山找江师妹。
至于无乘庵那厢,满霜和储之沁虽令人回味无穷,应风色暂时没有到东溪镇露脸的打算。按理在现实中,至少得再与其一发生关系,才能检证“清白之证有无恢复”、“天予神功能双修否”及“淫纹尚在否”三项。
但应风色不想再受偷吃的愧疚感折腾,缓一缓似也无妨,他打算先往玉霄派一探。柳玉蒸身负天予神功一事充满蹊跷,若玉霄派明面上无法合理解释有这门武功的传承,可推断其与降界组织必有牵连。
应风色打算把消息捎给叶藏柯,摸迎仙观的老底,他甚至不用烦恼编什么理由,才能把鹿希色留在山上。从降界回来后,冰无叶不知哪根筋不对。
突然间对鹿希色的武功考较严厉了起来,女郎能溜出幽明峪的时间不足原先三成。好不容易与情郎会面,也顾不得练功,总是尽情求欢,连应风色都觉她的筋骨肌力明显增强,全反映在交媾的快美之上。
“你打算吃干抹净,采阳补阴么?要得这般狠。”某夜鹿希色好不容易留下来,应风色搂着肌凉汗滑、美背兀自起伏的玲珑娇躯,忍不住打趣。“我是靠期待这个,才熬过了这几天的可怕训练的。”
女郎缓过气来,垂覆着一侧湿发,饱满的双峰压着他的胸膛爬将上来,纤纤玉手握着他恢复生气的昂扬勃挺,塞进一处又湿又暖的紧仄柔肌,吐着悠颤颤的长气吞没了他。
“你是我的奖赏,叫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干我!呜美死人了就是那儿大力些!啊”鹿希色整整肏了他一夜,活像要糖吃的小孩。
女郎泄了五六次之多,以致下床时玉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扶墙走路的模样像又破了一回瓜,但鹿希色并未恢复完璧,高潮时也未浮现淫纹。
无乘庵诸女与柳玉蒸腹间妍丽的纹路,不可能是天然形成,同刺青一般,必出于巧手匠人,只不知其理为何,才觉诡秘。
鹿希色没练天予功,并不是被这个秘而不宣的程序遗漏的合理解释,而是主其事者以为,没必要在她身上多花工夫。
结合她被刻意置于本轮危险区域一事,降界中有人想排除鹿希色的意图,可说昭然若揭,让应风色更坚定一探玉霄派的决心,也必须敦促叶藏柯加紧行动。
毕竟下回鹿希色未必还有忒好的运气,能逃过一劫。被冰无叶加强训练的鹿希色,此番无法随应风色下山,省了他不少麻烦。离山前,应风色特别拨空密会韩雪色。
除了考核性功进境、回收若干新悟的风雷掌秘奥,还嘱咐他盯住龙大方。“这”韩雪色面露难色:“龙方师兄做什么事,我是万万阻止不了的。还是我能通知什么人?”应风色不欲他人知晓自己和毛族青年的关系,摇了摇头。
“你不用做什么。记着他去了什么地方、都见些什么人,见面告诉我就行。超出能力范围的事别做,莫给自己惹麻烦。西山的人何时来瞧你?”
韩雪色名义上是韩阀质子,西山年年遣使,看他有没缺个一丁爿角的。头一年光是能否派兵甲随行,来多少人、武装是否一入央土便即卸除,免有谋反之嫌就争执了好几个月,随着权谋角力尘埃落定,朝廷也好、西山也罢,都无意于结束的棋局上再做文章。
西山使节团的规模与层级连年递减,时至今日已是聊备一格,不过虚应故事罢了,使节不上龙庭山,奇宫一贯在山下驿馆接待,韩雪色每年也只有这几天能够下山,见见家乡来的人。这几年连率团的都非韩姓,不是家乡某县县丞。
就是西镇麾下的裨将幕僚,甚至不具官身,礼物也十分寒碜。自从朝廷准许韩嵩对西南的蛮族用兵,镇西将军府便不再派兵随使节团进入央土,算是礼尚往来,改聘央土武林好手保护使节。
有人打趣说干脆委托镇海镖局得了,省事事省。西山可以单纯来做生意,奇宫却不能自打脸面。
去岁长老合议在夏阳渊燕无楼的强势主导之下,拨钜款重修驿馆,里外美仑美奂,焕然一新,诸脉在此接待因开枝散叶而有所往来的他派宾客,无不满意极了。
六大姓那厢原先有些质疑浪费的杂音,亦抛至九霄云外。陡听师兄问起,韩雪色耸了耸肩。“再三两个月罢?我也不清楚。但九月入秋后,西行的道路更不好走,应该会赶在秋天之前,反正也就是应付下,最好是谁也别耽误。”
应风色听出他话里的苍凉与自嘲,既不知如何、也无意安慰,随口道:“那几天你都会在驿馆么?最远能去到哪里?”“阳庭县城罢,我记得,就一次。”韩雪色忽然一笑。
“那回我同使节团的人说,我在山上过得很苦,让他们乘机带我走,最后居然是他们押我回山的。从那时起,我便断了逃走之念。”
应风色抑下反问“现在还想走么”的念头,不想他发现自己对阿妍姑娘念兹在兹,以免误了大事,拍拍毛族青年宽厚的肩膀。
“逃不了的。一旦开始有逃跑的念头,你一生都会逃,永远停不下来,看魏无音就知道了,只有用力还击,打到他们怕、打到他们服了,才有立足之地。
“你掌法进步得很快,夺舍大法也练出了眉目,现在逃跑的话,一切前功尽弃,平白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我手上正钻研一门武功,倘若能成,或可弥补你不能修习内功的缺憾。你要能坚持下来,我才有机会传授。”韩雪色眉目一动,陷入沉思,果然,他有逃跑的计画,那叫阿妍的绝色少女。
在降界前曾频繁与韩雪色见面,但自应风色归来,两人迄今未曾相见。应风色猜测阿妍说服他,利用使节团到来、韩雪色得以留宿驿馆的那几天,伺机私奔。
少女刻意拖延幽会,除安排私奔事宜,也有吊足韩雪色胃口,坚定其心的寓意在。如同她那焕发活力的健美胴体,这种心机令少女更有人味,与她超凡的出身、气质和美貌交融揉杂成诱人的魅力,益发使应风色想一亲芳泽
连遍阅群芳的应师兄都难以抗拒,遑论傻头傻脑的韩雪色?现在她未必能如愿了,应风色抛出毛族青年无法抗拒的香饵,机关算尽的少女定想不到,是谁坏了她的好事。日后将她压在身下,干得欲仙欲死之际,再慢慢告诉她这个秘密不迟。
忍住嘴角微扬,白衣青年的视线越过韩雪色肩头,落于远方一抹忽现忽隐的黑影。“你要更小心一点。那小子追踪的本领不坏,走起路来猫儿也似,非是好相与的。”应风色揪他闪入墙后,余光监视着来人走近束在脑后的马尾发梢微卷,阳光下泛着暗红,他有张很难说是稚气未脱或少年老成的面孔,也可能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