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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建功中午十一点多出门,到了市里的建筑工地,将近十二点,陆陆续续就有工人下班出来买盒饭了。
中午一点多才回来。
花建功还没吃东西,幸亏花老太跟花容猜到他大概率舍不得吃,给他剩下不少饭菜,都在锅里热着。
他几口就吃了小半碗米饭,满脸红光,非常兴奋。
“闺女,市里工地多、卖盒饭的也多,不过那些做的菜没你的味道好,给的菜少还全是汤汤水水,顶多有点盐味儿,不像咱有菜又有肉,还贵!”
“到那就有好几个人来买,还说回去要告诉工友。”
“一个工地有多少人啊,半个多钟头,就把咱的盒饭抢光了!下回可以再多做点。”
花容苦笑,“多做是可以多做,不过咱没有那么多饭盒。”
光是买那些饭盒,就把她之前赚的钱花出去一半多。
好在可以反复用。
也是。
花建功道,“要不你跟花晓就别去县里卖了,又累赚的还比我那边少,干脆都给我吧!你们有那点功夫就好好学习,多休息休息也行啊!”
当爹的苦点累点没事,闺女还这么小,学习还这么累,看她起那么早那么忙,他都舍不得。
花晓想了想,同意了。
她爹说得对,同样的饭菜,他们在县里卖得要比市里每样菜便宜一分钱,要是市里需求量那么大,还不如都拿去市里。
又这么干了几天,花容跟花晓还是有些受不了。
单靠自己赶海,捡来的海货根本不够用,除非能拿出更多时间赶海,但那样就要压缩她去道观学医的时间。
花晓决定不去赶海了。
找到村里赶海卖海货、补贴家用的孩子,跟他们说好每隔两天跟他们收一次海货。
而且要吐好泥沙的、鲜活的。
其余时间买猪肉、鸡肉,再跟渔民买点鱼,就差不多了。
成本是稍微贵了点,但也能赚钱,肉菜里再掺点蔬菜就行了。
晚上抽时间,花容算了算这几天的利润。
还不错,比之前在港口赚的要多些。
看着穿着满身补丁的旧衣服、呵呵直笑的花建功,花容数出十块钱。
“爹,天越来越冷了,你那棉袄旧的都不成样子、也不暖和,买一件厚棉袄穿吧,去市里卖盒饭,要在外头站好久,冻坏了不值当。”
以前穿的衣服都是自己做,要买衣服得去供销社,太贵了。
现在有摆摊卖服装的,男女老少都有,比供销社便宜。
而且做衣服的作坊就是本地的,更加实惠。
样子也参照电影有了修改,什么样子流行卖什么。
“不用,我那件还能穿!”
赚钱难花钱容易,十块钱他们得赚几天,嗖得就花出去,花建功心疼。
闺女有这份心,他就高兴。
花老太翻了个白眼儿。
“闺女让你买你就去买!矫情个什么劲!回头冻病了,还让我这个老太婆替你去市里卖盒饭吗,还是让容容去?”
咋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做事还一点都不干脆。
不就是买个棉袄嘛,磨磨唧唧。
赚钱就是花的,有钱他都不会花。
被花老太一说,花建功只好接了钱,不过没舍得买现成的衣裳,而是买了十块钱的棉花回来。
“把旧棉袄拆拆,重新絮点棉花比卖的棉袄暖和多了,自个儿做的还不偷工减料。剩下的棉花还可以给闺女也做件新的。”
花老太:“……”
这不是给她找事嘛!
行吧,买都买回来了,再说给孙女做衣裳她乐意!
他们这边的冬天极少下雪,反正花容是没见过的。
但阴冷潮湿,冷气直往骨头缝钻,年纪大的人,不少都有风湿的毛病,尤其经常出海打渔的。
花建功要卖盒饭,花老太给做的稍微厚点,给花容做个薄点的就够穿了。
穿上新棉花做的棉袄,花建功美滋滋,出门就跟人说是闺女赚的钱给他买的棉花。
被花立业看见了,回家就跟花晓要钱。
“你跟你堂姐干了这么多天,她给你多少钱,是不是把钱给藏起来了!”
花晓跟花容约定好一个星期结算一次钱。
“家里就那么大的地方,娘也总来我屋里翻,我能往哪儿藏钱?我跟堂姐说好了一个月算一次,到时候我会给你的!”
花立业也不信她能藏起来。
“这还差不多,一定得算好了,不能少一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你这孩子是不是跟你堂姐学的,脾气越来越大,都要把你带坏了。”
骂骂咧咧着,花立业总算放过了她。
花晓松了口气。
她一定要好好学习,等考上大学,考远一点,他们就管不到自己了。
穿着棉袄再去卖盒饭,花建功一点都不觉得冷。
平时基本上都是一点多、最多一点半回家,可都两点了,花建功还没回来。
花容心里头也突突地,右眼皮直跳。
“花容!”
“赵鑫鹏,你怎么这时候又来了?”
上午刚在师父那学了半个小时的字,平时他下午不来。
赵鑫鹏已经没了头一次见面时的傲气,他就没见过花容那么能干的人,特别佩服。
但对着外人,还是拿着华侨的范儿,不是谁都能让他亲近的。
赵鑫鹏指了指车把上的东西,是两瓶洋酒,还有双牛皮的皮鞋。
“我爸妈说这是你教我写字的礼物。”
原本赵锐是想亲自送过来的,被赵鑫鹏抢了。
还说他会吓着花容。
赵锐:“……”
他是长得丑还是怎么样,能吓着那妮子?
上次都没见她怕过。
“你也教我英语,咱们是相互的,不用送什么礼。”
赵鑫鹏:“哎呀我都带过来了,这种洋酒回国的时候我爸带了好些,但我妈不乐意让他喝,送人两瓶我妈高兴地不得了,恨不得全给你送来。”
“鞋子是我妈买的,你试不试合不合适,应该差不多。”
花容:“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鞋子?”
难不成偷偷量过。
那不可能,她在师父那没脱过鞋。
“哎呀,这你就别问了!”
赵鑫鹏哪好意思说,他是偷偷量了花容踩在地上的鞋印,说起来怪猥琐的。
叶久安天天挖坑,好多地方都有松软的泥土,鞋印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