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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念幽幽道:“你连她基本的喜好都不知道,怎么投其所好,即使你有本事把人找回来困住,也不可能把他留一辈子。”
这些话陆瑾旭并不想承认,可是却是真的……
他眼眸里光芒沉浮,最终道:“等我把她找回来,我会尽快了解到这些,我、我不会再不顾她的任何意愿――”
“得,”何子念打断陆瑾旭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话,“我算是白说了,我浪费了那么多心力,你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陆瑾旭也开始烦躁,“我只是想尽快把她找回来,其他的事情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说,她一个女人在外面很危险……”
他的嗓音越来越弱,不用何子念说,他都觉得很牵强。
又是絮絮叨叨良久,陆瑾旭眉间一直拧着,有着心事。
两人吃吃喝喝差不多,何子念喝的不多,可陆瑾旭已经有些醉了。
他起身打算去结账,“行了,我们俩一起打车回去,我再和你说说。”
“你还要在这里磨磨唧唧多久!”酒气上头,陆瑾旭脸色看起来更为可怕,“还有什么要说的,我和你说,你现在就想办法把叶沁涵给我找回来!”
何子念没理他,往外走去。
“何子念,我看你是想要辞职了。”陆瑾旭喝的有点多了,走路有几分晃。
“叮铃铃――”何子念拿起手机接通。
没过几秒钟,脸色巨变,酒也醒了几分。
走到陆瑾旭身边,拖着他就往外走,“你这嘴可真灵,我这次可能真的要辞职了。”
陆瑾旭见何子念无比严肃的脸,脚步也有几分凌乱。
事情肯定很严重,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找回理智。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人这时已经走到门口,何子念直接拦了一辆车。
直到车启动,何子念才低低道了一句,“刘菲菲自杀了。”
这都是什么事?明明眼看着一切事情都要处理好了,竟然半路还杀出来一件。
还是堪比原子弹的威力。
“自杀?”陆瑾旭晃了晃脑袋,意识有些不清醒,“她自杀这件事不是过了吗?”
他还记得那天陆宅卫生间鱼缸里的,那鲜艳的红色……
何子念没有心思多说什么,又补了一句,“她自杀死了。”
这一句话,在陆瑾旭脑海里晃了一大圈,身子反应快于脑子,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让他的酒瞬间全醒了。
他眼瞳微微瞪大,全部都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刘菲菲死了……
何子念此时叹息了一声,幽幽道:“我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是真的死了。”
警察蜀里他的手下战战兢兢来和他说的,不可能是假的。
陆瑾旭脑袋里嗡嗡嗡地响,头痛欲裂。
他此刻的情绪十分复杂,虽然刘菲菲做了很多让他伤心的事情,他也决心让她在监狱里渡过余生。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希望她死啊。
明明是那样鲜活的一条人命,明明不久前才活生生见过,现在,却说人没有了……
何子念瞧着陆瑾旭捂着脑袋,闭着眼睛靠在背椅上,脸上是无需掩饰的痛苦。
他理解陆瑾旭此刻的心情,任何人对待生命的突然消逝,总归都是惋惜的。
更何况,陆瑾旭曾经和刘菲菲相处过。
何子念看了一下手机,然后催促前面的司机,“师傅麻烦你开快点!”
他把手搭在陆瑾旭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想要给他一点力量。
“撑住,我们很快就到了。”
警察蜀里,白炽灯打在白瓷地面上,显得格外的冷。
由于出了这样的事,警察蜀里更是万分寂静。
何子念和陆瑾旭前后走进来,一早就等在原地的下属赶忙凑过来。
脸上的神情很是惶恐,“何警官,你说这件事可怎么办啊?”
警察蜀上次让刘菲菲的孩子没了,这件事就已经够严重了。
可现在,是人直接没了……
何子念沉着脸,“先带我过去,其他的事等会再说。”
“好……”下属咽了咽口水,掩饰自己的紧张,才把两人往一个房间带。
刘菲菲待的房间有点偏,走过去要话好一些时间,在路上,为了缓解一下凝滞的气氛,何子念就让下属说一下具体的情况。
“在傍晚的时候还好好的,送饭的警官还说刘、刘菲菲对她的态度很好。”
“然后就在半个小时前,警察蜀很多警官基本都下班了,我们也没有多注意监狱那边的状况。”
下属讲着讲着忽然就觉得有些凉飕飕的,冒出了冷汗。
何子念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是警官胆子去哪了?你给我继续说!”
“是、是,然后后来是有狱警半夜巡逻,推开门就发现……我们连忙叫来了医生,可是连心跳都没了……”
陆瑾旭一直走着,这些话传到他的耳朵里,全部都成了刺耳的音符。
他简直宁愿这是一个梦,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是这里了。”
几个人再拐了拐,站定在一间房子面前,他犹豫了一会。
何子念沉着脸,直接推开门进去。
瞬间,他就用手掩盖住鼻子,血腥气太浓了……
他视线在整个房间望了一圈,痛苦狠狠一缩,即使是经常面对这样场景的警官,也不得不说,这一幕实在是……
他愣了愣,为眼前的人道了一声“可惜”,反应过来,朝旁边的陆瑾旭看过去。
陆瑾旭似乎闻不到眼前的刺鼻血腥气,甚至,他直愣愣地就要往那边走。
何子念的神情一变,“陆瑾旭,不能!”
陆瑾旭愣了愣,望了何子念一眼,“为什么……”
他的嗓音几乎弱到听不见,似乎说出来很是艰难。
何子念心头一揪,把人继续拦住,“瑾旭,冷静点,你最好不要过去。”
他实在是担心陆瑾旭继续受刺激,毕竟,叶沁涵刚离开,现在刘菲菲又……
陆瑾旭眼眶里浮现一抹猩红,“这个场景和之前她自杀的时候很相似,为……什么……这次就出意外了呢?”
似是喃喃自语,何子念听到,连忙给身后的下属打了一个眼神,“帮我。”
两人一起拖着陆瑾旭就往外面走,陆瑾旭还有些挣扎。
何子念沉着声道:“你现在过去就是破坏现场,到时候出现什么事情,谁也保不了你。”
何子念在把门关上的时候,最后沉沉看了一眼角落,他视线带着几分探究。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就来过了……
坐在凳子上,陆瑾旭塌着肩膀,用手盖着脸,掩盖住脸上的神情。
何子念和陆瑾旭并肩坐在一起,缓缓道:“你不要自责,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嗓音带着安抚的意味,灯光惨淡,全世界似乎都陷入了寂静中。
过了良久陆瑾旭才抬起头,眼眶边圈似是有些红,“我不是自责,只是,只是……”
陆瑾旭顿了顿,像是要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只是,有些觉得世事无常。”
陆瑾旭向来是和文艺细胞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此刻,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
“是啊,”何子念那个人理解他这一刻的心情,“谁都想不到的,我们应该好好活着。”
陆瑾旭闭上眼睛靠着椅背,疲惫地闭上眼睛。
事情这么多,一下子齐齐迸涌而来,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
现在,他竟然很是怀念叶沁涵在身边的日子……
脑海里,忽然又冒出来刘菲菲娇俏的脸,还是那样的清晰。
陆瑾旭第一次心里升起这样的念头,或许,一开始就是他做错了。
不该把叶沁涵和刘菲菲两个女人一直跟他绑在一起,最后,成了这样的局面。
一个走,一个,也是走……
刘菲菲于她而言,或许更多的就是责任和怜惜。对于叶沁涵,或许真的是他想要相伴一生的人。
可是,他全部都搞错了……
此时,在城市的另一边。
刘倩倩捂着一个东西,待在黑暗的房间里。
她的心跳很快,甚至有种心脏要跳出嗓子的错觉。
刘倩倩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内心隐隐的兴奋,还有一丝慌乱。
“刘菲菲那个蠢货真的选择了死……”她嘴角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在黑暗中极为可怖。
她想起跑去监狱看到的那个场景,她第一时间的害怕过后,全部都是兴奋。
刘菲菲本来就是一个应该死的人,都说一命抵一命,那当初刘家上下那么多个人的命,她根本偿还不了!
她其实真的很想跟别人分享一下现在的好心情,可是,她却不能说。
手心里捏着的纸张很硬,叠起的棱角咯到他的掌心,扯回她已经跑远的思绪。
刘倩倩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环视了房间一眼,还去把房门给反锁了。
这下,总算是可以瞧瞧了,看看这个刘菲菲,到底给别人留了什么好东西。
刘倩倩就着昏暗的灯光,把手心几乎揉成一团的信封给展开。
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抹鲜红的血迹,刘倩倩觉得刺眼,拿纸巾胡乱地擦了擦。
然后才打开,从信封里把纸张拿出来。
有好几张,刘倩倩的眼神一变,肃穆了眼神,展开第一张看过去。
――致所有人。
我是刘菲菲,或许,我又不是,我说不清。从很久以前,我就走错了路,然后,到现在只能以这种方式结束这种错误。
对不起很多人,瑾旭,叶沁涵……
我这刻的悔悟来得有些晚,可是也只能这样了,多的我下辈子还吧。
我实在是一个坏人,做了那么多坏事,成了连我都厌恶的自己。
瑾旭,我的死和你没关系,是我觉得没意思了,没有可以恋眷了。
不过,我并不想当坏人的,又有谁一开始就会走错路,不过是命运实在是不公平。我是刘家的小姐,却不是大小姐,我过得生活连个仆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