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靠近

零度风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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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靠近

    “守护……什么?”

    季心然几乎觉得大脑缺了点氧,当听到诏时这句话的时候。

    而次日,季心然才算真的明白诏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整个林鸟的人用一种近乎看壮士的眼神看着她,时不时还会有消息员过来,沉重地拍拍她的肩,“小然,忍辱负重,真是辛苦你了。一定要平安回来。”

    小然虽然是去参加三人约会,但也是有目的和收获的。靳文昨晚曾经一脸严肃,这么对诏时说过。

    小然身居着某种使命——明晚的晚宴,她要守护一个人。

    在靳文的描述中,季心然俨然成了观察力超群的高手,在外出约会的时候注意到了好友陈佳怡的异常,也觉察到了佳怡的真正用意。

    对面的三个男生中有一位是念动能力者,能操控人的梦境,曾经多次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威胁她。如果她不乖乖就范,就要毁灭这座城市。

    陈佳怡没有办法,只能表面和他维持朋友关系,暗中向季心然求助,并且通过桌上比萨里豌豆和火腿的摆放位置引起季心然的注意,使她从这个特殊的对线矩阵走向中破解出了一个名为“save”的单词。

    “我听说你那位‘小然’数学和英语得分加在一起还没10分。”诏时当场满头黑线。

    “灵感爆发,也许是冥冥中的直觉也说不定。”靳文沉思状,一脸平静,“总之在计算了二十多页之后,小然决定搭救佳怡,小彤发来的晚宴邀请是个绝佳的契机。”

    “是,二十多页算完,抬头发现佳怡已经死了。”诏时再次拉下脸。

    “这就是牺牲、爱与隐忍的真谛。”靳文收起手中一本封皮画着五芒星纹的书籍,“为拯救好友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甚至要对不认识的男生强颜欢笑,假装成为他们的邀请对象……小然真是太辛苦了。”

    这故事据说不只一个版本。反正季心然随便打听了一圈,最后到阿朗那里时,阿朗只看了她一眼,神色古怪。

    “听说你要和来自大陆千年前的神秘玄武一族后裔战斗,还被大胡子外星人看中,要去下水道与红蘑菇世界发展一段新的恋情?你加油。”

    季心然差点一个脚步没收稳撞到训练场的柱子上,错过隐藏的六百金币。

    “我想见下A先生。”季心然觉得有些话不得不谈谈,否则今晚会死得更惨,“他人呢?”

    “你说诏时那小子?他不在。”阿朗看了眼训练场地,如实回答。

    “人呢?”

    “练刀去了。”阿朗回忆了下诏时的原话,“他说这个忙一定会帮你,哪怕会调用全城的火葬场。”

    砰地一声,这次季心然真的撞上去了。

    夜晚如约而至,今天的夜色如果不好好看一下,恐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看。

    靳文看起来很乐在其中,甚至替季心然准备了身可爱的衣服,催促她去换上。

    季心然发誓,这一生还没穿过一次类似的礼裙——看着镜子里的人身着宫廷风的粉白二色绸裙,后方还系着娃娃服一般的两条长丝带,几乎怀疑那个人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人。

    靳文却非常满意她这样的着装,不分由说,将她带出了房间,当即地下大厅内的一群消息员眼睛都直了。

    “你们……不要这么看着……”

    季心然脸红透了,就是在夜未央换上短裙时也未必有现在这么窘迫,两手揪着裙摆,恨不得现在就直接钻到墙里去。

    “太可爱了……小然原来有这么可爱,为什么不好好打扮下?”

    周兴刚说完,就被旁边阿来拍了下,捂住了脑袋。

    “你这不是废话吗,小然一直很可爱,不然老板为什么那么宠爱,一根手指都不让动?”

    季心然脸还红着就一阵眩晕,赶紧想打住他们这话题,旁边阿朗也走了过来,随意扫视了眼,看得出同样惊讶了下。

    “怎么样,这头发还是我盘上去的呢,好看吧?”

    袁小月十分满意,感觉这花环盘发配上小然天生柔顺的垂发特别适合她的气质,瞬间就有种穿越时光徜徉在欧式宫殿、古画长廊中的感觉。

    “……你们真是闲的没事干。”阿朗扫了眼靳文,“把一个伤员折腾出去干什么?”

    “我也很想让小然静养,但有些机会错过了恐怕就没有第二次了。”靳文看着季心然的装束,满意地点了下头,“这件事还要好好感谢佳怡才行。”

    “感谢她什么?”

    忽然间全场安静,所有人抬头看着一个人从台阶上走下。

    这一刻,每个人心情都很复杂。

    不得不承认,诏时长相确实清俊,又带着幽冷的气质,就算不用刻意着装也能吸引人多看几眼,但这应该不是他着装任性的理由。

    都快到晚宴的聚会时间了,这人依然悠闲,像是从没答应过这件事一样。一件黑色外套搭在身上,配个普通裤子加运动鞋,像是刚从外面下课回来的大学生,就差没找个沙发随意一躺了。

    “阿时,你这是……”靳文都话到一半不知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诏时扫视一眼屋内众人,目光在季心然身上随意停驻了几分,略有深度地笑了笑,“谁挑的衣服,你么?”

    “这么小的场合,看样你们还认真对待起来了。季心然,你觉得你能付得起这件衣服的钱?”

    “多少钱……?”

    季心然满脸通红,甚至一度不敢和诏时的目光对视,听见被这么问才敢稍微抬头,同时也不知为何涌起了些许失落。

    穿得与众不同……可能一辈子也没有几次的机会,最期望被看到、被评价两句的那个人……竟然一句都没有评论。

    ……还以为他会贬损两句都没有。哪怕贬损也好……至少眼里有这个人啊。

    “三个月的工资,没事干的话自己出去打工还给阿文。”诏时拦住靳文,面无表情。

    “三个月?”

    假设一个月的工资有三千块,那三个月……季心然看着身上的服装瞬间出了身冷汗,感觉如果不现在脱下来,就只能用生命去守护这件衣服了。

    “他开玩笑的,你们放心去吧。”靳文略显埋怨地看了诏时一眼,示意阿来先去将季心然送到车上。

    “你不去?”

    “让他们先走,我有事要和你谈。”

    靳文看了诏时两秒,点了下头,让其他人先散开了,和诏时回到工作室。

    一摞地图被放在靳文的电脑桌上,上面用铅笔标注着圈和点,依旧是诏时的习惯。

    “这是……”

    还以为他要谈什么,靳文一时没看懂他的意思,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扫视着地图。

    “上次带回的资料,解锁了吗。”

    诏时多线思维能力又开始发展,让靳文的思绪瞬间跟着转了三次。

    “没有。这两天还在……”

    “那就快点,别光忙着训练或者参加聚会传递情报。”

    诏时提到的是上次前往X组织基地总部时拿到的资料。显然Z没有预料到他们能打进基地内部,研究室里很多东西尚未来得及转移就被他们带了出去。

    真是不知道要不要“感谢”季心然的欺骗。用些特别的方式,狠狠地感谢一下。

    这些资料很多都是加密的,对于靳文来说数字或者电码密码倒也不难破解,只是需要些时间。

    在Z的研究室里只见到空荡荡的办公区,关键的试验区却没有找到。有些线索应该还在这些资料里,如果解开至少能多获得些信息,对Z这个人的行动更进一步了解。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较为挂心,就是现在拿来的这些地图。

    “所以这些地图……到底是什么?”靳文重新将视线转回带着标记的地图上,从放大的比例尺来看这些都是白桦城外围小镇或者县城的平面卫星图。

    “调查的方向。”诏时手机里还有做好的初步电子版给靳文发了过去,“我要统计数据,看看这些猎物之间存不存在某种计量关系。”

    为了这些数据,诏时几乎可以说是彻夜无休,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一直忙碌。

    山峰县,榕县,到处都有被蛛丝缠住的人,受害范围可能比想象得还要广,光凭带着原片四处拆除不是个有效率的方式。

    但网也有个好处。只要是网就有丝线,总能抽丝寻源,找到大本营。

    “嗯。”靳文看着地图上的分布已经稍微有了些思绪,顺手开启了电脑,“给我些时间。”

    “也未必非要集中于今晚。”诏时看了眼靳文,“我都出去休闲了,何苦给你留个烂摊子,有时间也给自己放个假吧。”

    “知道。靳文无奈地笑笑,事态紧急,这位六渊最后一位的人既然已经埋伏了这么多猎物又没动手,很可能另有打算,得配合诏时先将正事处理了才行。

    “但你不是去休闲,也是正事之一。”靳文认真地纠正诏时的话,重新打量着他,“你不会真打算这么去参加他们的晚宴……”

    “去不去还不一定。”提到这件事,诏时依然目光一寒,紧盯着靳文,“你打什么算盘?”

    “什么?”靳文反问。

    “别装傻。”诏时绷着脸,“为什么我今晚一定要去露面,阴谋是有,可惜不是出自陈佳怡那位朋友,而是你。”

    一本正经地说鬼话的能力也只有靳文才有,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练就的这本领,但总算理解了林鸟总部这些人的脑内剧场是哪里来的——简直应了句古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代替我去执行下守卫任务,反之亦然。”靳文微笑着扬了下手里的地图,有种任务互换的谜之自豪感。

    “你对季心然的事似乎特别热心,因为Z?”

    诏时说话时满身带着些寒气,只要回响到那天在山洞口的一幕就依然很有种冲动,想将这一幕画面连同记忆里的面具身影一起撕碎。

    你们的关系还不够。想要和我见面,想要下一步的提示,一定要你和季心然的关系再进一步才行。

    什么时候情感也轮到那个Z去控制了?虽说诏时很清楚感受,也很清楚每一步在做什么,却对Z这种得意有种由衷的厌恶。

    就好像小时候主动要去练习刚要拿起木剑比划两下,忽然被五叔训斥“几点了为什么还不去练习”是同样的心态。

    “不,因为你。”靳文摇头,回答得不像是在开玩笑,“同样的话曾经说过,我想你应该还记得。”

    正视内心,走出三年前的阴影。

    诏时当然还记得,所以此刻也怒目而视,甚至很想直接摔门走出去。

    “而且你已经变了很多,没发现吗。”靳文语音平静,平静得像是在沏茶和他谈心,“无论是你的心境,还是对小然的感情。”

    诏时看着他,压制了下想说的话。靳文爱管闲事也不是第一天才有的性格,只是碍于他上次爆炸中受的伤尚未痊愈,实在不好和他争执什么。

    “你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朋友、亲属。可你执意要去干涉她的自由,甚至交友权、约会权都不放过,连生死大权都掌控在你手中,仅以‘管家’之名去约束真的好吗?”

    “她不是你的洋娃娃,阿时。希望你能正视下心情,至少给她一个身份。”

    “身份。”诏时压下火气,淡淡重复了这两个字。

    “一个能允许你这么做,能让她包容你的身份。”靳文微叹了声,觉得已经提示到极限,就差没说出答案了,“你好好考虑一下……阿时。”

    “好,我会考虑。只要你们别后悔。”

    诏时头也不回地离开,将门重重甩上。

    能听进去多少就看造化了。靳文苦笑,给阿来重新发了个信息,叮嘱他们保护好季心然,顺便看好诏时的行动。

    今天是个机会,然而……度不过去,也可能是个劫难。

    强行打破距离的效果如何……只能看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