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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楠一路快走,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刚好她旁边的那个电梯开了门,她准备进去,里面却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五六十岁的,衣着却很是讲究的,跟在他们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像是随从一样,手上还提着个花篮,看样子是来看病人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也没再注意,就下楼了。
而这三个人,去的却是姜毓仁的病房,他们正是常书记、聂小凤和常书记的秘书。
病房里,姜家的三个人在那里因为顾小楠的事沉默不语,姜毓仁靠着沙发半躺着,姜启华在生气,叶桂芝坐在一旁。
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叶桂芝赶忙起身去看。
“是老常和小凤啊,快请进请进!”叶桂芝忙笑脸相迎。
姜启华看见常书记和聂小凤进来,站起身微笑着招呼他们入座。
见姜毓仁要起来,聂小凤忙说:“毓仁赶紧躺着别动。”
常书记的秘书将花篮交给叶桂芝,问候了姜启华,就跟姜毓仁微微点点头,然后退出了病房,说去聂瑾那边。
“老姜、叶大姐,真是对不起,我们昨天就该过来的,可是瑾儿那边——”聂小凤拉着叶桂芝的手,说。
“千万别这么说,瑾儿怎么样了?昨天我们过去的时候,看她在休息,就没进去打扰。”叶桂芝问聂小凤。
“好些了。”聂小凤道,“那孩子昨天就吵着要过来看毓仁,被我拦住了。”
听聂小凤这话,姜启华和叶桂芝的心里都有怪怪的感觉。
“毓仁,怎么样?我都听瑾儿说了,是她太任性,要不然,也不会出这事。”常书记慈祥地笑着,看向姜毓仁,说道。
姜毓仁不知道聂瑾都跟她父母说了什么,可是,见此情形,忙说:“不怪她,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常书记、聂阿姨,对不起!”
“哎呀,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聂小凤笑着说。
四位家长都笑了,只是姜家二老的心情和聂瑾父母不同,万一顾小楠进来怎么办?
常书记又关切地问了姜毓仁的病情,正好姜毓仁的主治医生过来给他做检查、安排今天的治疗方案。常书记很仔细地询问了医生,医生当然认得眼前的人是谁,自然是很认真地回答。
“那毓仁,你就去里面吧,我们和你爸妈坐着聊一会儿。”常书记道。
护士便过来扶起姜毓仁往里间的病房走去,医生也跟了过去。
两方的家长坐在客厅里聊着,聊的都是两个孩子的事。姜启华夫妇明显感觉到常书记和聂小凤前来,并非只是探病那么简单。只是因为大家都不明说,也就这么过去了。
叶桂芝满心担心顾小楠回来被常书记他们撞见,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小凤,瑾儿现在应该醒了吧,我和老姜一起和你们过去陪陪孩子。”
“真是,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聂小凤客气道。
“应该的应该的。”叶桂芝道。
姜启华和常书记也起身,四人便往聂瑾的病房走去,聂瑾的病房和姜毓仁的在同层,但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顾小楠下楼去到住院部对面的食堂,有不少人都在这里买早饭吃东西,她随便买了一份稀饭和几个菜包子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虽然在吃饭,可是她根本不能静心。
首先就是关于车祸的疑问。难道姜毓仁是和聂瑾在一起出的车祸?他们为什么在一起?听那两位医生的谈话,聂瑾是要出国,那就是说,或许她是在离开之前才和姜毓仁见面的。这也很正常,毕竟他们交往了好几年,见面也是应该的。可为什么后来会出了车祸呢?
其次,姜毓仁为什么要让她过来?难道就只是为了让他的父母认识她吗?让她认识他的父母,又是为什么?
再次,他住在那个病房里,聂瑾是省委书记的女儿,肯定住的也是很高级的病房。她已经从住院部楼层索引里看了,这家医院的高干病房就是二十六、二十七和二十八楼,那么,聂瑾应该也在这三层楼里的某个病房里。问题来了,姜毓仁明知这样,为什么还要让她过来陪他呢?他就不担心聂瑾知道吗?而且这还是聂瑾工作的单位,很容易会传到聂瑾的耳朵里。聂瑾一知道,她爸爸不就知道了吗?她爸爸一知道,肯定会收拾姜毓仁,虽说姜毓仁和聂瑾分手了。那样的话——姜毓仁怎么这么任性呢?
最后,那就是他父母的态度。顾小楠再怎么后知后觉,他父母再怎么说话客气,她还是能听得出他们是很排斥她的。虽然她很希望自己能被他的家庭接受,可是,很多事,并不是她能改变的。何况,姜毓仁之前交往的是省委书记的女儿,而她顾小楠只是个普通中学老师的女儿,他父母心里肯定会有很大的落差,不一定会接受她。这一点,她很能理解——尽管她不愿意这样。
问题都找出来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有几个原则必须不能违背:第一,她不能让姜毓仁被聂瑾父亲怪罪甚至收拾;第二,她不能让他的父母讨厌她——喜欢是不可能了,可是起码不能讨厌,否则将来她和姜毓仁更麻烦。
她怎么想到和他将来怎么样?将来,他们的将来在哪里?
想到这里,她深深叹息一声。
不想那么远的事情了,根本没有意义。
那么,为了解决那几个问题,她必须想出办法。
于是,这个早饭,她整整吃了近一个小时,包子和稀饭都不知道凉成了什么样子。
吃完了早饭,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回他的病房的话,他父母会不会还在?她回去,会不会很尴尬?
就在她这样瞎想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姜毓仁打来的。
“怎么还不回来?”他问。
“哦,我,我刚刚吃完饭。”她说。
“你赶紧回来,我开始输液体了。”他说,听她“哦”了一声,就准备挂电话。
“等等,你吃早饭了没?”她问。
“吃过了,你过来吧!”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双手插进口袋里,一步步朝着住院部大楼走去。
电梯停在二十六楼,她一直朝着他病房的方向而去,刚好路过护士工作站,就听见里面的护士们在聊天,好不好的就听见了聂瑾的名字。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站在门外。
“难道说那个女的是聂医生家的第三者?”
“好像是吧!昨晚你们谁值班的,那个女的有没有离开姜书记的病房?”
“昨晚值班的早就走了,你不会睡糊涂了吧,都这个点了,早换班了。”
“不过,聂医生那个样子,有第三者也不奇怪。哪个男人禁得住她那么折腾啊?外一科的姐妹都说,聂医生二十四小时当中有二十个小时在医院的,话呢是有点夸张了,不过也差不多了。”
“昨晚那个女的,好像也就那样啊,姜书记怎么就看上那种人的?”
“唉,真是暴殄天物。姜书记那样的型男,竟然就落到那种女人的手上了。暴殄天物啊!”
里面的护士们还在说话,顾小楠却再也不想听了,加快脚步走向姜毓仁的病房。
走到门口,她轻轻敲了下门,因为想着他父母在,却是一个年轻男子开的门。
“请问你找谁?”那个年轻人问。
“哦,那个,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毓清,是谁?”里面的姜毓仁喊了一声。
“哥,是个女的。”姜毓清道。
“是楠楠吗?楠楠,快进来!”姜毓仁道。
姜毓清讶异地盯着顾小楠,顾小楠对他笑了下,推门进去。
“你怎么这么慢?吃个饭都要这么久?”姜毓仁看见她,怪怨道。
她没说话。
“哦,毓清,我介绍一下,这位,顾小楠。”姜毓仁对姜毓清道,然后又对顾小楠说,“我堂弟,姜毓清!”
姜毓清走过来,向顾小楠伸出手,礼貌地笑了,说:“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顾小楠啊!”
顾小楠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是传说中的人了,望着姜毓仁。
姜毓仁不自然地笑了。
姜毓清主动邀请顾小楠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笑着说:“心雅姐姐跟我们说过你,说你帮过大哥的忙。我们都很佩服你,大哥刚刚还跟我说你很勇敢,而且,很有智慧。”
顾小楠被夸的不好意思了,只是看着姜毓仁,眼神中流露出怪怨的神情。
“哦,大哥,我出门前碰到佩佩姐,她说等会要过来看你!”姜毓清道。
顾小楠不知道姜毓清所说的佩佩姐是谁,可是,她不想在这里被很多人看到,她害怕——
“大哥刚刚赶我了,说你来了就让我滚蛋,那我现在就滚蛋了,麻烦你照顾大哥。”姜毓清笑着站起身,对顾小楠说。
顾小楠也赶忙起身。
“我大哥很凶的,我再不走,他就要揍我了!”姜毓清对顾小楠说,然后跟姜毓仁挥挥手,快步走向病房的大门,顾小楠跟过去送他,然后关上门走进去。
“我这个堂弟,嘴碎的很。”姜毓仁对她说,“看着人高马大的,很多时候还跟个孩子一样。”
顾小楠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能是对弟弟的怜惜吧!
他示意她坐在床边,然后拉着她的手,望着她。
“你笑什么?”她发觉他出了个车祸,心情反倒是好的很,莫不是脑子被撞坏了?哦,对了,好像是有脑震荡,难道是脑震荡的影响?
他只是拉着她的手,不说话。
液体在塑料管子里滴落,流进他的血管。
“你爸妈呢?”沉默了好久,她才问。
“出去了。”他说。
她低下头,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姜毓仁不语,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请你要答应我。”她仰起脸望着他,说。
“什么?”
她轻咬唇角,说:“聂瑾和你一起出事的,是不是?”
他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的,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反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只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实话实说,“我知道你和她见面是应该的,可是我——”
他低声笑了,道:“楠楠是醋坛子?”
“才不是,你别乱说。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和她,为什么分手?她爸爸——”顾小楠道。
“傻丫头,我和她的事,和你没关系,我们只是,只是,有些问题。”他说。
“每一对情侣之间都会有问题的,你为什么不试着解决而要选择这种方式呢?”她问。
“你是觉得我不该和她分手?”他问。
她低下头,又抬起来,说:“你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他却笑了,那神情很怪异,她说不清。
“那你的意思是,我和她结婚,然后又和你在一起,是吗?”他问道。
“我——”她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从没想过你竟然这么心胸宽大,或者,我应该换个说法,”他的半躺着的上半身微微前倾,凑近她,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眼,道,“你不喜欢正大光明的做别人的女朋友或者妻子,而是喜欢偷偷摸摸做别人的情人,是吗?”
她突然觉得很委屈,却又很生气。
“为什么不回答?”他质问道。
“你以为我不愿意和你正大光明的交往吗?可是,你觉得现实吗可能吗?”她的眼眶中噙满泪水,盯着他,“好,就算是你现在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好,可是,将来呢?等你仕途遇到挫折,等你被聂瑾父亲报复,到那时,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坦然这样坚定吗?你不会为你现在这种草率的决定而后悔吗?”
他微微怔住。
“我知道,你让我和你父母见面,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们好,可是,你父母是不会接受我的,我很清楚。如果他们逼你和我分开,你会吗?或者,他们现在不说什么,默认我们的现状,等将来他们和我之间有了矛盾,你会站在谁的一边呢?”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视线不曾移动分毫。
“还有,聂瑾在这间医院工作,你却让我过来陪你,你知道这会对聂瑾造成多大的打击吗?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评价吗?我可以不在意别人说我是破坏你们感情的第三者,可是聂瑾呢?她是受人尊敬的医生,自己的前男友却和另一个女人在她的地盘上卿卿我我,你让她将来还怎么在这里立足?”
她的语速很快,每句话都很有条理。
他沉默着,望着她。
四目相视,没有闪躲没有隐藏。
“这就是你刚刚一直不愿来病房的原因吗?一个人躲在什么地方想这些?”他握着她的手,问。
她点头,道:“趁现在没几个人知道我在,你让我走吧,好吗?”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说:“我知道我的行为有些草率了,可是,我不想将你置于那么尴尬的境地。”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苦心,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低下头。
“我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可是,我知道一点,我不愿和聂瑾一起生活,我不想在自己忙了一整天之后回到家里还是面对黑漆漆的屋子,心里很烦很乱的时候没有人会听我发牢骚,不想被人当做可有可无的存在。楠楠,这就是我和聂瑾分手的原因,我想要的,她给不了我,只有你能。也许将来我会遇到很多的困难,也许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让事业受阻,可我不会后悔的,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后悔。不管别人接受还是不接受,我都不在意,只要你在身边就可以了。”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这样让她感动。
感动到生死相许了,不是吗?
他也奇怪,自己竟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将这些话说出来了,没有经过思考,没有经过修饰。
良久,她才抬起头,泪眼蒙蒙地望着他,说:“这算是甜言蜜语吗?”
他无声笑了,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觉得呢?”
“说的一点都不感人!”她流泪道。
“我就这个水平了,没办法。”他说。
她破涕为笑,他叫道:“注意点形象,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乱说!”她伸手就像平时一样地捶他,他几乎是尖叫了起来,她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地把他那输液体的左手手背给碰到了,里面的针头挑了起来。
“还愣着干嘛,叫护士啊!”他叫道。
顾小楠赶忙起身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笨蛋,关掉开关!”他说道。
好不容易手忙脚乱的弄好了,顾小楠才发现姜毓仁的双眼盯着病房门口,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糟了,竟然是聂瑾!坐在轮椅上的聂瑾!
她怎么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来的?
三人还来不及说话,护士就冲进来了,赶忙给姜毓仁重新扎针,折腾了几分钟。
“聂,聂医生——”待护士离开,顾小楠忙叫道。
聂瑾的神情很怪异,说不清她是生气还是伤心,就那么木然地盯着姜毓仁。
姜毓仁没说话。
这情形实在太过尴尬,顾小楠不知自己该做什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还是聂瑾打破了这个僵局,她淡淡笑了下,对姜毓仁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以前不提出分手,现在提出来了?你还口口声声说和她无关,好像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你自己难道没有错误吗?”
“我也有错。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谁都有过错。”他说。
“是啊,你我有错,她没有错,你觉得只有她才是最好的才是你最想要的,是吗?”聂瑾道。
“聂瑾——”姜毓仁道。
“昨天我想过来看你,我怕你出事,可是医生不让我下床,我只能等到今天,我以为我过来探视你,你会很高兴,可是——”聂瑾盯着顾小楠,“你的确是很高兴,可看来,你高兴的理由是其他人。”
“聂医生,请你听我解释——”顾小楠忙说。
“你给我闭嘴!”聂瑾喝道,“顾小楠,放着那个谁的好好的正牌女友不做,跑来做别人的小三,很开心是不是?偷别人的男人,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
顾小楠知道,迟早有一天聂瑾会这么说她,本来她有错,现在聂瑾不管怎么指责她都不过分,她必须承受。
插足别人感情生活的人,必须受到谴责!她一直这么认为,却不成想自己有朝一日竟成了被谴责的对象!
“聂瑾,你有完没完?”姜毓仁道。
聂瑾盯着他,道:“为了这个女人,你已经跟我吵了多少次了?昨天,如果你不是为了这个女人,我会坐在轮椅上吗?”
“这不就是报应吗?你还有脸在这里说?”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聂瑾背后响起,姜毓仁和顾小楠看过去,正是常佩站在那里。
顾小楠不认识常佩,也不懂常佩说这话的意思。
“这里有你什么事?”聂瑾还是那么坐着,对常佩说道。
“是没我的事,我也没兴趣说你的事。”常佩慢悠悠地从客厅那边走过来,绕过聂瑾的轮椅走进病房。
“你就是顾小楠?”常佩望着顾小楠道。
“你好!”顾小楠道。
“看来你的伤比我想的要重啊!这次得住好久了吧?”常佩笑问姜毓仁道。
“先住着治疗,等差不多了就回去上班。”姜毓仁对常佩说,又对顾小楠道,“你给常佩泡杯茶。我爸妈昨天拿了茶叶过来,在客厅里。”顾小楠便赶忙走了出去,绕过聂瑾的轮椅。
“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么拼命的,不是让你的顾老师难过吗?顾老师就是体贴,比某些人简直不知强多少倍。”常佩说道。
聂瑾瞪着常佩,抓着轮椅轮子的两只手的指甲都开始发白。
“常佩——”姜毓仁知道常佩这是故意说给聂瑾听的,忙劝道。
“哦,对了,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我坐在这里,等你们忙完了,我再说话!”常佩坐在沙发上,说道。
聂瑾也不想开口了,常佩好像也没有要停止说话的意思,对姜毓仁道:“姜叔叔和叶阿姨呢?不是说来你这里了吗?”
“和你爸去聂瑾那边了。”姜毓仁道。
常佩扫了聂瑾一眼,道:“不去你爸妈跟前做你的大小姐,跑来这里打扰别人做什么?”
“常佩——”聂瑾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你住院了,你爸妈守着你,你怎么不问问我住院的时候是谁在身边?”常佩道。
聂瑾不说话。
“算了,我懒得和你说这些,你走,别在这里影响我和毓仁,还有顾老师说话。那边还有人等着你呢!”常佩对聂瑾道。
“好了,常佩,你少说两句!”姜毓仁劝道。
顾小楠完全搞不懂眼前这几个人的关系,将茶杯放在常佩面前,就无声地坐在沙发上。
“常佩,上一辈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聂瑾也生气了。
“我说什么了吗?”常佩冷笑道,“心虚了,是不是?你忘了你妈怎么生的你吗?你忘了你妈怎么对我妈的吗?自己来历不明的,还在这里跟我讲大道理!你也不嫌丢人!”
“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是不是想让外面的医生护士都进来看笑话?”姜毓仁道。
“我是无所谓啊!我又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怕别人笑话吗?”常佩笑道,她说着,盯着聂瑾道,“你现在觉得委屈,是不是?你觉得自己的男朋友被别人抢了,你没面子,是不是?你知道我妈那二十年是怎么过日子的吗?聂瑾,我告诉你,我和我妈不能把你和聂小凤怎么样,可是老天爷都看在眼里,老天爷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妈当年做的那些事,你妈给我妈带来的痛苦,现在全都要报应到你的身上。你觉得你冤枉吗?你一点都不冤枉!你要是想怪顾小楠抢走姜毓仁,你就好好想想你妈是怎么抢走我妈的丈夫,你又是怎么把我爸爸抢走的!要是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你连人都不配做!所以,我警告你,以后少在姜毓仁面前说什么他对不起你的话,你要怪,就去怪那个狐狸精聂小凤!”
不光是顾小楠,就连姜毓仁和聂瑾都没料到常佩说话这么狠毒!
聂瑾泪满眼眶,常佩的羞辱,让她难以承受。
“常佩,你跑到这里撒什么疯!”常书记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众人这才发现四位家长过来了。
聂小凤赶忙走到聂瑾身边,给女儿擦去泪水。
常佩连看都不看聂小凤,只是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顾小楠大概明白了他们这些人的关系,见姜毓仁的父母来了,赶忙起身,站在病床边。
“你就是顾小楠?”常书记问道,神色严厉。
顾小楠不知道面前的就是省委书记,只是礼貌地回答道:“是我,您好!”
常书记的视线扫向姜毓仁,只是毫无感情地笑了两下。
叶桂芝见顾小楠在这里,看这情形,估计几个人已经吵了一架,十分生气地盯着顾小楠。
“姜叔叔叶阿姨,我听说毓仁受伤了,过来看看他。”常佩还是很懂事地跟姜毓仁的父母打招呼,从沙发上站起来。
“哦,佩佩,你到这边来,里面太挤了,来这外面坐。”叶桂芝微笑着对常佩道。
常佩很乖巧地走过去拉着叶桂芝的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笑着对姜启华说:“姜叔叔,您比我上次见的时候精神多了呢!”
“你这孩子,就是会哄姜叔叔开心。”姜启华笑道。
“老常、小凤,你们是坐一会儿,还是——”叶桂芝忙起身招呼聂瑾的父母。
这情形,尴尬到了极点。
顾小楠也看出来了,这就是姜毓仁和聂瑾两个人的父母,而常佩,就是聂瑾同父异母的姐姐。这屋子里,就多余她一个人。
聂瑾被父母推着去到客厅,里面病房就只有顾小楠和姜毓仁。
顾小楠无助地望着姜毓仁,姜毓仁对她微微笑着点点头。
“你去把她叫出来!”常书记对常佩道。
“谁啊?”常佩问。
“还能有谁?”常书记道。
常佩便起身走进里间的病房,对顾小楠说:“人家让你去外面。”
顾小楠不知人家叫她出去要做什么,很紧张,等她再看姜毓仁,他已经在撑着自己的身体,准备下床。
“你好好躺着,别乱动!”她忙阻止他。
“去把门后面那个架子拿过来,把药瓶子挂上,扶我出去。”他说。
常佩听到姜毓仁的话,赶忙将那个挂输液瓶的架子推过来,顾小楠便将药瓶挂在上面,两个人扶着姜毓仁往外走。
外面的客厅里,常书记和姜启华坐在主位上,叶桂芝和常佩坐在他们的左手面沙发上,聂小凤坐在右手面沙发,聂瑾的轮椅在母亲身边。
顾小楠扶着姜毓仁坐在聂小凤那个二人沙发上,自己则站在他身旁。
常书记扫了顾小楠一眼,对姜毓仁道:“毓仁,你就是为了她才和瑾儿分手的吗?”
“不是。”姜毓仁道。
“那你这算怎么回事?”常书记道,“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姜毓仁还没开口,坐在一边的常佩却心不在焉地说:“你自己背着老婆和别人生的女儿都三十岁了,不知道检点自己的,反而在这里教训起毓仁来了!毓仁再怎么不对,人家顾老师也没大着肚子进来。也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现在倒数落起别人的不是了。还让毓仁给你们交代,他有什么必要跟你们交代?”
在场所有人都被常佩这句话而惊住了,顾小楠更加是。
“你要闹,回家闹去,还嫌不够丢人吗?”常书记阴着脸,呵斥常佩道。
姜启华夫妇赶忙劝着这父女二人,可常佩的性子,不是别人能劝得了的。
“我有什么可丢人的?我一没偷别人的老公,二没抢别人的老爸,三没挂着正牌女友的名头把自己的男朋友扔到一边不闻不问,四没抛下自己的老婆孩子跟别的女人鬼混,我怕什么丢人的?”常佩嘲讽道。
“你,你给我回家去!现在就走!”常书记对女儿道。
常佩却说道:“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里。再说了,你早就把我从家里赶走了,现在连这里都不让我待吗?”
她的语调很平静,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她话语里的伤感。
常书记也不针对女儿了,却是对姜启华夫妇笑着说:“佩佩这孩子被我给惯的一点分寸都没了。”
姜启华夫妇只是笑了。
“好了,我走,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是多余的,我也不想在这里看你们的什么温情表演了。”常佩起身,然后甜甜地笑着对姜启华夫妇说,“姜叔叔、叶阿姨,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毓仁。”
叶桂芝忙起身,准备送常佩,姜启华也跟常佩说再见。
“毓仁,你好好养病,改天我再来。”常佩对姜毓仁道。
“没事,你忙你的。”姜毓仁道。
当视线落在顾小楠身上时,常佩只是对她笑了下,顾小楠也对她回以礼貌的笑意。
“叶阿姨,什么时候我去您家里吃那个枣泥糕啊?以前我妈老带我去您家里吃呢,我妈说她特别喜欢您做的枣泥糕。”常佩挽着叶桂芝的胳膊往门口走,像个小女孩一样地撒娇道。
“你这孩子,还这么馋啊?什么想吃,就给阿姨打个电话,阿姨做好了给你送去!”叶桂芝笑着说。
“谢谢叶阿姨!”常佩好像特别开心,“哦,我忘了,以前您和我妈一起做的那个桂花糕真的很好吃,可是我妈不在了,我也不会做。什么时候您教我做,好吗?我妈老跟我说叶阿姨手巧呢!”
“行行行,只要你过来,阿姨就教你!”叶桂芝笑道。
常书记和聂小凤听着常佩不停地说她妈妈,心里的感觉可想而知,甚至,他们都感觉常佩这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那我走了,大家再见!”常佩到门口,笑着说,“哦,对了,”她又看着姜毓仁,说道:“毓仁,你别那样子,好像你欠了别人什么一样。只要你和顾老师做事对得起良心,就什么都别怕。某些人明明自己身不正,还站在这里指责你,有什么资格?要是有人教训你,你就让他看看他自己都做了什么?”说完,常佩跟姜启华夫妇甜甜地笑着,挥手再见,关门出去。
因为常佩这番话,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奇怪。
常书记原本是要训斥姜毓仁的,可是女儿把话都说到那个地步了,想想自己的行为,现在真的有点没底气,就不说了。
屋子里安静极了。
顾小楠看着常佩和自己的父亲这么闹,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常佩的同情。虽说常佩生在高官家庭,可是父母感情不和,父亲又有外室,让她的心理至今都有许多的缺失,亲情的缺失。再想想自己,虽然从小家境贫寒,可是父母都那么疼爱她,倾尽一切给她提供良好的教育,给她全部的爱。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其实,对于孩子来说,父母的爱,就是最好的礼物。拥有父母完整的爱,这个孩子就是世上最富有的孩子,不是吗?
姜毓仁也没想到常佩会这样,可是,他的内心里对常佩充满了感激。他知道,常佩这看似孩子气的耍闹,一定会让常书记内心充满愧疚,那么一来,常书记对他的态度就不会像之前那般苛责了。也许,常佩的这一闹场,并不能改变常书记对他的看法,并不能让常书记就此放下他和聂瑾的事,可至少会有动摇。常佩啊常佩,虽然平时看着疯疯癫癫、霸道无理的,其实,她的心地很善良。
聂小凤更加是没脸怪罪姜毓仁了,常佩那些话,就像是鞭子一样抽在她的心上。她还有什么资格怪怨姜毓仁亏欠她的女儿?要说亏欠,她欠常佩和她妈妈的最多。
姜启华夫妇对于顾小楠的出现很是不高兴,特别是顾小楠在姜毓仁病房的一幕被常书记看到,这让他们对顾小楠的看法糟上加糟。可现在这情形,总得有个人收场吧!
于是,姜启华便微笑着对常书记说:“老常,这时间也不早了,瑾儿也要休息,不如——”
“是啊,也是,瑾儿也要回病房休息了。”常书记猛然醒过神,接话道。
“老常,我们陪瑾儿回去吧,别打扰毓仁了。”聂小凤道。
于是,四位大人便起身,姜毓仁也站了起来。
姜启华见常书记的视线落在姜毓仁身上,便笑着说:“老常,咱们都年纪大了,孩子们的事,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折腾去吧,咱们这身子骨,熬不过他们的!”
意思点到为止,常书记也不是糊涂人,听姜启华这么说,也笑道:“老姜说的是,咱们的精力哪里跟得上他们的?随便他们闹去吧!”
于是,两人往病房门口走去,叶桂芝和聂小凤还有聂瑾在他们身后,而顾小楠和姜毓仁在站在沙发边目送他们。
快到门口的时候,聂瑾突然回过头看着顾小楠,那眼神,吓得顾小楠一阵哆嗦,简直和她看的韩国恐怖片一个效果。
姜启华夫妇将常书记一家人送到病房外就走进来了,他们关上门,也不看顾小楠,就直接坐在沙发上。
“毓仁,你打算怎么办?”姜启华道。
叶桂芝赶忙给丈夫的茶杯里添满水,坐在丈夫身边看着儿子。
姜毓仁坐在沙发上,道:“我说的很清楚,我要和顾小楠交往,所以,我希望你们也可以接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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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