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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身心疲惫,可他却在家里头和那女人共赴云雨,如今她竟敢堂而皇之地指责母亲。
那个时代确是荒唐,可更荒唐的是人心啊!
吴芜只觉得身形一晃,要不是有他撑持着,只怕要被气倒了。
“小芜,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邵阿姨。”邵玉燕如此说不过是为了搅乱她的心绪。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还笑得出来,“邵阿姨?呵,说起来邵阿姨吃米家的盐比我还多呢,纵然是我妈执意要走,我还真起了好奇心,当年你还肯跟我爸,是觉
得姐妹情深共伺一夫光荣呢?还是觉得肥水不该流向外人田?可终究你不是米家人,就不怕膈应?”
她说的话算得上相当难听了。
就是吴慕兴也没法听下去,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臊人的话来,慌慌开口,“小芜,我是你爸!”
吴芜扭头盯着他,秀气的眉宇间慢慢洇出一抹厌弃来,“除了指责,您说您做的哪件事,像是一个父亲的样子?”
吴慕兴因着她这一句话,脸上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瘪了气,却又听她满是恨意的话语,“知道哥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现么?因为他只当没有父亲了。”
她低低一叹,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反握着男人的手,才没倒下去。
吴慕兴这下心头沉重得好似苍山覆雪,脸上一时毫无生寂。
吴悠见她不用裴缙绕出手,一下就占了上风,心有不甘道,“爸,别听她胡扯,妈跟我说了,大哥是因为拖欠了民工薪水,不敢回国了。”
“你猜猜他要是听见你这一声‘大哥’,哥会不会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你?”吴芜毫不客气道。
又激得吴悠差点想跳脚,“你得意什么?还有,谁惦记你丈夫了?以我的条件,会没人要么?”
以前她说这话,吴芜还真不敢硬逞,可她扫了一眼那些照片,摇头笑道,“以前不敢打包票,现在还真不敢说。吴小姐所说的条件,是指你的出身还是……功夫?”
功夫,自然是意有所指。
“小芜,你恨我怨我,只管冲我来,跟悠悠没关系。”邵玉燕还是一副白莲圣母的慈悲深情状。
吴芜只觉得作呕。
见吴悠简直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又悠闲说道,“不够我劝你也别白费力气了,纵然我还是跟我母亲一样软弱好欺,可缙饶终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换言之,她就是个缙饶打死也不会要的可怜虫。
“啊--”吴悠被她气得肺都快炸了,如今她一副伶牙俐齿,哪里是软弱好欺的模样,她算是明白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废话罢了!
“妈,这小贱人就是欠收拾,少废话,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吴悠恶狠狠说道,撒开手就是要打她。
“砰……”地一声响得惊人,吃痛的却不是吴芜。
“你竟然打我?”吴悠几乎不敢相信裴缙绕竟会动手打女人,她跌倒在地带到了花盆架,发出极大的声响。
男人眉色淡漠,眼里全然没有情绪,却是握紧手腕,低沉的话语从胸腔里挤出来,“上一次动手,足够我后悔终生,可对你,我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吴悠心裂了一大块,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却见吴芜躲在裴缙绕的怀里,脸上也是一派的清冷,真想掐死了她。
“悠悠!”倒是吴慕兴和邵玉燕满脸的担忧,可二人还来不及挪步,就被梅森和袁仁礼双双架住。
“吴副是斯文人,想必不会愿意跟我这种粗人动手。”梅森对着他冷冷说道。
“你--保安呢?保安去哪里了?”吴慕兴好歹也是个副市职位,却未想被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给拦了去路。
哪知梅森半点也不着急,“吴副的保安早前被贵夫人安排来对付我,不过已经全被我放倒了。”
他说的一派云淡风轻,吴慕兴却是目瞪口呆。
裴缙绕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手下,都是足够成事的,那在港城,谁还奈何得了他?
“去死!”吴悠不甘心地反扑上来,却再度被裴缙绕单手放倒。
这一摔,就摔得她满脸红肿,脚腕传来钻心的疼。
邵玉燕一下着急了,忍着哭气道,“住手……悠悠,你冷静点。”
“别激动嘛,”袁仁礼遭到裴缙绕一记冷瞥,收起不正经来,清了清嗓子才道,“你一吼,我这犯癫病的手就要忍不住就……”
他话未完,却被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给抢了,“就什么?”裴振铎满脸激愤,没想到他只离开那么一会儿,缙饶养在外头的女人就又忍不住出风头了,是以,他不由冷冷喝了一句袁仁礼,“你老子一心盼着你回去继承家业,却整日
里和缙饶厮混在一块,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
绕是袁仁礼面皮厚,也架不住被个外人一顿痛斥。
闻言,裴缙绕不由拧紧了眉头,他一向护短,见袁仁礼面上挂不住,他脸上也没什么好气色。
裴振铎扫了一圈,憎恨的目光落在吴芜身上,又是狠狠一剜。
不过她也见怪不怪了,她自认从未开罪过他,他偏瞧不上自己,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裴振铎见她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气得咬牙,但实则也真怪不着她,要怪就只能怪小儿子性子太拗!
是以,他又掀起眼皮瞅着裴缙绕,骂声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还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裴缙绕打定主意不愿老头再欺辱他的人,也懒得卖面子给他,反讽回去,“过奖。”
男人不阴不阳的语气着实惹怒了他老子。
裴振铎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而他也照实地抬手,“你个逆子,看我不打死你!”
“爸!”男人脸色阴沉,冷若冰霜,心里失望透顶,语气平稳却隐隐透着威胁,“您又何必不自量力?”
他军人出身,倘若真要动手,在场的谁又伤得了他?
裴振铎被他杀伤十足的声音生生喝住。
不自量力?他裴振铎大半生驰骋港城商海,几度浮沉,一贯是赶在前头的弄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