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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还没挂断,西装男就显得很不耐烦:“快一点!夫人已经等很久了。”
“宝贝儿,把电话给那个人。”冷皓轩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犹豫一下,傅诗彤说道:“那个,我老公要跟你说话。”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电话里的人要和自己说话,但西装男还是接过电话,才喂了一声,他的神情就是一变,紧跟着就对着电话点头哈腰:“是是,冷少,夫人只是想和傅小姐聊两句,绝对没有多余的意思,是是,我注意,一定注意。”
只是一个电话的功夫,原本嚣张的西装男顿时就像变了个人,双手递回电话,他说道:“傅小姐,冷先生要和你说话。”
“宝贝儿,不用怕,我马上来接你。”冷皓轩说道,“还有,那声老公,很好听。”
明明眼前是这样危急的场景,可冷皓轩这话一说,傅诗彤紧张的重心就跑偏了:“冷皓轩……”
压低的声音就像猫儿探出的小爪,轻轻地挠在男人前襟,让人心生涟漪。
看一眼扬起头看星星看月亮的西装男,傅诗彤没说出真正想说的话,只说道:“那我去了?”
冷皓轩嗯了一声,说道:“没事的,去吧。”
有他这句话,傅诗彤瞬间有了底气。
等她收起电话,西装男就毕恭毕敬地做出邀请的手势:“傅小姐,这边请。”
一通电话的功夫,就让人态度大转弯,傅诗彤不禁有些好奇冷皓轩说了什么。
抬步跟在西装男身后,没走多远,她就听到轰隆的机车声,伴随着一声怒吼:“傅诗彤!你给我站住!”
骑着机车的冷子川一个急刹,将车横档在傅诗彤身前,摘下头盔,他凶神恶煞地瞪着傅诗彤俏丽的面庞:“你特意邀我出来,就是让我看你接生意?”
他这句话没头没尾的,可听上去十分刺耳,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傅诗彤顿时沉了脸。
她觉得很可笑,也很可悲,对着这样的人,她居然忍了四年。
四年里,几乎每一天她听到的,都是冷子川对她的讥笑和奚落。
她不是没怨恨过,可心中却始终存着一丝念想。
就因为这一丝念想,她一遍遍地忍受他的冷落,一遍遍接受他的嘲讽,若不是被冷子川拱手让人,只怕她现在都在做一个天真的梦。
可是现在梦醒了,曾经美好的幻想都被冷子川亲手摧毁,傅诗彤只有收回自己的最后一丝不舍。
那个曾经在半夜打电话安慰她的人,已经不在了,而她,也放下了这份执念。
然而很显然,冷子川并不是这么想,单单是看到她身边站了个男人,他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冲上来对她说难听的话。
“冷子川,我终于看清了你。”傅诗彤失望地偏开脸,对着尴尬的西装男说道,“走吧,别让夫人久等。”
被抢了台词的西装男讪讪地抬手:“这边请。”
眼睁睁看着傅诗彤绕过自己,同自己擦肩而过,冷子川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就好似这次以后,他们将再无交集。
抬手,冷子川一把抓住了傅诗彤的手腕,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颤,声音也在微颤:“诗彤,你别这样,我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
他因为受辱想到自杀,也因为自杀未遂,被禁足在家中不得外出。
被禁足的两天里,他想得最多的不是身边的莺莺燕燕,而是那个被自己遗忘在暗处的傅诗彤。
想到她的好,想到她的温柔,想到她看着自己时笑得弯弯的眉眼,想到她被自己呵斥后,只敢站在一米以外静不作声地跟随。
而他呢,他做了什么。
除了一遍遍的羞辱她,他为她做了什么。
冷子川挖空心思,都没想到自己做过什么。
他只记得,他打翻了傅诗彤绕过大半个城市买来的咖啡,扔掉了塞在书桌里的退烧贴,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打趣。
可就是这样,傅诗彤也不求回报地守了他四年。
想到这点,冷子川就觉得自己的心痛得就像针扎,他深知自己再也找不到这样好的女孩,忍不住放下面子哀求:“诗彤,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傅诗彤抽出自己的手,看着冷子川,突然凉凉地一笑:“子川,我累了,放过我吧。”
再深的感情,被肆意挥霍,也有用尽的一天。
而这一天,也是冷子川亲手带来。
现在他的悔恨,他的挽留,都显得那么多余。
再次伸出手,冷子川试图去抓住傅诗彤,可却堪堪错过。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子川心底一片荒凉。
曾经的她,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离开的么……
张了张嘴,冷子川试图挽留,可却发现喉咙里好似卡住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冷子川在心底问,眼前却浮现了傅诗彤苍白的小脸,她看着他,面上带着伤心欲绝的神情,她张开小嘴,问他,“为什么?”
他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一把抓住前襟,冷子川匍匐下了身子,心痛得几乎要窒息。
……
走出小巷,傅诗彤就看到了停在街边的深色轿车,车窗放下,露出一张中年妇人的面庞,深深的法令纹让她看上去严肃而刻板,挑剔的视线落在傅诗彤身上,她皱了皱眉。
“傅小姐请稍等。”西装男走上前,弯下腰,对着车里的人低声说了什么。
“这个给她。”妇人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就当遣散费,让她以后别再缠着宗儿。”
“可是夫人,冷少的意思是……”
“我楚家,还不至于因为他冷皓轩,就要低头做人。”妇人冷冷地看过来,严厉的视线如同锐利的刀,“还不快去!”
接过信封,西装男低头走向傅诗彤:“傅小姐,这是我们夫人给您的遣散费,少爷的店不会开了,这里面的就算是补偿。”
就算不拆开,傅诗彤也能料到里面是什么,她看向已经开走的深色的车,问道:“那位是楚宗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