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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静静的拂过,吹响了李仙儿骆驼脖子上的小叮当,轻脆的“铃铃!”声,响遍了整个宁静的山谷。
放眼一望,除了干枯的草地,风沙滚滚外,就只有定片之地,远眺一个毗邻一个的小帐蓬,形成了一个小的村落。
村落的居处叫雅什保,是在大戈壁上。
午后人们都躲着这炽热的太阳,但是绿洲之地,却是热闹非凡,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子正玩的起劲,旁边的牛羊群蹒跚而息。
孩子中,有一个一对粗黑的眉毛,却长着一双细小的眼睛,约八岁的年龄,却比一般年龄的孩子长的高大,只见他站在一石头上,耀武扬威的喊道:“喂!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现在那些牛、羊都在休息,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其中有几个附和着,高兴的道:“好啊!那我们要玩什么样的游戏呢?”
那高大的孩子,沉思了一下,笑了笑道:“我叫明王子对不对,那我们就来玩个王子与大臣抓坏人的游戏。”
那名叫阿黑的人道:“那谁来当坏人呢?”
“当然是欧武凯!”
大家才转身看着树下一个瘦小的孩子,虽然八岁了,但因从小体弱多病,所以看起来才像五、六岁而已,本来他正愁眉苦脸的望着远方,不知是想什么事,然后他像感到所有人都在看他,他才腼腆的笑了笑,满脸的疑问,不知为何大家都望着他,他嗫嚅的问道:
“有什么事吗?”
明王子跳下石头,一会小大人的样子,走到欧武凯的前面,道:“我们刚才决定你当犯人。”
欧武凯清秀的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呆呆的望着这个每次都欺负他的孩子王。
明王子接着道:“你这个龟儿子,我在讲话,你都没听见是不是,那我就再告诉你一次,我们大家刚才商量要玩王子与大坏的人的游戏,而我就是王子,你就是坏人知道吗?”
明王子凶巴巴的说着,欧武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道:“可是我不想”
“我不管,我们都决定了,由不得你。”
旁边的孩子们因畏于明王子他家财大势大,又仗势欺人,均不敢吭声。
其中有一英俊矮小的小孩,此时站了出来,道:“我来当坏人好了,明王子你不要为难武凯了。”
“林子杰不关你的事,我说谁做坏人就谁做。”
这个林子杰是欧武凯的密友,因看不惯明王子的作威作福,遂挺身而出,道:“那你们自己去玩,我跟武凯两人不要玩。”
明王子见状,气得浓眉紧蹙的道:“你们不玩,那我就叫爹爹,不跟你爹做生意,让你们没饭吃。”
欧武凯一听,心想不能连累子杰,才道:“就依你,我来当坏人好了。”
明王子这才瞪了林子杰一眼,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才乘嘛,那这样好了,林子杰,你来陪欧武凯当坏人,也好有个伴,怎样?”
子杰这才心不甘,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告诉你,不是我怕你明王子说好,我只是不想让你欺负武凯而已。”
“哼!随你便。”
此时,阿黑问道:“那我们要怎么玩呢?”
明王子想了一想道:“王子与大臣正出外游玩,却碰上了两个坏人来谋刺,但是王子武功高强,所以抓到坏人回皇宫严刑拷打,大臣逼问他们为何如此做,坏人因为怕拷打,才说因为疫钱,所以抢钱,最后苦苦哀求王子饶了他们的小命,王子叫大臣一人赏了他们几个皮鞭后,才放他们回去。”
阿黑与方震两人满脸欢喜的想可以扮演大臣,而笑嘻嘻的道:“好,好,我们去找棍子与绳子,你们等等。”
明王子点了点头后,转头分派了几个侍卫与百姓的后,对着两个当侍卫的孩子,道:
“侍会你们抓了这两个坏人后,就把他们绑在这棵树下,然后由我的大臣来逼问他们,知道吗?”
那两个孩子满口应好后,退往一旁正经八百的等待出任务。
这时的欧武凯与林了杰,一脸无奈的想着,这下子又有罪可受了,自从懂事以来,就受着这明王子的气,武凯小小的心灵里,充满着愤怒不平的心,但明王子仗着他爹的气势,他也只有忍受着,就像此刻一样。
“来了!来了!棍子与绳子拿来了。”阿黑与方震跑得满脸通红的喊叫着。
一群小孩子遂玩起宫兵抓强盗的游戏,大家兴高采烈的玩着,只有两个人无精打采的虚应着。
明王子风状,不悦的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一回事呀!高兴一点好不好。”
林子杰不满的道:“你要我们怎么高兴呀!不然你来当坏人我们当王子好不好,看你还高不高兴得起来。”
“那至少你们也认真的跟我打呀!才能显示我武功高强呀!”
“好!是你叫我们认真的,待会可别怪我们认真过度喔!”
林子杰心想,趁这机会我就教训你一下。
所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乱打起来,手里拿着枯木挥来挥去的。
欧武凯的小孩子心性也显露出来,玩兴正起,也笨手笨脚的打起来,完全忘了打的对象是那孩子王。
就在一阵混乱中“唉呀!”响声起,只见明王子跌坐地上,手臂一条细细的伤口,正淌着血,气急败坏的叫骂道:“你们两个王八乌龟,竟敢划破我的手臂,我是王子,你们不知道吗?看你们怎么办?”
欧武凯与林子杰心慌的道:“混乱中,又不知是谁打伤你的怎么能怪我们呢?”
“就是你们,除了你们别人不敢。”
“你乱讲,你想怎样?”
“很简单,你们俩人每人让我打三巴掌,我就不追究这件事。”
“你休想!”
明王子恨恨的说:“那我回去告诉我爹,你们就看着办好了。”
武凯一听,小小的心灵,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好,我让你们。”
子杰却叫道:“武凯!”
武凯那张无辜的脸望着子杰道:“子杰,我们不要给爹娘惹麻烦了,他要打就让他打,反正已经习惯了。”
子杰遂默默的不再反抗。
明王子得意的道:“好!三巴掌先欠着,等玩完了再说,现在你们俩个不能再乱来喔!
我们继续的玩吧!”
一群孩子又峰涌而上的继续玩,只是每个孩子内心的甘苦工作不一样而已。
夕阳悄悄的落在大戈壁上,无语的照着一群辛苦工作的人们,催促着他们可以回家休息了。
离村落较偏远的一个大蒙古包里,传来了几声小孩子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喊道:
“娘!好痛呀!娘。”
只见微弱的灯光下,衣着朴素白衣的中年妇女,温柔的道:“傻孩子,不痛怎么会好呢?在膝盖上再擦点药,明天就好了,幸亏你爹是个医生,有很好的药,不然你这伤,可能要好几天才会好。”
这位喊痛的孩子,就是下午的欧武凯,他正皱着眉,让他娘抹在最后伤口上。
秀丽的中年妇人,抹完最后伤口后,又摸了摸武凯的脸颊,心疼的道:“凯儿,是谁把你的脸打得都肿起来的,还有你是怎么了,弄得全身都是伤,来,说给娘听听。”
武凯不想让娘的伤心,遂撒着谎道:“娘!没什么啦!只是跟子杰在赶羊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才跌成这样的。”
武凯说着说着,不觉的手扯扭着衣角,这是他每次撒谎的惯有的习惯,中年妇人望着武凯,道:“凯儿,我知道你是不善于说谎的,做人要诚实,这是娘一直要你学习的对人的基本态度,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要受了委屈,还不敢说。”
欧武凯一听,眼眶红红的,泪水尽了下来,说道:“娘,还不是明王府中那个明王子,他仗势欺人,还借题打了孩子儿及子杰三巴掌,又借着玩游戏把孩儿打成这样子,娘,这世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
中年的妇人搂着武凯,轻轻的道:“孩子,这世间肉弱强食的道理,你还不懂,只等你慢慢的去了解了。”
武凯不太明了的问道:“娘!你在讲什么,我听不懂哎!”
“孩子,以后你就懂了,来!你早一点休息,明天伤就不痛了。”
武凯躺在床上,两眼睡眼惺松的问道:“娘!爹爹已出去好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好孩子乖乖睡,也许明天睁开眼,你爹就已经回来了。”
武凯才安安稳稳的闭着眼睡觉,妇人拉了被子盖在武凯身上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心忖:“孩子,你真是命苦,小小年纪受了病痛之苦,还不知你能不能长大成人,天公真是作弄人,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却生了个怪病。”
想到这里,不禁泪流满面,抚着武凯清秀的脸庞,真恨不得自己能折几年寿给他,就在她的叹息声中,夜渐渐的浓了,今夜的气温,似乎特别的冰冷,但夜还是在无声中过去了。
清晨,在武凯还是睡意朦胧中,忽闻一骆驼的叫声,他才从温暖的被窝中惊起,揉着睡眼的掀开蓬门,叫道:“白玉,爹爹也回来了是不是?”
说着,顺手抱住门外那匹神骏雪白的大骆驼,高兴得亲了一下。
白玉也似乎回应着他,叫了几声,才安静下来。
武凯摸着它的头,道:“白玉,爹呢?爹在哪里呀!怎么不见人。”
“在这里,乖孩子!让爹看一下,这些日子你乖不乖,嗯!”说话者为一中年男子,硕壮的身材,依稀可看出少年时也是个英俊籍洒之人,他正从蒙古的后面走过来,他就是武凯的父亲欧仁威。
武凯闻声奔了过去,欧仁威随即将他抱了起来,看见他裹着伤口的膝盖,问道:“孩子,你这脚是怎么回事?”
这时,跟在后面出来的中年妇人,回答道:“还不是明王子那小孩子的杰作。”
欧仁威怜爱又哄着道:“凯儿,下次爹把他抓来打屁股,替你出出气,好不好?”
武凯知道爹故意说给他开心,所以回答道:“好啊!看他还会不会那么神气,打得他屁股红红的,让他抚着屁股叫痛。”
说着便表演起来了,欧仁威看得与中年妇人相视而笑,便欧仁威却是感慨万千。
他似想到什么似的,对着他的妻子说道:“云娘,我这次出去,又发现了几种药,待会熬来给凯儿喝看看,也许有效。”
云娘却幽幽的说:“这孩子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吃遍了各方各药,依然如此,真是叫人心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便不能放弃。”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我先去煎药了。”
武凯小小的心里,也知道父母此刻正在为他操心,为了分散他们对自己的注意力,所以拉着父亲的手道:“爹,趁娘煎药的时候,您带孩儿到大街上走走,好不好?”
欧仁威道:“好,我们骑白玉好了,你也好久没骑白玉了。”
遂抱起武凯,跨上驼背上,一声吆喝,白玉就缓缓的向前驰去。
大街上,熙攘的人群,热闹非凡,武凯兴奋的东张西望,好奇的看着卖东西的人,父子俩闲逛了一阵后,慢慢的走出了人群。
转了一条街之后,忽闻有打斗及女子的娇喝声传来:“要我跟你们走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另有一个粗哑的男子声音回道:“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好了。”
那女子又道:“你们放了陈平,而且从此不再找他的麻烦,我就跟你们回堡去。”
“主人曾传令下来,恐有后患,叫我们除掉他,带你回去,没想到你事先把他藏起来,现在你还要我们放了他,很抱歉,恕我们得难从命。”
“好,既然如此,有本事尽管来抓我,若想找到陈平,那你们是白费心机了。”
那男音又道:“王姑娘,那就得罪了。”
了字起,反手就是一记擒拿术,可是却被王小霞那巧小的身子问了过去。
欧仁威与武凯看到三个大男人围攻一个小女孩,那少女才只约十几岁,怎堪三个大汉的转攻,武凯紧张的望着欧仁威道:“爹爹,你赶快想办法呀!你看那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
场中,少女岌岌可危,好几次险象环生,要不是靠着轻身形,恐伯已落入这三个大男人的手中了,欧仁威大喝道:“住手,你们几个大男人,围攻一个小女孩,难道没有一点的羞耻心?”
说着,翻身轻快的飞向场中,隔开了少女与三个身材硕壮的中年人。
欧仁威此时拱手道:“各位,能否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了这位姑娘。”
其中一面略带阴森表情,衣着黑色轻装,腰系一红色子带子的中年人,盯着欧仁威不屑的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看你的薄面,何况这是我的家务事,请你少管,闪一边去吧!”
“如果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为什么这位姑娘不愿跟你们走。”
随即转身向姑娘说道:“姑娘你先退往旁边,我替你解决这三个家伙,本来我们想以礼相待的,不想他们却口出不逊。”
王小霞脸面露难色的往旁一站,默默无语的望着场中四人。
另一较年轻的男子汉怒斥道:“你真是吃饱没事干,专门管人家的闲事是不是?好!我就让你尝尝管闲事的下场是如何?”
“老子就爱管闲事,你知道如何?”
一言不和,即大打出手,一场混乱又开始了。
街角处的武凯看见少女独自站在场边发呆,叫道:“大姐姐,你过来一下。”
王小霞闻言有人叫她,又见一小孩招手唤她,遂缓步的往武凯的地方去。
走到武凯的身边时,武凯天真的道:“大姐姐,你放心好了,我爹的武功很高的,你不用怕。”
“谢谢你,小弟弟,只怕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武凯信心十足的道:“不会的。”
此时,场中传来一声哎哟叫声,武凯与王小霞同时望向叫声来处,只见那较年轻的男子,手抚着胸口,嘴角渗着血迹,踉跄后退了几步。
腰系红带的人与另一十巴留下小胡子的人,瞬即递补布上,随即喝声连连,掌风片片,引来了无数的百姓围观。
武凯骄傲的说:“姐姐,你看我爹已经打伤了一个人了,我没骗你吧户王小霞苦笑的点了点头,小心的望了望四周,她看武凯正专心的看着打斗之人,她才悄悄的转身,奔驰而去,一下子消失在人群中。
武剀突然猛一回头才发现王小霞早已不见了,大声的叫着:“姐姐,大姐姐,你在哪儿?”
武凯急得东张西望,找寻大姐姐,但是就是没有王小霞的踪影。
场中的欧仁威闻声,奋的击出一掌,抵挡了二人的攻势后,腾身来到了武凯的身边,问道:“凯儿,大姐姐呢?”
“大姐姐走了,她没跟凯儿说就走了。”
此时,那三个中年汉子也来到眼前,腰系红带的人道:“都是你才被她给溜了,有种的留个姓名,咱们日后再算帐。”
“我叫欧仁威,你随时可来找我。”
“原来你就是欧仁威,那太好了,咱们后会有期。”’随即转身唤道:“二弟、三弟,咱们先追王小霞再说,走吧!”
正当欧仁威感到纳闷的时候,他们已身形一跃,纵身而去,他暗忖:“为什么他们会说,原来我就是欧仁威。”
正在百思不解之际,脑中一事,突然闪过,自言自语道:“莫非以前做错的事,这一辈子都逃不了了,也许是命中注定。”
“爹,你在讲什么,我都听不懂。”
“没,没什么,凯儿,我想那位姐姐大概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好的,爹!”
两人坐上白玉,缓缓的往来路而回。
夜里,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照亮着大戈壁,外面虽然冷飕飕,蓬里却是暖烘烘。
屋中三人正兴高采烈的吃着饭,谈论着欧仁威这一个月在外面的见闻。
忽听欧仁威道:“谁?谁在外面?”
他快步掀开门帘,四处张望下,只见门外架子上的羊皮迎面飘扬,和白玉呜呜的轻叫外,没有半个人影,他疑心的走回炕上坐下,暗忖:“奇怪,难道是受了今天早上的影响,才会疑心疑鬼的。”
云娘关心的问道:“怎么了,看你的神色慌张的,是谁来了吗?”
“没有,你别担心,只有羊皮打在架子上的声音而已,是我听错了,以为是谁在外面。”
武凯插嘴道:“爹,后来呢?后来那个老人怎么了?”
“什么后来呀?”
云娘在旁暗示着道:“刚刚我不是讲到,你在一个小山镇,遇到一个疯疯颠颠的老头子,哪里的人都怕他,不敢跟他讲话,你看他可怜,就帮他看病呀!后来那老人怎样呢?”
欧仁威才一后脑袋,恍然大悟的摸摸头,道:“后来我开了几副药,老人喝了药后,才清醒过来,老泪纵横的跟我说,他儿子。
媳妇到中原做生意,有点成就时,要回来接他去中原,结果半路被人杀了,他一时惊闻愕耗,才得了失心疯,唉!真是可怜,后来病好了,他就暂住在他亲戚家,就这样了。“武凯崇拜的看着他爹,道:“爹,你好伟大哦!我长大了以后,也要跟爹一样,行侠仗义,行医济世,而且要孝顺爹娘。”
云娘秀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慈爱的说:“凯儿,只要你平平安安,我也心满意足了。”
母子俩遂高高兴兴的闲聊着,欧仁威的心却是忧心忡忡的,他想着,刚才我明明听到外面轻微的呼吸声,为何一眨眼,竟没看见人影,真是奇怪,而且白玉也没出声。莫非真是我听错了。
他楞楞的发着呆,直到云娘唤他:“你在发什么呆呀!凯儿在问你话呢!”
二威才回过神,道:“凯儿,你说什么呢?”
“爹,你这次回来要住多久?”
“爹这次要住久一点,爹要在家好好的陪凯儿,多住几天好不好?”
“爹,真的吗?我好高兴哦!”一家三口在这寒冷的夜里,共享这份天伦之乐。
几天后欧仁威在黄昏的时候独自骑着白玉往沙漠中而去,欲欣赏沙漠中夕阳的美景。
正当他沉醉在此景中之时,耳中忽闻四五声轻功飞掠而至之声,转眼五位衣着黑色劲装,蒙面的人已立在眼前。
其中一带头的首领,沉声问道:“你就是欧仁威?”
欧仁威望着眼前,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人,轻蔑的说道:“不错,我就是欧仁威,只是不知阁下几位,是否都见不得人,蒙着脸不敢见人,找我欧仁威有何贵事?”
“既然你就是欧仁威,那就纳命来。”
语毕,就要摆开阵势,准备开打,不过欧仁威却扬起手阻止,道:“对不起,在下不知与各位有何过节,为何各位要我的命?”
“抱歉,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那我再问一句话,问完了再动手还不迟。”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那么拖拖拉拉的。”
“你们是不是陈长禄派来的?”
“我们不认识陈长禄这号人物,也没时间跟你折腾了,看招。”
只见身形一扬,五人手中均出现了一把弯月形的刀,在夕阳下刀光分外刺眼,那带头的首领道:“你四人先行退下,我先来会会他。”
四人瞬即退往一旁,欧仁威也拍了拍白玉的屁股,白玉会意的走向一侧。
黑衣首领见状,即左手一扬弯月刀向欧仁威砍去,欧仁威连忙一闪,即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反攻的向黑衣首领攻去。
匕首快如闪电,猛若江河决堤般的一收、一送,使得黑衣首领连连怪叫,不敢怠慢反身旋空大叫:“看刀!”身形往前掠,再次地向欧仁威攻去,忽上忽下,刀式变化无常挟着狂劲破空声的罩向欧仁威的全身要害。
欧仁威却有如燕子十八翻快捷轻灵,轻轻的闪过弯月刀的攻击。
欧仁威怒气已升起,怒吼一声向左微闪三尺,避开黑衣首领一刀后,右脚踢向黑衣首领的小腹,匕首再次出招,只见匕首冷芒过处,黑衣首领哇的一声,左手指被切下三指,鲜血直流。
另外四人马上递补而上,黑衣首领一面包扎手指一面道:“我还真低估了你,看来不一起上,还真讨不了好,准备”五轮弯月阵“。
一时之间,五人成一种形状的将欧仁威围住。
欧仁威暗忖:“这是什么刀阵,看来我得小心应付才是。”
心想至此,即凝神戒备,严阵以待,只见五人大喝一声,同时提手挥刀,欧仁威腾空飞起,跃出阵外,但瞬间功夫,却又被包围在中间。
不论欧仁威轻功如何,他们均能在短时间内围住他,欧仁威心想只能-一突破之法试了。
弯月刀与匕首来往之间,欧仁威忽见一破绽后,攻向其中一人,但其他四人却已知他的动向,马上群起攻之。
而“五轮弯月刀阵”的阵法,越来越快速,攻势越来越凌厉,使人有眼花缭乱之感,欧仁威渐感不支,但还想不出破阵之法。
混战中只见左边已劈过来两把弯月刀,欧仁威喝一声已斜转避开两把弯月刀,但是右边的却来不及抵挡,忽地一阵刺痛自手臂传来,一条细长的血痕,立刻出现在右臂上。
欧仁威顾不得受伤之手,乱中有序的出手一掌“飞鹤穿云”
直劈而去,就在他乱打误撞中,砍他一刀之人,已跌出五丈外,倒地不起。
原来在欧仁威受伤之后,无意中使出全力的“飞鹤穿云”却正好可用来破解“五轮弯月刀阵。”
只见击毙一人以后,敌人已乱阵脚,威力已不似原先的犀利。
欧仁威见状,乘胜追击的又是一记十成的掌力而出,另一矮小之人也应声倒地。
那黑衣首领虽已负伤,但见已有两人丧命,内心也不禁起胆寒之心,不过他依然冷静的喝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衣首领自知不敌,遂奋力的使出拿手刀法,招招均阴狠又毒辣。
欧仁威的不敢大意的边防边攻,黑衣首领侧身一式“月初雾散”攻向欧仁威的笑腰穴,欧仁威忙的一闪,反手匕首应声而出“着!”
黑衣首领来不及出声,背部已中匕首,深及内腑,碰的一声,倒地而死。
余二人见状,腾身而起,奋不顾身的向欧仁威乱砍乱杀。他二人因见三人已亡,所以迷失了心智的乱攻,欧仁威在轻松的闪躲之下,掌力一推,简单解决了二人,才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眼见夕阳已下,四面已吹起阵阵寒风,满月凄凉之景,手臂隐隐传来阵痛,他撕下衣角,包扎后,才牵起白玉踽踽独行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夜色已暗,各家的蒙古帐内均透出微弱的灯火。
远远的一个瘦小身影望着远主而来的人,高兴的迎了上去,道:“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娘在等着您吃饭呢!”
但是当他看见父亲受伤的手臂时,高兴的脸,立刻换成泪流之脸,关心的问道:“爹爹是谁欺负您啦!是不是明王府的人?”
欧武凯的心里直觉的认为爹会受伤,一定是明王府的人所为,因为他每次受伤,都是因为明王子的关系。
欧仁威笑了笑,摸着欧武凯的头,道:“不是的,是爹在路上遇到几个坏人,不小心被他们伤了手臂,这一点小伤没关系的,别忘了爹可是名医喔!”
“爹,可是好大一条血痕呢!以前凯儿的伤都是小小的,爹您是不是很痛,不然为何皱着眉头呢?”
欧仁威含糊的应道:“不痛,这伤难不倒爹的,凯儿你不用担心。”
欧仁威皱着眉头,是在想刚刚的那五个蒙面人,不知是谁派来的,若不是陈长禄,那会是谁呢?
此刻见凯儿为着自己担心,不禁大意自己在孩子面前露出心事,警觉的道:“凯儿,陪爹敷药,好不好?”
“好,我帮爹爹擦药!”
两人随即进入帐蓬内。
月色下,武凯已睡着,蓬外石头坐着武凯的爹娘,沉默的望着圆月。
片刻娘秀丽的脸庞,现出幽怨的神情,不解的问道:“最近我看你心神不宁,今天又受了伤才回来,我们夫妻同甘共苦已经十数年了,难道还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的吗?”
“云娘,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为你好,有些事你不须知道。”
“难道连我也不能说?”
“是的,我怕伤了你的心。”
云娘默默的说:“我们夫妻一场,聚小离多,我对你实在一点都不了解。”
“云娘,这辈子我亏欠你太多了,往后,凯儿还要麻烦你多照顾才行,而且武凯再过二年就十岁了,这两年中你要特别的注意他。”
云娘张大了美目惊恐的问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又要出去,也打算不回来了,是不是?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跟凯儿两人?”
欧仁威叹了一口气后,才道:“我不是要丢下你母子俩,而是以前还没到这来的时候,在江湖上曾跟别人有些恩怨,最近仇人似乎已找上门来。”
“你的手伤是不是你的仇人所为?”
“是的!但是来的人已通通被我所杀。”
“什么!你杀了人!”
“江湖上的恩怨,你是不了解的,纵然你不想杀人,别人也想杀你,为求自保,只有杀人了。”
“那怎么办?你的仇人已经找到此地了,不然我们三个搬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去住。”
欧仁威无奈的望着云娘,摇了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躲得了一时,可是躲不了一世的!”
“可是”
欧仁威打断了云娘的话,说道:“云娘,你不用担心,也许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何况我过完年及元宵节后,才会再出去,还有一个多月相处的时间,我们快快乐乐的过个年好不好?”
云娘无奈的道:“好吧!至少要让凯儿过个快乐的年及元宵,凯儿明年也九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呵!”
“是呀!岁月不饶人。”
接下来的日子是忙碌的,大伙赶着办年货,时间总在匆忙中而逝。
年终于来了,今年对武凯来说,这年过得特别的高兴,以往爹常常不在家过年,没想到爹今年在家住这么久,他高兴得边吃年夜饭,边说道:“爹,难得你今年在家过年,往年都是我跟娘冷冷清清的吃团圆饭,爹您就留在这儿替人看病就好了,不要再外出流浪了。”
欧仁威闻言,发角瞟了一眼云娘看见她脸上现出淡淡的哀愁,才对武凯道:“凯儿乖,你看你娘又要伤心了,我们现在不提这个,我们一家人好好过年好吗?”
武凯乖巧的点了点头,才又高兴的吃起饭来,气氛又变得和乐融融了。
大年初一,一家三口骑着白玉到大街上去玩,今年因有父亲陪着,所以武凯玩得特别开心。
在一个摊贩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武凯的视线上,武凯左右手各牵着父母的手,跑了过去,口中叫道:“子杰!”
那身影北声有人叫他,转过身子迎着武凯,嘴里说道:“武凯,是你啊!新年快乐。”
“子杰!新年快乐!林伯父,林伯母,你们也新年快乐。”
林子杰的父母微笑着道:“武凯真乖,伯父给你一个大红包。”
那慈祥的中年人,从腰间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武凯后,武凯与子杰两个小孩就叽叽喳喳聊了起来。
欧仁威对着子杰父母拱了拱身子道:“林兄!我们家武凯平常受你的照顾,真是感激万分,在此谢过了。”
“哪儿的话,欧兄行医济世,才是真叫人佩服呢!难得今年过年你在家,过两天与你关人到寒舍来坐坐,我们好久没聊罗!
“对呀!好几个月了,过两天一定去府上拜访,只怕打扰你了。”
“哪里!哪里!”
就在他们两家在路旁寒喧之际,忽地从街头奔来几匹快马,也不管街上人来人往的直驰而来。
他们纷纷的闪避,就离欧仁威不远处,有一小孩子在匆忙中不慎跌倒,眼看快马将至,危险万分时,欧仁威一个纵身,顺手一提,身子一跃,转瞬间,孩子已被他救往路旁,惊魂未定的大哭起来。
那三匹骏马上的人却咒骂了几句,理也不理的扬长而去,留下街上百姓的埋怨声。
这时,孩子的双亲才过来道:“多谢这位大爹救命之恩,不然这孩子若被明王府那几个骑兵辗过,恐怕无处投诉了,真是谢谢您!”
“不用客气了,赶快带孩子回去吧!”
孩子的双亲才频频点头而去,欧仁威转头对林子杰的父亲道:“这明王府作恶乡里,实在是雅什台的一大祸害。”
“是啊!可是这里的人大多靠他们过活,大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真是世间的败类。”
林子杰的父亲叹了口气,似乎对这明王府也无可奈何,他只好道:“欧兄,我们还要到别的地方去拜年,就先行告辞了。”
欧仁威点了点头,才目送林子杰一家三日离去。
武凯又吵着要看别的摊位,他们一家子也往热闹的市集挤去了。
元宵过后,家家户户的帐蓬前,依旧持着灯笼,在风中闪烁不定。
夜里,帐里气氛深重,武凯眼睛含着眼泪,云娘面带哀愁,欧仁威看着母子俩则双眉微蹙的道:“你们放心,我这趟出去是帮凯儿找药,顺便行医,跟以前一样不久就会回来的。”
云娘幽幽地道:“但我总觉得不放心。”
一旁的武凯知道父亲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可是他却希望娘能改变他。
可是欧仁威却只是对云娘道:“云娘,什么都别说了,你帮我收拾几件替换的衣服,我明天就上路。”
云娘默默无语的边流泪边收拾衣物。
欧仁威对着武凯道:“凯儿,我离家的时候,你要听你娘的话,做个好孩子知道吗?”
“爹,孩儿知道。”
“乖,现在时辰已晚了,赶快上床睡觉。”
说着,随着武凯到了床上,替武凯盖上被子,怜爱的看了看武凯,武凯抓住欧仁威的手道:“爹,你要早点回来,免得娘天天挂念。”
欧仁威点了点头,武凯才闭起了眼睡觉。
云娘将收拾好的东西放在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欧仁威也坐下后,道:“云娘,如果有一天白玉回来,而我”
武凯听到这里,就昏昏的睡着了。
清晨,武凯知道父亲已离去,他又要过着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了。
所以他尽量做个好孩子,不让娘操心。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夏天也转眼间又过去了,这其中欧仁威曾回来过几次,但都是短暂的停留而已。
秋天的凉意,渐渐上了人们的心头。
秋风起,夕阳西下,天边抹上了一笔瑰丽的晚霞。
沙尘迷慢中,裹着成千回圈的牛羊,赶向它们居处雅什台。
暮色苍茫,炊烟袅袅,从沙丘一群喧闹的孩子中,一跛一跛地走出了脸上青紫的凯儿!
凯儿的密友子杰一个英俊粗壮而矮小的孩子正一边扶着他走一边说:“凯儿,别哭了!我们总有一天要把明王子打得跪在地上求饶!”
凯儿用那沾满灰沙的袖子擦了擦眼泪道“不不,子杰他他们人
多”
子杰叹了一声,扬起小拳头,狠狠道:“你难道这么怕他们?
哼!明王子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靠爸爸的势力出来乱欺负人!
哼,凯儿“
说至此,突然叫道:“咦!你爸爸回来了,快别哭,我先回去了!再见!”
凯儿一抬头,果然看见白玉那匹神骏雪白的大骆驼低垂着头如飞驰来,连忙摆了摆手道:“好的,子杰再见!”
林子杰一跳一蹦的走了,白玉已经驰近了他的身边。
凯儿双手一把抱住了白玉的脖子,翻上了驼背,破涕为笑道:“白玉,爹呢?走,我们回去!咦,白玉,你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
这时,他们已驰近了一个地处偏僻的高大蒙古包前,凯儿翻身跳了下来,大嚷道:
“娘,白玉回来了!娘,白玉”
蓬门一掀,款款走出一位面带微笑,身披白纱,和雹可亲的中年秀丽的妇人,娇声问道:“凯儿,你爹回来了?”
凯儿尚未来得及答话,白玉已经一头撞进了大蓬内,母子俩人赶快跟了进去,只见白玉跪伏在地上,火红的双目中泪水不断地往下滴流着!
中年妇人突然一怔,向白玉问道:“主人呢?”
白玉摇了摇头!
淡淡的两行泪水沿腮而下,凯儿的娘,秀丽的双目圆睁着,脸色因过度受惊而显得惨白,娇美而丰满的红唇,轻轻颤动着,轻声吃力地追问了一句:“他不回来了?”
白玉又点了点头,头垂得更低了!
她,眼前一阵晕眩,耳中充满了隆隆声,心里狂喊着:“天呵,天,我日夜担心会发生的事,今天终于发生了,天呵!”
凯儿突然发觉情势不对怯生生的走近了他的娘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叫道:
“娘,娘,爹呢?娘,你怎么了?”
凯儿的娘,恍似没有听到她最心爱的儿子的叫唤,还是痴痴呆着。
终于,蓬帐内传出了哭号声
天,黑了!
在那高大而华丽的蒙古包中,灯光昏暗,凯儿泣不成声,跪伏在他娘的跟前!
凯儿的娘,幽怨地流泪,断断续续道:“儿呵!别哭了,你爹爹说过,假如有一天白玉回来了,而他没有回来说的话,那
他就永远不会回来了“
竟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凯儿全身轻轻地颤动着,抽噎道:“娘呵娘爹爹爹他为
什么”
凯儿的娘频频摇着头,望了望跪伏在一旁的白玉,幽幽道:“白玉呵他往哪里去?”
接着又向凯儿道:“凯儿,你爹爹在武林中稍有点地位是域外四音之首他说你
生成‘三阴绝脉’,假如幸而能活过十岁的话要我好好地抚育你成人,永弃武事,不要博涉足阴辣云诡的江湖中事十四年前你爹来来到这里“
长叹一声,道:“江湖上谁都知道青衫白驼欧仁威
唉!他的事我也知道得不多唉!你爹说说过他要是不
不不回来,叫我们离离开这里“凯儿这时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但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已暗暗地决定,不论天涯海角,他要去找回他的爹爹!
凯儿的娘,这时一面流泪,一面收拾衣物,低声道:“儿呵,娘去村长那儿告辞,一下子就会回来。”
说着,从衣箱内拿出一条乌黑的项链,顶端系着一块乌黑泛光的圆牌,上面浮雕着一轮东升之旭日,反面刻着“旨令”两个字,持在凯儿项上,道:“此去路上必定凶险,若发生什么事,这是你父昔日行走江湖的信符,多少总有点用的”
凯儿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毅然道:“娘,凯儿要去找爹爹!”
她不禁一楞,泪水又如决了堤的黄河,道:“你去
那哪里找“
蓬门外突然一声:“善哉!”
包内多了一个又瘦又小的灰衣僧人,洁白的长眉,直垂至嘴角,眼皮微阖,双后合什说道:“欧家娘子请了!”
她心中一惊,脱口问道:“大师哪里来?”
老和尚忙答道:“和尚沙里来!”
她这时泪也止了,神智也清醒了些,柔声问道:“大师父,你找谁?”
老和尚一指凯儿道:“我找他!”
凯儿睁着一双俊目望着这老和尚,向他娘道:“娘,我不认得他!”
老和尚哈哈一笑道:“老僧前几天在大戈壁中遇见欧仁威,他把他的儿子欧武凯交给老僧,叫我来带你去!”
欧武凯的娘闻言,面上一喜,问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什么时候见过我夫君?
老僧双手合什道:“老僧枯竹,前几天大戈壁中见过欧仁威!”
她满面希冀之色追问道:“我夫君往哪里去了?”
枯竹禅师淡然道:“老僧不知!”
她凄然一笑,委婉说到:“我夫君说过,欧家就此一线香火,而且有夭折这相,小妇不贤,不能让凯儿远离身边!”
枯竹禅师仔细地盯了凯儿一眼,哺哺道:“唉,可惜可惜,‘三阴绝脉’已达不可救之地步了!唉!老僧亦无能为力,娘子既然这等说法,老僧去了!”
灰影一晃,人踪已沓!
凯儿的娘长叹一声,哺哺自语道:“他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