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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
亚洲最大银行财团方玛士家族的独生女,与日本大金株式会社未来接班人的企业联姻,光订婚宴就耗费了上千万的巨资筹备规划,在新加坡最高、视野最佳的旋转型餐厅玫瑰酒店,席开三百桌,邀请无数政商名流前来参加。
从天花板悬垂而下的流苏水晶吊灯,在七彩的光线下璀璨发光、闪闪动人,处处衣香鬓影、玫瑰彩带,上万朵的鲜花与花篮几乎要将酒店淹没,香气逼人,喜气万分。
白色燕尾服搭配白色笔挺的西装裤,矫健的长腿,挺直好看的腰杆,倒三角形的模特儿身材,宽肩窄臀,金阳皓无疑是今日最出色的男人,可相对于他一身尊贵喜气的装扮,他轻锁的眉头、紧抿的唇瓣,却活像刚被人倒了几千万的帐般,昭告着生人勿近。
“恭喜啊,金二少。”
狐群狗党来了一些,见金阳皓板着脸,连玩笑话都不敢开,只是哈啦哈啦的恭贺他一声就勾肩搭背闪人去也,跑到自助吧先去填填胃。
“恭喜恭喜,这回娶到方氏千金,可谓爱情、事业两得意啊!”年长一些的政商界叔叔伯伯们心知肚明金阳皓迎娶方家千金的“意义”也纷纷端着酒杯上前来巴结一番。
每一张笑脸背后,没有真心真意;会为他金阳皓挂上笑脸,也只是因为他即将大权在握。啧,人性。
“恭喜你,弟弟。”温文的笑脸,金至翰给予由衷的祝福,盛着红澄澄酒液的酒杯铿一声的碰上金阳皓的杯缘。“你赢了,以后大金会社就交给你了。”
金至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金阳皓则一脸深思的望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看起来并没有痛不欲生的样子。”这真的让他很不爽,让他这一场仗打起来完全没有成就感。
“如果我痛不欲生的样子,会让你今天的订婚宴更开心一点,那我会试试表现这个样子给你看。”金至翰豁达一笑,完全不在意社长的位子落在金阳皓头上。
毕竟就算无法成为大金会社的接班人,父亲留给他的股份也够让他靠分红就吃穿一辈子不用愁了。他了解金阳皓对爸爸的心结,也同情这个从小流落在外吃尽苦头的弟弟,如果这样可以让他心里好过些,那么,他是很乐意这么做的。
爸爸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当爸爸在床榻前听说方雪选择的人是阳皓时,他一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反而露出欣慰的表情,如果他没猜错,爸爸应该也觉得社长这个位子给阳皓坐是最好的结果,因为,爸爸自觉愧对金阳皓母子俩,之所以常常故意刺激阳皓,归根究柢是因为恨铁不成钢。
也许,爸爸早就决定要把大金交给阳皓了。金至翰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不由得莞尔一笑。
如果真是这样,那阳皓的拗脾气一定来自于父亲
金阳皓轻哼了一声,完全无法解释此刻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如此低落而毫无快意,就连他恨得要死、誓死要踩在脚底下的哥哥都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却不能像以往的任何时候那样,想尽镑种言辞去刺伤金至翰。
曾经,他以欺负温文善良又有翩翩风度的金至翰为乐,对方越是绅士,他就越想耍流氓给他看,将众人眼中的一恶一善彰显得更加分明。到最后,恶势力的一方胜利了,把那些看好戏的人给活活气死,就是他生存的唯一目的。
现在,一切目标都如他所预期的达到了
但该死的他却一点也不开心、不快乐!有股冲动想从这个虚伪的订婚宴上落跑,回台湾去抱那个风一吹就倒,却又爱得坚强又固执的小女人
这婚一结,他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她说她爱他,不管怎样都爱他,但,她绝对不会当他的情妇。
泪汪汪的漂亮双眸中有着绝对的坚定与无悔,主动吻住他的唇瓣,颤栗、羞涩得令他动容不已
他怎能放手?
脑海中纠缠不清的全是那个小女人的吻和泪
头一次,他感觉到被依赖、被需要、被一个人深深的爱着,而自己也深深的眷恋着对方、思念着对方
手一紧,金阳皓手上的玻璃杯应声而破,碎裂的玻璃划伤了他的手,鲜血直流,沾到了他雪白的燕尾服
站在他身边的金至翰脸色一变,忙不迭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快,到医院去!”
“不!我没空!”金阳皓甩开金至翰的手往酒店的大门走去,他得去找夏雪!马上去找她!
金至翰边吼边担忧的追上前,一把扯住他。“你疯啦!订婚宴还是会举行,只是晚一点而已,你该不会以为你去趟医院,方雪就会嫁给我吧?傻瓜!听我一次好吗?你的手必须先到医院包扎”
“见鬼的谁管得了什么订婚宴,帮我取消它!我现在要去台湾!”随手抓起旁边的餐巾,用力缠住滴着血的大掌,金阳皓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大哥的劝阻,执意离去。
正跟某位高官政要说话的高世光,见到这边的状况不太对,放下手边的事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急于离开会场的金阳皓今逃讴婚宴的男主角。
“阳皓,你发什么颠啊?”高世光一头雾水。“现在你想上哪去?等一下订婚宴就要开始了。”
“放手!你这家伙!”金阳皓气得想揍人。
“他说他现在要去台湾。”金至翰插了一句话进来。
“台湾?你现在去台湾干什么?”高世光愕然不已的望着他。“你不是很想娶方雪,很想当上大金株式会社的接班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一走,代表了什么?”
“废话,你当我白痴啊!”长长的脚还是努力往外迈出。
会场的宾客也被这边闹哄哄的场面给吸引住目光,不过大家都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还当那两兄弟是为了什么而争吵,偏偏他们的父亲因为重病无法飞来新加坡参加订婚宴,谁能劝得住这两兄弟啊?
“那你还决定这么做?”这个任性的家伙!斑世光短短的腿努力的追,顾不得身后一堆人的窃窃私语。
“你的眼睛没瞎!”不会自己看喔!一直问一直问,又不是小女娃儿!
“为什么?总要给我一个原因啊,不然我怎么跟方家及爸爸交代?”个性一向温文的金至翰好不容易追上来,也忍不住对他吼。啧,这小子也有脾气啊,真不容易。
金阳皓的脚步顿了一下,回眸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你就去跟他们说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大金会社、不要当接班人,也不想再跟你争东争西的了,我只要我的真爱。”
真爱?这个打进金家门便故意顽劣不堪,想尽办法激怒他、激怒爸爸,满心满眼都是恨意的男人,现在说要去寻找真爱?
见到金阳皓认真不已的神圣表情,金至翰深深的被震慑住了。“包括你对我的恨吗?也不要了?”
“是,都不要了。”金阳皓深深的看了金至翰一眼,转身扬手要招计程车
一部宾士加长型礼车却刚好在路边缓缓停下,车前的红色喜花及车身的红色彩带,已经说明了这辆车里头载的是今天的女主角,金阳皓的手缓缓垂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自行上前跟方雪道歉,祈求她的原谅。脚步方迈,金至翰再次扯住了他
“你想干什么?”他已经快被这个弟弟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个性给吓坏了。好歹,他今天还是爸爸及大金会社派来参加订婚宴的代表人,出任何差错他都逃不了责任。
“我要去告诉方雪,我不能娶她了。”
“你真的疯了”
“放手!”金阳皓甩开金至翰的手走到车前。
后车门刚好打开,穿着红色高跟鞋的纤细脚踝、伴着缀满细钻的粉红色裙襬首先出现在他眼帘,一身新娘子打扮的夏雪缓缓步出车外,精雕细琢的娇美脸蛋小巧甜美,妆不浓,却足以把她水汪汪的眼及粉嫩嫩的唇彰显得无比动人。
“你”金阳皓傻了,愕然不已的看着她。
新娘子对他甜美又娇羞的一笑,却是万语千言无法表达,只是看着他,看着这个她一直思念着的男人。
他很失望吗?因为她不是那个方雪?
现在是什么状况?夏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穿着新娘礼服?脑子转了又转,那一丁点的可能性闪过他的脑海
“怎么会是你?”金阳皓瞇起了眼,嗓音冷冽至极,像北极的狂风倏地扫过,让她娇小的身子不由得一凛。
“你不喜欢?”她以为,他除了惊,应该还有喜的。
他说他爱她了,不是吗?既然他爱她,那么,她愿意用方雪的身分嫁给他。
两全其美,不是吗?她以为是这样。
可是,现在他的表情只有震惊和愤怒
“怎么会是你?”冰寒刺骨的问句再次从他的口中逸出。
轻咬着唇瓣,夏雪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出真相。“我我就是方雪。”
金阳皓瞪着她,犀利的眸光几乎要将她的灵魂穿透。
瞇着眼,他伸手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你就是方雪?方玛士唯一的一个女儿?”
“是,我是。”方雪头低了下去。
她欺骗他是事实,但,这应该无关乎他是否要娶她的决定,不是吗?他要的是方雪的家世背景,刚好她又是方雪,那么,这样的结合不是更好、更完美吗?为什么他气得好像想掐住她的脖子?
“你竟敢耍我。”握紧的拳一扬,狠狠地朝她身后的车窗击去
轰然砰一声,吓得方雪整个人弹跳起来,下意识地缩进他的怀中不住地颤抖。“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方雪虽然害怕,但潜意识的选择仍是倚偎着他,彷佛深信,就算在这样盛怒的状况下,他也不会伤害她
这样的信任,让金阳皓有剎那的怔忡与感动,突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是该将她拥紧,还是把她狠狠的推开?毕竟,他痛恨欺骗,虽然他也曾经欺骗对方,但被要的人换成自己,尤其是在众所皆知的状况下,那种难堪可就无法同日而语了。
“滚!”终究,他还是选择把她给推开,转过身大步离去。
“阳皓!金阳皓!”身后一堆闻讯而来的宾客纷纷上前想把他拉住,他却充耳不闻,脚步越走越快。
礼车后头的另一部车,李沅和涂善亚、骆君焰也一前一后的下了车,见情况也担心的想追上前去
“别追了,全给我回来!”最后从礼车走下来的方玛士轻轻一喝,大家都停止了追逐的脚步。“别管他,他会回来的!”
这回,女儿是打定主意要嫁给金阳皓了。
因为,他说他爱她。
他还记得那天女儿开心得像要飞上天似的,打越洋电话给他,告诉他她决定要回来当金阳皓的新娘,叫他把设计师、裁缝师全都请来,她一飞到新加坡就可以马上量身订做她的礼服。
没想到,礼服设计师拿尺一量,她发现自己的腰围、胸围好像都变大了一些,肚子也变得有点圆
是的,她不嫁他也不行了,因为她怀孕了。
而凭他女儿肚子里那个适时被发现的宝宝,他相信女儿一定能很快把那个别扭的男人给追回来举行婚礼的他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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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要赶去机场飞回台湾找她的,他的决心那么坚定,现在却成了世纪大笑话。
呵,真的很可笑。
他以为自己可以找到真爱,没想到那个小家伙所说的真爱,原来竟是一场世纪大骗局。想到这些日子他自导自演了一部大烂戏,以为自己是最佳导演,没想到竟然成了最烂的演员一个连自己在演什么角色都搞不清楚的瘪三!
金阳皓自嘲的撇撇唇,急促离去的步伐失去了方向,只是盲目的一条街穿过一条街,像突然得了失忆症的病人,脑子空白一片。
新加坡的街道干净整齐,条条大路笔直畅通,每个人都十分奉公守法,只除了眼前这两个一前一后走着的男人跟女人,彷佛无视于红绿灯的存在意义,也无视新加坡严苛的律法,就这样自顾自的走着。
每一个喇叭声都震得方雪心惊胆跳,怕在转瞬间就失去了金阳皓的踪影,因此不管赤脚踩在烈日下的柏油马路上有多么疼,她还是一路提着新娘礼服的裙襬,小跑步的跟随着金阳皓的脚步。
直到,金阳皓终于发现了她
斑大的身影转过来面对她,从她脸上哭得狼狈不堪糊成一团的妆容,一路审视到她身上笨重的长礼服,再到她光溜溜的红肿脚丫子
这个笨蛋!他低咒一句。
又见那两只小脚丫不住地踮起脚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在热烫粗干的地面跳来跳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她额头冒着汗,眼眶哭得红红地,两只小手奋力的紧抓着裙襬,根本没空去擦脸上糊成一团的泪。
“金大哥,你的手一直在流血,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她好担心他的手伤,走在他身后,她看到他的手不时在滴血,边追边担心,边追边掉泪。
“你的鞋子呢?”一个原本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弄成现在这副什么德行?头发散乱,两脚浮肿,真是令人看不下去。
“丢了,那高跟鞋我穿不惯而且穿那么高的鞋子根本追不上你其实没鞋子也没关系,只要追到你就好了,那双鞋不会很贵啦,真的没关系,鞋丢掉再买一双就有了”
谁在关心她的那双鞋啦?他关心的是她的脚!红肿得像小猪蹄的脚!
“你真是大笨蛋!”他再次咒骂出声,懊恼的想上前敲一敲她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鬼!
骂归骂,想揍人归想揍人,金阳皓见到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的向前将她拦腰一抱,往回头路走去。
“金大哥,你的手”
“我是男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可是”
“再可是我从今以后就不理你了。”
“金大哥”她怯怯地唤着他,张着泪眼瞧他,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再也不放开。“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给我闭嘴!”他凶巴巴地朝她吼去。
闭嘴?那怎么行?她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一定要现在说,非说不可。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现在不行,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
“我叫你闭嘴!”
假装没听见这只狮子在吼人好了。
方雪把耳朵贴在他的心窝上,专心听他的心跳,顺便掩去一些他的吼声,免得震破她的耳膜。
“我一定要跟你说,金大哥,我真的很爱你,就是因为爱你,所以当我知道你接近我是因为我是方雪,而不是夏雪时,我才会出此下策对不起,我那一夜听到你在跟一个人讲电话”
“再不闭嘴,我就把你丢在马路中间!”他恐吓道。自己的计谋被拆穿就算了,还得听她当面跟他说,真是他妈的窝囊极了。
可是,他吼他的,她的那张小嘴却好像从来没停过,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啰嗦。
“我知道这个方法很自私也很蠢,但是,那是我唯一想得到的方法,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不是方雪,你是否依然会爱我、喜欢我,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就算知道事后你可能会很生气,我还是得这么做。”
“你真的很想被我丢到马路上的话就继续说好了。”他撇撇唇,口气已从方才的咆哮转为低嘲。
这女人不笨,挑在这时候拚命说,是吃定了他不会把她丢在马路上吗?她对他的信任来自何处呢?可笑。
“后来证明你真的是关心我、喜欢我、爱我的,所以我跟着你搭下一班飞机飞来新加坡,准备当你的新娘。”
“如果后来证明我根本不爱你呢?”
“那我就死心了。”
“然后让我娶一个冒牌货闹笑话?你知道骗婚在新加坡是重罪吧?”
她笑了。“如果你在婚礼前依然没有发现你爱我,那么,就不会有婚礼了,这是我跟爸爸说好的。”
他冷哼一声。“我那天说爱你是哄你开心而已!看你可怜兮兮的爱惨我了,所以我才说那样的话让你好过一点,你还当真?”
般半天,他差点闹更大的笑话,就是当个新娘落跑的新郎!
如果这样想,那今天变成她是个新郎落跑的新娘子,也算是扯平了吧!想着,心里莫名其妙的觉得舒坦了一些。
方雪在他怀中甜甜的一笑。“如果你真的是因为怕我难过才故意说爱我的,那也表示你很在乎我的感觉啊,你会在乎一个人,也代表着你对那个人有喜欢及爱的情绪。”
她甜美动人的笑靥,令他僵硬的表情微微染上一抹晕红。“你是自作多情。”
“随你怎么说。”反正,她已经知道他是爱她的了。
如果他不爱她,就不会舍不得她的脚丫子在烈日曝晒的马路上试凄,而选择抱她走回去。
如果他不爱她,就不会放着她这个方雪本尊不娶,抛下他唾手可得的接班人身分、未来的前途,气得转身离开订婚会场。
如果他不爱她“方雪”是谁根本不重要,他还是可以娶她,而不是气她,将酒店的三百桌酒席丢着不管。
“我不会娶你。”无论如何,维持他男性伟大的尊严是很重要的原则,不容违背,谁叫她要要他?让方玛士颜面无光,也算是很好的报复。
方雪的眸光微微一黯。“好,没关系。”
没关系?这么无所谓?他挑高了眉,有点气不过,她简直再一次踩伤他的男性自尊。
“送你回酒店之后,我就回日本。”再撂一句狠话,就不信她不求他。
“好”她乖乖地,像只小猫咪,两手却还是紧紧抱住他,小脸儿偎着他,累极倦极的合上双眸。
就这样?
她就这样睡着了?
她应该要哭着求他不要走,哭着求他留下来,求他别生她的气,不要离开她才是啊这样,他或许还会考虑原谅她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但她却这样安详的睡着了?
金阳皓咬牙,一肚子火没处可发,可一看到她被马路烫伤、发红又发肿的脚丫子,心忽地一疼,整颗心揪成一团。
究竟,他爱上这个小女人什么地方?是她的笨?她的傻?还是她对爱情的执着?对他的全心全意、无怨无悔?
他该原谅她吗?
不!绝不!她跟那个假方雪,甚至包括她老爸方玛士,把他像傻子一样的玩来玩去,他怎么可以轻易原谅?
但,如果不原谅她,又该怎么办?就这样放她走,他舍得吗?
如果他真舍得,他就不会决定丢下一切,飞回台湾去找怀里这个小傻瓜了,不是吗?
金阳皓的眉头锁成一座山似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过!
难道,他还得自己拉下脸来跟她说他不能没有她?去,门儿都没有!那太丢他金阳皓的脸了!他打小到现在都还没这么丢脸过!
“金大哥”细细柔柔的嗓音像春风一样地传进他耳里。
不是睡着了吗?装睡啊?他低头瞅着她。
“嗯?”
“如果你就这样回日本,如果你真的打算这辈子都不娶我,那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她怯怯地睁眼,瞅他。
“说。”他酷酷地仰起下巴。
方雪无辜的眸子眨啊眨地,好不动人。“我以后可以带着我们的小孩去日本看你吗?你希望他叫你叔叔还是伯伯还是干爹?”
脑子轰地一声,像是被炸弹给炸开
金阳皓整个人呆在原地,像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