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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肖想安逸臣啊,上辈子那些惨痛的教训直到这时她依旧回忆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说完这句话之后,安逸臣面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但是他只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随手扯了一件衣裳扔给她:“换上,我们该走了。”
看着外面依旧黑漆漆的天色,黎礼低着头,难得的没有反驳,只盯着安逸臣,直到他自觉的走出屏风外面时,她才既满意又嫌弃的拿着那一件衣服,左看看右看看。
是一身小厮的服饰。
看来为了行走方便,她也不得不暂时舍弃自己女儿的身份。
只不过这件小厮的衣裳看起来怎么那么丑?
会不会是安逸臣在背后特意报复他昨天一根筋的要跟着他一起去蔚州?
但是,他应该没有那么幼稚吧……
想了又想,黎礼到底想不明白,直接将衣服胡乱的穿在身上。
直到她站在镜子前面时,才发现自己真的错了,这件小厮的衣裳于她而言太大,她简直可以当宽松的睡袍来穿。
不自觉皱皱眉。
想到这件衣服是谁拿过来的,她又理所应当的舒展了眉头,朝着屏风外面扬声道:“大哥哥,这件衣裳我穿不了,太大了。”
屏风外面的人应声走进来。
一眼便瞧见穿上男儿装四不像的黎礼,他眼神都没变化一下,平静的将另外一身递过来。
黎礼秒懂,接过来,藏身于另外一边换上了。
这一次的衣服不大不小,于她而言刚刚好,非常合适,看起来简直是贴身制定的,与先前那一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不得不怀疑,刚刚分明就是安逸臣故意的。
安逸臣瞧着她的打扮,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既然非要跟我一起走,那么路上便得无条件听从我的安排。”
不等上路,他提出了条件。
黎礼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答应得很爽快,可至于后面做不做得到,也只能看安逸臣的安排合不合理了。
若合理,自然是无条件服从,但若是不合理,她也有那个权利为他改造一下。
因为这一次,他们不是游山玩水,而是要尽快赶路到达蔚州,所以一路上,黎礼果断的放弃了舒适的马车,随着安逸臣一起上了马背。
让他忍不住嫉妒的是,自己两个贴身丫头,还有她的姑姑都是极为擅长马术之人,她们坐在马背上,可以一边御马而行,一边悠闲的谈笑风生。
而她每天从马背上下来,便已经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这具身子实在太弱,就算身体里有了那么一星半点的内力,也赶不上黎宁的爽朗身子。
每当看见听见要死不活的样子,自己的那位姑姑便会哈哈大笑,嘲笑她,嘲讽她,各种数落她。
这一路上,她唯一的体会便是自己的姑姑嘴巴真利索,埋汰起人来时可以半天不重复一句话。
半个月之后,他们没日没夜的策马而行终于到了蔚州,她还没来得及欣赏蔚州的荒野,便华丽丽的晕倒在临时的长平将军府中。
在晕过去在晕过去的那一秒,她还忍不住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在马背上晕下来,要是从马背上掉下来,摔下来的时候,说不定是脸着地,到时候她这一张漂漂亮亮的脸,便会成为恐怖的东西了。
这一睡,她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来时安逸臣表情僵硬的待在不远处,手里是这段时间的急报,他不停翻阅着,脸上的神情时而凝重,时而放松,从侧面看去,若是看不见他脸上的那一条疤痕,若是他不故意摆冰茬子脸,这样一看还很是顺眼。
黎礼手指动了动,从床上爬了起来,半倚在床头,还是觉得身子很软,咂了咂嘴,里面还有浓浓的苦涩味道。
她并不喜欢。
安逸臣听见动静,从书桌那边看过来,正好看见她咂嘴的动作,不知为何,他眉头忽然皱的很紧。
仿佛不耐烦,却从书桌那儿向她走了过来。
黎礼心一颤,生怕他数落自己身体太虚弱,要把她从这里送回去,在他站在床边时,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抱住了他的腰肢。
顺便还很是坦然的用脸蹭了蹭,头也不抬的撒娇道:“大哥哥,我饿了。”
安逸臣沉默腹诽,能不饿吗?睡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吃,那半个月在路上拼命赶路时吃的也是干硬的干粮。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身边总有人说行军打仗很苦。
只要一想到那些年安逸臣都是在过这样的日子,黎礼都忍不住心疼。
他身为安家的长子,本该轻松的继承安家的一切,却因为心中的抱负,而选择了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他不畏艰险,从未后退,更别谈放弃。
而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竟两辈子成为了她的丈夫!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点黎礼就忍不住趾高气扬,若不是现在身体太过虚弱,她甚至还想在床板上跳几下,以示自己激动的心情。
安逸臣的身体在黎礼毫无察觉时僵硬了一下,转瞬又恢复常态,他轻而易举的拿开你抱在腰肢上的手臂,从一旁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白粥。
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递给她。
这是要让她一个病号自己吃?
黎礼挑了挑眉头,但笑不语,用眼神非常直接的拒绝了安逸臣的想法。
“哎呀,为什么我睡了一觉感觉浑身乏力,可能没有力气拿碗和勺子了,我要是拿不稳碗和勺子,等会儿这碗粥一定会倒在床铺上,到时候肯定就要麻烦大哥哥你收拾了……”
安逸臣从来不喜外人动他的东西,更别说是床铺这么私密的地方。
所以每一次,他都是亲手整理床铺,从不假手他人。
黎礼笑嘻嘻的,也不害怕安逸臣越来越臭的表情,直白的提出要求:“大哥哥,你喂我,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浑身都很软。”
她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那一晕,到底晕了有多久。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觉得,能享福时,便一定要毫不客气的去享受,这样才不枉她又重活一遭。
安逸臣顿了顿,将伸出去停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动作很不熟练的给她喂粥,但幸好,他虽然没有做过这种事,还是很小心的没有将床铺弄脏。
一碗粥下肚,黎礼也不吝啬自己的感激,撑起身子‘啵’的一声亲在他的右脸,又道:“谢谢大哥哥,我吃饱了。”
安逸臣:“嗯。”
你脸上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停留着,安逸臣看着她笑意盈盈,眼中盛满了光的样子,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眼神。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她好像有些刺眼睛。
他习惯性的扯了扯黎礼的脸颊,相比于在安府时,她也清瘦了许多,轻轻一捏,在她那张小脸上已捏不起多少的肉。
想到昨日亲眼见她晕倒的样子,安逸臣又皱紧了眉头:“你若是有不适的地方,一定要说。”
那大半个月也是他疏忽了,他只一心一意的想着要尽快赶到蔚州,好处理边疆的战事,却忘了同行里还多了她那么一个身娇体软的女子。
一路上见她吭也没吭一声,还以为她能承受得住,结果却没想到刚到目的地,她就不争气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晕了,还把他吓了一大跳。
黎礼眨了眨眼儿,眼底闪过一道皎洁的目光:“我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说不定大哥哥你抱抱我就好了,抱抱嘛~抱抱嘛~”
她伸出双臂,大有一言不合扑过去的趋势。虽有故作夸张的嫌疑,但她可没说错,骑了半个月的马,她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拆掉重组一遍了,那种酸痛感,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现在想起来,她都有点佩服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咬紧牙关,连抱怨也没抱怨一句。
“黎礼。”安逸臣叫她,静静的望着她,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吃的雄心豹子胆,睡了一天一夜后竟然有胆子调戏他了。
听见这熟悉的语调子,黎礼很不争气的抖了抖,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做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大哥哥,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我绝对没有调戏你的意思!”
就算有也是绝对不能说的,她还想好好呆在蔚州呢!
安逸臣叹气:“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怪的画本子。”
他很了解她。
曾经数次趁着她看不见的时候潜入礼院,看见书柜里大部分都是从民间搜罗的一些……话本子,还配有插图,看着十分生动形象。
黎礼下意识的东张西望,似乎紧张的寻找某样东西,待看见他将东西放在离床不远处的那个木箱时,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的小宝贝们都逃过一劫,平安无事的待在箱子里。
安逸臣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她渐渐瞪大的注视中,他走过去云淡风轻的将那个小箱子拎在手中,轻轻松松的便把箱子上的那一把小锁给弄开了。
一眼望去,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五颜六色的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