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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希真忙道:“陈小姐太谦虚了,你有很强的能力,也有很深的内涵,这些都是很好的美德”
陈玲居然笑道:“我还有一身很不错的功夫呢,我并不是说我嫁不掉,但我说的是一个合意的对象,我对自己的评价并不低,只是我也不狂妄到认为我是个绝世的美人,我要挑对象,但是能合我意的对象却实在难找。”
骆希真道:“凡事都有缘份。”
陈玲却笑着道:“我不考虑这些,我也作好一辈子独身的打算,我能赚就赚一点,然后作一次环游世界的旅行,这是我毕生的愿望,因此,那二十万元美金对我十分重要,骆先生,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不要强迫我做不愿做的事了。”
骆希真对这个女孩子倒是十分的尊敬,她虽然长得不漂亮,外形不够吸引男人,但是她有思想、有内涵、有尊敬,最重要的是她讲道理,明是非,因此,他很客气地问道:“你不愿意做的事是什么?”
“在目前而言,就是摧毁这个组织,它不但给我一份优厚的收入,而且也使我生活得很有意义!”
“但是那二十万元你却随时可以领取到的。”
“话虽然不错,但是我希望干得久一点,我还年轻,至少还可以再干十年再退出,那时二十万元的利息累积就有四十多万了,那是笔很大的财产了。”
骆希真道:“我对你们的组织也同样的尊敬,我不是警方,对你们执行的法外之法寄与无限的同情,我绝不想摧毁它,如果你们有必要,我还可以帮助你们。”
“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遇上一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我可以在人手上给你们支援,我的师兄弟们对打击罪恶都很热心,他们的武功身手都很高,可以对你们有很大的帮助。”
陈玲高兴地道:“谢谢你,骆先生,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轻易作承诺的人,也知道你的支援对我们的帮助有多大,以前我们曾经买动了黑社会进行一些必要的活动,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我很耽心,因为我怕他们以后会因此来要胁,勒索我们。”
“是不是有这可能呢?”
“非常可能,幸好我们设计时十分小心,暗中拍摄了一套完整的记录影带,录下了全部的经过,记录了他们犯罪的过程,在他们提出非份的要求时,我们把录影带的拷贝给了他们一份,事情抖出来,他们的罪责更重,这才打消了他们勒索的企图,可是我们再也不敢找他们了。”
“你们倒是很有脑筋的。”
“骆先生,我们是一群弱者,必须设法保护自己的。”
骆希真的神色一正:“但你们不能包庇凶手,胡绮杀了余金花,你们包庇她就不对了。”
陈玲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道:“她真的杀了人吗?”
“许多迹象显示是她,余金花死前经过挣扎,指甲中有抓破的皮肤和血迹,血液o型的,与胡绮同型,还有几根头发,经过指证后也与胡绮的相同,还有很多其他的证据,陈小姐,如果你真想为你们的组织着想,你也应该把她交出来,如果警方找到了她”
“我相信她不会招供出组织的情形的。”
“她也许不会,但组织包庇她,就难逃关系了,为了组织,应该要她出来自首,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在那里。”
“我知道,她躲在健身医院里,徐安琪不准人到医院里去找她,就是包庇她。”
“骆先生,你真能确定吗?”
“百分之百!”
“好!我设法叫人把她赶出来。”
“你做得到吗?”
“我相信可以的,虽然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力,但是我可以把情形告诉七人小组委员,由她们共同对徐夫人施加压力,让爱丽思离开医院,然后你在别的地方找她,我可以帮忙到这个程度,要我们把她交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骆希真点点头道:“好!我希望的也是如此,并不要你们交她出来,而且那也很不容易,听说这个女孩子很野,不但力气大,空手道的造诣也不差。”
陈玲微笑道:“那倒不尽然,我就可以制住她,她在我的手下吃过亏。”
“你们冲突过?”
陈玲笑道:“是的,交手过一次,她的心理不平衡,性格上也有点畸型发展,而且她仗着有点武功,有时也会欺负女孩子,她找到我,我拒绝了,我是个很正常的人。既没有她那么新潮,也不喜欢她那种违反自然的行为,就在这个地方,我摔了她十几跤,也给了她几下重击,使她知难而退,以后再也不来找我的麻烦了。”
“那倒是不容易,据我了解,她是个心胸很窄的人,不大甘心认输的。”
陈玲一笑道:“我知道,她也曾想过别的方法打击我,但我不在乎,在组织中,我的地位比她重要,支持我的人也比较多,它对我无可奈何。”
“陈玲,你是个好女孩。”
“谢谢你!骆大哥。”
他们换了称呼,有点惺惺相惜,这是一种感情的升华,没有任何的绮情!
两个人谈得很愉快了,一起漫步走回女子宿舍,骆希真很自然的揽着她的肩膀,倒使别的人很惊奇,他们都认得陈玲,很讶异这个老处女怎么认识了一个英健的男伴,有些女孩子其至还很羡慕。
在门口,他们殷勤地互道再见,骆希真还补充了一句,陈玲答应了,而且还约定了明天这时候在此地见面,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覆,她也有把握在一天内办好。
骆希真轻叹道:“其实你要想维持组织长久,就该早一点把胡绮踢出去的,她是个惹祸精,迟早会出麻烦的。”
陈玲苦笑道:“我们都想到过,可是不容易,因为这个组织,她是最早的发起人,七人小组,差不多有一大半是她拉来的,她对组织的贡献很大,十分热忱,最重要的是她的策划能力很强,很多案子都是她分析计划的,办得都十全十美。”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的目的是要消除被害人的威胁,那不但要消灭勒索者,还要澈底地找回那些勒索的证据,加以销毁,不落入第三者手中,这一点,胡绮是有她的办法,她出马后,事情都办成了。”
“她是如何达成任务的。”
“大部份是用美人计,无疑的,她是个尤物,很少有男人能逃过她的诱惑,也很少有男人能在她面前藏住秘密。”
“美人计,她不是很讨厌男人吗?”
“是的,她在内心中讨厌男人,但是她喜欢掩饰,尤其是执行任务时,她能够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男人迷得如醉如痴,然后,她又能狠起心来,毫无犹豫地毁了那个男人。”
“那么她杀过人了!”
陈玲顿了一顿才道:“杀过几个,为了使我们的工作进行顺利,保持秘密不外泄,杀人是必要的,不过我们所杀的人,却是绝对该死的,我那儿有资料,也调查得十分清楚,骆大哥如果不信,我可以把资料档案给你看。”
“那不是你们的秘密吗?”
“对你而言,我相信已不是秘密了,你很清楚我们在做什么的,对一个同情我们,帮助我们的盟友,我认为有些秘密是可以共享的。”
骆希真想想道:“我只要知道一下胡绮亲身参与的事情,了解一下她这个人。”
“可以,明天我会把那些资料打字后给你过目,但是我要立刻收回烧掉,这不是对你不信任,而是我的职责,这种档案资料是绝不允许有副本的。”
“那当然,我也不想掌握你们的资料,可是那不太麻烦了吗?打成文件要很多时间呢,又不能经由别人的手。”
陈玲笑道:“不麻烦,一份文件只要十分钟,我的办公室中有一架电动打字机,接受电脑信号,打出所需资料,非常便利的,这是科学文明进步的好处,从前管理我这份资料,十个人也不够的,现在我一个人就行了。”
“如果电脑能打出文件,你们的秘密还守得住吗?”
“密码之key掌握在我手中,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把密码投入电脑命令它工作,所以我的薪水才有那么高。”
骆希真亲亲她的鼻子,抱了她一抱笑道:“你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希望你能很快地找到你的意中人,再见。”
他潇洒地摆摆手,离开她走了,陈玲望着他的背影,倒是呆了,眼中漾起一片雾样的光彩,这个男人就是她理想的典型,可是陈玲知道,骆希真虽然对她颇为欣赏,但彼此之间,只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无法再进一步的了。
第二天清晨,骆希真来到公园的树林里,陈玲在那儿约好跟他见面的,可是她却失约了,骆希真等到十点钟,才确定她不会再来了。
她先打电话到那家征信社,指名要找陈玲,照规定,电脑部门的人员在上班时间是不接电话的,但是骆希真找到了一个在里面工作的师弟,请他去知会一下陈玲,回答却是陈玲没有上班。
“是不是生病了呢?”
“不知道,她也没有打电话来请假,就是没有来,这是从所未有的事,陈玲进入这家征信公司有三年多了,工作非常刻板,从没请过一天假,更不可能无故缺席了。”
骆希真再打了个电话,找到那个住在女子宿舍的师妹询问,她受托注意陈玲的活动的。
那个师妹很尽责,据她的回答说,陈玲在昨晚十点钟左右时,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地外出了,却一直没有回到宿舍过。
这也是一件反常的事,宿舍里的人正在谈论这件事,因为昨天早上她跟骆希真很亲密地相偕步行,大家都以为她交上了男友,幽会未返。
骆希真隐隐地意识到事情不太寻常,一个是叫他的那个师妹回去设法,打开陈玲的房间,找一找有什么文件。第二个就是打电话到警察局,找到了在那儿当巡官的师弟,看看今天有什么什么刑案,尤其是关于单身女郎被害之类的案件。
他在警局中的关系极好,因为很多警方人员都是他的同门或学生,尤其是因为他跟国际警探建下良好的关系后,警方人员都跟他相当合作。
有一名女郎,被人发现案尸在太平山荒草中,根据穿着和大概的轮廓,极有可能是陈玲,因为尸体身边没有任何身份证件。
骆希真立刻要求那名巡官陪他一起去认尸,说他可能认识死者,这对警方的破案也有帮助,那个巡官自然一口答应了。
尸体是早上七点多钟才被发现报案,尚未经过侦察,所以还留在原处。
他们赶到时,法医也到了,周围的环境也做出了各种样示,开始作初步的侦查和检验!
死的果然是陈玲,她是被利器刺死的,身上、手足,都有被割裂的伤痕。最重的一刀是刺在腰部,直透肾脏,那才是她致命的原因。
三十公尺的山顶附近有一所凉亭,那儿是第一现场,石凳、桌子和栏杆上染有血迹,死者死前经过了打斗,很多的草都被压平了。
在死者的手中,身上发现了一些金色的头发,很长,是属于女子的。但显然不是陈玲本人的。
骆希真在悲愤中指认了死者的身份,也请警方将这些头发和余金花案中所发现的证物比对,他相信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也就是那个胡绮。
只可惜陈玲是个练武的女郎,又担任电脑操作,指甲剪得很短,所以无法采集得皮肤或血肉,不过有了那几根头发,已经足够了!
骆希真请警方将所有的血迹却采样化验,他知道陈玲的功夫如何,相信在决斗中,对方可能也会受伤,尤其她的手背指骨表皮,有淤青的痕迹,这证明了她的重拳击中过对方。同时在现场尽量采集一切的线索和证物,如衣钮或衣衫碎片,发夹等物,那都可以帮助指认凶手。
这些工作是要时间的,骆希真却没有时间,他匆匆地赶到海岛和码头上的监视站去。
知道昨晚七时许,有一艘水翼船由岛上开出来,到了码头上,有一个西方男子驾车离开。
那个西方男子有一头金发,也有一蓬金色的大胡子,身材中长,因为要找的胡绮是个女的,所以监视的人没有注意,不过他们仍然很尽责,留下了录影。
录影上只有两三秒钟的时间录到那个西方人的正面,居然有了一个很清晰的影像。
这个形像经过了仔细而审慢的比对后,几乎可以确定了是胡绮化装的。
这个狡猾的女人又干下了一件凶案,杀了一个人。
陈玲是很帮忙的,她一定把胡绮杀死了余金花的事通知了七入小组的常务委员,要求她们撤消对胡绮的庇护,以免危害到组织。
危害到黑色郁金香组织并不是以使那些人紧张,但可能会因为这件事爆出了她们的丑闻,因为她们都是受过勒索,靠着组织的帮助才消除了威胁,警方穷追胡绮不得,可能会调查到她们头上,那才使她们不安!
于是她们共同地对徐安琪施加了压力,强迫她将胡绮逐出了健身医院。
胡绮也因此挟恨陈玲,化装逃出了岛上,就去找陈玲算帐,约了陈玲在太平山顶上会面交涉。
陈玲依约而去,她自恃艺高,毫无准备地去了,那知道胡绮早有异图,身怀凶器,乘她不备时先给她致命的一刀,陈玲在负伤之后,展开了反击,但是因为伤势而影向了体力和动作,终于被胡绮杀死了。
陈玲也许是带着皮包去的,那是她的习惯,有一只鳄皮的手袋,但是胡绮带走了那只手袋,造成了她无名女尸的形相,阻挠警方很快地发现了她的身份!然后胡绮才有机会从容地躲藏起来。
这是骆希真的推断,大致是不会错的。
警方证实了陈玲的身份,很快地找到了,她服务的那家征信公司,但公司拒绝警方动那部电脑,这是属于人家的业务机密,他们是有权拒绝的。
在陈玲的办公室内,找不到任何的东西,甚至于连私人的用具都没有。
警方倒是进入了那间女子宿舍,搜查陈玲的房向,那也十分简单,除了一些衣服之外,只有几封信,是从意大利寄来的,那是陈玲的妹妹,在那边学音乐。
陈玲的银行存数有廿几万元钱,那也不算很多,但是一个女孩子能储蓄起这笔钱,也不算少了,储蓄是她进入公司后开始的,三年多,每个月一万元,她能存下二十多万,证明她是个很节俭的人。
陈玲是他杀的,已殆无疑问,在被杀现场采集到的血液标本经化验后,证明是两个人的,陈玲是a型的,还有一种是o型,跟余金花指甲的残余比对,一切都符合,那些头发也可以证明是同一个人的。
凶手是胡绮,已殆无疑问。
新闻对这件血案没有大事渲染,那一方面是某些有力人士的侧面要求,一方面也是骆希真的直接请求。
他对陈玲的死,感到十分内咎,这也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他不找上陈玲,不对她施加压力,陈玲是不会被杀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骆希真发誓要把这个女凶手抓出来,绳之以法。
骆希真不希望事态扩大,主要是不想打草惊蛇,使胡绮躲起来难以找到。警方则在稍稍了解到真相后,感到事态的严重,一旦案情爆发,牵连到黑色郁金香这个组织,影响就太大了,那将使香港成为举世瞩目的地方。他们也尽力地平息其事。
但骆希真没有放弃缉凶的工作,他要陈玲死得瞑目,才能减轻自己心灵上的负担!
陈玲的验尸工作告一段落后,遗体却必须等她的妹妹从意大利赶回来处理,所以只有放在警方的停尸间中。
每天有很多人来献花,大部份都是年轻的女人,每人所献的花都是相同的黑色的郁金香。
她们有的是会员,有些却不是,但多少是有点关系,或是受了委托而来。只有骆希真的那一束花,却是以一个真正的朋友的心情献上的。
骆希真现在捉到胡绮的心比李志强还切,只不过如此一来,胡绮躲到那儿去就更不知道了。
幸好,他手头还有一点线索,那是一个牛皮纸袋,袋中有着几份文件,是胡绮经手参与的每一件案子,陈玲把它们译印了出来,准备给骆希真看的。
骆希真在一知道陈玲彻夜未归,就叫那位寄住在宿舍中的师妹赶回来,由于那个时间宿舍中空无一人,几乎所有的住宿者都是职业妇女或在学的学生,这时都去上班或上课去了,她才可以趁机警方之先进入到屋中,取走了那一袋文件,避免落入警方的手中。
资料袋中共记录了七件案子,案情很简单,女方多半是良家妇女,中产阶级的主妇,或是大户人家的小星。丈夫忙着事业,忽略了闺中的娇妻,在偶然的机会中,被这些拆白们沾上了。
在有计划的行动下,被留下了照片或是录影带,接着是意中人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一次次的勒索,数目虽然不是很大,却也逼得她们张罗乏力,乃求助于黑色郁金香。
胡绮对付这种人也很有办法,她施展了美人计,引诱对方入彀,使们以为钓到了另一条大鱼,就在对方安排了陷阱要诱她入伏时,她反施煞手,制住了对方,有时是一个人,有时还召了几个女伴。都是会拳脚的。
那些男的落入她们手中很悲惨,先是一顿狠揍,打得遍体鳞伤,然后再强迫他们交出勒索人的证据来加以毁灭,甚至于反留下一些可以制住他们的证据,运气好的,能留下半条命,运气差的在严刑酷伤之下送了命。
七宗案子里死了四个人,都是弃尸荒郊,由于这些人多数跟黑社会有些关连,而且在警方也有些案底,所以案发后,由于身上有严重的殴伤,警方总以为是黑社会的寻仇所致,死的是社会的渣滓,虽然是一条命案,但舆论显然不会为他们的死寄于太多的同情和注意,破案的压力不大,警方在侦查没有结果后,也乐得轻松,不了了之。
这更证明了一件事,胡绮有施行暴力的习惯,虽然她将施暴的对象,移在这些该杀的男人身上,但无可否认,她的脾气在无法控制时,是会杀人的。
这只是增加了她杀死余金花的可能性。对找到她毫无帮助,只不过,骆希真手上有了一批名单,名单上的人直接受到了她的帮助,她就可能去向她们求助,要求她们直接或间接地庇护她,这些人值得去访问一下。
骆希真首先选中了方以文,她是一个舞女,后来被一位南洋的富商看中了人,藏娇金屋,单人住了一幢别墅,还替那位富商管理着一家贸易公司。
这个人是比较容易去庇护胡绮的,所以骆希真在当天的傍晚就去拜访方以文了,他带了当天的晚报,上面已经载有陈玲被害的消息,而且也列出了图片,并且说出了一个姓胡的女子涉嫌重大,因为陈玲昨夜就是接到一个自称姓胡的女子的电话外出才被害的。
方以文约模三十岁,家中还有两个女佣,她薄施脂粉,姿容秀丽,气质绝佳,很难看得出她以前曾经伦落风云尘,在客厅里接见了骆希真,等女佣献上了饮料后,她才客气地问骆希真的来意。
骆希真先递过了报纸,陈玲遇害的消息已用红笔框了起来,她接过看到标题,已是悚然一惊,接着很仔细地细读内容,读完后泪珠盈眶,哽咽着道:“消息确实吗?”
方以文抹抹眼泪,伤感又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两个人都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叫我说什么好。”
“方小姐,双方都是你的朋友,现在已不是你衡量那一方面友情轻重的问题,而是你本身良心的问题,你不能够去庇护一个凶手。”
“我也没有庇护过胡绮呀!”
“但至少她跟你连络过,找你帮她躲起来。”
“骆先生,你不能无中生有。”
“方小姐,我绝不会冤枉你,因为我有证据的。”
他又取出一份文件,上面的说明是英文的,那是因为要从电脑打字机上直接翻译下来的原故,那架电脑还没有华文翻译的设备。
方以文的英文不怎么好,骆希真逐句地翻译给她听了,那是她求助于黑色郁金香的全部资料。
方以文听了脸色就变了,骆希真道:“资料是陈玲给我的,全世界仅此一份,我现在交给你,你愿意保存也好,毁了也好,反正没有人会用这份资料来威胁你。”
“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份资料?”
“她不是给我,只是给我过目一下,帮助我研究一下胡绮,她是个是非分明的女孩子,对胡绮杀死余金花这件事颇不以为然,她希望我能找到胡绮而绳之以法。”
他看见方以文的脸上仍有耽虑之色,又加以安慰道:“方小姐,你可以放心,陈玲的资料都在电脑中,但是密码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因此有关于你的记录,不会落入别人手中的,目前看过这份文件的,也只有你我两个人,你可以相信我,绝不会用来攻击你的。”
“骆先生,我在报上看到你的事迹,相信你是个见义勇为的人。不过你对我仍是有所要求的,对不对。”
“对!我要求你的帮助,逮捕到胡绮,但只是请求,而不是要胁。”
“换句话说,我也可以拒绝你的要求。”
“是的!你如拒绝帮助,我对你也毫无办法,至少我不会利用这份文件来要胁你。”
“但你仍然有对我不利的威胁。”
“不利的情形是你自己造成的,因为你包庇了一名凶手,所以你也难逃法律的责任,不过不是我来找你,而是警方来找你了。”
“你怎么能肯定是我庇护她呢?”
“方小姐,我不是胡乱说话的,我所知的有关资料共有七个人,但是她找你的成分最大,因为你跟她有直接的连系,她若要找人求助,第一个就是找你。”
方以文为难地道:“骆先生,她对我有恩,我如出卖她,岂非是恩将仇报了。”
骆希真道:“这么说来她真是找对你了。”
“这不是你说的吗?”
“我只是判断她可能来找你。”
“可是你一见我的面,就立刻肯定地说我包庇她。”
骆希员笑了一笑道:“我必须说得逼真一点,才能使你无法否认,假如我开口问你有没有见到胡绮,你一定会矢口否认的,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她在那里了。”
方以文摇摇头道:“很抱歉,骆先生,我实在不能说,因为胡绮警告过我,若是我出卖了她,她就要把我的一切都咬出来。”
“咬出来后,她本身的刑责更重。”
“她说她不在乎,她反正已经犯了不少罪了,不怕再加上一项。”
骆希真沉吟片刻才道:“她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今天早上,她打电话来,向我借了一笔钱,然后要我帮她找个暂避风头的地方。”
“你都答应她了?”
方以文低下了头:“是的,我没有办法,等银行开了门,我提了五万元港币给她。”
“她要这么多的钱干吗?”
“不知道,她只告诉我,她出了点事,需要暂避一下风头,躲起来几天。”
“你有没有问她出了什么事?”
“我问了,但她没告诉我,反而警告我说,但如她落入了警方手中,势必要把黑色郁金香的事咬出来,我们都会受到牵连。”
骆希真道:“这个女人太可恨了。”
“没办法,她说她是女人,女人是很少讲道义的,她说我们如果想要平安无事,最好是帮助她渡过难关。”
“你们?难道她还拖了其他人进来?”
“我不知道她还找谁,想来一定还有的,因为她一开口要的钱是二十万,我说我的存款没这么多,她说没关系,可以找别人再凑一下,叫我尽量为她筹措,结果我把五万元全部提给了她。”
“你还主管了一家公司,可以动用的钱该不止此数吧?”
方以文道:“是的,公司中的公款有不少,但是由会计人员经手,我若动支较大的数目,必须提出说明,那五万元是我的私蓄”
“她有接受吗?”
“她听了我的说明后,倒是接受了。”
“目前她藏身的地方是你提供的。”
“是的,不过我不会说出夹,骆先生,这一点务请你原谅,如果她知道是我泄漏了她的行踪,把我咬了出来,我的一切都完了,目前我的生活很平静”
“这是你所追求的生活吗?”
“这并不是我所向往的生活,但是有个希望,老头子说他死后,这家公司就整个属于我。”
“他今年多大了?”
“七十岁,他要我守五年,等他七十五岁后,即使不死,他也要宣告退休了,那时就会放我自由,这家公司现值是一千万,可是业务很正常,每年将近有两百万的收入,是一个很稳定的保障。”
“公司的价值可不是固定不变的。”
“我明白,还要加上人为的管理,不过我已经渐渐摸熟了门径,再过一两年,我就可以完全掌握了。”
骆希真想了一下道:“既然你有困难,我当然不能强迫你,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够作一个心理的准备,万一我自己找到了她,她是否会放过你呢。”
方以文痛苦地道:“那我只好认命了。”
“我实在很抱歉,从报上看,你该知道警方也在找她,即使我放手也没有用的,何以她杀了陈玲,完全是因为我的关系,我绝不能放过她,万一我或警方找到她,我可以推荐一位律师给你,他能帮你把你的责任减到最轻。”
他又补上了一句:“那当然是指胡绮把你咬出来的情况下,否则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方以文连连道谢,也很珍重地收起了卓平的电话号码,以备必要时委托之用。
骆希真道:“方小姐,现在你还可以做一件保护你自己的事,告诉她我来找过你的事,让她明白她的处境已很危急,赶快搬走,免得牵连到你身上。”
方以文道:“你们找得到她吗?”
“我相信找得到的,我们会侧面从你的关系人身上去追查,最后一定会找到的。”
方以文忧虑地道:“那不是会影响到我吗?”
骆希真叹息道:“方小姐,我本人是绝对同情你的,但我不敢保证警方也会如此,因为你确实是在包庇一个凶手,你是难逃责任的。”
“你认为警方会找到我吗?”
“我不知道,警察不是饭桶,对黑色郁金香这个组织,他们已有所风闻,胡绮和陈玲都是组织中重要的人员,虽然缺乏直接的证据,但是由侧面的线索判断,他们找到你的可能非常之大,因为你所牵上的那个拆白虫莫如风是个前科累累的家伙,莫如风的被杀,警方已经掌握了部份的资料,也曾调查过你了,那次因为没有证据,才没有牵连到你,却也注意到有一个像胡绮那样的女人牵涉其中,最近两件命案都有胡绮的份,警方一定会重新调查资料中的涉嫌者的。”
方以文忧心如焚,骆希真却狠心地告辞了。
莫如风被杀,警方的确调查过方以文,因为在莫如风的笔记本上有方以文的电话和名字那次的调查没有结果,方以文只承认见过莫如风,连如何被莫如风记去电话都不知道。
由于莫如风是前科累累的敲诈犯,笔记本上有些名单只是被他列为可能敲诈的对象,所以警方对这一部份人都没有再深究,尤其是莫如风被杀时,方以文有不在现场的证明,那没时间,她正好陪着她的户头上日本去了。所以方以文没有涉嫌。
这些资料郁记在文件上,骆希真故意说得严重一点,好加重对她的压力。
离开方以文的寓所,他感到有点歉意。
他相信方以文一定会跟胡绮再连络的。
在离开方以文寓所后,他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小王,悄悄地接上了方以文的电话线监听,那当然是违法的,但骆希真却是凭良心做事,做出了原谅自己的内咎。
方以文在两个小时后才打出一通电话。
仗着电子分析器,他扪找出了对方的号码,查到了地址,那是在沙甸一家新建的公寓中。
屋主是母女两个人,妈妈叫罗阿巧,女儿叫罗新妹,母女两人都在附近的一家工厂中做车衣工。这母女两都是方以文的亲戚,三年前由广州出来,受到方以文的资助而安居下来,她们对方以文是十分惑激的,方以文要她们做什么,她们自然会遵守的。
公寓是方以文以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下的,现在每月的摊还款也是方以文在缴,只是借给她们母女免费居住。
这是一幢较大的公寓,有三间卧室,所以方以文把胡绮安插在这儿。
方以文打电话去时,胡绮没在家,由女儿罗新妹接的,只说胡绮已经来过了,放下一点简单的行李,随即又离开了,她们的公寓中有电话,却比较麻烦,要透过公寓的总机打出去和接进来,胡绮没有使用她们的电话,她都是出去打电话,可见胡绮是很小心的人。
方以文打电话是晚上十点钟,胡绮的电话则是十二点钟打来的,也是在公共电话亭中打的。
方以文照骆希真交代的说了,骆希真去找过她,是陈玲那儿供应的资料,她没承认跟胡绮有过连络,但是骆希真不相信,说还要在她身上澈查,她很耽心,叫胡绮自己要特别小心,因为她购买那栋公寓,登记了产权,很可能会查到那儿去的。
胡绮叫她放心,说在短时间内就会离开的,叫她以后凡事都推不知道,也不必再打电话来了。
在截听电话时,骆希真还没查到地址,因为那是在夜间,他倒底不是警方人员,只是凭私人的关系,不能连夜澈查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