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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这边这边,快传!会传。”
刷地一声,橘红色的篮球以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角度跳进了篮筐。
“喔哦漂亮”
cāo场上正打着球的几个男生纷纷喝彩,其中自然包括几乎每天不落这课后运动的李正和阿勇。
李正小追着篮球一路小跑,搂起篮球的时候顺便又看了看不远处坐在绿化带护栏前的叶静。
女孩儿颇有些颓丧地倚靠在雕花石栏前,弯起双腿将一本厚厚的书本靠在上面,低着头看似专心致志地盯着书本,只是近五分钟,李正都没看到她有翻页的事实无疑出卖了她。
“喂李正”
阿勇的声音将李正的注意力从叶静身上移开,只见李正搓了搓鼻子,一挥手将球扔回了人群,篮球行进路线上几个男生纷纷仰着脖子,此起彼伏地跳起争夺着篮球,这场景到让李正想起了家禽场仰着脖子等待撒食的鸭子,不觉笑了起来。
“哟看你挺开心的么?”阿勇三步两步来到李正身边,冲着李正刚才凝视的方向望了望,不自觉地吹了声口哨。
“你小子也发春了?”李正揶揄道,身板结实,言语不多的小个子阿勇,总给人一种很酷的感觉,此时轻浮地吹着口哨,确实不太符合他的风格。
“切我这是替你吹的。”阿勇不屑地啧啧嘴:“平时看到叶静,你不总忍不住要占占人家便宜,要么就是没事儿捉弄人家?今天怎么那么老实,连声招呼都不去打?”
李正啪地拍了下阿勇:“嘿,你小子说话真难听,怎么说的我像个**似的,我有吗?我有吗?”
“好好好,我错了,我道歉”阿勇笑着抬起手阻挡李正铁钳似的胳膊“不过话说回来,都一个班的,招呼也不打太说不过去了吧?呃?要不要喊她过来一起打篮球?她不是挺喜欢么?”
李正嘴角抽了抽,不置可否地打着哈哈,叶静可是班中的瑰宝,哪有那么便宜就让别班的小子有机会一亲芳泽的道理?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鸡婆了?”李正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帮正在打球的男生:“他们让你来说的?”
“没没有”阿勇挥了挥手:“只是我觉着叶静玩球玩儿得挺好的”
“嘿,什么时候水泥地上也开花了?”李正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阿勇。
“去去去!你丫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眼见阿勇有些急了,李正只得停手,性子直来直去的阿勇可并不适合作为捉弄对象。
“我不是不想搭理她”李正挠了挠头又深深呼了口气,说话语气比起刚才可谓正经了不少:“你自己看看嘛,没觉得她今天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么?叶静盯着那页书快十来分钟了,都不翻页的,她那哪是在看书啊,显然是因为有什么烦心事,在那里郁闷呢。”
“喔?”阿勇皱了皱眉头“那更得去劝劝啦?”
“别别别”李正慌忙连连摆手:“要去你去,我可拿情绪低落的女生没辙,你这上前一安慰,万一弄个不好黏着你哭起来了怎么办我我可应付不来那种情况”
“喔唷唷想不到我们伟大的班长也有搞不定的事情?”
“靠,你小子今天怎么那么多废话?吃错什么药了你。”
“啊哈哈,还黏着你哭,大哥你最近都在看什么电影啊,啊?”
阿勇难得有机会可以嘲弄李正,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这边李正抿抿嘴唇,突然伸出手臂作势要卡住阿勇,好在阿勇反应迅速,一个躬身躲了过去,紧接着两人猫捉老鼠似地绕着球场跑了大半圈,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隔着cāo场隐隐传入叶静。
叶静揉了揉眼睛,抬起头远远望着在球场上玩耍的人群,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眼前的这一切,同学,伙伴,朋友,笑声难道注定都不能长久么?
“叶静?”
叶静听到叫唤,转过头,只见班主任董老师正夹着公文包站在那儿看着自己。
“董老师好”叶静冲着老师点了点头:“刚刚下班么?”
“呵呵要是班里都学习像你这么好,我就不用那么晚下班了。”董老师拍了拍裤子,在叶静身边坐了下来:“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老师隔着办公室的窗子看你坐这儿有一会儿了。”
叶静愣了愣,想必若不是自己坐在这儿,恐怕董老师还不会那么早下班吧。
“没没什么事情”
董军尴尬地舔了舔嘴唇,再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比起那帮调皮捣蛋的男生,想让女生和自己促膝而谈可要困难得多,即便自己是老师,也不免觉得有些别扭。
这个世上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
“董老师你怎么看男人的梦想?”
“噗”愣半天叶静嘴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着实让董斌有些招架不住。
眼见叶静一脸的认真,董斌迅速收拾起自己的失态,干咳了几声正襟危坐:“呃怎么说呢,应该是不单单为自己而活吧”
“哦”叶静听完又低下头,呐呐自语着:“果然是这样吧”
董斌看着叶静的侧脸,稚嫩的娃娃脸上却满是大人般的忧愁,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迷茫,微微翘起的精致鼻梁下,轻轻咬着下嘴唇的小嘴衬得整张脸更加惹人心疼。
是顾恺的事情吧董斌心里这么想着,责怪自己又说漏了嘴。悲欢离合着实构成了我们的人生,每个人迟早都必须,可对这些孩子来说,是否又太早了?
“其实我倒觉得你知道了也好”“嗯?”叶静抬起头看着董老师
“呃我这可不是在为我说漏嘴狡辩哦”董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希望能带动叶静赶走她心里此刻的负面情绪,让她高兴点。
“你看,顾恺像一个人静静离开自然有他的理由,而且想必是有相当的考量的”董斌抱着双臂,前后微微摇晃着说道“可是,你要去送送他,也是有着充分理由的啊?你们是好朋友?不是么?”
“董老师”叶静抬起头,觉得胸口有什么淤积的东西被穿透了。
“你看,我并不认为顾恺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对他来说是个好结局,好朋友就要追寻自己的梦想了,面对前途的坎坷和迷茫,你不认为这个时候正需要有人陪伴他,用坚定的目光欢送他踏上前程,并告诉他我们永远支持他么?”
“分别固然是件令人惋惜的事情,可是分别并不意味着你们之间友情的终结呀,之前发生过的种种事情,并非没有意义的不是么?正是你们之前相处的分分秒秒才造就了此刻离别时的不舍不是么?换言之,送别时的心情也是你们友情的一部分呀?怎么可以跳过,由他独身一人上路呢?”
叶静忽地觉得豁然开朗,她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只是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白纱蒙着双眼,让自己看不到事情的本质。
“可是顾恺会因为我们的送行而舍不得离开吧?好兄弟的话,不能成为好兄弟前途的绊脚石吧,若顾恺因为此最终放弃了出国”
“你们就是担心这个么?所以即便知道顾恺马上就要离开,却都不提送行的事情,就是怕届时要直面内心真正的想法?”董斌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我明白了,你们其实都不想顾恺走,但为了好朋友的前途,你们都选择了默默忍受”
董斌笑着摇了摇头:“听好了叶静,顾恺当然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可是你们,也同样拥有对他表达你们自己感受的权利呀,相信我,告诉他,你们有多在乎他,对他来说,不仅不会成为负担,反而能有你们这帮好朋友支持,他会对未来更加充满勇气!”
“你你是说”
“劝他回来嘛,如果你们大家真的舍不得他走,那就劝他回来嘛。最低限度,你们要让他知道,你们有多在乎他,多想让他留下。”
“不不”叶静连连摇头:“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干涉顾恺的决定,他有自己的路,作为好兄弟,我不能这么任性我”
“叶静!”董斌打断了叶静,一字一顿地说道:“别忘了,你可是个女孩子啊,你有必要强迫自己去遵守他们那些所谓的兄弟信条么?”
“”叶静觉得自己全明白了。
这是我的世界,为了我的梦想,我也应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