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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近前之后,才看见凤胸之下,有一个高可丈半的巨洞,进洞之后,才发现里面是更空的一个深坑,深有十多丈,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石块还浸在水中,高出有丈许。
文廷玉苦着脸道:“我们去开第一道铁门,结果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就形成了这个样子,宝库沉入了水中,还被埋在石块下面,我们也探测过了,水深约五丈许,整个山腹约有百丈见方,所以我们实在毫无办法。”
郑和观察了一阵,然后问随行的洪天保道:“洪将军,你看怎么样?”
洪天保看了一下道:“不难,给我三百人,在半个月之内,我可以把这个地洞清整干净。”
文廷玉忍不住叫道:“这可能吗?”
洪天保看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不可能,我可以在上支架,利用滑轮吊车,把石块搬到洞外来。”
“可是山腹中还有五丈深的水呢!”
“那更简单,我在爬上来时测量过了,一共爬高了二十多丈才到洞口,洞口离水面十一丈,加上五丈水深,水底尚在平面之上,在水底开个洞,把水排出去就够了!”
“尊驾说得倒简单,我们也曾动过这个脑筋,可是底下都是坚硬无比的岩石,山腹石壁厚达五六丈,实非人力所能凿通,尤其是人要潜到水底下工作,绝无可能。”
洪天保冷笑一声道:“我不必潜入水中,在外面丈量好后,钻一个小孔,埋进炸药,只要连续炸三四次,就能把水排出来了。”
郑和道:“洪将军,你真有把握?”
洪天保道:“只要洞底确如所言,末将有把握在半个月内清除一切。”
郑和笑道:“很好,洪将军,你立刻出去召集人手,开拔进来,即时开始工作。”
洪天保答应了,回头就走,文廷玉却道:“这个村子里无法驻进两三百人。”
郑和冷冷地道:“这个不劳费心,我们自会处理的,炊食自给,在空地上架营为宿,不会麻烦到你们。”
“可是其他的东西也无法供应,何况村中尚有妇女。”
洪天保道:“阁下不必费神了,村中的人都要搬走的,我估计,一天内就要排除积水,里面的水流出来,刚好淹掉那个村子,你们也不能再住了。”
“那不行,这片家园是我们辛苦开辟出来的,你们不能任意侵占损毁的。”
郑和道:“文先生,大军进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扣起你们全村的居民,如果石块清除后,找不到宝库,你们将全体被押解到中土受审。这片田园不要也罢,如果找到了宝藏,你们大可放心,咱家一定会动用全体军工,帮你们重建田园,保证比现在好上十倍。”
文廷玉没辙儿了,只有道:“那我要去通知居民一声,让他们准备一下。”
郑和一笑道:“文先生不必你去,这儿一位是国公的夫人,一位是圣光寺圣僧的夫人,由这两位夫人去通知村民,你陪我们在这儿继续勘察地形。”
文廷王道:“村中人不谙外务,也不明白利害,二位夫人的话未必肯听,一定要我去解释清楚。”
郑和沉声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二位夫人只是去宣达一下命令,要他们准备迁离。”
“就怕他们不肯听话。”
“文先生去解释后,他们就一定肯听了吗?”
“这个敝人也不敢保证,因为既要他们放弃藏珍,又要他们放弃辛苦开辟的家园,他们不会情愿的。”
郑和冷笑道:“咱家也是这么认为,所以这件事,谁去解释都没有用,但事情又势在必行,讲得通最好,讲不通只有诉之武力,强制执行。”
文廷玉一叹:“敝人就是担心这一点,这些人不明时势,可能会不顾一切去蛮干起来。”
郑和道:“那他们就是自寻死路了,二位夫人只管前去好了,洪将军,你负责陪二位夫人前去宣示命令,若有人逞强不服者,格杀勿论!”
洪天保答应了一声,李珠和姚秀姑看了看梅玉,梅玉只是点头示可,三人遂向后面走去。
文廷玉急了,猛一纵身,飞扑而前,举掌直击洪天保的背后,厉声叫道:“你们欺人太甚了!”四掌交触,把文廷玉震得倒飞出去,可是他身形落地后,几个滚翻,窜入了一边的矮树林中不见了。
李珠和姚秀姑动作也很快,一个袖箭突出,一个凌空发弹,都击中了文廷玉的后背,但只使他的身形略顿,不等他们追上去,人已隐人树从中央去了踪影。
梅玉这才微笑了道:“洪将军好雄厚的掌力!”
洪天保轻叹道:“这家伙太狡猾了,他那一掌根本就不在攻击,只是利用我的掌力反弹脱身而已。”
郑和也叹了口气道:“这家伙实在狡猾无比,满篇鬼话,居然编得合情合理,咱家若是不步步进逼,岂不是被他哄了过去。”
梅玉道:“郑公公何必见得他的话是假的?”
郑和道:“这个咱家却无法提出确实证据,只是一种感觉,国公不要轻视这种感觉,认为无稽,内监出身的人,差不多都有这种本事,善于揣摩人意!”
梅玉倒是有点愕然地问:“内廷的人都有测人心思的本事,那不是成了神仙了?”
郑和轻叹一声道:“真有这种本事的,那是内廷不传之能,故老新传,一代代交付下来的,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秘传,但是能在内延巴结到一席地位和执事级内监差不多都能得到真传,由一些老前辈处传下来。”
“那究竟是什么功夫?”
“说穿了很悲哀,那是做奴才的功夫”
梅玉闻所未闻地道:“这还有秘传功夫的?”
“是的,公爷,别小看了这门功夫,那是一门大学问呢,内监是侍候主上的,一是要能察言观色,摸准了主上的心意,才能讨得主上的欢心,也才能爬上来出人头地。所以很多朝代都喜欢派内监为监军,参加军修,那不是用以钳制将帅,而是善用战术这种本事,测知那些将帅们心中所思,最重要的是看他们是否忠贞,是否阳奉阴违,是否暗中存有叛意”
梅玉道:“难怪有许多将帅,因为得罪内监,被莫名其妙地整倒了下来,原来都是内监们私下告的状。”
“公爷,这一点我倒是要为同僚们辩护了,那些将帅们确实是太跋扈了,是有获罪之道,监军只能将他们的言行记下密奏宫中,却无权治他们的罪,那还是皇帝要他们下台的!”
“可是内中挟怨诬告的事也有的。”
郑和点点头道:“那种情形不能说没有用,但情形极少,皇帝也不是轻易相信人的,他在军中另设耳目,要双方对照后证实无误,才会下令办人的,内监如果设词诬告,本身的处分更重,一经查明,立刻付之大辟,所以监军给朝廷的报告,一定要十分详实,列举时地人等各种证据,诬告的事不太可能成立。”
“若是有心找麻烦,有的是机会,一个人总免不了偶而发发牢骚,抱怨几句。”
郑和肃容道:“这种情形如果发生在将军身上,就是不可宽恕的罪行,一帅为三军之主,言行为千表之法,若是他不能对皇帝产生十分敬意,又怎能要求部属们效忠,所以考核主帅,平素之言行尤重于战功”
“为什么呢?”
“将帅能战而又对人君缺乏敬意,日久弊深,必将成为桀兵悍将,绝非邦国之福,这种例子在以前大多了,所以太祖皇帝有鉴于此,平定天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整顿朝纲,不让悍将桀臣,立于庙堂之上,不客气的讲一句,逊皇帝又何当不是太过于软弱,受了桀臣悍将的牵制,才致手中无可用之兵,甚至于到了西南之后,连一个李至善都可以欺负他。”
梅玉没话说了,他没理由为建文帝辩解,甚至于自己也深以为然,朱允-太重感情,太尊敬老臣,不好意思执行皇帝的权威,说得好嘛是仁意,但一个皇帝绝不可靠仁道来治国的。
这个话题也不宜再继续下去了,他岔开了话题道:“郑公虽然对文廷玉的言词有所疑,便该早一点的防备他,现在他跑去不知又要捣什么鬼了!”
郑和笑道:“他捣不了鬼的,我们有大军为后盾,这个村庄中最多不过三四十人,我们把两百人都开进来,就足够镇压了。”
“那也要进得来才行呀,他一定先溜去堵塞门户,那片荆棘堵住了通路。”
郑和道:“堵不住的,洪将军去把人带进来吧!”
洪天保答应了转身就走,梅玉道:“文廷玉溜走了,绝不会让洪将军出去叫人的。”
当洪天保只走到一块较为空旷的地方,冲天而起,在空中爆出一蓬红色的烟雾,凝久不散,用以作信号的。
梅玉道:“指出方向地点也没用,人要进得来!”
郑和道:“人已经进来了,咱家早就下过命令,在进阵之后一炷香的时间,要将洪将军所属的龙虎卫队开进来。”
梅玉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郑和笑道:“国公别担心了,咱家不是越权侵占你的指挥权,这支龙虎队不在正规之内,他们是隶属于锦衣卫之下,由咱家直接指挥的,这也不是咱家不信任国公的用兵,战略兵法,咱家是差,不敢跟国公比,只是咱家受命要保护国公与李夫人的安全,不得不小心点!”
梅玉也没话说了,老实说,他也发现了文廷玉言词闪烁,语多可疑,只是没想到要先发制人而已。
这时,前途人声嘈杂,已经有一部分军士过来,郑和直接把两名军官叫了过来问道:“外面情形怎么样?”
那军官道:“我们进来时,曾受到村落中的暗箭突袭,伤了几个人,不过我们已立刻展开了还击,现在双方各以弓箭射住阵脚在对峙中。”
梅玉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照人数估计,不会超过三十人,不过他们各自据险而守,一时不易攻破。”
郑和冷笑道:“这批人妄图以螳臂挡车呢。国公,你的意思如何?”
梅玉倒是一怔道:“怎么问起我来了?”
“国公乃一行之主,自然应该听候国公意见,对那些人是杀还是留,要等国公决处。”
这倒是令梅玉难以决定的,因为毕竟也是三四十条人命呢,人家在海外开辟地而居,自己等人是“侵入者”道理是说不过去的,可是这次出来取忽必烈藏珍,是奉了大明朝廷的旨意,假如不能够交差,不但自己的责任难了,建文帝在西南恐怕也不得安身。
想了一下,他反问道:“以郑公之意又如何呢?”
郑和道:“依咱家之意,自然是杀无赦,这批藏珍是他们已经献给朝廷了,而且也领了朝廷的封赏,他竟然又霸持住,而且还意图抗拒天朝”
梅玉叹了口气道:“郑公,话不是这么说,此地并非朝廷所有。”
郑和道:“不然!马六甲国王已经向朝廷纳表称臣,此地也属于大明朝廷所领不过这些都是废话,也不是讲道理所能解决的,问题是你我是否能无功而退?”
梅玉只有一叹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他们退到村落那边,只见百来名健卒与村民们仍处于僵持状态,互相用箭射来射去。
梅玉对村中朗声发话道:“文廷玉,你出来讲话!”
连喊了几声之后,一间屋子的顶上冒出了文廷玉的身子,大声喊道:“这片地方是我们辛苦开辟出来的,你们要用水淹没村落,毁我们家园,是我们所绝对无法接受的。”
郑和冷笑道:“你不要设词推托,水淹不过一两天工夫,我们有的是人力,可以替你们另辟水道,把水排出去,绝不会损毁你们的田园!”
“屋子被水淹坏了”
“可以再造!”
“我们还种了庄稼,养了鸡鸭”
“牲畜可以移往高地,庄稼可以等明年再种,告诉你们,这次我们奉旨出来挖取忽必烈的藏珍,势在必得,否则无以复旨,你们若是再行阻拦的话,本监军就要施行雷霆手段,格杀勿论!”
文廷玉叫道:“除非你们杀尽我们每一个人,否则我们决不放弃家园。”
郑和冷笑道:“好,咱家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可不要怪我!”
脸色一沉,朝洪天保道:“下令发霹雳弹!”
霹雳弹是一个牛皮小包,内藏炸药,外牵一根引药,点燃后绑在箭杆上射出,箭落之处,就是轰然一声,火光硝烟漫漫,杀伤力与破坏力都很强。
不过才十几弹,最近的两幢村屋已经全毁了,起火燃烧起来,村人也有好几个受了伤。
文廷玉的声音随后厉声传来:“凶手,刽子手”
郑和道:“是你们自己冥顽不灵,文廷玉,如果你们再不出来投降,咱家就下令毁村,鸡犬不留了”
叫了几声,对方居然没回应,梅玉道:“他们是怎么了,莫非是退走了?”
郑和道:“咱家也想不透是怎么回事了,他们莫名其妙地抵抗一阵子,又如此莫名其妙地撤退了,实在是不可思议。洪将军,派斥候先过去看看。”
斥候就是军中的先行探子,洪天保派了四个人,长弓坚甲,慢慢地掩进了那一片村里,然后分别地进人了屋内,搜索了一阵后,派了二个人回来报告道:“屋中人都撤走了,只留下一片空屋子”
梅玉道:“人撤到哪儿去了?”
“有一条小路,足迹零乱,通向另一边的荆棘林,他们多半是退到荆棘林中去了。”
梅玉道:“郑公,他们是什么意思?”
“是啊,先前那一阵抵抗,实在没意思,以二三十人要抵抗数百人,明知不敌,为什么要来上这一手!”
梅玉道:“他们会不会是想先试探一下官军的实力,发现我们的火器太犀利,才仓促退走了。”
郑和道:“他明知道我们是正规的大军,何必还要试探呢?
而且凭他们的那几支弩箭,绝对无法挡得住我们的,那个文廷玉不是笨人,怎么会做这种傻事?”
洪天保道:“启上国公爷和监军,现在要怎么办?”
郑和道:“我们是来取宝藏的,不是来跟他们争斗的,人退走了就好了,我们正好进驻那些村屋,安排放水取宝事宜,洪将军,你四人过去,仔细再搜一遍!”
洪天保要召集大军前去,姚秀姑忽道:“各位,愿不愿意听我这个江湖人多一句嘴?”
郑和忙道:“夫人有何高见,但请指教。”
姚秀姑道:“今天的情形,使我想起了一家镖局同行的遭遇,那是天风镖局,总镖头白马神剑是武当俗家弟子,拳剑双绝,他镖镖局规模也很大,有一回走镖,护送一大笔珠宝,结果被伏牛山的盗魁毒狮王猛所劫,白马神剑自然不甘心,邀集了一批师兄弟,杀上了匪巢,夺回了两只装珠宝的箱子,就在他们开箱检验的时候,轰然一声暴响,箱中暗藏的炸药爆了开来,死伤了不少人,而匪徒也趁机回攻,把那批武当弟子杀得一个不剩,经此一战后,武当俗家弟子精英尽失,至少有十年之久才恢复元气”
郑和道:“夫人莫非也怀疑此间也有诈?”
“这是我以江湖人的看法。”
郑和道:“咱家虽非江湖人,却也深以夫人的怀疑为然,否则那些抵抗一阵又退走,实在没道理。”
洪天保道:“那么末将带人先搜一下,若是里头埋了炸药,末将有把握搜察出来。”
郑和一笑道:“你是有名的如雷大将军,擅长的就是搅炸药,那就请你多费心吧!”
洪天保带了十来名部下,又开始进人屋中,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出来,钦佩地道:“还是国公夫人心细,这些屋子里果然都埋了炸药,为数在几百斤之多,每间屋子都有药线相通,只要点上了火,可以把全村炸得粉碎。”
郑和愤然地道:“那贼子分明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这未免太恶毒了。”
梅玉一叹道:“我实在不明白,我们这次带了几万名大军,他们不过只能抗我们数百人而已?又将何以善后呢?”
郑和道:“挖取藏珍之事十分机密,仅有几个人知道,如若我们都被葬身在此,其他的人不明就里了”
“至少会查究一下原因。”
“文廷玉他们只要躲起来,始终不露面,大军不能一直留驻此地,当然只有离开了。”
“但朝廷是知道的,自然也会再派人来的。”
“这一来一去至少又是一年工夫,有这样的时间,他们不可挖走藏珍,走避他方了。”
梅玉想了一下道:“我觉得不太合理,如果他们真的移走藏珍,有几十年的时间,早已达成目的了,何必还要等到这个时间?”
郑和想想也有道理,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想了一下才道:“这大概只有把村里的人抓起来问一下了。”
“他们躲进了密林荆棘,要如何去抓人呢?”
郑和一笑,道:“这可难不住咱家,难得他们在村屋中留下了几百斤炸药,我们又有一个神火将军在此,把炸药移到林中来上一阵猛爆,至少可以毁掉一半的地方,另一半是无路可通,根本无法藏人的地方,他们就会现形的。”
梅玉又没作声,郑和知道他心中想法是不愿伤人,因此轻轻一叹道:“国公,你我都是奉旨行事,有进无退,而朝廷为了这第二次西征,糜费颇多,也是指望着以忽必烈藏珍来弥补,若是徒手而回,你我都负不起责任!”
他见梅玉仍不作声,于是加重语气道:“再说到藏珍的主权所属,那几家后人也不应该是得主,文廷玉的先人已经将它献给了朝廷,且曾受了封赏,他们霸占了此间,又设下陷阱,意图陷害官军,显非善类。”
梅玉终于叹了口气道:“这个官真是做不得的,简直无法分清是非善恶,还不如当我的江湖人要好些。”
郑和道:“国公说的是,只可惜人生不如意的事常是十之八九,你无意于富贵,但是为了圣光寺,就得勉强做下去,取藏珍的事也一样,有时不得不硬着头皮干下去,好在咱家也可以向国公保证一点,咱家出来只为做事,却不是为了富贵,咱家身为内监,富贵是无缘分的,撑不着也饿不了,因此多少还可以凭着一点良心做事,丧尽天良的事咱家不会做,在道理上站不住脚的事,咱家也不会做”
梅玉只有一叹道:“郑公说的是,也只能如此想了。”
洪天保对火药的确熟悉,他把从村屋中取出来的火药,连接好引线,再加上一批自己带来的,四下分布在林中,点上了引线,轰轰一阵引爆,但听得一阵山崩地裂,整个林子似乎都翻了个身。
这一炸并没有把躲藏的人炸得现形,但是却把棘林变了形,使得那些通道都阻塞了起来,外面的人都无法进入了。
洪天保很善于控制爆炸,他留下了一条通路,就是他们进来时的那一条,只是用一些微量的炸药将通道拓宽了,而且还将旁边的一些通道封死。
这是为了杜绝原来住在村中的人前来骚扰,严密布防之后,他们才开始再度前往宝库的地方去勘察。
等他们爬往洞口一看时,却意外发现山腹中只有棱形的碎石成叠,那一片小湖似的水却不见。
梅玉道:“那片水哪里去了?”
洪天保道:“我们炸塞密林时,一定震裂了地底,这个地方地势本来就高,地底有了缝,水就流走了。”
这解释非常合理,但梅玉却有了新的顾虑道:“如果藏珍也在地缝中被水流失了,我们岂不惨了!”
这一说,大家都担起了心事,郑和最后道:“真要如此,我们也只有认命了,反正只要我们尽了心力,皇上也不能硬说我们的不是”
军中人手充足,一两天内,就把支架搭好了,系上滑车,把大大小小的石块往上启运,石块弃在山下的平地上。又堆叠成一座座的小山,终于在第七天头上,现出一线曙光,他们没有找到宝藏,不过却找到了一扇石门,门中浮雕着一个张口咆哮的虎头。石门是连在石壁上的,被重重碎石埋了起来。
梅玉他们是带了巧匠,靠着机械的帮助,还有两万余名的丁壮日夜不停地赶工,而且更因为运气好,一阵爆炸将山腹中积水由地缝中泄去,否则一般人要想发现这道石门,倒的确是不容易的。
何况要打开这道石门,还得要有钥匙,梅玉是有钥匙的,他取出了虎头钥匙,投人了虎口之中,依照指示,自有而左转了七转,然后缓缓地推开了石门,但见门后又是一道通道,高约丈许,地上都有尺来深的一种黑色液体,又浓又稠,发出一种刺鼻的气味。
郑和倒是识货的,他上一次来到西洋群岛,即已发现有些岛国的河流上,就浮出这种黑油,点火能燃,水浇不熄,据说在西域边疆的沙漠塞外,也有这种石煤油的泄出,为当地上人用作燃料。
想不到这个地方也会有这种石煤油的出现,而且在地底溢出,形成尺来许的一道浅流,滚滚向前流去,为数极丰。
郑和连忙叫人将火把等熄灭了,因为这种黑油所蒸发出来的油气也是遇火即燃的,十分危险。
熄火之后,洞中暗无天日。这倒难不住人,郑和吩咐在山腹中远离黑油之处,燃起火炉再以铜镜聚光,辗转映照,把光亮传进洞中,这个方法幸得他在宫中才能知晓,那是太祖有位常贵妃,娇柔多姿,颇得太祖宠喜,她生来多病,尤其是喉头有毛病,闻不得火气,否则便要猛咳不止,是以她的居寝宫中,不得燃炬照燎,甚至于小小的烛火都不行。
但是她又怕黑,入夜之后,一定要亮亮的才行,晚上又要光亮,又不能燃烛,煞是难人,好在有个西方大秦来的工匠,想出了这个方法,在远处生火,利用铜镜传光,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在海口航行、山间行军,有时要远处互相通讯,利用日光,反映为暗号,这在百来艘巨船的船队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他们都采用了这种通讯铜镜。
靠着光线的照明,踏过了黑暗的流区,他们前行数十来丈后,终于在石壁上发现了第三个门户,那是乱七八糟地画了许多壁画,有土人出猎,有山树丛林,自然也有一两头上狗。
梅玉取出最后一道开门的钥匙,却找不到匙孔,李珠对机关削器门户之学颇精,她看了半天,拿出狗头钥匙,在图上找到了那头相同的土狗,在狗身上敲了一阵后,石块碎裂落下,露出一个匙孔,再将钥匙摸人了匙孔,转了几转,石壁可以推动了,终于一阵金光闪闪,他们看见所谓忽必烈宝藏了。
没有一个人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没有一个人能想像得到珠宝的光辉有如此的灿烂。
五口大箱子,盖子都是开着的,无数的夜明珠就四下散在那几丈见方的石洞中,拳头大的宝石,碧火散着美丽的光辉,每一块都是稀世珍宝,现在却是随随便便地堆放着,成堆地聚在一起。
郑和吁了一口气道:“咱家也不能说没见过世面的,可是拿皇宫大内现藏的珠宝跟它一比,连十分之一都不如,咱家也曾到天下第一富豪沈豪豪的宝库中参观过,跟这些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姚秀姑和李珠是两位非凡的女性,可是她们也为珠宝的灿烂而迷惑了。
倒是梅玉较为镇定,叹了一口气道:“难怪元代忽必烈大帝要一再地西征了。看来西方的富豪,尤甚于中原。”
郑和道:“那是不会的,据说元朝有个叫马可波罗的夷人官吏,曾经将东方的见闻经历著述成书,他的说法中,东方比西方富强多了。”
“可是我们东方哪一个朝代都拿不出这么多的珠宝来。”
郑和道:“这是蒙古人借二次西征,劫掠了西方的贵族和皇族,聚集了他们的财富而得的,而西方的贵族和皇族都是贪多无厌,拼命地榨压剥削百姓,不着中原的皇帝们较为重视民间疾苦。”
梅玉道:“这也是的,中原自汉大祖刘邦以布衣称帝之后,中国已经没有真正的贵族了,尤其是本朝大祖,再度以平民而有天下,中原更没有了三世以上的贵族,天下的财富,均流人民家。”
郑和笑道:“可不是嘛。咱家以前参观过南京阮义山的宝藏,比皇宫中的财富可多得多了,所以天下最有钱的人不见得就是皇帝。”
梅玉道:“忽必烈藏珍总算找到了,收拾一下,我们也赶紧班师回去交差吧,这笔财富入了国库,大概可以让皇帝放开手来,好好地做些事了。”
郑和道:“国公,没这么容易的,这不过是几箱子珍珠宝石而已,皇帝可不能用来发饷养兵的,还得把它们变卖了,换成金银,存人库中才能有用处的,不过那不是我们的事了。”
李珠笑道:“变卖了?卖给谁呀?皇帝老爷总不能开家珠宝行,把珠宝公开地拍卖吧?”
郑和道:“那自然不行,皇帝不能做这种事,也没人敢来卖,如何把这笔珠宝变成金银,那是一门大学问,等哪天有空时,咱家再慢慢地告诉各位吧。”
为了保密,他们几个人亲自动手,把箱子整理好盖上,而且用绳子捆好,只留下了一批夜明珠照明。
大小五口和一个大包袱,由他们四人分别夹着,一直出到洞外,郑和才笑道:“咱家起初还以为文廷玉说的是假话,现在才知道他们真的是把宝库给弄坍了,无法取得,只有株守在此。”
李珠也笑道:“这些人也太傻,冤枉的株守在此几十年,如果他们早点召集人前来帮忙,也不见得无法可想的,都是他们私心太重,舍不得把藏宝与人分享,白守了一场,结果什么也没得到。”
梅玉道:“他们没有那三把钥匙,找到了石门也取不到宝藏,尤其是第二道虎头门,门中一只控制着七处火头,若不消除这七朵火头,通道中的黑油立刻起火燃烧,很可能会将藏珍永远封闭起来了,最后藏宝的五个人,的确是天才,居然能在这荒郊僻壤中,造成如此严密的一座宝库。”
谈着,说着,他们已来到了外面,把箱子放到最大的一间村屋中,立刻就要开始进行登录的工作了。
这项工作进行得很秘密,只有两个宫中派出来的老太监协助,这两个老太监从元朝蒙古人开始时就入宫了,他们对于鉴别西洋珍宝很有眼光。
由他们将藏珍鉴别等级价值之后,李珠和姚秀姑负责记录。
分类,梅玉和郑和二人则临场监视,本来这种工作用不着立刻做的,可是郑和却出示了另一用意。
因为郑和第一次出洋,来到西洋群岛之后,才发现这些地方虽然大部分犹为未开发的不毛之地,但有些地方都颇为富裕,西方有不少煤商,已在此地立足生根,采取金砂和香料等,此间颇不乏富豪之家。
永乐帝是个很精于打算的人,也想到忽必烈藏珍中,可能以珠宝居多,这么多的珠宝,若是运回中原,虽也能变卖成金银,但是却是将中原的财富变换运用而已,最好还是能在西方把它卖掉。
而且,这些珠宝既是掠自西方,也只有卖到西方才值钱,东西两方对珠宝的观念各异,譬如东方尚玉,西方尚宝石,在西方视为最珍贵的是钻石,在东方则以翡翠为奇货,所以这一批西方的珍宝,在东方的价值将大为降低,只有一样东西,在东西方都具有昂贵的价值,这就是黄金,所以永乐帝已有预计,如果取得藏珍,不妨就近看看能否脱手卖掉一部分,换成黄金带回国来,所以宫中才派了两个估价的老太监来。
藏珍没取到之前,郑和不作宣布,那两个老太监也和平常军卒混成一堆,直到事成后,才轮到他们的工作。
这是件很吃力费时的工作,每天最多只能登记两百来件,两三天才能清理好一口箱子,看来非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工。
这段时间却也不是白浪费,带来的工匠们则开始制造各种大大小小的锦盒,外面裱着锦缎,里面村上色彩相托的绸缎,然后将那些宝石,一块块的嵌上去,衬托出它们非凡的价值。
然后又要装钉各种大小的木箱,将这些锦盒分门别类地装起来,几百人在谷中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大家也没有放弃警戒,梅玉和郑和都想到了文廷玉他们那一村人,平白无故地失踪,绝不会是就此离去,也不会就此甘心失去藏珍的,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行动终于来了,有一天,清晨醒来,他们发现少了两大箱珍宝。
所谓两大箱,倒不是从宝库中取出来的两箱,只是整理后的两只大木箱,每只木箱中有尺来见方的锦盒十六盒,每盒中都有极品宝石一式两枚。
在整个藏珍而言,那还不到百分之一,但是据估计,这三十来块宝石,可值黄金数十万两,因为它们是藏珍中最名贵的一部分。
箱子是在一所房屋中,由四队龙虎飞卫轮流守卫,每队二十人,轮值三个时辰,几乎是不停地绕着屋子巡逻,这一班刚好守值子夜到天亮那一岗,不知怎的,二十个人都睡着了!
整队二十个人都睡着,那是不可能的,待接班的人来时,却发现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屋子的周围。
这幢屋子是孤立的,除了巡逻的卫兵,任何人不得接近,当然梅玉夫妇、李珠、郑和四人除外。
这该是绝对严密的守卫,但还是出了问题。
倒地的人兀自深睡不醒,经发觉后,用冷水淋下去,才一个个苏醒过来,然而屋中密封的两只厚木箱子,已经不翼而飞了。
箱子是特制以沉重的木材钉成,四角包了铁,没有锁,没有盖,完全用巨钉钉孔,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将它剖开,所以被人连箱子抬走了。
每只箱子四周都灌了锡,所以重在四百斤左右,每只木箱长宽各六尺,差不多是一个人那么高,这么一只巨箱,必须要四名大汉才能抬着。
这是梅玉想出来的法子,他运用保缥时镖车的方式来处理这些珠宝,以策安全,这样子炸药来炸都炸不开。
箱子不翼而飞,自然被人劫走了,两只大箱都失去了,对方最少要八个人。
问题是下手的人是谁,把箱子偷到哪儿去了?
梅玉和郑和等人闻报后,都赶来了,郑和不禁苦笑道:“匡公,咱家本来还觉得你太过慎重,现在才知道就是如此小心,也难免出问题。”
梅玉叹道:“好在我早有算计,把藏珍分了很多处地方收藏失去的这一部分,还不到百分之一而已。”
“国公,这每一块宝石都登记在案,一块都丢不得。”
梅玉道:“这个我知道,但是失去一小部,总比全部丢失责任小些。”
郑和笑道:“最好是能找回来,否则咱家也很难想像到会有何结果,在大军守卫之下,包装如此严密的两只箱子,居然被人窃走了,这咱家实在无法向上交代。”
郑和的确很急,虽然此行以梅玉为主,但是他主领秘探事务,又是监军,真正负责任还是他。
这倒是个有力的线索,盗窃的人不可能出自内部,必然来自外方,而且以文廷玉等原居于村中的人为最可能。
他们前次在村中神秘地失踪,一直找不到他们的去路,但知道他们一定有秘密的通道,郑和他们进驻村中后,也曾在四周详细地搜索过,甚至于用炸药将四周的密林都炸得翻了个身,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在郑和的想法中,纵有密道,也应该被炸塌了,所以才没有注意。
可是,这一次,在重重的警卫中,居然被人盗走了两只大箱子,而且还把守值的军卒全部迷昏了过去。
已经知道的是那些军卒们都中了一种迷香,那是特产自南洋的一种野花蜜,具有一种诱人的甜香,这种野花香是开在一种叫吃人树的植物身上,那是一种能动的树,树身根部衍出许多带刺的蔓藤,树顶开花,艳红艳红,花香似酒,汁甜如蜜,开花之际,诱得许多飞鸟走兽前来,小一点的靠近树身即为花香所醉倒,大一点的,也在吮食花蜜后醉倒下来,树部的蔓藤就将那些动物捆束起来,尖刺刺人动物体内,能分泌一种汁水,使动物的血肉连水,被尖刺的管子所吸收。
所以,每一棵这种吃人树下,都是白骨累累,然而却阻不了以后的动物们继续前去送死。
南洋的土人们搜取花蜜,和以一种草粉,制成甜香,本来是做催眠及驼队驱逐蚊蝇之用,只要点上一支香,一觉安睡到天明,而蚊蝇闻到香味,也会醉倒在地,一夜下来,在人的周围,可以落满一地的蚊尸,可见此地蚊虫之多,土人们又不知道用蚊帐,若是没有这种迷香,简直是无法安睡。
这一次,那些值夜的军卒,就是着了这种迷香的道。
郑和领袖大内秘探,究竟不同凡俗,他把一切疑点都登录下来,邀集了梅玉和帐下群士商讨之后,逐一求解。
首先是那种迷香的来源,仅产于南洋金马岑高原上的一个叫吉马的蛮人部族中,那个部族就在大汉山的西麓,距此不过两天的途程。这种迷香产量并不很多,主要是因为那种吃人树的产量极稀,土人又不知保护种植,知道它的异征后,穷采滥伐,几乎已臻绝种,只有微数的几株,还在吉马族的聚居之处。被他们视为奇货可居,那是因为许多人使用那迷香的特征,另作用途,搜求甚少,一般已极少可见,要追究来源,只要到那部族中一问即知。
其次就是盗宝的出人问题。要抬那两只大箱子离去,不是容易的事,一定是八九个人,而且还要一条很宽阔的道路,守在外围的逻卒无所见,未受惊动,问题一定出在藏宝的屋子附近。
于是郑和下令彻底搜查那所屋子,不但拆除墙壁,而且翻起地底,终于找到了一所秘密的地窖,用厚大的木板为盖,地窖下是一条通道,居然长达里许,一直通到极远处的一片谷地之后。
他们在谷地处,发现了被劈开的木箱外壳,证明那批人是在地窖中把木箱偷运到此地,再劈开了带走。
因为那木箱钉制得十分坚固,劈开不易,那批盗宝人不敢在村中久留,只有抬着木箱,到不受注意的地方才开始动手。
谷地中长草有践踏的痕迹,可见人是从此离开的。莽莽旷野,一直追过去,终于来到一道河流的边上,连足迹都失去了。一
只知道人是进了河中,但是往上游?往下游?抑或是渡河后再走,因为对岸是一片山地,不留足迹。
就这三个可能已经煞费思量了,一个追错,就会失之千里但是又不能放弃,因为这批藏珍是奉旨来挖取的,所有的藏珍亦已登录在案,少一样都不行的。
郑和毕竟是有计较的,他召来了大队干员,分成了三个小组,每个小组十人,两队乘木伐分湖上下游,一队则渡河往前g索,这三队人都是担任军中的搜索兵,经验丰富,相信一定能有结果的。然后相约好,任何一队,发现有人迹时,立即以冲天火炮通知。
三队人都出发后,郑和与梅玉就在河边架营休息,却叫两名女将押着另一批军卒,将那些装成箱的藏珍,先行运送上大船去了。因为藏珍不能再受损失。g
梅玉等人在河边上足足等候了三个时辰,将近下午时,上游的方向在天空中溜起了一溜火花。
郑和兴奋地道:“找到踪迹了,国公,我们追下去。”
梅玉道:“下官一个人去就行了,郑公在后留守。”
郑和笑道:“国公,征西大军训练有素,何况还有两位夫人坐镇,有没有咱家都成,国公可是担心咱家的行动太慢,耽误了行程。”
梅玉确有这个顾虑,乃笑笑道:“郑公技击盖世,下官是知道的,不过此去乃入丛莽,没有道路,须要窜高越低的轻身功夫,郑公或许不习惯。”
“国公放心好了,这轻功嘛,咱家还练过,只要不超过十丈,咱家一蹬腿也能勉强过得去。”
梅玉倒是一怔,一越十丈,那是绝顶高手了,他瞪大了眼,露出了不信的神色,郑和道:“国公,咱家可没有言过其实,太祖洪武爷出身江湖,他知道江湖上多奇才,所有的江湖人会跟他过不去,因此特别注重宫中的守卫。”
“江湖人怎么会跟皇帝过不去?”
“洪武爷这顾虑并不算过,事实上还真有不少人进窥宫中,那是因为元末各方群雄中多半是江湖人,而且全是倒在太祖手中。还有这话现在说不妨,回京之后最好是少说,太祖成了大业之后,当年那批功臣也全是江湖人,这些人跟太祖是同一出身,共过患难,跟太祖关系太过接近了,当然就不会太尊敬,这种情形在打天下时固然可以聚众一心,但在治天下时就未免有点上下不分,大失廷仪了,这批功臣自恃功高,不听劝谕,反而认为皇帝老儿不够意思,爱摆架子
“自古都是患难易,共安乐难,昔日唐太宗李世民出身就是贵族,他开始打天下时,跟那些江湖好汉们就有主属之别,那些臣属们对他还不敢太放肆,太祖初有天下时,那些兄弟可跋扈得很,动辄咆哮朝门,甚至于朝廷之上,公然掳掠殴人,像这种情形实不容继续下去,太祖出于无奈,只有集功臣于功臣楼,欢聚至醉,然后放了一把火。”
梅玉道:“全烧死了?”
“没有,只是那些太过分的烧死了,至于那些恪守本分的,太祖对之仍然十分礼敬,不过那些功臣的后人亲朋,对太祖仍未能释怀,乃至遣刺客人宫行刺者,时有所闻,太祖迫于情势,只有礼聘武林健者,人宫边轮值警戒,同时也通令内监习武,并以武功为晋升之标准,所以今日宫中略有头脸。执事太监,身手都很了得。”
梅玉叹了一声道:“我总算明白了,何以宫中武学超出江湖很多,原来是这个道理。”
“不错,江湖武学,尤限于门户之分,阻碍了发展,宫中却广邀各家好手,各尽其能,如此二十年,造成好手不计其数,已不是任何一个派所能及的。”
“郑公一定是个中翘楚了。”
“宫中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竞技大赛,十年前,一连五年咱家都是名列第一,所以才脱颖而出,得膺重寄,不过最近十年却难说了。”
“为什么?”
“因为逊皇帝建文即位后,把这个比试制度废除了,谁高谁低也就不得而知了、”
梅玉顿了一顿才道:“下官不知郑公乃宫廷第一高手,倒是多有失敬了,那我们就快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