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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鸟啼声中,张志阳睁开眼,感到空气还是那样的清新。
他急匆匆地洗脸刷牙,然后小跑着前往镇长办公室,心想这天需要做的,是前往源丰村,把那笔扶贫费发下去,而在出发前,他必须来到办公桌前,把所有需要批阅的政务文件看过一遍,需要签名批示的,他都要逐一批示。
时间上会很紧急,他想着早点回去,就可以争取多些时间,却没想到,在政府办公大楼的走廊,就看到赵雪晴同样早早的出现,并且是向他迎面而来。
赵雪晴这天看他的神色也好像不太一样,脸总是那样的红,还没有等他走过,就叫喊着:“张志阳!你这么急,赶去干啥了?”
在正常的办公场合,赵雪晴一般会称呼他张镇长,可这会是四下无人,赵雪晴就没这个顾忌了,直接就叫他的名字,这让张志阳有点别扭,可也感到亲切,连忙回答她说:“赵书记,我这天要赶着去源丰村啊,但得先把手头工作做完才行,不说这么多了,就这样吧。”
就在他要从赵雪晴身边走过的时候,却听到赵雪晴冷冷的叫了一声:“站住!”
张志阳没想到赵雪晴会以这种命令式的口吻对自己说话,不过他也很清楚,毕竟赵雪晴是镇委书记,他是镇长,就算她有这样的命令式语气,也一点不足为怪,只好停下来,极无奈地说:“怎么了?赵书记,我真的赶时间,还有很多事情忙呢…..”
赵雪晴保持着那个冰若冷霜的表情,对他说:“你手上有很多工作文件需要批阅,是吗?这样吧,我帮你去做这些,你可以直接去源丰村了。”
听到赵雪晴这样说,张志阳一阵惊喜,连忙问:“真的?赵书记,你肯帮我这个忙,那太好了。”在他心中看来,或许除了赵雪晴之外,就没有人能帮他做这样的事,可偏偏赵雪晴却开了口提出帮忙,那真是他求之不得的,毕竟那些文件大部分是些镇内村居琐事,但又必须要镇委领导来拍板。
赵雪晴说:“我知道你做的事情很重要,那当然要帮你分担一些工作了。另外,还是要提醒你一点….”
张志阳连忙望着她,诧异地问:“赵书记,怎么了?”
赵雪晴走到他跟前,暗暗给了他一小肘子,然后红着耳根对他说:“记住了,你昨天可是答应过我的,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昨天在山丘上的事,不然的话,我这个镇委书记没法干下去了。”
张志阳还第一次让女性这样给肘子,可以说不痛不痒,力度正合适,跟那些打情骂俏的粉拳差不多,只不过,他知道赵雪晴是说得很认真,心想赵雪晴真有趣,竟还在担心他嘴漏,把昨天的事说出来,于是连忙恳切地回答说:“我真的不会说的,赵书记,这是关乎我跟你的名誉问题,放心好了。”
赵雪晴听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继续说:“好吧,那一会儿,我叫陈小军到你的办公室,你把文件给他就是,这样,你就可以立即出发了。”
张志阳答应下来,回到办公室,果然很快就看到办事员陈小军走进并对他说:“张镇长,赵书记让我把你的文件拿上去!”
“好的。”张志阳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的文件都交到陈小军手中,就在这时,他突然问陈小军:“对了,小军,我想问问,这源丰村难走吗?我如果要去的话,用什么交通工具比较好?”
陈小军这才知道张志阳要亲自去源丰村,连忙皱着眉对他说:“张镇长,这路可真不好走,而且弯弯曲曲,要绕过好几座山,按理说,小汽车也可以通过,但这路都是石路,比较簸,坐车走一趟可能腰身都得散架,如果开摩托,就更危险了,徒步走路更不行,太远,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去,让别的基层干部去就是,让他们回来给你汇报。”
张志阳一听,脸色一沉,他这次去源丰村,除了要派发扶贫费外,还要实地考察一下当地的土壤,看是不是像源丰村村长陈忠所说的那样糟糕,看是否还有挽救的余地,如果不亲自去,一方面不能深入了解当地的实况,在脑里没有一个真实印象,另一方面不能亲自感受到当地究竟有多艰难,也就不会在日后下大力气为民解困。
“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张志阳的语气突然加重起来,让陈小军一阵愕然,无言以对。
陈小军连忙又说:“张镇长,你亲自要去,也不能一个人去啊,因为这路不但难走,而且也很难认,有些人走过几回还是走错路了,如果你一个人去走错了路,那就麻烦了。”
张志阳心想也是,于是跟陈小军商量了一下,需要寻找一个陪同去的人选。找来找去,最后觉得还是陈德永比较合适,毕竟他负责经济发展办的工作,经常要跑下基层去,源丰村也曾去过好几次,算是比较熟路,打电话给陈德永,他也一口就答应下来。
两人还是开着昨天那辆小货车,很快就行进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这源丰村离镇政府确实有很多一段距离,并且路上尽是原始丛林,有不少陡坡,还得过一些狭窄小桥,这个过程,也是考验着司机的驾驶技术,这次由张志阳亲自开,他驾驶技术了得,把这些都一一克服了。
当开过了好几个山之后,小货车进入直路,只见前方确实是有农地,然而这些农地一望无际,全都荒废着,上面全是茅草或枯枝败叶,满眼凋零,触目惊心。
“这里就是源丰村吧?”张志阳一阵心寒,想着此前这里的农民曾来到镇政府闹事,那完全就是被生活所迫,如果农业欠收,那农民指望着的一整年劳动收获就要打水漂,等待他们的,就是饥饿与寒冷,毕竟他们没有城里人那样,可以随便找份工作糊口,这里几乎没有工业,更没有服务业,土地成了农民们赖以生存的唯一依靠。
可是,这些土地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就是黄里发黑,并且呈腐烂状,跟一般的黄土地有很大区别。或许,是因为此前村民们错误地把不该施的肥施了进去,而这一切始作俑者,就是前任镇委书记钟伟雄,也难怪村民们如此恨他。
陈德永对张志阳说:“是的,这里就是源丰村,以前钟伟雄从来没到过这里一趟,但他却叫村民们种这种那的,学着别的地方做,结果,土壤发现有问题,他又让村民们买了贵价化肥,放进土地里面,最后是什么都种不出来了。”
张志阳点了点头,他只想加快速度到达源丰村村委会,跟村长陈忠谈个清楚,小货车的油门被他踩到最底,即时发飚着全速前进。
到达村委会后,张志阳和陈德永走下车来,而陈忠这个时候正在村委会主持着一个会议,刚散会,看到外面来了辆小货车,跟其他村干部一起到外面察看,他即时就认出了张志阳,连忙上前热情地伸出手来,对张志阳说:“张镇长,你还真的来了?”
张志阳跟陈忠握手,并说:“是的,我来了,来给你们源丰村送钱来了,答应过你们的事,一定会办到。”
陈忠激动不已,他没想到这位镇长如此守承诺,连忙把张志阳介绍给其他村干部认识,并马上发出通知,让各个村的贫困户前来领扶贫费。
当一个又一个贫困户从张志阳手中接过钱,都对他万般感激,有人甚至当场流泪。
张志阳内心无比激动,把钱发完后,对着所有村民说:“各位乡亲,我作为陆窖镇的镇长,绝对不会看着你们生活在贫困线上而不顾,我不仅要解决你们短期的生活问题,还要从长远着手,解决你们土地出现的特殊情况,我相信,不用多久,你们都可以重新种这块地,你们可以过上富足的日子!”
很快,张志阳又马不停蹄地前往每一块土地上视察,在陈忠的陪同下,他大致对源丰村的经济状况摸了个底,也记下一些经济指数,接着,他又吩咐陈德永,把每块土地上的土壤都提取一个标本,他要带回去,想办法分析这当中的化学成分,以使作出改良方案,心想虽然土壤施了不合适的化肥,可还是有拯救的余地,需要找一些农业专家解决。
忙活了一整天,快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张志阳还坚持着,他又走访各个村民家庭,了解他们的疾苦,把整整几条村道走了个遍,也照了不少的相片,甚至在农民的自留地上,把一些基本农业生产所需要的技术也观摩学习一番,陈忠不厌其烦地在他旁边讲解,甚至当场演示。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陈忠不得不说:“张镇长,我知道你是为民心切啊,可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你们如果还不回去,怕是要走夜路,这确实不好,蛮危险的,我们村委会也没什么好车,想送你也无能为力啊。”
张志阳只好跟他握手道别:“好的,我们确实没时间继续下去,得回镇里面了,谢谢你这个村长一直陪着我了解情况,不用你们送了,我回去以后,会根据土壤的问题,找最好的专家,尽快给你们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