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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男人也能这样工作。
倚着厨房的门框,梁筱筠在不算大的厨房里,看着高大的白柏轼灵活的移动方位,举手投足间似乎全然不需要思索,便能准确地拿到他想选取的物件,好像他才是这个厨房真正的主人。
见他俐落的将空心菜由洗菜篮里捞起,放到砧板上切成四大段,再将解冻的羊肉切成细丝,拍打几颗蒜头切成细末,大火热锅上油,蒜蓉爆香后羊肉下锅,撒上少许调味料,热炒加入空心菜,一盘香喷喷的炒羊肉便完成了。
她从不知道下厨是件这般容易的事,就她笨拙的厨艺来说,没把盐巴和细糖弄混就不错了,炒盘青菜还得看食谱,根本没办法做得如他一般顺手。
瞧筱筠一脸认真地盯着他瞧,白柏轼浑身不自在,他清清喉咙,稍嫌别扭地问:“小姐,你站在那边做什么?”
“啊?”她像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猛地怔愣了下。“我、我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不用啦!”白柏轼差点没吓得摔了手上的盘子。“这都是我该做的,你大小姐到餐厅里坐好等吃饭就行了,别在这里监视我啦!”
“我干么我为什么要监视你?”她直觉脱口而出,又突然意识到他每次刻意纠正自己的遣辞用句,不自觉的连忙改口。“我只是想帮点忙。”
“小姐,你是想跟我抢工作吗?”白柏轼的脸垮了下来,一副忧虑面临失业的愁苦模样。
梁筱筠被他可怜的样子逗笑了,故意趋上前去,半夺半抢地拿走他手上那盘炒羊肉。“我说要帮忙就是要帮忙,没得商量!”
“小姐~~”白柏轼皱着眉头,表情看起来很无奈。
吼!她怎么跟一般的雇主差那么多?害得他一时难以适应。
不过她虽然是娇气了点,却不至于蛮横无理,还能忍受他偶尔控制不住的叨念,更可爱的地方是,在她用词不当的时候,还愿意接受他“善意的劝导”
女孩子说话就是要温柔,这样才能吸引条件更好的男人,将来才会获得一个好归宿。
“这个家我说了算,你要是不听话,当心我炒你鱿鱼!”她刻意摆出凶狠的样子瞪他,然后抬高下颚,等他向自己“臣服”
“你”其实他并不是非得在这里工作不可,而是他真的挺喜欢这个不摆架子的大小姐,非但在工作方面不会吹毛求疵,现在还主动要求帮他忙,他何德何能遇上这种好雇主,更别提梁家对他有恩,怕是不涌泉以报都不行。
“哼!”她很想用鼻孔瞪他,可惜凝于身高上的限制,她只能微眯着眼觑他。“那你说,我能不能偶尔帮点小忙呢?”
这摆明了是威胁!
白柏轼露出苦笑,不置可否的摆手做出“请”的动作,这才让梁筱筠像只骄傲的孔雀,趾高气扬地端着炒羊肉离开厨房。
或许是梁筱筠的坚持模糊了主仆之间的界线,更在她的强烈反弹下,白柏轼在“入主”她的小窝一个星期后,终于和她同桌进餐;由刚开始的些许尴尬,藉着交谈闲聊而变得融洽,让两人度过一个美好的晚餐时光。
晚餐后,筱筠又提了个让白柏轼惊恐的提议她要帮忙洗碗、善后。
“我的好小姐,你就别再为难我了行吗?”不妙!看来她真的打算让他没工作吧?呜~~
虽然他另有“副业”投资理财经纪,收入远比管家这主业多上许多,但是当管家一方面是他的兴趣,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能藉这个机会报答梁家对他的栽培,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你说那什么话?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耶!”她不满的以臂环胸,用脚尖点了两下地,大有挑衅的意味。
“我什么时候跟你达成共识?”白柏轼瞠大眼,一头雾水。
“吃饭前啊。”粱筱筠一点都不介意提醒他遗忘的约定。“你答应我能偶尔帮点小忙的。”
不过才一顿饭的时间,这男人的忘性好得过分。
白柏轼没料到这女人当真要跟他抢事情做!那他这个管家还有何用武之地?
她一个人独居,环境单纯得无法和大家庭相比,原本能让他忙的地方就少之又少,少到他都还能抽出大量的时间上网掌控他的“副业”
明明已经是这样清闲的“凉缺”她还处处和他抢工作?真教他感到不可思议!
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放任它继续下去,否则万一传了出去,他这优质管家的名声恐怕会被破坏殆尽。
“小姐,你”“欸!”他才起了个头,便被筱筠举起的手掌截断。“白先生柏轼兄,既然以后我们要生活在一起,老是叫我小姐也不是办法,感觉很怪!”霍地她拧起眉。
生活在一起?听起来还真暧昧,呿!
“嗄?”双目圆瞠,白柏轼的声音都要发抖了。
让她帮着工作已经很超过了,万一她再来个“以姓名相称”那么根本就是主雇不分了嘛!
凝着她清丽拧眉的小脸,他的心跳没来由的加快,怦怦、怦怦、怦怦怦他遇上的是怎样的一个大麻烦啊?
机械式的将碗盘里剩下的汤汤水水全倒进盛汤的大碗公里,他的脑子翻转了好几回,着实不知道这个娇俏的雇主会再给他下怎样的难题。
才暗自思忖着,蓦然发现梁筱筠不知何时已到厨房里拿出抹布,极自然的擦拭着才用过餐的桌面,他的心脏差点没跳出喉咙。
“小姐,这我来就”
“stop!”开口闭口全是小姐,听得人心浮气躁,筱筠想都没想便出声喝止。“好,我决定了,以后你就叫我筱筠,我叫你柏轼,ok?”
一点都不ok!
白柏轼的惊恐实现了,—颗头摇得像个博浪鼓。
“喂,跟你商量是给你面子,但不代表这就有让你拒绝的空间。”一见他又不合作了,筱筠不免微动肝火,一双秀眉拧了十几个死结。“再说一次,这个家我说了算!走,洗碗!”
再度见识到趾高气昂的孔雀,招摇的越过他步向厨房,白柏轼心头很是复杂。
她,真的是个特别的女人不,特别的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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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不打搅雇主生活作息的原则,收拾完毕之后,白柏轼会回到房里上网,顺便经营管理他的副业,极少走出房门,但今晚显然又要打破这个惯例。
才上网不到十分钟,门板上响起敲门声,他顿下才摆上键盘的指,起身开门。
“小有事吗?”望着她的小脸,浅叹一口,他实在叫不出她的名。
“有空吗?”瞥见他的电脑开着,筱筠显得有丝犹豫。“我是不是打搅到你?”
“不,怎么会!”这两天受了过多的刺激,全是她带给他的,经过几次震撼教育之后,他这会儿已镇定许多。“怎么了?”
得到他的许可,她满意的漾起笑容。“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想请你帮我一点忙。”
“当然!”每回她这般客气,都令他诚惶诚恐。
“ok,那麻烦你跟我来。”旋身轻快的走开,笃定他会跟在身后。
虽然名义上他是管家,但既然有缘相识,她就不会有不必要的等级观念,反倒对他心存感激,毕竟他帮忙解决了许多琐事,即使她付了薪水,大家平起平坐又何妨?
一路尾随她到她的房门口,他的脚尖凝住。
“进来啊!”她站在房里回头向他招手。
白柏轼提了口气,凝在胸口半晌后吐出,顿了下才再深吸口气。“能先说要我帮什么忙吗?”
要命!他不该有任何遐想,但佳人就站在香喷喷的香闺里,巧笑倩兮的向他招手,他实在很难控制自己的心跳“雄”鹿乱撞啊~~
“我想做仰卧起坐,能麻烦你帮我压腿吗?”指了指早在地板上摊好的地垫,她一脸天真无邪。
呼~~仿佛听见自己松了口气的叹息,白柏轼暗骂自己多心。
“怎么不到健身房去?那里的设备不是比较齐全?”鼓足了勇气,一脚踩进她的私人空间,他的心口依然惴惴地狂跳。
经常会在报章杂志上看到她美丽的风采,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不是“简单”的人物,套句其他人的说法,叫做“时尚名媛”也就是走在路上会让人指指点点的注目焦点。
以她模特儿的工作和曝光的频率,再加上她目前的知名度,收入应当不差,偶尔上上健身房并不为过,理当不会成为她经济上的负担才是。
“拜托~~能在家里自己做,何必花那个冤枉钱?”一屁股坐到地垫上,短裤底下的两条光溜大腿更显白皙,她再次扬手招呼。“来啊!”她的原则是能省则省,当然或许健身房有较佳的健身设备,但相对的人多嘴杂,且混杂着各形各色的“人种”亦代表着各式各样的麻烦隐藏其间。
艰涩地吞了口唾液,白柏轼一向条理分明的脑袋瞬时有些打结
明明她的举动是这般自然不做作,为何看进他眼里,会自动转化成带有“粉味”的暧昧?
鲜明的遐思令他心口一窒,他用力甩了下头,硬是甩去脑子里不该有的幻觉。
避家守则里的另一条不得与雇主发生暧昧不清的情事,包括胡思乱想都不行,工作效率大打折扣不说,更可能会因此破坏主雇之间的平衡,万万不可!
“喂,你到底帮不帮?”筱筠自然不明白他脑子里会有像九曲桥般的转折,她一派天真地催促道。
用力吐出胸口的郁闷,白柏轼趋上前去,大手稳当地压住她的脚踝。
她的腿好细致,不论是线条、肤质,全都是上上选懊恼的低咒一声,他意外发现自己起了不该有的生理反应!
“喂,不是那里啦!”说来好笑,是她自己决定以名字相称,偏偏她就是喊不出口,总是以“喂”来叫唤他。“膝盖,这样我的膝盖才不会弯曲,运动起来才有效果。”她没心机地指示道。
殊不知,这对执行这项任务的男人而言,是更深一层的折磨。
因为那动作显得更为亲昵,更贴近她一些,这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是无庸置疑的挑战和诱惑。
他强迫自己本着工作至上的理念,硬生生将自已莫名其妙泛起的心悸压下,佯装波澜不兴,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嗯,他的力道轻重适中,让梁筱筠十分满意,她仰躺而下,然后上身规律地上下仰俯,为了避免运动过热造成流汗,她特意穿上轻薄短小的运动背心,却毫无所觉自己在无意间暴露的青光
随着仰俯的动作,他不费吹灰之力地看清她的身体曲线。
后躺时,吐纳间胸口的山峦起伏,仰俯时,展现在他眼下的深邃沟渠,在在挑衅他的男性欲念,他只得咬牙忍住一探青光的冲动,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去看她,却避免不了掌心间传来她肌肤的温度。
原本还算轻松的吐纳,随着时间消逝而逐渐变得浓浊,终于在她忍不住发出轻喘之后,这项折磨总算宣告结束。
“喂,谢喽!”筱筠双颊潮红,香汗淋漓,身上的运动背心染上她的汗水,无形间更显现出她窈窕曼妙的女性曲线。
“不客气。”像被烫着似的,一待她发布“特赦令”他火速放开她的膝盖,逃命似地夺门奔出她的房间。
咦?现在是什么情况?
梁筱筠起身瞪着他逃离的背影轻喘,以手背拭去额际的汗珠,一旋身,瞧见梳妆镜里的自己
绑成马尾的发丝微乱,面泛桃红,双眼微显迷蒙,令她想尖叫的是,她后知后觉地察觉背心全然贴着自己的身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让白柏轼那家伙吃了多少免费的冰淇淋!
又好气又好笑地望向房门,她微眯起眼,唇角不自觉勾起,好像有点明白,那个原则一堆的男人,之所以跑得这么快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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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地拿着浇水器浇花,白柏轼显然人在心不在,水都快溢出花盆了,他仍毫无所觉。
这几天,梁筱筠排定好的工作接踵而至,她在家的时间明显减少,但白柏轼却没办法跳脱锁在她身上的思绪,经常没来由的发呆。
问他发什么呆?想目前的最新财经消息,或是股市起伏?都不是,充斥在他脑子里的,全是他的雇主梁筱筠。
这是不对的、逾矩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尤其在清洗到她的贴身衣物时,更令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竟不自觉的脸红心跳,活像偷窥的小贼般心虚。
老天~~他早已不是青涩的毛头小子,对男女间的情事不能说完全透彻,却也并非全然不懂,该尝的、该玩的也都经历不少,怎么就不曾历练过这种控制不住的悸动?
吼!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讨厌这种心不在焉的虚浮靶!
“柏轼,你在给这盆花洗澡吗?”不知打哪冒出一道声音,敲进他不设防的耳膜。
“花不用洗澡”下意识回了句后,这才猛然觉醒。
天哪~~什么洗澡?!他根本在让花儿游泳!
手忙脚乱地倒掉花盆里过多的水分,这才想起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嗄!梁妈妈,你怎么来了?”
李睿梅似笑非笑的反问:“怎么,我不能来吗?”
她当然知道女儿工作去了,所幸女儿有留备份钥匙给她,因此她特别抓了女儿不在的时间,想来对白柏轼这孩子“机会教育”一番,要他好好“把握”孤男寡女独处的绝佳时机,好将女儿牢牢擒住。
“呃,不,我没这个意思。”
尴尬的想搔搔发,偏偏他粗心地忘了自己手上还拿着浇水器,这会儿浇水器里剩余的水因为他这无心的举动,全往自个儿身上洒去,当场般得一身狼狈。
“欸!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粗心?”李睿梅嘴里责备,却忍不住掩嘴轻笑。
“我对不起,伯母,我先去擦一擦。”他无奈的离开阳台踱往盥洗室,心中懊恼不已。
为何一遇上这对母女,他就变得笨手笨脚、笨拙不已?莫非这对母女是他的天敌,存心让他糗事不断?
哎~~
趁着他整理仪容的空档,李睿梅随意“检查”了下,对这小窝的井然有序十分满意,可见她并没有看错人,柏轼真的将筱筠照顾得很好。
走出盥洗室,白柏轼少了狼狈,多了丝俊朗。
“适应得还好吧,柏轼?”李睿梅满意地睐着他,标准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有件事她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那就是在白爷爷即将辞世之际,她曾答应如果筱筠和柏轼两个孩子不讨厌对方,她愿意将筱筠嫁给柏轼当白家的媳妇,白爷爷听了神情十分欣慰,而她,永远不会忘记当时凝在白爷爷唇边的笑意。
女儿是自己生的,李睿梅很清楚筱筠不会按着长辈的意思发展,包括她走上模特儿这条路;为此她还曾伤过脑筋,不知该怎么让这两个孩子凑在一块儿,没想到是筱筠提出这个绝佳的要求。
虽然柏轼不是出身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做的是让人使唤的管家,但毕竟是份正常的职业,更棒的是,因这职业而让两个孩子有了朝夕相处的机会,她一点都不觉得不妥。
“很好。”白柏轼怔愣了下,硬着头皮应道。“谢谢梁妈妈介绍我这份工作,我会尽全力做到最好。”
他适应得好到不能再好了,好得让他失了心魂,好得满脑子都是女主人的倩影,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化解自己的迷思了
李睿梅不动声色,笑咪咪地问:“那么你觉得我们家筱筠她好不好?”
白柏轼仿佛闻嗅到一丝不太对劲的气息,却又无法明确指出哪里不对,他咽了口口水,带着点狐疑,小心翼翼地瞧着李睿梅。
“梁妈妈的意思是”他不确定的反问。
“哎~~”李睿梅霍地叹了口气,让白柏轼冒出一身鸡皮疙瘩。“我这女儿追求者不少,老是有些苍蝇蚊子在她身边飞来飞去。”
苍蝇蚊子?他微蹙眉心,不知道追求者也能这样形容。
“筱筠条件好,人又漂亮,自然有很多追求者。”他点明事实的低喃。
毕竟杂志多少会刊载些空穴来风的徘闻,没人能证实那些是不是真的,至少他没亲眼见过,却没来由的感觉胸口发闷。
“呿!没一个我看得上眼!”李睿梅可没将那些公子哥儿放在眼里。
“梁妈妈眼界太高了。”他闻言失笑,心头的烦闷似乎消散了些。“我看过一些小道消息,虽然没有经过证实,但追求筱筠的全是些贵公子、企业家第二代,条件都很好,不会让筱筠吃苦。”
“你以为豪门的饭碗好端啊?”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这小子怎么笨成这副样子,好像一点都听不出她的暗示?
“我宁可筱筠嫁个老实敦厚的男人,平平凡凡过一辈子就好。”灯不点不亮,再说白一点好了。
“梁妈妈,筱筠的人生该由她自己决定,我认为这或许会比较好。”
哎,为何为人父母总想插手儿女的人生?他听过也看过太多,不认为这是好现象。
“安啦,我不会左右她的人生。”嗯,这小子果然老实得可以,若筱筠真愿意跟着他,她绝对举双手赞成。
“嗯。”他没啥表情地点点头,
李睿梅眼儿一转,下了记猛葯。“不过柏轼,你难道不愿意加入角逐的行列?”
“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