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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捷商务大楼三楼,幻象广告企划工作室。
现在是接近下班时间的五点多,身为文案兼制作部门最高主管的柳绪晰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脑中已经开始转着下班后的行程。
不同于一般的广告公司,普遍搞创意的“广告人”不分时段的弹性上下班时间,在幻象广告企划工作室里是看不到的。
“幻象”算是劲捷跨国集团台湾地区的广告企划部门,虽然偶尔也接其它对外的广告案子,但拜有限的工作与公司理念所赐,工作室上下十三个员工几乎人人是朝九晚六,与一般上班族差不了多少。
“幻象”规划了四个部门,部门的最高主管是执行副理,而四个执行副理中最年轻的便是柳绪晰了。
柳绪晰的办公室是开放式的,但年轻貌美却冷淡漠然的柳副理向来没有太多人敢没事过来攀谈聊天。理应是充满活力热闹的企划工作室,就属她这一隅最冷清萧瑟。
不过,以柳绪晰个人而言,反倒乐得有清静的工作空间。
她将手边的文件归档结束,然后翻开自己的工作行事历,简单随意地浏览过一回,蓦然,一只手盖了上来。
柳绪晰抬起头,姣好的面容挂上了一抹浅笑“智真,你忙完了?”
整个工作室里头,会来她办公室的人,也就只有这么一、两个了!她的上司兼好友!暗智真,就是其中之一
暗智真仅仅二十五岁,与她年纪相仿,虽然年轻,却是幻象工作室的负责人兼行政总监。劲捷集团的董事长傅太研是傅智真的父亲,也是幻象的挂名总经理。
同为女性的傅智真身形高挑,削薄的短发染成浅浅的栗色,合身的衬衫与黑色长裤,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但她沉着稳重的外表下具有的却是相当中性的俊俏美。
虽说傅家父女这层关系让人很容易就能想象幻象工作室的出现,只是因为父亲疼爱女儿的绿故;然而傅智真并不是单纯无能的大小姐,工作室创立两年多以来,事业也干得有声有色。
她和气地笑了笑,在柳绪晰身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怎么样,下班以后有什么节目?”
“喂,你是总监,上班时间谈这个不太好吧?”柳绪晰拿起档案夹拍拍好友的肩,佯装责怪地嗔去一眼。
暗智真笑了笑“拜托你,小姐,你的长相一点也不适合开玩笑,别人听到你这样讲话,还以为你真的在指责我呢。”
柳绪晰咕哝道:“反正我就是长得很凶恶。”她不太爱笑,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外表看起来实在很冷淡,不需要傅智真特地提醒了。
暗智真挑起眉看着柳绪晰;她五官端正秀丽,皮肤白皙,一头如瀑的黑发则是最吸引人目光的一处;她眉宇间冷漠的气息,反而突显出一股神秘感。不但男人会为她神魂颠倒,即使是女人,也无法移开流连的视线。这样的柳绪晰,竟会觉得自己长得很凶恶?
暗智真作了结论:“你这张脸如果算是凶恶,那这个世界上应该就没有所谓天使的面孔了。”
“这种话你怎么可以说得那么顺口?”柳绪晰难以置信地看着傅智真,有种被夸奖却很丢脸的感觉。
“你这样就害羞了?真是一点进步也没有。”傅智真早已习惯,很好心地不再揶揄好友。“算了,说说你这个周末有什么计画吧。”
“没什么。星期天我妈要在家开一个庆功会,好像是她的模特儿们上一场秀表现得不错。或许我会回去一趟。”柳绪晰平日没有与父母同住,想说趁这次回去跟他们聚一聚也好!只是她怀疑擅于交际的妈咪在那种场合中会有空闲跟她“聚一聚”“你们呢?”
“你干嘛用复数名词?”傅智真疑惑。
忽然一道男性嗓音插入两人之间:
“当然是因为你跟我老姐老是黏在一起的关系喽!”
暗、柳二人将目光移到来人身上。
“慎之。”傅智真含笑。精健帅气的赵慎之是幻象的创意总监。
“赵总监。”柳绪晰不禁感到兴味。工作室最大的两个总监竟一块儿挤到她小小的办公室里来了。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三个男俊女俏的上司组合,已经让其它员工在路过时纷纷停留脚步与目光,然后带着一饱眼福后的满足笑容离去。
“神出鬼没的,想吓人啊!”傅智真朝伙伴虚晃一拳,大有哥儿们之间的豪爽气势。
赵慎之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手腕,暧昧地睨着小自己两岁的老板道:“嘿,新表耶!还很昂贵的模样喔!哪个追求者送的?”
“神经!我哥送我的。”傅智真没好气地捶了哥儿们一拳。“你是不是太闲了?我让小程多接几个案子给你。”
“已经下班了,我聊几句都不行喔。”赵慎之扁嘴佯装无辜,说罢,马上换了张脸转头望向柳绪晰“柳副理,听说你还没有要好的男友吧?不介意的话”他执起柳绪晰的手,几分轻佻的气息消弭在俊挺的五官中。
“就算她不介意我介意。”傅智真脸上挂着绝美的笑容,轻轻拧着赵慎之不规矩的咸猪手“老板我,禁止办公室恋情。”
赵慎之马上装腔作势地挂上一脸哀戚神情。
其实三人都知道赵慎之这个才貌兼备的绅士只是说笑,但柳绪晰还是进一步解释:“我还不想交男朋友。”
“还是柳副理贴心。”赵慎之双掌合十贴在脸颊边,半蹲着靠到柳绪晰的肩上。
斑头大马的赵慎之装小媳妇样,惹得在场的两个女人抱腹直笑。
“得了!慎之,我记得谨儿说过你有女朋友了。”傅智真笑咪咪地下逐客令:“周末夜,恐怕赵总监你比我们还忙吧?我们怎么好意思耽误你呢!”
“嘿嘿”这个女人惹不得。赵慎之相当识趣地决定下台一鞠躬“你们慢慢聊、慢慢聊。我先走了。”
赵慎之离去后,柳绪晰指了指傅智真手腕上的表。“怎么,那么精致的礼物,你哥又跟女朋友分手了?”
“可不是!”傅智真将手伸到好友面前,任由柳绪晰翻弄她手腕上的表面。“他这任女朋友送这种纪念性的礼物,他怎么肯留着!”
什么钢笔、项练、手表这类的礼物,反正具有纪念价值的,她老哥一概不收。现在她一拉开抽屉,就像精品专柜似的。
柳绪晰端详着这支典雅的男性用表,忍不住笑了。“真好玩!你看,我从来没见过你哥哥,但我听过他这么多事,知道他老换女朋友、花心、爱玩,长得很吃香。你不觉得这样很奇妙吗?,”
“或许吧,”傅智真想到更有趣的方向去了,忍不住想笑“哪天你碰到我哥,结果跟他一拍即合,那你可别跟他说我这个妹妹在背后讲他坏话喔。”
“你哥这么轻浮,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我哥换女朋友的速度虽然有点快,但他也有好的地方呀!他精明能干、脑筋清楚、做事认真、手腕高明、个性温柔,人又很抢眼,很迷人的!”傅智真这才发现自己以前说过哥哥太多坏话,好友竟然对她哥的印象这么差。
“矛盾!”柳绪晰笑着将她的手放开,站起身后看见大门处有个人影往办公室走来,柳绪晰登时双眼发亮!“谨儿!”
暗智真也站了起来,远方走来的赵谨儿身高略矮傅智真一点,半长不短的长发披在肩上,有种俐落飒爽的味道;五官分明,眉宇间充满落落大方、率直干脆的自信气势。一身裤装,却是浑身上下的女人味,而女人味之中,又有说不出的帅气。
赵谨儿与赵慎之这对双胞胎姐弟,用一句话形容就是亮眼!
赵谨儿是劲捷集团分支“时达”连锁饭店的人力资源部经理;她专业、自信却不强势的气质,正是柳绪晰最欣赏之处。所以虽然崇拜好友是一件怪事,柳绪晰依然对赵谨儿折服倾倒。
“嗨!”赵谨儿一过来,就先揽了揽柳绪晰的双肩,然后在傅智真脸上落下一吻。“瞧你们谈得这么开心,周末计画好去哪儿玩了?”
“没有啦,”柳绪晰望着两个亮眼的好友并肩站在一块,美人相互辉映,莫名就觉得心情好“你们有什么计画?”
赵谨儿与傅智真对看一眼,傅智真说道:“在我家喝个茶,或者去看个电影什么的,没什么特别的计画。”
“拜托!”赵慎之的声音从稍远处传来“这种普通事你和我姐不是天天都在做吗?你们赶紧去交个男朋友吧,尤其是老姐你呀!”
原来大部分员工都走了,现在整间工作室只剩他们几个,赵慎之这才敢不顾形象地放声说话。
赵谨儿则将话丢回去:“你才赶紧进礼堂结婚呢!爸妈等着今年年底见你的媳妇!”
“哈!你等着吧,看老爸是不是也想见你老公。”怎么说他都有感情稳定的女友了,比之老姐是有恃无恐。“你们三个都是美女,老搅和在一起,台湾多少男人在伤心你们知不知道?没有对象的话,我帮你们介绍。”
“谁要你鸡婆!”赵谨儿握拳空挥,作势要打人了。
赵慎之大摇其头,大模大样地出了工作室大门。
跋走工作室里最后一个男人,三个好友目光在彼此之间游走了一回。
暗智真第一个下结论:“别理他。”
她向来是这样的,好脾气归好脾气,但事实上压根儿不受别人影响。
而与外表相反,柳绪晰看来冷漠果决,其实很容易对自己的想法存疑。
她支着颊,轻叹:“真奇怪,二十五岁的女人,好像不交男朋友是什么罪过似的”妈咪最近也老催她要开始注意对象了。真是搞不懂!
“你老爱想这么多。我二十七岁,没对象还不是无所谓!”反观赵谨儿这个女强人,从头到脚的细胞无不充满自信。因为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所以总是随心所欲却又相当积极,一律只依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当然,也可以说她相当顽固、独裁专制!反正赵谨儿一点儿也不在乎外人怎么评断她。
“那是你呀,”傅智真的个性是三人里最圆融的一个,比起赵谨儿率直的个性,她就显得体贴多了。“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的。我们的绪晰比较内敛。”
“谢了,老板。”虽然傅智真维护她,不过柳绪晰自己很清楚,跟两个好友相较之下,她这个人呢,说好听点叫内敛,难听点就是不愿意对自己的决定负责,行事总是缩手缩脚。
果然赵谨儿纤指来到柳绪晰鼻尖轻轻点了一下,搁下评语:
“优柔寡断,没有自信。不想交男朋友就别交,何必管别人怎么说。”
柳绪晰赌气地鼓起双颊,但不一会儿就露出一副泄气的模样“唉!难!我就是意志力不坚,容易受别人影响。”其实,她又何尝不想与她们相同,下决定时没有半点犹豫,当机立断得彷佛没有一丝畏惧那样。
“话都是你在说的。”傅智真笑着摇头,笑容里充满对好友的包容与宠溺。
“小绪,你注意了!”赵谨儿则是坏心地取笑柳绪晰:“你这么容易被左右,一定常有外遇,以后你男朋友就有苦头吃喽!”
“你好恶劣!”柳绪晰低叫。
“唉!事实。”傅智真想了想,觉得无法反驳赵谨儿对柳绪晰的评语。
本来柳绪晰还寄望傅智真,没想到连她也倒戈向赵谨儿。“你们两个联手,我怎么说得过你们!”
“好、好!别生气,今晚到我家吃饭吧。”傅智真轻轻地拍了拍柳绪晰的头顶,算是安抚。
“花样年华的三个女人一起用餐”赵谨儿笑了笑,无力地摇摇头“也难怪我老弟会嘀嘀咕咕了。”
柳绪晰浅浅一笑“听起来好像我们很没行情似的,大家都嫁不出去,得当老姑婆了。”
三个风格各异的美女互相对看,一个个笑开了。
开玩笑!她们可是新时代女性呢。
堂堂顶天立地伟女子,何患无男友?至于要不要老公嘛,还遥远得很哩!
靡靡之音,酒池肉林,足叫英雌气短。
柳绪晰端着一只鸡尾酒杯,在自家热闹喧哗的大厅里找了一个最安静的角落躲着。一向觉得健康无比的自己,脑袋却在这时隐隐作痛起来。
原来妈咪根本没安好心。她开的模特儿经纪公司明明有八成是女模特儿,但现下家里五十坪大的大厅放眼望去,十来个宾客,除了男人,还是男人!
“绪晰。”柳母眼尖地望见女儿躲起,忙不迭地跟进不显眼的角落里来。“怎么了,不开心哪?”
母亲过分温柔甜美的口气只有身为女儿的听得出端倪。柳绪晰唉声叹气地向母亲告饶:
“妈咪,你怎么这样啦!我说了,还不想交男朋友嘛!”她才刚甩开一成串黏上来的男人,这会儿已经感到倦于交际了!她永远无法跟母亲一样,在各种繁杂的宴会中如鱼得水。
“你这是什么话!”柳母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啧啧道:“瞧瞧你,我林圣芳的女儿,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又一副聪明模样,怎么可能交不到男朋友呢?要不是你身边的男人都瞎了,一定就是你身边没有好男人。”
“所以你就找这么多男人来家里?爹地没有任何意见吗?”柳绪晰噘着红唇,实在输给这个比她还要开放的妈咪了。
“他也同意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打从你到外头工作后,家里多冷清啊,要是你赶紧找到男朋友,爹地妈咪都等着抱小孙子呢!”
天哪!“我才二十五岁耶!再说交到男友之后,至少也得给我一段时间考虑要不要结婚啊!”林圣芳保养得宜的脸庞风韵犹存,双眼晶亮,修饰精致的柳眉轻挑,望着女儿少有表情的脸蛋,不禁叹道:“唉!你这孩子,给你太多时间才糟呢,看你老端着一张冷脸,好像什么事都胸有成竹,其实很容易犹豫,拖泥带水的,错过了不少好时机。最好是闪电恋爱、闪电结婚,别给你机会反悔。”
柳绪晰没好气地将两道纤秀的柳眉拧在一块“我可以闪电结婚,难道不可以闪电离婚呀?真好笑!”
还有,什么老端着一张冷脸嘛,这张脸可是她生给她的,难道她就很满意这张冷漠的脸蛋吗?老是招惹来一堆烂桃花。
尤其是那种特爱流连花丛的花蝴蝶男人,动不动就将她视为猎物,擅自将她列为外冷内热型。她几乎可以看见男人眼中燃起了征服火光,真是无礼!重点是:肤浅,一点也不尊重女性!
其实真的不是她不想交男朋友,只是男人一个个像饥渴的大野狼,她又何苦要屈居小红帽的身分?
林圣芳拿女儿没辙,只好无奈地轻耸了耸肩。
柳绪晰眼角余光扫到站在身旁的几个俊美男模,其中一个男模见她目光对了上来,当即勾出一抹极具魅力的笑容,朝她眨了眨眼,送去一记令人神昏颠倒的秋波。
鸡皮疙瘩!柳绪晰抿紧了唇瓣,冷冷地收回目光。
“女儿,真不是盖的!”林圣芳以泰然自若的神情、刻意压低的声音与柳绪晰耳语:“那是我最近签下的新人,平时对女人爱理不理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你收得服服贴贴。”
“恶心。我喜欢正经的男人。”柳绪晰将酒杯随手放在一旁桌几上“妈咪,我想走了。”唉!早知道是这样,那还不如跟智真、谨儿她们一块儿去喝茶、吃美食呢。
“绪晰,你这么早就要走?不多待一会儿,你爹地晚餐时间会回来,咱们一家人难得聚聚呢。妈咪很久没跟你聊聊天了”林圣芳一面端着优雅贵妇人的身段,一面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头疼怎么会有这种比女儿还骄纵的母亲啊?
“好好好!我不走,可是我要回房间休息。”柳绪晰兴致缺缺的目光随意扫过整个大厅,最后停留在母亲脸上,殊不知适才她随意流转的视线已经让在场的许多男士怦然心动。
“你要回你房间?”优雅贵妇的语调蓦然提高了几个音阶。
柳绪晰这回可不容母亲拒绝了,她甚至加强了语气:“请不要阻止我。”
于是乎,冷淡神秘的高傲公主优雅地迈出步伐,在众多男性扼腕的目光下,从容退场。
“好吧”林圣芳颇具深意的眼神投射在女儿背影上,轻啜一口香甜的鸡尾酒,一句话与酒共同含在嘴里:“这可是你自愿的”
柳绪晰旋开自己卧房的门把,睽违多月的卧房在佣人悉心整理下,并没有太大的变动。
合上门板,鸡尾酒里微薄的酒精成分在她体内产生作用,带来了轻飘飘的舒适与放松感。柳绪晰和衣躺上床铺,任由黑瀑般的发丝在米白色的被单上流泻,形成强烈而慵懒的对比。
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柳绪晰才闭上双眼。
唉为什么每个假日都会给她这种既无趣又乏味的感觉呢?
平日的消遣是看看舞台剧、听音乐会什么的,工作也挺顺心如意,与父母互动良好,也不太缺朋友,这样看来,她理应感到满足,而不是感觉无聊才对。
柳绪晰悠悠无声地吐出一口长气。
男朋友?听起来是挺有趣的。
她二十五岁,算算时间,倘若想在三十岁以前把自己嫁掉,那么确实是应该在这个时候找个固定的男朋友了。
只是,这种事情想起来就无力。难道人生就是一连串的“预设期限”或是旁人所指示的“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以及许多的抉择所共同组成的吗?
纳闷。柳绪晰真的是不了解。
从学校走进职场,优渥的家庭环境所提供的丰富资源,加上原本就不错的脑袋,她一路走来相当顺遂,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二十五年来,已经不晓得有多少人夸赞或羡妒过她的资质与才能,然而事实上,她根本无法从自己身上看到别人眼中所见到的诸多优点。
连她都不了解自己
柳绪晰轻轻翻过身子,想挪近床中央一点,挪动身子的同时,她感觉得到枕头上有丝夹杂着古龙水的干净味道淡淡地萦绕在鼻端。她不及深思这股好闻的味道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床上,蓦然感到手臂一暖,有只温热的手掌圈握住了她的手臂。
怎么有人?
柳绪晰第一时间张开了双眼,赫然发现一个男人躺在她床上的另一边,而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正饶富兴味地望着她。
男人相当英俊,约莫二十九、三十岁,已经褪去了所有的稚气。
他两道剑眉平舒伸展,搭上了一对闪着光采的黑眼,眉宇之间充满成熟男人的气势,但并没有强悍到令人无法喘息。鼻梁挺直,薄厚适中的唇瓣弯出一道温和的弧度,看起来一点威胁性也没有。他微卷的黑发原本应该是一丝不苟的整齐模样,但此刻已有一两绺发丝垂落在光洁的额前,为这个刚毅又斯文的男人平添一抹孩子气。
但纵使男人看起来如此无害,柳绪晰依然惊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两片薄薄的红唇抿成一直线,防备地看着自己床上的人。
他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