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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毫不犹豫的挺直胸膛,以势压人:“你乃是东郭王女,有东郭王氏的继承权,身份尊贵无比,即便是嫁人了,夫家也不能阻挡你的脚步!只要你愿意跟着本皇子回去,父王一定率十万大军临近王城亲迎。”
问题就在于,她到底愿不愿意。
望着小东郭眉目间隐有得意的样子,黎礼在心里为他哀默了一声,这位皇子殿下莫不是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夫家不能阻挡他的脚步,难道皇子殿下故意忽视了她的夫家正是大周权势滔天的安太傅家吗?
嘁,掩耳盗铃不好啊。
于是,黎礼很不给力的用手臂拐了拐安逸臣的胳膊,一副任由他做主的样子,顺便当着小东郭的面告起了状,出口的声音柔柔嫩嫩的,让人心生怜惜:“夫君,怎么办,东郭皇子殿下打算以势压人,你说我是跟他走,还是不跟他走呢?”
她很少在外人面前称呼安逸臣为夫君,私底下更少。
她似乎更喜欢用他的年龄说事,哪怕她已经活了三辈子,三辈子加起来的年龄几乎可以当安逸臣的奶奶,然而他仍旧乐此不彼。
每当她唤‘大哥哥’时,他眼底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他自己没有察觉,但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安逸臣面目冷肃,那像是被僵硬的大刀划出来的面部线条给人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当他板着脸,眼含煞气的时候,其实就连小东郭也止不住后退了两步。
小东郭心肝乱颤,极为惊讶他的气度,他的胆量。
恐怕在整个东郭年轻一辈里,也只有王兄能够与他对峙。
他们同样都是从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幸存者,他无法与之相比,也不想与之相比。
“皇子殿下可曾听说过,什么叫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安逸臣冷声说道:“这乃是大周,而不是东郭,微臣奉劝定下一句,殿下就算想做什么,须得三思而后行。”
免得最后做了蠢事,还得东郭王替他擦屁股。
小东郭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淡定在这一句话中消失淡季,他苦着脸,心想,完了,好不容易在姐夫身上刷出来的好感度,就因为自己一句无心的话而败坏的丁点不剩。
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啊,他只是想表达出来,王姐身份尊贵,就算是她嫁了人,夫家也不能因此而拿捏她半分。
但是现在没人要听他解释。
而他眼中心心念念想要带回东郭的王姐,此时正躲在安逸臣身后笑得花枝乱串,那几乎压抑不住的低低的笑声传进了他的耳中,让他的表情纠结不已。
或许有一位王姐,也不是太让人高兴的事,特别是这位王姐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存在。
暗一已经没办法再去想象自家殿下到底有多蠢了。
其实在这种时候,殿下只要将安家哄好了,那么长公主殿下是回东郭也得回,不想回东郭也得回,因为谁都没办法无视两国邦交。
等到那两个人离开之后,暗一跟在小东郭身边,看着自家殿下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好一会儿,他才木着脸说道:“殿下,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明知斗不过长公主殿下,何必又去惹怒驸马?”
他们的这位长公主殿下可不简单,能让堂堂安太傅独子为她倾心,还能让自家婆母对她满意。
啧,二皇子还是太嫩。
堂堂的二皇子殿下彻底恼羞成怒:“本殿下是为了能带她回去享受荣华富贵,她难道不知道京都里那些人是怎么评论她的,寄人篱下,飞上枝头,破落户?这些事能形容一代王女的词汇吗?!”
“确实不同,若是让王上知道了,定会心疼。”暗一赞同点头,然后又道:“但这并不是您逼迫长公主殿下回东郭的借口,您既然已经打听了那么多事情,必定知道安家从未对不起长公主。”
所以咱们得有仇报仇,有冤抱怨,但是对待恩人却不能用逼迫的态度,要有恩报恩,而安家于长公主而言,就是天大的恩人。
东郭皇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刚开始他只是不甘心,哪怕安家再怎么全是滔天,但是黎礼却是东郭王氏正而八经的王女,生而尊贵,这些年来,确实委屈。
见连自己的贴身暗卫都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教训自己,小东郭面色悻悻然,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本皇子知道了,本皇子也就是说说而已,难不成本皇子还真不能对安家做什么?”
别说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就说他心底残余的那一点良知,就不会让他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回安家的马车里,马车内部的空间很大,中间放着一张矮桌,上面全是黎礼爱吃的点心。
见她无意识的拿着点心塞进嘴里,安逸臣视线往下,看了看她丁点不显的肚子,有些怀疑在宴席上吃了那么多东西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如果是的话,那那些东西到底是装到哪儿去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能吃的姑娘。
她的手还准备伸出去第二次,但是点心却已经被人横空端走,她转头,只见安逸臣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适可而止,不可贪吃。”
有了这句话,黎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手。
马车一个颠簸,原本坐得直直的黎礼忽然朝着安逸臣怀中扑了过去,非她所愿,但是在感受到这个男人带有温度的胸膛之后,她干脆直接赖着不走了。
明知这样不合规矩,安逸臣仍旧伸手托住了她,以防她再次被颠的难受。
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珍视,黎礼却也没忘记另外一件事。
她见那位东郭皇子态度强硬,知道无论她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去东郭一趟着,才能好好的解决两者之间的矛盾。
况且她也实在有些好奇,在她印象中已经死去的父亲到底是怎么跑到东郭,并且还当上了东郭的老大。
“你如果不想我去的话,我就不去了。”良久,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她就觉得原本放在心上的某个负担就这样落了地。
轻松,愉悦,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安逸臣眼含笑意,捏了捏她的脸,声音清淡:“怎么,舍得你长公主的身份?”
“长公主身份有什么好的,我只想一直赖在你身边,自然有你养着我,是吧,夫君?”黎礼仰起头,朝着她眨了眨眼,忽然直起身子亲了亲他的喉结。
清晰的感觉到喉结自上而下的滑动,耳边是他愉悦而压抑的闷哼,还有他渐渐幽深的注视。
她还嫌不后,举动越发过分了些,直到禁锢在腰间得手开始克制的在她身上游动,她才轻笑着将他推开,无视他眼底的晶亮和欲望,理了理衣角,一本正经的自己坐好。
“别闹,这是在外面呢,影响不好。”
安逸臣挑眉,慢条斯理的整理被她弄乱的衣服。
这丫头明知道影响不好,却还是大着胆子在外面勾引他?
是吃定了他不会拿她怎么样?
他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连眼角都微微上挑:“确实,在外面的确影响不太好。”
外面不行哪里,那就…回去了,再收拾她。
熊孩子一天不收拾,上房揭瓦。
三天不收拾都快骑在他头上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因着在宴席上喝的酒不多,两人皆都神清气明。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等回到将军府之后,黎礼就为自己恶劣的行为而付出了代价。
几个丫鬟更是早早察觉气氛不对,个个都像是成精了似的离开,完美避过了她所有求救的可能。
卧室中的雕花大床外盖着精美的床帘,床柱微微的摇晃着,床帘里更是春日暖暖,男人的低喘与女人的娇吟合成一片。
慢慢的,娇吟声便成了低低的哭泣,还带着别的情绪。
一只细白娇嫩的藕臂伸了出来,压抑似的紧紧抓住床沿,很快失了力气,又被里面的人拖了进去。
等到‘教训’结束,黎礼已经累的连动也不想动,任由某个吃饱喝足的人给她清理了身子,眼睛一闭便想进入梦乡,然而他却不让她如愿,在她耳边清咛:“不许睡,你若是睡了,我就继续。”
气的咬了他一口的黎礼:“……”
她恨不得再咬他一口。
努力的睁大眼睛,和他闹了一番,睡意真的跑走了。
两人紧紧相贴,安逸臣还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观察了她好半天,赶在人羞恼之前捏她的脸。
黎礼还没有蓄满的怒气顷刻消失不见。
这个男人啊,永远都有办法化解她的怒气。
就像是,吃定了她舍不得他,会由着他闹。
“等过几日,将秦家的事情处理干净之后,你同东郭皇子去一趟东郭如何?”
男人满足之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莫名的醇厚,黎礼却没有被他诱惑,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烛光,清楚的看见他布满汗水却依旧明亮的双眸:“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