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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真的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原本还死不相见的雍莫离竟突然转了性,隔天一早,他手拉手、心连心的和小未婚妻一道出来用膳,还体贴的替人家添饭布菜
这、这、这这演的是哪一出戏啊?
说情况不诡异,谁信?
本来还以为儿子是在作戏,暗地里打长期抗战的主意,想趁他们疏于防心时,好使计赶走清秋,可这情况又不像;莫离待清秋极为呵护,比谁都要担心她受到委屈,何况,以儿子刚倔磊落的性子,是绝对不屑使阴招的。
也许他们真的可以放心了,再过个两、三年,等着筹办婚事便是。
两个老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当当,浑然不觉两个小的早已私下有了协议,以兄妹之礼待之。
相处愈久,雍莫离就愈觉得自己被骗了。初见之时,童清秋那楚楚娇荏的风姿和善解人意的言行,让他以为她是温顺婉约、多愁善感反正就是那种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口里怕化了的小佳人,谁知
错、错、错!事情根本不是这样,该倔起来的时候,她比谁都有个性。平日她是性子温和好说话,但是该坚持的时候,她会相当的有主见,绝不受人摆布。
就某一方面来讲,她与他满像的,倔强、独立,有自己的思想,并且不认为自己是软弱、该被呵护的。
印象之中,她最脆弱的时候,就只有对着父母牌位幽泣的那晚了。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童清秋若是那种软弱而需要依靠人的女孩,又怎会主动提出不嫁他的话来?还要他以兄长身分将她嫁出去。没有一点思想见地的女人,还真做不到这一点呢!
他们的小清秋啊!可不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小媳妇,纵然有着寄人篱下的茫然,也不愿流露出一丝脆弱,有骨气得不去依附那个不甘愿给她依附的男人也就是他啦!
想着、想着,雍莫离露出微笑,忽然想起一整天都没见着童清秋。
人呢?跑哪儿去了?他问了几个下人,才知她出门去逛了。
这个他倒不担心,反正她到这儿也有半年时间,最初人生地不熟时,是他带着她四处去了解环境,所以,他相当清楚她对这儿的地理观念了解有多少,不怕她出事。
不过,显然他放心得太早了。
又过了一阵子,雍莫离听说童清秋回来了,身上带着伤,还带了一个十来岁的陌生女孩回来。
这下子,他整个人变了脸色,马上往她房里飞奔而去。
“秋儿”
“砰”地一声,门被撞开,童清秋及时拉拢衣襟。呼!好险,没有青光外泄。
雍莫离的心思可不在这上头,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她。
“童清秋,你搞什么?”他想也没想地吼道,一见她衣裳破损、发丝凌乱、污痕一身的狼狈样,脾气完全控制不住地飙了出来。
“喂”她正想抗议他忘了敲门礼节,却被他的脸色给吓得吞了回去。“你你怎么了?”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他皱了皱眉,指掌拢顺她的发,发现脸上还有血迹,脸色又沉了几分。
“都是我不好,请不要怪小姐。”一旁的女孩被他难看的脸色吓到,又见他伸出手,以为他要打童清秋,马上“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雍莫离理都不理她,抬起童清秋的小脸审视受伤情况。
“不关你的事,起来,妍儿。”童清秋伸手想扶她。
“可是”名唤妍儿的女孩怯怯地看了雍莫离一眼。
“你们现在到底在唱哪一出戏?”苦情姊妹花吗?他一点都没有看戏的兴致,只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雍哥,你不要这么凶,会吓到妍儿。”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善良老百姓的嘴脸,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你不要乱动!”雍莫离扳回她的脸低斥,然后瞥了眼愣在一旁的妍儿“不会去拧条干毛巾过来啊!”“呃!哦!”可能是看出这名凶恶少年并没有伤害童清秋的意图,妍儿胆子也稍稍壮大了些。
他脸色虽阴沉,但轻拭娇容的动作却是过分的温柔,小心翼翼地拭净脸上每一道污痕,没弄疼她。在靠近血迹的地方,他拨开额前的刘海,那道细长的伤口也遮掩不住了。“谁干的?”他的声音冷了几分,瞳眸沁寒,大有杀人的气势。
“是几个妓院的打手。妍儿的爹刚去世,想卖身葬父,我被她的孝行感动想帮她,可是那些人也刚好看上妍儿,就起了冲突”
“就为了一个小丫头,你一介弱女子跑去和人拚命?”他不可思议地惊吼。这女人脑袋装草包啊!
“才不是这样,我我”她咬唇,倔强地不肯再说下去。
“说啊!是什么伟大的理由,让你豁出去,不要命的蛮干?”他口气也很差,厉声咄咄地质问。
气氛愈见僵凝,妍儿慌得手足无措。“都是因为我的关系,请不要责怪小姐,我走就是了,我现在就走”
“不行!妍儿要留下。雍哥,拜托你!”
她从不求人的,却为了个不知打何处而来的小丫头而急得泪眼蒙眬。雍莫离又气又无奈。“秋儿正缺个丫头,你留下来伺候她吧!”
“真的吗?”妍儿惊喜不已。她可以留下?可以留在这个好心的小姐身边?
“少废话!去找何大娘,叫她帮你打点好,就说是我吩咐的。”
“是、是!”妍儿惊怯地猛点头“谢谢少爷,谢谢小姐。”
待妍儿走后,他回头正视她。“说吧!为什么?”
童清秋微敛眼眉。“她和我好象,爹娘不在了,身边也没有任何亲人,如果不是遇见你们,我的下场可能也会和她一样,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拚了命帮她的原因。在她身上,我彷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我懂那种茫然无依的感觉”
“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茫然无依?他以为他可以让她靠的。
“我指的不是这个,那是一种心灵无所寄托的无助,你不会懂的。”
心灵?她的心无助,他可以让她寄托吗?雍莫离无言以对,那样的情感将超出兄妹范筹,他不确定他真的可以改变。
“算了,如果留下她是你希望的,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他叹了一口气,找出藥膏,招手要她过来。
“呀!”抹藥时,不小心碰痛了伤口,她不经意轻呼了声。
雍莫离沉凝着脸。“那家烂妓院叫什么名字?”
“好象叫怡红、怡春什么的吧!你知道的嘛!妓院还不都千篇一律取这名儿。”
谁在和她讨论妓院名的创意性了?他是要那间烂窑子关门大吉!
“从明天开始,我教你习武。”他突然道,这是前一刻他才作下的决定。
“啊?为什么?”
“我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你。”他坚定而温柔地抚触她擦伤的脸颊,不明白心口为何会闷闷地压着疼楚。“既然我不能永远保护你,而你也不想让人保护,那么你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雍哥”他待她好,她都放在心底,这世上,若有谁最护她,那么非他莫属。
他的温柔总是藏在坏脾气之下,但是她看得到他那颗柔软的心,他吼她、凶她,只因为真心疼惜她,不忍她受苦,妍儿不懂,但是她懂。
将来那名能得他全心珍爱的女子是何其幸运,是她没福气,无法成为他一生守护的那个人,但是能够当他的妹妹,她已心满意足。
也许真的就像童清秋所言,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也或许是一份同病相怜的情感,她与妍儿一见如故,相当投契。
她不让妍儿喊她小姐,除了形式上的打点外,私底下,她从不让妍儿服侍她,人前人后也总要她唤声“清秋姊”便成。
童清秋的真心相待,不拿她当下人看待,妍儿自然全感受得到,因此她全心全意维护童清秋,将她视为比亲人更亲的家人。
一转眼,近两年的时光已过,雍莫离十七,而童清秋也十五了。这些日子,他们一道读书、一道玩乐。他教她习武,不让她教人欺负;谁惹她不开心,他的报复会是十倍、百倍的教那些人悔不当初;她替他缝衣制鞋,不让他受寒受冻;冷了饿了,总有她周延照料;他心烦气躁时,有她耐心倾听及温柔抚慰。
这样的情谊,纯净而温暖,没有红尘俗事的纷扰,只是单单纯纯喜欢对方的陪伴。
过了及笄礼,童清秋算是成年了。以往,是未婚夫妻时,没有人会说什么,但如今她是个大姑娘了,纵使定了名分,终究还没过门,成日与雍莫离相伴相随,难免有损闺誉。
思量过后,雍世翰找了一日,将她唤来跟前,说明他们的考量及顾虑,打算选蚌日子,正式让雍莫离迎娶她过门,问问她有什么意见。
听完后,童清秋反应出奇的静默。好一会儿,她仰起脸,坚定而严肃地道:“不,我不嫁雍哥。”
“什么?”两老错愕。他俩感情不是很好吗?他们以为这是大家都有共识的事,不然,她为什么成日与莫离形影相随?
“咚”地一声,童清秋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对不起,秋儿知道爹娘一直都视我如己出,真心疼惜是秋儿不好,辜负了两位的疼惜。”
“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秦慧娘好生不舍地扶起她。跪得这么重,也不怕撞疼了。
“告诉爹,是不是莫离欺负你了?尽管说出来无妨,我替你教训他。”雍世翰一颗心完全偏向未来儿媳,很有“大义灭亲”的倾向。
“不是、不是!雍哥对我很好,大家都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想嫁他,不关雍哥的事。”
“你这孩子真是”秦慧娘一顿,想斥责却又不知由何说起。
她并非怪清秋背信,而是苦恼。清秋若不嫁莫离,为何还成日与莫离同进同出?损了名节,往后谁还敢要她?莫离是男人,大而化之也就罢了,怎么连清秋也不在乎?
雍莫离正欲踏进大厅,正好捕捉到童清秋这番话
“也许你们会说我不识好歹,但是一直以来,我都拿雍哥当兄长般敬爱,我真的没办法与他结成夫妻,请你们原谅。如果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会坏了门风,那往后我与他保持距离便是,不要叫我嫁他,不要!”
雍莫离一怔,止住步伐。
瞧她,急得都快哭了。雍世翰没辙,只得道:“你都这样坚持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是莫离那小子没福气。”
若今天说这句话的人是雍莫离,雍世翰肯定押着儿子与童清秋拜堂成亲,可偏偏是童清秋不愿意嫁。就算再中意这个媳妇,他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别这样说”童清秋摇摇头,语带哽咽“雍哥很好,是我匹配不上他。”
“你不嫁莫离,那未来打算如何?”秦慧娘问出比较实际的问题。退了亲的女子,往后恐怕也难再找到好归宿。
“我不嫁,我情愿一生不嫁。如果爹娘不嫌弃,秋儿一生长伴你们。”
“傻孩子。”她就是这般灵慧冰心,才教他们疼进了心坎儿。
“既然你都唤我们爹娘﹐当不成媳妇儿,那干脆就收为义女。老爷,你说好不好?”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找个日子摆桌酒席,正式昭告亲朋乡里。”
“多谢爹娘。”逼回泪意,童清秋忍着心酸道谢。
秦慧娘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声音轻得只有她俩听得见的说:“你真的不爱莫离吗?”
童清秋一怔,黯然无语。
“清秋姊。”妍儿凝望童清秋好一会儿,又唤了好几声,她都还是没反应,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妍儿无奈,走上前去,拉下她啃咬指甲的手,不让她再虐待自个儿的玉手。果然,又见着被咬得光秃秃的指尖渗出几许血丝。
当童清秋陷入冥思,想得出神时,就会下意识的啃咬指甲,这实在是不大好的习惯,说了她好几次,就是改不过来。
“清、秋、姊!”这回妍儿加重音量,附在耳边扬声喊人,这才把童清秋给招回魂。
“呃!啊?你刚刚有说什么吗?”她眨眨眼,神情有几许茫然。
妍儿叹了一口气。“明明不想做的事,干嘛如此勉强?就大大方方告诉他”
“妍儿!”童清秋急唤。“不要!我很满意目前的情况,不要破坏它。”
真倔!妍儿只能这样形容童清秋。
而愈是倔的人,愈是苦了自己。
“这是少爷要我交给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啊?你怎么不早说!”童清秋急忙摊开字条,那迫切的模样,看得妍儿又是一叹。
老地方见,马上!
字条上只写了苍劲遒劲的几个字,童清秋二话不说,拔腿飞奔而出。
还说要保持距离,骗鬼呀?
少爷呀少爷,你若还看不清,那真是太不应该了。
练武场后头,碧湖澄明,几株绿柳迎风摇动。
雍莫离神色郁闷,折了株柳枝,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湖面,等人等得闷火直烧。
童清秋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就见他一脸不豫,直想找人开扁的模样。
“怎么了?谁惹了你大少爷?”她撩起裙襬,轻巧地在他身旁坐下。
雍莫离一听,回头瞪她。“你跟爹娘说,你不嫁我?”
“你知道了?”这样也好,至少她有遵守诺言。
“为什么不?”他还是质问。
童清秋讶异地看他。“这不是我们的协议吗?我以为你知道的,所以你才对我好。”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可是为什么一听她果断坚决的说不嫁他时,他胸口会闷得发疼?像失落了什么
“见鬼了!我几时这样说了?对你好是因为我想对你好,和你嫁不嫁我没有关系,更不是条件交换,别把我想得这么卑劣!”他口气很差,他也知道,但就是就是见鬼的无法控制这样的烂情绪。
“有差别吗?你本来就不想娶我,是不是条件交换不重要,我们有共识就行了,你在气什么?”
是啊!他气什么?雍莫离被问倒了。
只是,在乍然听闻她只将他当兄长,甚至为了怕嫁给他而打算和他保持距离时,他一腔狂飙的火气就这样烧了起来。
明明是他自己说不娶她的,可是当她真正表明她也不想嫁他时,他心头那股针戳般的痛又是怎么回事?
爹娘要收她为义女,那他们就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兄妹了,她怎么可以同意?她就这么想当他的妹妹,不当妻子?平日虽是满口兄妹论,一旦事情真走到这地步,他却好似活生生割舍了什么,而那很重要
这些日子以来,与她形影不离的共处,从不避讳男女之防,纵使夜深人静,心里头烦躁时,他就会往她房里去,常是背靠着背直聊到夜尽天明,而她,也从未抱怨过他的任性
别人不说什么,是因为他们早晚会是夫妻,可是他自己呢?不娶人家,可以这样坏她名节吗?
“童清秋!你有没有脑袋?如果我不娶你,你以为你还嫁得出去吗?”
“这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不嫁。”
“你宁可没人要都不肯嫁我?我就这么烂吗?”他觉得受伤了,非常严重的伤!
“我就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懂不懂?”童清秋也忍无可忍,不顾一切地吼了出来。“我很感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不管一开始是不是有条件交换来的,我都知道你的关怀是出于真心,这桩婚约对你来说一直都是负累,我替你解决它,这是我唯一能回报你的了,我这样做有错吗?”她压抑着委屈,倔强得不让眼中泪光示人。
雍莫离讶然。他怎么会忘了呢?她是那么傲的女子,外柔、内刚,宁愿自己遍体鳞伤,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负累”他迟疑地开口,想拥抱她,伸出的手却没付诸实行。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名义碰触她,夫妻吗?那是他自己舍弃的:兄妹吗?他又心有不甘
就在这时,童清秋忽然惨叫一声,他低头一看,正好望见一条全身墨黑的毒蛇由她脚边窜去。他脸色一变,迅速掀起她的裙襬。毫不犹豫的俯下头吸吮伤口。
“啊!雍哥,不要”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急忙阻止,但是来不及了,他已经毫不犹豫的俯下头吸吮伤口。
太危险了,如果他嘴里正好有伤口,那
不!她不要他有事。
“不行!雍哥”她又惊又惧,隐忍许久的泪,在这时落了下来。
“别怕,秋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匆匆地道,吐出毒血,再度重复同样的动作。
不是啊!她不怕她有事,她怕的是他
也许是惊痛交织,她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雍莫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童清秋送回房内,请来大夫,开了去毒清血的方子,也幸好那蛇的毒性不强,加上急救得宜,总算没有大碍。
虚惊一场后,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雍莫离依然守在床畔,伴着昏迷的童清秋。
“少爷,你也来喝碗藥吧!大夫说你体内也有些许残毒。”妍儿熬好藥,喂了童清秋喝下,也不忘叮咛他。
雍莫离的目光没移开过昏睡的人儿,伸手接了碗,看也没看地三两口饮尽,又递回给她。
妍儿看在眼底,心里有数。少爷分明也是在乎极了清秋姊。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我说了,被毒蛇咬伤。”
“不,我指的是你们之间怎会弄成这样?”
“嗯?”好怪异的问话,这引起了雍莫离的关注。
“你知道吗?清秋姊很爱你的。”
雍莫离浑身一震,见鬼似地瞪着妍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还看不出来吗?奴婢身分卑微,但我真的好想骂你!我日夜和清秋姊在一起,她的心事我最清楚了。从一开始,她就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们有婚约,也不是无助想找人依靠,她爱的单单是你这个人。每次替你裁衣制鞋,她脸上总会流露出单纯而又满足的酸楚幸福;当你为了学习堡内事务,忙碌的四处奔波时,她总在夜里看着你穿过的衣服,抱着你睡过的枕被,想你有没有吃好、睡好,想到自己忍不住掉泪。
“但是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不想要这桩婚约,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敢或忘,怕违背了对你的承诺。为了还你自由,明明嫁给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她还是强抑深情,告诉所有的人她并不爱你,宁愿背负忘恩负义的罪名,替你扛下指责,她是这样对你的啊!她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看不见、感觉不到?让她爱得这么委屈!”说着、说着,妍儿忍不住难受地哭了起来。
这一刻,他该有什么样的感觉?雍莫离分不清,胸口绞得死紧,泛出酸楚的疼意。
她爱他,他的小秋儿爱他。为何她从来不说?若他早知道,他不会让她这般委屈的啊!
每每由外地归来,风尘仆仆的雍莫离总会在门前,看见第一个迎接他的童清秋。
他会笑问她想不想他,而她只会恬静的微笑,说他瘦了些。
若不是这般在意他,又怎会连他瘦了多少都一清二楚,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努力替他进补?
从不知道她是这样盼着他的,只因倔强如她从不告诉他这些。
记得有一回,她替他裁衣量身时,竟搂着他的腰直发怔,问她在想什么,她谑笑着说在思考他的腰围标不标准。她就连想拥抱他,都是这般压抑啊!
他为什么不早发现?
当兄妹从来都不是她愿意的,她只是顺着他的心意去做,成全他想要的一切,其实她真正想要的,是在他怀中栖息。
想着她拥抱他的枕被默默垂泪的情景,深浓的疼楚几乎淹没了他的心。
就在这一刻,为她而疼痛酸楚的心,让他看清了一直以来自己所无法理解的矛盾。
他爱她!原来他早就爱着她了,所以当她毅然决然拒绝婚事时,他才会那样气愤;所以知道她不当妻子,只想当他妹妹时,他才会那样失落;所以得知她受苦的心时,他才会那么难受、那么不舍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早已恋上了她。
“傻秋儿。”他怜惜地轻抚她的脸蛋,倾下身,柔柔地在她唇瓣印上一吻。
还不迟,对不对?上天够善待他,让他三岁时就成了她的未婚夫婿,十七岁拥有她的心,如果他能活七十岁,那他起码还能陪她五十多年。
他知道,今生今世,天涯海角,他都陪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