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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抬眸看他,“怎么会这么问?”
“看你对她不一般,挺关心的。”乔牧浅浅一笑,本就白皙清秀的俊脸,现眼下愈发俊秀温和。
顾晨:“……”
他说的话,顾晨没仔细听,只是被他浅笑迷住了。
怎么会有当兵的,皮肤这么白,外貌这么俊秀?尤其,看着还一点都不娘气,反而是到处都在诉说反映着,恰到好处的白皙肤色与俊秀外貌。
突然觉得,她一个女的,都是比不上人家。
活的太粗糙了!
她看着他,看得出神,乔牧眉眼间蓄满笑意,任由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晨晨?”
顾晨嗯一声,面色不改的收回视线,脸上没有一丁点因为看人家出神而被抓包的窘迫,这才回答:“别看蒋陶年龄比我们两个都小,可是我们两个看见人家,还得喊人家一声嫂子。”
嫂子?
“顾远哥的女朋友就是她?不是吧,身份对不上啊。”
在去年十二月底去顾家相亲时,一大家子在闲聊的时候,他得知了,顾晨的哥哥有个女朋友也是部队里面的,但据说是军医。
顾晨无语看他一眼,又提醒他说:“不是啊,这你可别搞混了,不是我亲哥哥的,是亲戚家的哥哥。”
“这样。”乔牧温和一笑,点点头。
“程云天你认识吧?”
乔牧无奈一笑:“你应该问,谁不认识他?”
他自己暂且不说,就他手下那支队伍,都让别的军区领导以及其他特种部队,又爱又恨!
那就更别提,他这个人了。
“也是,谁会不认识他!”顾晨赞同点点头,又继续道:“他有个妹妹嫁给了我小姨家的那个哥哥,然后就是有这么一层关系,我们和他也算是亲戚。”
“所以说啊,我那么关心蒋陶,就是因为认识而且以后还可能是一家子的人,所以能关心就多关心关心喽。”
她一口一个嫂子,一口一个嫂子,殊不知,她那个哥哥,到现在连人都还没追上,就更别提,以后有没有可能能成为一家子的事了。
“明白了。”
乔牧应一声之后,又忽然想起,在上个月底去新兵连选拔时,程云天和蒋陶之间的微妙气氛。
那个下午,程云天在看到蒋陶之后,脸上露出了一抹柔笑,被他看在了眼里。
那个时候,都已经在一起了啊……
顾晨看他,又神神秘秘地问:“你知道,跟我从一个娘胎里面出来的那个哥哥,他的女朋友是谁吗?”
“谁啊?”
“就在咱们集训营卫生处里,军医薛雅娴,你认识吧?”
乔牧想了想,摇摇头,如实说:“当初看卫生处的人员名单的时候,知道有这个人,不过没见过。”
顾晨耸耸肩,并没有觉得他不认识薛雅娴有什么不对,况且,她自己都……很少去找她,联络一下感情。
“没关系,就连我跟她都没有跟蒋陶那么熟。”
乔牧一笑,不明白了,“薛医生以后也极有可能成为你嫂子的,你怎么不多关心关心这个亲嫂子,反而是关心那个相对来说,不太亲的嫂子?”
提起这个,顾晨也郁闷了,“不一样,蒋陶看着挺好相处的,就是那种看着就想让人靠近她的。可薛医生不一样啊,她看着,像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那种孤冷,那种寡淡,就看着不太好相处,下意识地就想让人远离她。”
“你让你哥听见,他不会收拾你吗?”
“他敢!”顾晨一点都不怕!
她睁大眼睛说的模样,有些可爱。
乔牧眼底盛满了笑意,目光落在她乌黑短发上,没忍住,抬手动作很轻地揉了揉,发丝柔软,在掌心里的感觉就如同羽毛扫手心一般,又痒又滑。
轻叹口气,忽然就满足了。
顾晨突然吸了一口气,感慨说:“我两个嫂子,都跟我在一个地方,这个世界,简直是太小了!”
“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乔牧接了一句。
说世界太小,那他和顾晨都在同一个海军部队里面,而两人直到去年十二月底才见面。
说世界太大,可有熟识的人,就在这一个地方碰面。
很复杂。
他这句别有深意的话,顾晨这种除下在军事问题上才愿意动脑子,而在别处什么都懒得去想的人,自然不会去琢磨那深意到底有多深。
“几点了啊?”顾晨问着,从上衣口袋掏出表看了看时间,已过十一点,“该回去睡了,明天早上还要五点起床。”
“我送你回去。”
“……好。”
顾晨本想拒绝的,但目光触及到乔牧温和清秀的俊脸时,就临时改了口。
她也想感受一下,被人送回去是什么感觉。
*
“考核日已经过去三天了,我就要废了啊。”
食堂内,张丽萱握着筷子,一边戳着餐盘里面的米饭,一边声音无力地说。
正准备再次试试用筷子吃饭的蒋陶停下动作,诧异地看她一眼。
很少听到她的声音也有这又小又弱的时候。
“赶紧吃吧,我待会去卫生处一趟。”
她说着,抬手揉了揉腰,又拿起筷子。
还是那样,手掌不敢收紧,一收紧手上就没力,开始哆嗦起来。
考核过后,训练强度日益增加,腰上疼痛虽然没有加重,但是也没减轻。
而且,药水她也有坚持涂抹,但还是那样子。
同时,手哆嗦的毛病,好像不会好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早点发现问题早点治疗。
“你腰还是疼啊?”张丽萱目光落在她腰上,关心问。
蒋陶嗯一声,放下筷子,拿起搭在餐盘上的勺子,用勺子来吃饭。
快速吃完,跟张丽萱打了声招呼,出了食堂往卫生处走去。
虽然是午饭时间,但卫生处人也挺多,蒋陶上了二楼,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抬手敲了敲薛雅娴的诊室门,下一瞬,门就打开。
目光触及到开门的人时,蒋陶微微一愣。
“顾队长。”
开门的人是顾远,他身上穿的作训服和程云天身上穿的一样,内敛沉稳气质敛去不少,又显得整个人英气又俊朗。
“哪不舒服啊?”
顾远一边问,一边错开身子,让蒋陶走进来。
“腰疼。”蒋陶笑着,简短说道。
薛雅娴淡笑着接了话:“疼了几天了?”
“十四号考核之后就开始疼了。”
薛雅娴点头,看了顾远一眼,顾远领会,转身出去,将门带上。
顾远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门打开,蒋陶走出来,看见顾远在门口站着,打了声招呼,便往药房那边走去,去取药。
他抬步进了诊室,准备再顺手将门关上时,薛雅娴站起身来,“不用关了,我去食堂吃饭。”
“好。”
顾远应一声才想起,在蒋陶来之前,她刚诊治过一位女兵,而等那位女兵走了出去,两人关上门还没说一会儿话,蒋陶就敲门进来了。
薛雅娴将诊室内简单地收拾了一遍,和顾远前后脚出门,同时将门关上。
下着楼梯,也没人开口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僵了,顾远沉思片刻,随口问:“蒋陶没什么事吧?”
“就是训练任务太重一下子累着了,便开始腰疼起来,恢复的慢了。但她这种也只能借助药物,慢慢注意了,在这里面,她也不可能有时间休息。”
“这样。”顾远点了一下头,便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告诉程云天,让他来关心关心蒋陶。
食堂距离卫生处并不远,薛雅娴到的时候,已经过了最热闹的那一阵了,眼下并没多少人在吃饭。
“你要不要在吃点?”她一边往窗口那边走,一边问顾远。
“我吃过了。”
薛雅娴点头,要了米饭素菜和一碗汤,一块放在餐盘上端着,找了位置坐下。
她吃饭过程中,顾远也不好一直盯着人家看,便掏出手机看着,在时不时抬眸看看薛雅娴。
在顾远第N次抬眸看薛雅娴的时候,余光视线里又出现一位男军官,顾远挪开视线,落在那男军官身上,两人视线相撞,顾远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没有理睬。
而那位男军官在顾远抬眸又垂眸之后,脚步微顿,紧了紧拳头,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他们坐着的那位置走去,随后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薛雅娴身上,笑的很亲近,语气很熟络的打招呼:“薛医生吃饭这么晚啊。”
薛雅娴闻声抬头,客气礼貌的点点头。
眉眼间的疏冷不难看见。
男军官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中的熟络也没那么深了,“那你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你了。”
薛雅娴点头嗯一声,继续低头开始吃饭。
而男军官在临走前,又看了顾远好几眼,在他离开之后,顾远回头盯着他背影看了一眼,有着几分凉凉的感觉,倒引得顾远深思起来。
将手指放在下巴处来回摩挲,看着薛雅娴,问了,“那谁啊?”
“我也不认识。”薛雅娴抬眸,淡淡一笑。
顾远挑眉哼笑一声。
吃过饭之后,两人又回了卫生处,薛雅娴继续忙碌起来,顾远就坐在一边也不打扰,看她认真工作时的模样。
在诊室里面刚走了一位女兵之后,在食堂里面与之打招呼的那男军官抬步走进来,看到顾远还在时,又愣了愣,但又很快地收回视线,坐在薛雅娴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一笑就露出了两口大白牙,“薛医生,我好像有点发烧。”
“量下体温吧。”薛雅娴淡声说着,拿了体温计递给他。
量体温的过程中,薛雅娴将手边的医书拿过来掀开,继续看着上次看到的位置。
三个人都不说话的诊室,安静下来就让人不自在了,薛雅娴专心看书,也并不觉得尴尬。
顾远打量那男军官几眼之后,心底里根本就没产生危机感,便掏出手机来打发时间了。
而男军官,如坐针毡。
没有书看,没有手机打发时间……
就那样枯坐到薛雅娴将书上的一页内容看完,折了个角作为标记,将书合上之后,听见她说:“拿出来吧。”
男军官将体温计掏出来,薛雅娴接过看了一眼,声音清冷,“没有发烧。”
“没有发烧啊?”男军官一声惊讶,又说着:“那我这一会儿浑身无力,头重脚轻的,还以为发烧了。”
“没有,体温正常。”
薛雅娴将体温计重新放到原位,又重复了一遍。
“那就好,没发烧就好。”男军官笑着应一声,又看了顾远一眼,正好对上顾远审视的目光。
而男军官又蓦地收回视线,看了薛雅娴一眼,“薛医生现在有男朋友吗?”
薛雅娴看他,眉目清清冷冷的,“私人问题,不便回答。”
“那冒犯了。”
薛雅娴微微一笑,看着男军官走出去,抬手扶额。
顾远看着那男军官的背影,得,这下能明显感觉到,彻底凉了。
不过,亲眼目睹了这件事,倒给他敲了警钟。
他在时,都能碰见这件事,要是他不在呢,岂不是更多了?
顾远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他那天说程云天的话,也应验到自己身上了。
——追妻路漫漫!
*
蒋陶在薛雅娴那诊治过,拿过药之后,还是有了效果,至少腰那里没有那么疼了。
不过,她双手老是哆哆嗦嗦的毛病,还没有告诉薛雅娴,在诊室里的那时候又临时改了主意,想着她应该多做一些增加臂力的训练,可能就会好很多,
跟往常一样,吃过午饭之后,去了体能训练室训练,进去之后,就直奔铁链子那里,刚拿起来了还没上下挥动,就听到李欣极为大声地一声喊:“蒋陶!”
她回头去看,视线里,李欣独自一人往这边走来。
待她走进,她眉目淡淡,问了一句:“有事?”
李欣的张狂在语气里面显露出来:“有啊,想跟你比一把。”
蒋陶掀眼皮看她,声音冷淡:“我为什么要跟你比?”
“当初你赢了我一局,我心里不怎么舒服,想把那局赢回来。”
蒋陶挑眉一笑,应下:“好啊,比什么?”
“就比赛做俯卧撑,从现在开始到队伍集合时间,看谁做的俯卧撑次数多,就算赢。而输的一方,海滩五公里武装越野!”
蒋陶点头:“好,现在开始。”
两人在训练室里找了两位女兵,用来给自己做的俯卧撑查数,同时也显得公平公正些。
待人找好后,她们两个趴在地上,撑起身子,在面前两位女兵同时说出开始之后,争分夺秒,快速做着。
蒋陶的腰疼还没好,同时臂力也不行,尤其,因为最近手哆哆嗦嗦的毛病更严重了,因而,手掌展开放在地面上,根本就用不了力,没一会儿,手掌连带着胳膊就颤抖起来。
比赛中途,教官高力走过来看她们比赛,蒋陶实在是撑不住了,连集合时间都没坚持到,便趴在地上,看了看还在轻微哆嗦的手和无力的胳膊,心头上一股子无力感滋生。
李欣得意地扬了扬眉,“海滩五公里武装越野,别忘了。”
蒋陶一脸淡然:“不会。”
她腰疼再加上臂力也不行,要是这样还能赢的话,那李欣的能力得差劲成什么样?
不过,李欣这人,除下狂傲之外,其他方面蒋陶倒也没有那么反感她,尤其在刚才,赢了她之后,也没有故意说那些讽刺人的话,只是提醒她记得接受惩罚,而别的在没。
李欣离开之后,还在训练室的高力回想着她刚才的比赛,皱了一下眉,“蒋陶,你每天晚上训练结束后,在加练一个小时!”
“报告教官,是!”
加练并不奇怪,集训营中,有哪位女兵的单项能力跟不上,都会被教官留下来,继续加练。
高力转身欲走,又停了下来,“你包扎是不是也很差?”
蒋陶:“……”无力反驳,的确很差。
“中午吃过饭,去卫生处那里,专门学习包扎!学习到队伍集合时间回来!”
“报告教官,是!”
说起来,蒋陶还得感谢李欣,要不是她的那场比试,蒋陶也没有要加练的理由以及能够好好学习包扎的这个机会。
*
1月22日,晚十点半。
跟往日一样,蒋陶加练完毕,从体能训练室出来,往宿舍回。
原以为宿舍也和往日一样,都已经睡下了,蒋陶便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进去,下一秒便从,从窗户处投射而来的光照下使得屋内有了些亮光后,借着这亮光看到了穿戴整齐的陈盼之后,微微一愣,就在准备收回视线时,便看到陈盼冷冷地盯了她一眼,起身出去。
蒋陶:“……”
怕不是个神经病吧?
她出去了,蒋陶也就懒得搭理她了。
将被子抻开,刚脱了军靴,门外边就传过来一阵脚步声,蒋陶停下脱衣服的动作,望着门外,就与走进宿舍的顾晨,两人视线撞上,随后顾晨往她这边走来,“到宿舍大门口一趟。”
话落,又担忧地看了蒋陶一眼。
蒋陶不明所以,穿上军靴,就往宿舍外面出。
出了宿舍,便看到站在顾晨身边的陈盼,在灯光下,陈盼眼眶里面落下来的泪珠格外明亮。
“怎么了?”
蒋陶脊背挺得笔直,声音冷淡。
三连连长赵卓越严肃着脸,开门见山就问:“你拿了人家的平安扣?”
蒋陶看他,一脸疑惑。
陈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指控:“就是她拿了!那是我亲人留给我的平安扣,她给偷走,还摔碎了!”
“蒋陶你看我不顺眼,可以啊,你有什么冲我来,你偷我的平安扣干什么,还将它摔碎?!”
蒋陶听明白了。
栽赃、污蔑、陷害。
“自导自演一出戏,累不累?古代后宫中,有嫔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者除掉一个人时,就会残忍的对自己下狠手从而栽赃陷害给某个人!不错,你今天给我演了一遍,让我看到活灵活现的了!”
“只是,你这么污蔑我,想达到什么目的?不!应该是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利用这个,来报仇?而你为了让我身背污水洗不干净,都能亲手将你亲人留给你的东西摔碎来陷害我,你心狠的可以啊!在宫斗戏中,绝对是个狠角色!不过,你看看啊,那些个狠角色,是不是大部分都不长命?”
陈盼双唇颤抖起来,指着她,“你什么意思?!你偷了东西还想把我杀了吗?!连长你看!蒋陶心思都阴毒了这种地步!她偷了我东西,还想把我杀……”
“闭嘴!”顾晨拧紧了眉,直接打断她的话,“陈盼,你不疯也不傻,不用这样装疯卖傻听不懂人话!”
接着,脑海里面一个闪过一个念头,看着陈盼准备问出来的时候,旁边赵卓越先一步开口:“你掀开蒋陶的褥子找到你平安扣之后,旁边有没有人看到?”
“有!”陈盼重重点点头。
赵卓越又看顾晨:“副连长帮忙把人叫下来。”
顾晨脸色不悦地看了看赵卓越,又目光锐利地看了陈盼一眼,往楼上去。
因为赵卓越的突然开口,让顾晨准备问出口的话,直接忘了个干干净净。
蒋陶犀利审视的目光落在陈盼身上,冷冷一笑。
顾晨喊了人之后没多久,整个排所在宿舍的女兵都已经下来,站好队列。
赵卓越抬高了音调,“今天都谁看见了,陈盼在蒋陶的床铺下,找到了她的平安扣?”
蒋陶回头望去。
不错,看见的人还挺好。
“蒋陶,我知道你是因为我那次差点把匕首扔到你身上,你便怀恨在心了,但你心里不舒服就直接冲我来啊,你拿我亲人留给我的平安扣干什么啊?现眼下还摔碎了,你把我亲人留给我的念想都摔没了!”
事实上,还是因为蒋陶拿雪球砸她那一次,她心里不舒服!
本来在匕首那件事过去之后,她就想着之后跟蒋陶井水不犯河水,可那天早上她突然挑衅在先,她怎么可能就将这件事那样轻易揭过去!
蒋陶点点头,脸色平静:“嗯,计划好了的,我在怎么狡辩也是无力。就一句话!我拿了就是拿了,没拿就是没拿,这种背后小动作,不是我的风格!”
“另外啊,今天的事情过去之后,陈盼,我希望那些举手的人,你都能好好相处,别把人家惹毛了,万一把人家惹毛逼急了之后,人家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了,到时候,你脸色会很难看啊,还有,到时候真相大白了,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见了就是看见了,而且我也没有收买她们!”
陈盼丝毫都不担心,因为放平安扣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而在找到平安扣的时候,她就故意让她们都看到了。
蒋陶再次点点头,声音冷淡:“那最好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想说,你心狠的可以啊,就算是我一身污水洗不干净了,可你晚上睡觉之后,就不会觉得愧疚啊?”
陈盼垂在两侧的手,微微蜷了蜷,声音明显底气不足:“不是我弄碎的!我愧疚什么!”
接着,她又看着赵卓越,大声道:“连长!就是蒋陶把我的平安扣偷走的,给我弄碎的,我在她床铺下找到,宿舍里面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是蒋陶偷走了我的平安扣吗?!”
顾晨拧了眉,“蒋陶不是那样的人。也或许是你故意放在那的。”
陈盼咬着下唇,紧接着,眼泪一股接着一股:“顾副连,你不能只看一个人表面就认为她不是那样的人啊。还有,我亲人留给我的平安扣,我怎么可能会故意放在那,让人给弄碎啊!”
顾晨还准备说些什么,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掏出看了看,微愣,滑动接通。
“来大门口一趟。”
里面那道声音,低沉、冷漠,十足震慑。
“好。”
顾晨应一声,先看了蒋陶一眼,又收回视线,看了看赵卓越:“我去接个人。”
话落,往门口跑去。
“蒋陶,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拿的人家平安扣?”
赵卓越也不相信在这部队里面,也会有人手脚不干净,并且跟顾晨一样,下意识地,心里否认蒋陶会是偷东西的那种人。
蒋陶目光直视他,“我说了,我没拿!就算是我跟她有仇,但这种背后小动作,真不是我风格!”
陈盼又突然很“善解人意”的苦苦一笑,“连长,没事儿,找到就算了,这件事不用追究了,反正也已经找到了。蒋陶可能就是一时冲动了,没关系的,她以后肯定不会了。”
蒋陶:“……”
仿佛,曾经书中写的人物,现眼下,都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白思涵是一个,陈盼又是一个……
只不过,就是下场不一样而已。
“来,我就问一句,谁准许你私放首饰不上缴领导的?”
她思绪正游离,身后一道低沉严厉声传过来。
蒋陶循声去看,狠狠一愣。
程云天阴沉着脸色,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过来,身上散发着的森冷气息与压迫性的气场,让陈盼就像是扼住了喉咙般,没有答上话来。
顾晨闻言,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脑门,“哎,哥,我也想问的,但那个时候赵卓越突然开口,让我给忘了个干干净净。”
程云天睨她一眼,走到蒋陶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眼,不悦了脸色,“怎么走到哪都让人随便欺负?”
“……我脾气好,就看着好欺负啊。”
蒋陶笑着回答一句,又垂眸,看着地面,将眼底即将涌上来的泪珠逼了回去。
不晓得怎么了,看见他大步流星,气场强大的走过来的时候,便鼻子发酸,眼眶突然就热了起来,再加上,听到他说的那句话之后,就像是催泪剂一样,眼泪慢慢就涌了上来。
心里被满满地感动填充。
同时,看见他过来,本就飘忽不定的心,瞬间踏实多了。
她低着头看着脚尖,在程云天看来,就是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顿时满腔怒火又转变为心疼,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别怕,我给你撑腰。”
蒋陶:“……”
“那是谁啊?好帅!”
“感觉好冷漠,气场很强大啊……”
“但是对蒋陶好温柔啊!”
“蒋陶男朋友吧?”
“他身上穿的是特种部队的训练服,那军衔,好羡慕啊……”
张丽萱惊讶幽怨的声音响起:“天呐,我陶美人竟然有男朋友了?!那以后我该怎么办?!”
程云天收回手,看着陈盼,继续问:“问你话,集训营内哪位领导,允许你私放首饰的?”
眼前男人的目光太过阴冷犀利,让她不敢直视,只能眼神四处闪躲不让他发现破绽,“没有,是我自己没有交上去,跟领导他们没关系。”
接着,她又意识到,私自存放首饰,可能会被惩罚,又急忙解释:“不过,我没交给领导也是因为这是我亲人留给我的东西,我一直带着,觉得有安全感,所以才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
程云天点点头,语调长长地哦了一声,又盯着她,“所以,你很确定,蒋陶偷了你的东西吗?”
陈盼被他犀利的目光盯得一阵心虚,眼神四处闪躲:“确定。”
“确定?那我疑惑一点,蒋陶为什么要将你的东西摔碎藏在自己褥子下面?那不是就明摆着,让人发现的吗?!我倒觉得她应该拿着你这东西去找领导告发,以此借领导的手来收拾你,这样一来,虽然你们之间的仇恨值会上升许多,但最起码,她身上没这些污水了,不是吗?”
“而不是将你东西偷了,摔碎,在塞在自己的褥子下面,那这样岂不是更容易被人发现?岂不是蒋陶故意让自己名声大臭?”
“那这样,可说不过去啊,谁跟自己有仇啊?让自己名声大臭?”
“再者!就算是蒋陶真的把你的东西偷了,把你的东西摔碎了,那她是不是应该在摔碎之后,就给扔的远远的,让人发现不了呢?可蒋陶就那么笨,放在自己褥子下面,等着被人来揭发?”
程云天看着她逐渐发白的脸色,哆哆嗦嗦的双唇,冷冷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陈盼攥紧了拳头,双唇哆嗦,“我不是蒋陶,我怎么知道该如何知道?!或许,她就是头脑简单!”
程云天眸子微眯,在瞬间,迸射出寒光来!
“报告!不用逼问了。这件事就是她一手策划得!”
蒋陶抬眸望去。
李欣?
她额头还有汗珠,说话时,气息微喘,看样子是,刚加练完毕。
陈盼蓦地白了脸色,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李欣往前走了几步,眉眼间的狂傲还在,但声音挺正常:“我亲眼看见的,东西是陈盼今天放在蒋陶的床铺下的。我今天来了例假,返回宿舍拿东西的时候,见她在宿舍里面,往蒋陶的褥子下面塞什么东西,我没看清,但是也没多问她,刚才站在这听了一会儿,那看来就是塞污蔑蒋陶的东西了。”
陈盼想起来了,今天在她将碎了的平安扣放在蒋陶的褥子下面,回到自己床铺前面的时候,李欣推门进来,而她当时只在沉浸在,事情办成,而蒋陶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种喜悦中,却忘记了问李欣有没有看到别的一幕。
陈盼双腿发软,感觉到身后一道道鄙视看轻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看看你们带的兵!”
程云天冷声斥了一句。
训就训吧,顾晨无所谓,而且这也是她哥哥,那训一两句,不痛不痒的,也没什么,而且也能理解。
可赵卓越不同了,程云天又不是他领导,凭什么这么训他?
心里不服,可也只能在心里不服着。
人家那身份,那军衔,光是看着,就让人不由自主的将那些反驳的话咽了下去。
虽然不是集训营的领导,可人家的军衔高了他两级,人家现在风头正盛,不敢惹……
“正排长和副排长呢?怎么你们两个在处理事情?”
听见这温和声音,蒋陶循声望去。
乔副营也来了。
真正的上级领导来了,赵卓越看了一眼,便笑着说:“直接找我们来了。”
乔牧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连长这个官也不大,要是下次你在遇到什么事,就直接来找我。要是嫌我的官还不大,要不去找正营长?”
陈盼抿紧唇,绷着身子,一声不吭。
“三连三排的两位排长,教不好兵,同时,除了新兵必需物品之外,对于新兵私放首饰这一块,监督不到位,海滩十公里武装越野,俯卧撑二百个!”
“三连的两位连长,同样监督不到位,二十公里武装越野,仰卧起坐一百个!”
赵卓越&顾晨:“报告副营,是!”
“还有三连三排的这位女兵,随意污蔑人朝人泼脏水,行事风格不像军人,二十公里武装越野,单杠引体向上一百个!军人手册,利用闲暇时间,两天抄写一遍,连续抄写十遍,上缴到你们排长那!”
陈盼忍住泪珠,“报告副营,是!”
乔牧又看向宿舍门口站着的人,“解散了,都抓紧时间回去休息!”
“是!”
蒋陶身子松懈下来,叹口气,抬眸看了李欣一眼,只见她目不斜视越过她,往宿舍里面回。
身上还是有着那么一股子的傲慢劲儿。
“道歉!”
她收回视线,程云天命令式嗓音响起。
“对不起。”
陈盼话落,就失声痛哭起来。
赵卓越拧紧了眉,训斥道:“哭什么哭?人家被你陷害还没哭,你倒好,先哭了起来,刚才就是这么一哭,哭的我思路都没了!”
乔牧开口制止:“行了,通知那两位排长,都去接受惩罚吧。”
“你怎么来了啊?”
乔牧话音刚落,便听到蒋陶声音响起,她抬眸看着程云天,声音里有着难以察觉的柔软。
------题外话------
:>_<:,晚了晚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