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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闯入
屋内沉寂，只有桌上手机传出些许声响。
“你主动出击？”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阵，“这不像你。太冒险了。”
“下一步你想怎么办。”语音略有些责怪之意，“说不定打草惊蛇，被X组织的人发现呢？”
“阿时……你和平时不太一样。”对面的人再次沉默，“就算不肯放弃追查……你以前至少也会选择更隐蔽的方式。”
“拥有你能力的那个人，我会尽全力将他找出来。要赶在可能的汇报之前截住他。”
一句都没回应，只是一如既往挂断了电话。
诏时深吸了几口气，躺在电脑椅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下一步，真是个讽刺的词。这一切何尝又不是和他预想的不太相同。
他预想的是利用续命师之名吸引X组织的人前来，届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动声色地利用他们的陷阱。
所以不带感情，任何人闯入局中都可以是棋子。然而现在的局中，却有一步乱棋。
为了这步乱棋，他放弃了很多。放弃了第一时间追踪X组织的机会；主动出击，却又两次放过带有死神能力的人。
那是他的仇人，无论卖家还是买凶者。放过的话，隐忍、磨炼……一切都将没有意义。
诏时手指间，捏着一枚围棋黑子。
不用阿文说，那个有死神能力的人也会亲手再次找出，做个了结。
在此之前，要先了结这步“乱棋”。
诏时一条条删除了“小然”发给游客A的所有短信，也将她的通讯线路屏蔽起来，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稍微笑了笑。
很危险，不要追查了。这种幼稚的话，果然只能存在于被销毁文件中。
什么都不懂的人，却比“死神”还要自大。
黑子敲定，落地生根。
走出教室，季心然的脸上带着笑容。
“今天有什么好事吗？”陈佳怡和其他好友路过走廊，好奇地凑过来一下。
“嗯，发工资了，还你钱。”季心然将上次借的十元钱还回去，继续向前走。
陈佳怡的几个好友面面相觑，嘀嘀咕咕。什么人啊，还钱还得这么开心。
“那个凶手昨天杀了三个人呢。你不要乱跑啊。”陈佳怡还有些不放心。
“嗯。你也一样。”
季心然背着书包，脚步轻快地走出了校园。
不仅是因为吃了退烧药稍微好些了的原因，只要想着今天有非常正当的理由能去拜访那位续命师，速度就变快了许多。
书包里特意装了医用纱布和一些伤药。小的时候大家在外面玩闹受伤，都是她帮忙简单处理的。
今天店主又因为要用店面聚会给员工放假一晚，真是相当好的机会。这么想着，站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竟然也没觉得有多累。
季心然穿过森林时几乎是小跑过去，越过石桥，到达了另一侧的屋子，还好诏时的家没像移动城堡一样飞走。
“有人吗？”
在大门口喊了一声，季心然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进去。
还是给“游客A”发条信息通知一声？
调皮地想了下，但随即也苦笑了下，季心然不等回应，直接向里踏入进去。
然后像撞上了空气，弹了回来。
季心然知道民间有个传说叫“鬼打墙”，人会重复在同一个地方走不出去，是非常恐怖的经验，但还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空气墙”。
千真万确。庭院就在眼前，却进不去，喊话大概屋里人也听不见。
这该怎么办。
季心然失落，但绝没打算放弃，在门外稍微转了一圈。走到某个地方时，忽然间，寒气又从心底慢慢爬升。
季心然努力控制着反应，至少这寒冷比前几日减轻多了，不再会冻得直接昏迷过去。这是好兆头，说明寒气快要散除干净。
扶着庭院边的木栅栏，季心然发现了某样东西破土而出，疑是体内寒气的诱发物。
冰凌。
季心然揉揉眼睛，确定没看错。七月的天气竟然有根冰凌柱从地底生出来，躺在她的脚边。
怪异点太多了，一时竟没法数清。
更神奇的是这冰凌不会化的。季心然试着用手触碰，甚至拿在手里，它都毫无被暖化的迹象。
反而是周围传来风铃的叮铃声，随即有阵微风回旋吹过。
发生……什么了？
季心然不太确定，只是因为听到了风铃声，小心翼翼地回到庭院口，看着屋门前晃动的风铃。
尝试走了一步，竟然通过了。
季心然带着冰凌柱，在庭院的通道内走了几步，都没再感受到那“空气墙”。
这神奇的冰凌……难道是固定院子用的？
季心然小心地将冰凌柱放在门口，敲敲门，屋内无人回应。
“你……在吗？”
虽然认识有一小段时间了，季心然还是不太敢直呼诏时的名字，确认没人回应才轻轻推开门。
门居然没上锁。
诏时，一定是非常信任他设立的“空气墙”吧。不知他出现看到被拆掉，会不会生气。
季心然在一楼慢慢转了圈，才将目光锁定旋转楼梯。
初遇时诏时就是从那里慢慢走下的。双眸漆黑如夜，对视一次则忘不了。
季心然不敢太涉足这楼梯，只向上爬了几步，小心向二楼望去。
一扇白色雕花大门挡在尽头，隔住了视线。
从墙体来看，二楼应该也有很大的空间，但却什么也看不到。平时诏时应该就生活在楼上，还是不要乱碰了。
“真的不在？那我……”
季心然脸有些红，毕竟私闯别人的房子，将脸转向一楼方向。
一室狼藉，今天也完全没有改变。
看了眼表，不知道诏时几点回来，季心然打量了下满地杂物的大厅，总觉得不能这么干看着。
“游客A先生……我可要动手了。再不回来别后悔啊。”
季心然心虚地笑着，煞有其事地打个招呼，挽起校服将长发束起。
简单打扫下，说不定他心情一好，就会将闯入屋子的罪名忽略不计了呢。
何况这房子早在看见第一天的时候，就有种强烈的冲动……想看看它复原的样子了。
家务有个特点，一旦动手就停不下来。何况硕大的一层大厅，工程量巨大。
不知不觉中，日光流逝，夜幕降临。
都市内的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火，才有人踩着月色穿过树林。还没进屋，先静止了。
本该没人的宅子，一楼竟然亮着温暖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