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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你别动,我会
少年的声音却是瞬间融入在秋风徐徐中,院子中浓烈的杀气在蔓延着,轮椅上少年冷凌的双眸,让这明明是艳阳的天,却是让人感觉格外的冰冷。
清贵绝尘的脸上此刻满是霸气与凛然,他看着怀里轻闭双眸的少女,冷然道:“这两个女人也仍进去。”
江暮词与刘嬷嬷刚刚踏出院子就是见着那轮椅上的少年缓缓而来,她当时眉心猛的一跳,果然,下一刻,身子就动弹不得,她看着伏璟怀中的少女,满眼的不可置信,江灼何时与靖南王府有关联了?
然而在听到那温润中带着杀气的声音时,瞳孔一缩,就感觉身子一轻,便是被一个男人给扛在肩上,与江暮词一起的刘嬷嬷同是被一个男人给扛在肩上。
云溪站在少年的一侧,眉心跳了跳,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动怒,这姚夙蘅是不是嫌活的太久了?他主子看上的人都敢动,不过,这五姑娘的胆子也不是一般大,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五姑娘并不会那般的笨,会自动送上门让别人欺负?
果然,下一刻,就是听见那道温润的声音:“我不出手,你要等到何时才动手?”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怒气。
江灼轻轻掀开眼皮,看着那轮廓都很完美的下巴,柳眉相皱,“我……”她原本想说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姚夙蘅就被你给弄倒下了,但是以她现在的姿势,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你怎么?”伏璟微微垂眸,看着怀中的少女,不紧不慢的说着。
江灼看着正是看着她的少年,脸上的表情有点生硬,“你先让我站着。”
身后云溪看着此刻哪里还是晕着的江灼,眼睛睁得有点大,他,他就说,依着五姑娘的性子怎么会那么容易被人欺负?果然是装的,齐北最能装的女子,便是江家五小姐了,云溪这般想着,还点了点头,对,没错,心狠手辣的五姑娘。
江灼明显的看到伏璟嘴角噙着艳丽的笑意,随之温润的声音传来,“你想怎么对付他们?”
江灼听着少年的口气好像一点也没有听到她刚刚说的,在他怀里像个什么样子,“我说你先让我站着,像什么样子。”
后面一句是江灼嘀咕出来的,但还是被伏璟听到了,只见他嘴角艳丽的笑意更深了,“你确定?”
江灼看着那一抹笑意,眉间一皱,颤颤的说道:“确、定、”
伏璟半垂的眸子露出一抹淡淡的光芒,随即江灼便是感到那环住她的大手微微一用力,江灼见状便是双脚着地,利落的从少年的怀中离开,只是刚刚站直,便听到温润中带着命令的声音:“都闭眼。”
因着刚刚江灼腰迹的锦织带被姚夙蘅给解开,而刚刚江灼晕倒在地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只是此刻江灼起身站着,那一身的白色锦衣裙松松垮垮,要不是那胸侧还有几根盘扣固定住,怕是春光都要外泄了。
不过因着这松松垮垮,还是能看到少女若隐若现的平坦小腹。
而院中除了云溪的男子全都因着伏璟的声音闭上了眼睛,云溪看着那一身松松垮垮的江灼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反应猛地便把双手捂着眼睛。
待江灼反应过来的时候,明眸一冷,看着那眉宇间尽敛绝色的少年,口气是冷冷的:“你怎么不把眼睛给闭上!”
伏璟淡淡一笑,大手滚动着轮椅到江灼面前停下,看着怀里遗落的锦织带,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轻柔道:“我不一样。”
江灼柳眉一皱,正是打算把少年手中的锦织带给抽出,却听到他的声音:“你别动,我会。”
江灼还想着阻止,伏璟已经把锦织带给轻轻的环上了江灼的腰迹,江灼垂眸,看着少年认真的模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的挠她的心般,痒痒的。
伏璟眼中全是暖意,他知道今日姚夙蘅不会放过她,也知道江灼能轻易的化解,可他还是不放心,就如那日在江府与江灼说的,有他就好了,可是在姚府的马场中见到那般的她,他内心是冲动,他想面前女子身边的人一直是他。
他与他父王,母妃一起出现在姚府的时候,他的视线中始终是那一身白衣的少女,他看见她与她姐姐说话间,那眼中的狡捷,犹如第一次他看到她的时候,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人,却是在她的口中能那般轻易的说着,让他好人做到底。
历来不管闲事的他,在看到那少女眼中如幼兽般的狡捷时,却是破天荒的说道,如何到底,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少女说出一并解决的时候,那双透彻的双眸眨都没有眨一下。
他是怎么开始注意她的呢?是在南山的莲花寺中,那少女在姻缘树前说的凌厉话语。
“一生便福薄,何来因缘之说。”
这句话好似直击着他的内心般,从他开始记事开始,遇到的女子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就算在狠辣的女子,也是对着姻缘有幻想的,常常听他母妃说起,女子最是喜欢战场上铁血铮铮的男儿,就连他母妃就是因为他父王在战场上的威风凛凛,他母妃才嫁给他父王的。
又是因着自小双腿的原因,让他觉得一生福薄,与人缘浅,姻缘嘛,他更是看得淡。
不过在听到江灼这般说,好像觉得这世间也有与他一般的人,把姻缘看得这般淡,他就开始好奇,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个少女把这世间最难看淡的姻缘,看得这般淡。
指尖在触碰到腰迹时,微微一颤,伏璟微微失笑,把白色丝带系上后,“好了。”
江灼垂眸,眼中有几丝不自然,隔了好半响才是盯着伏璟,说道:“伏璟、你那日是早就知道你的画像已经落在我娘的手中了吗?”
“嗯。”声音虽然有点清冷,但不难听出那声音是高兴的。
“我舅舅被你给忽悠了是不是?”江灼眉梢轻轻拧着。
伏璟却是伸手拉起江灼的手,示意让他蹲下来,江灼双眸轻轻一缩,很是自然的蹲下身,看着少年,只见骨节分明的手向她伸来,轻轻的佛在她的脸上,笑容恬静,“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想怎么对付他们。”
江灼淡淡一笑,“你不是说了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他的声音静谧如水,眼中好似有种很坚定的东西。
“不过,我得先去与我那二姐姐说说话。”江灼轻柔的说着,让伏璟不由的皱眉,很显然,他不想江灼在去与江暮词说话。
“就说几句话而已。”江灼这般说着,环视了一圈院子,“莫宥不是应该也在吗,怎么没有见到人?”
“他跟我师姐在一起。”
江灼闻言,柳眉轻轻一挑,便是没有在问,“你不喜欢这里,是因为我,你才来的吗?”
“对,父王母妃也不喜欢。”
江灼一听,本就相皱的眉头,这下皱得更深了,伏璟的意思,难道不是在说,因为她在这里,伏璟便来了,而因为伏璟来姚府,连着靖南王,靖南王妃也跟着来,难道不是在说,靖南王一家来姚府全都是因为她?
她这般想着,深深的看了一眼伏璟后,却是站起身,这么沉重的喜欢,她拿什么接受?
“你不用有什么负担。”一生那么长,你总归陪着的是我。
江灼微微的抿着唇,却是感觉牵着的那只大手微微用力,这只手好像很有力,又很温暖,江灼不自觉的反握着,看着伏璟,淡笑道:“你等我。”
江灼说完,便松开手,嘴角露出一幕意味不明的笑意,便往刚刚那房间走去。
伏璟看着江灼的背影,说道:“云溪,去让母妃来这边一趟。”
云溪闻言,眼中有一丝疑惑,瞬间便是想到江灼是与那个老嬷嬷一起来的,要是等下出了什么事情,江灼没事,偏偏江三小姐与姚夙蘅出了事情,所有的指向便是江灼,要是把王妃给搬出来,就算姚家的人会怀疑江灼,有王妃那个证人在,姚家的人断然不会想到江灼的身上。
“是,主子。”
云溪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院子中。
院子中满是玄衣的男子,在院子大门侧轮椅上的少年,看着那房间已经被打开,温润一笑,原来进入她的世界,是这样的感觉。
五姑娘,真想看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刻……
房间中。
那个和刘嬷嬷相继躺在地上的江暮词,看着走进来的江灼,眼中满是震惊,她刚刚看见靖南王世子时,左肩处就是受到重重的疼痛,随即便是身子动弹不得,刚刚伏璟来已经让她很震惊了,如今又是看到江灼这般的走进来,那双眸子挣得更是大。
江灼带着丝丝的笑意,看着江暮词,“三姐姐这般震惊作甚?”
“啊、是不是觉得刚刚你服了解药,而我从进入房间开始就吸入那般多的这房间中的香气,为何还这般无事?”
江灼看着一直盯着她的江暮词,在江暮词的面前站定,俯视的看着她,声音也是有着轻轻的冷意,“那是三姐姐不知道吧,因为我早就知道三姐姐你要做什么呀。”
江暮词瞳孔一缩,随之又听到江灼的声音,“翠枝姑姑可是为了她的好儿子,什么事情都与妹妹说呢。”
江暮词难以置信的看着江灼,那晚,那晚,涟漪回来说,翠枝明明就已经死了,翠枝又为何会江灼说这些?
“看来三姐姐还是不信啊,你以为就凭你母亲身边那个涟漪就真的能让翠枝死?要是没有妹妹我啊,涟漪还真弄不死翠枝姑姑呢。”
江灼浅浅一笑,便是负手而立,声音中带着一股残忍的气息,“早就与三姐姐说过,妹妹我从来不会给仇人喘息的机会,你以为把我引到这里来,就真的能把我怎么样吗?”
江灼说着,又是瞬间的看向那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的姚夙蘅,“我能让江允华给姚夙蘅一刀,便能让他更惨,为何你们就是这般与我过不去呢?”
江暮词此刻看着那一脸轻淡的女子,心中害怕无比,她刚刚听到了那少年说的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她是恨江灼,这种仇恨是从小就有,江灼从小的聪慧掩盖了江府中其他的姑娘的长处,这也是江暮词恨江灼的一点,再加上姚夙白从来都是喜欢江灼,让这个从小就心心恋着姚夙白的江暮词,怎么能如此的见得?
再加上,她从京城回来,大房接一连三发生的事情,直到她的大哥死,江暮词心中那颗让江灼死的心,才是彻底爆发,江允华死那日,江暮词便是时时刻刻都是想让江灼死。
她不惜动用了在京城姚府中那些老婆子说的巫蛊之术,然而,还是江灼给逃脱了,她恼怒,这个时候她沉寂了一段时间,想着姚夙蘅那般狠辣的人,定是知道在月杨楼的事情,是谁在暗中操作。
果然,她找上了姚夙蘅后,姚夙蘅给她的答案便是,要是能让江灼轻易的走进姚府,走进这个院子,姚夙蘅便在暗中帮她嫁给姚夙白。
江暮词听从姚夙蘅的话,更是去了城外,找了不少几十个人叫花子,看着那些恶心猥琐的面孔,她甚至有些兴奋,要是让姚夙白知道江灼被这些人强了身子,姚夙白还会喜欢江灼吗?会吗?江暮词很是想看到姚夙白见到江灼落魄不堪的模样,她倒要看看姚夙白的心还能不能装得下已经肮脏不堪的江灼。
她在这房间中点了一根香,不是什么媚香,而是能让一个人晕倒,但是让人有知觉的香,还是她从京城姚家带回来的,她想让江灼尝试那种有知觉,却无能为力的感受,她要让江灼下地狱,她要让江灼从今以后是被人人唾弃的贱人,她要江灼死。
可是,好像这些要全部的落在她的身上……
“三姐姐不用这般看着妹妹,总得来说,输了就是输了。”少女的声音深幽幽的,霎时好听。
江灼微微弯着身子,面带笑意的看着江暮词,“三姐姐这般喜欢男人是吗?还特意去城外找了这么多的男人,这般的煞费苦心,我怎么能让姐姐的心意白白的浪费呢。”
江暮词看着江灼脸上的笑意,那双睁大的瞳孔在隐隐颤抖着,因着身子动弹不得,江暮词此时的模样诡异极了。
“放心,三姐姐安排好的一切,都会一一的展现在三姐姐的眼前的,只是,三姐姐,这一切为了我安排的事情,如今全部要你来实现,真想问问三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江暮词听着江灼这般,是啊,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结果最后却是由她来体验,这是什么感觉,内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击溃般,江暮词那双眸子中渐渐的红润,那从眼角滚落出的泪珠,让江灼讽刺一笑。
“恶人自有恶人磨。”江灼说着便是伸手把江暮词脸上的泪水轻柔的给擦去,声音亦然是柔柔的:“三姐姐这个恶人,当是妹妹我这恶人来磨了。”
说完眼中一冷,便是站直身子,轻飘飘的眼神看向地面上的姚夙蘅,“场面太壮观的话,观众也是要很多才行。”
轻飘飘的声音好像还在这屋中飘荡,而那白衣少女早已走出了房间,江暮词手指在颤抖,她已经想到了她是怎样的结局,她、始终都是不如江灼,不如江灼……
下一刻,从外面涌进来的是满脸肮脏,那嘴角还流着口水,更是让江暮词不能直视的,那些一一进来的肮脏的男人,满脸都是猥琐模样,她就这样硬生生的看着那些男人像从大门侧走进来。
这些人是她亲自选的,并且,在江灼没有来这个院子之前,她便给这些人,喂了某些药,此刻想着却是后悔不已。
还个个都是脑子有些问题,身上还发出阵阵的恶臭,她此刻的胃中已经开始在翻滚,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是你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想毁灭一个人的时候,偏偏这些心思,这些手段,到最后全全的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身后那刘嬷嬷,此刻见着这般,眼中满是恐惧,她怎么也是没有想到,江灼这般的狡猾,并且她都一把年纪了,看着那些眼中都在放绿光的男人,刘嬷嬷眼中全是颤意……
江灼满是笑意的走到伏璟的身侧,很是自然的走到少年的身后,推动着轮椅,说道:“我们走吧。”
“与你姐姐都说了什么?”少年浅笑着问道。
江灼淡淡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我会说什么?”
“是说自不量力吗。”
云溪还没有赶过来,跟在少年身后的是一身玄衣的云薄,他听着伏璟这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宠溺之气,轻轻的挑挑眉,果然什么样的人遇到的便是什么人。
只要是见到过伏璟的人,第一映像别人都会觉得,这个少年温润如玉,还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好像这少年不该存在这个世间般,可是,谁看到过那轮椅上的少年杀人不眨眼的时候?
那手中的银丝线,在少年的手中,比那些刽子手,手中的利刃还有锋利三分。
只是,此刻看着他的主子这般,还真是让他有些不适应,云薄把视线落在白衣少女的身上,江家五小姐也是不简单。
江灼出来后便是发现云溪不在,只是也没有细细的探究,“不是江暮词自不量力,是我有备而来嘛。”
“还有呢?”
江灼闻言,透彻的双眸微微呆滞,还有?还有什么?
“难道五姑娘就不应该感谢一下我的救命之恩?”
“那世子爷觉得民女该如何感谢呢?”她浅浅一笑。
“那就随我一起去见见靖南王妃吧。”
……
那座与姚府正院甚远的院落,此刻一道道淫秽的声音还夹着着轻轻的反抗声,飘散在那院落的上空,让从上空飞过的鸟儿都加快了速度……
而这边的宴席中,白氏见着江灼还没有回到席间,眉间自然是愁意,再一次的问着赵嬷嬷,“嬷嬷,灼儿是真的说要是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便让老夫人去寻她吗?”
赵嬷嬷闻言,立即点点头,说道:“是的,夫人,小姐就是这般对老奴说的。”说话间,赵嬷嬷心中也是担心不已,已经这么久了,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氏听着赵嬷嬷的说话间,看向在姚老太太身边坐着满带笑意的姚氏,这个从刚刚与江暮词一同离开的姚氏都是回到了院子中,怎么就是没有见到江暮词和她的女儿?
白氏早就心神不宁,看着一侧的江老夫人,便是起身,走到江老夫人的身边,声音带着一丝着急,“老夫人,灼儿与三丫头去了这般久,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媳妇能带人去找找吗?”
江老夫人听白氏这般说,精明的眼中微微一闪,却是猛的想起江暮词那突然的被汤水湿了身,便是说道:“我也去吧,这总不是自己的府邸,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江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白氏听着江老夫人这般说,眼中的担忧更多了,此刻她却是觉得刚刚三丫头是故意的,以往在府上的时候,江暮词历来与二房的丫头关系好,还从来没有见过与江灼关系好过,今日不让江夕歌去取衣裳,偏偏让江灼……
江老夫人说完便是起身,往姚老太太走去,白氏跟在身后,江夕歌也是觉得了不对劲,杜氏拉都没有拉住,便看到江夕歌跟在了白氏的身后,不得已,也是起身跟着江夕歌。
女席上的人看着江家的老夫人往姚老太太走去,都是相继看过去,这又是发生了何事?
姚老太太此刻身边坐着的姚夫人,秦氏,都是相继看着江老夫人像她们走来,眼中更是有一种不自然。
姚老太太看着江老夫人,说道:“亲家夫人,不知你这是?”
江老夫人淡淡一笑,得体的说道:“亲家夫人啊,你看,我那三丫头与五丫头换个衣裳都这般久了,还是没有回来,我这老婆子便是想着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江老夫人说着又是深深的看来一眼姚氏,“你看若怜都回来了,那两个丫头还没有回来,不放心啊。”
姚老太太一听,心中定是有几分不满,但是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说道:“那两姐妹怕是在府上哪个地方游玩呢,亲家夫人就别担心了。”
秦氏也是笑着说道:“词儿那个丫头也算是从小就在姚府长大的,哪个地方没有去过,定不会出事的,亲家老夫人放心便是。”
还没有等江老夫人开口,白氏便率先开了口,“虽说三丫头在姚府熟悉,可,可五丫头不熟悉,要是,要是五丫头发生了什么事可怎么办。”白氏越说心中越是担忧。
姚氏闻言,脸色便是不好了,说道:“三弟妹,你这般说是什么意思,是说词儿要对五丫头做什么事情吗?”
“没有没有,大嫂,我没有那个意思。”白氏连忙解释道。
姚氏看着白氏的模样,嘴角噙着的是冷笑,但还是听到江夕歌说到了重点之上,“大伯母,你是与三妹妹一同去的,为何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明明知道三妹妹与五妹妹有点小分歧,你还让她们单独在一起,要是五妹妹与三妹妹有个什么,大伯母就不担心吗?”
江夕歌说完,杜氏立即就是打圆场,说道:“姚老太太,我这丫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担心三丫头与五丫头,毕竟她是当姐姐,要是二丫头的话,断是不会把三丫头与五丫头单独呆在一起的。”
姚氏听着杜氏这般说,面色就是一冷,奈何看到江老夫人的模样,便是闭上了嘴。
“亲家夫人,要是你不方便,那便派一个人带路去姚夫人的院子,我啊,得要看看那两个丫头有没有事,我才放心啊。”
姚老太太听江老夫人都这般说了,便在秦氏的搀扶下站起身,说道:“既然亲家老夫人都这般说了,我也跟着去吧,时间是有点长了,得去看看。”
姚氏看着姚老夫人都这般,也是起身,倒是江老夫人发现靖南王妃的位置已空,便是问道:“这王妃去哪里了?”
姚老太太闻言,立即笑道:“去找璟儿了,该是见着璟儿第一次来姚府,担心吧。”
江老夫人听着,嘴角带着丝丝的笑意,说道:“那就麻烦亲家夫人了,那两个丫头也是,要是找到在那个地方玩耍的话,回府定是要好好说说一番才是,让这么多的人担忧。”
这个时候倒是秦氏开口了,“亲家老夫人可别说丫头们,我们姚家啊,就是稀罕丫头呢,看看府上就只有几个泼猴,我啊,看着就脑瓜仁疼。”
江老夫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词儿是在哪个院子换衣裳?”
姚氏看着江老夫人看着的是她,她便说道:“是在大嫂的院子。”
“那就走吧,去姚夫人的院子看看。”
因着江老夫人亲自来,姚老太太要是不亲自陪着的话,总有点说不过去,秦氏身边的嬷嬷在前面带着路,江老夫人与姚老太太走在前方。
身后跟着江家的媳妇,秦氏扶着姚老太太,而女席上的夫人们看着姚老太太都是走出席间,有的坐在原位,有的喜欢看热闹的,便也是跟了上去。
而姚氏在姚老太太的身后,眼中有几丝的不安,她之所以这么早就回到院子,江暮词说这样就算江灼出事了,也跟她没有关系,而江暮词身边还有刘嬷嬷,直接说江灼把衣裳拿到院子就离开了,江灼出什么事情,更是不管江暮词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姚氏心间蔓延一股不安,并且越是走进姚府的后院,她那股不安更是强烈。
白氏身侧的赵嬷嬷看着前方带路的人走的不是刚刚江灼走的那条路,便是开口说道:“刚刚刘嬷嬷带的不是这条路啊。”
赵嬷嬷的话音一落,姚老太太心间就是暗道不好,随之便听到白氏满是焦急的说道:“不是走的这条路,那是哪一条路?不是说去姚夫人的院子换衣裳吗?”
江老夫人也是脸色一沉,要是今日江家的小姐真的在姚府出了什么事情,那江家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那位带路的嬷嬷听赵嬷嬷这般说,便是口气不怎么好的说道:“这条路就是去夫人的院子。”
赵嬷嬷眼中更是一闪,说道:“我可没有说这条路不是去姚夫人院子的路,我说刚刚刘嬷嬷带五小姐去的院子不是这条路。”
姚老太太看着赵嬷嬷的眼睛,那眼中是沉浸大半辈子的凌厉,对着赵嬷嬷说道:“那刚刚刘嬷嬷是走的哪一条路?”
赵嬷嬷回想刚刚的那条路,说道:“是从姚府大门进来直接像右走的那条路。”
姚老太太闻言,脸色立马不好,秦氏脸色也不怎么好,说道:“母亲,那条路不是去早就没有用过的那座院子吗。”
姚氏在身后一听,暗道不好,不过又想着刚刚江暮词与她交代的,正愁没有好的借口让这些人去那个院子,反正去看到也是江灼,便是说道:“赵嬷嬷你确定吗?”
赵嬷嬷看着姚氏的模样,很是认真的说道:“大夫人,老奴刚刚还与五小姐走了一段那条路,怎么可能不确定。”
姚氏闻言,说道:“那既然赵嬷嬷是说那个院子,那不如去看看?”姚氏说着便看向姚老太太。
姚老太太是最了解自己的女儿,看着姚氏脸上的神情,脸色更是不自然,江暮词那个丫头胆子还是真大,手段都玩到了姚府,那些年轻人,有没有想过,江家的姑娘在姚府出了事,姚府怎么向江家交代!
到是杜氏明理一点,说道:“赵嬷嬷你说的也不能全听,要是刘嬷嬷带着五丫头往那条路去姚夫人的院子比较近呢?”
姚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杜氏,说道:“那条路去我的院子能是能去,不过是南辕北辙。”
杜氏闻言,眼睛紧了紧,“那便去你们说的那个院子看看吧,赵嬷嬷断然不会说慌的。”
那前面带路的嬷嬷看着姚夫人给了她一个眼神,便笑了笑,说道:“那要去那座院子的话,得调头了。”
一行人又是返回到刚刚院子处的那条青石道,白氏这期间都是抓紧了手帕,她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
因着一群人的返回,身后跟着的人更是多了,本来今日来姚府的人就很多,在看到姚老太太带着一群人,不知道便以为姚老太太要带着江老夫人在姚府逛逛呢,身后叽叽喳喳的人越来越多。
白氏听着身后的那些声音,不自觉的抓紧了赵嬷嬷的手,她的灼儿,可千万别出事。
姚氏却是嘴角带着丝丝的笑意,都这般久了,词儿一定得手了吧。
从刚刚的那条青石道上,往高处看着身后跟着许多人,而姚老太太此刻就算想有意的把某些事情给掩盖,身后这么多人,可怎么说?
秦氏明显感觉的都爱姚老太太的心思,便在姚老太太的耳边说道:“没事的,母亲,顶多就是那两个丫头贪玩了点。”
“媳妇啊,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是没有在马场看到江家五丫头那一身的气势,比若尘的气势还要强硬几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怕也是词儿那个丫头吃亏啊。”姚老太太是渝州徐府的嫡出小姐,她还未出阁时,那后院之中,嫡出与庶出之间的仇恨,还有姐妹们明里暗里的陷害,她怎么会不知道?
而江灼在马场时与姚老太太之间的对话,还有那一身的肃然,怎么也不会像吃亏的那个。
秦氏听着姚老太太的这番话,眉间相皱,“就是夙白从江家回来一只念着要娶的那个江五姑娘?”
姚老太太闻言,倒是忘了还有那个小祖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寿宴一过,就赶紧把那小混账的亲事给定下。”
秦氏柳眉一挑,“是江家的五丫头?”
“不行。”姚老太太想都没有想便是说道,“是晴晴。”
秦氏想到姚夙白的性子,便是说道:“母亲,你可不能这般对待夙白,要是给他定的亲事,不是他喜欢的,他会把整个姚府给掀了的。”
姚老太太却是淡淡一笑,“我这老婆子什么都可以顺从他,就是亲事上不行,什么都依着他的性子来,那还不翻了天。”
秦氏还是想说什么,已经走到了那座院子的大门处,便闭上了嘴,想着这件事还可以好好商量的,便说道:“母亲,到了。”
姚老太太看着前方的院子,她不由脸色一紧,整座院子已经废弃了许久,她也没让人特意来这里打扫,怎会这般的干净?
秦氏看着前方已经走进院子的嬷嬷,说道:“你进屋看一看江家的那两个丫头在不在,要是不在的话,就派人找一找吧。”
秦氏最后一句是对着江老夫人说的。
江老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秦氏,说道:“劳烦姚夫人,与亲家老夫人了。”
姚老太太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神跟着已经进入院子的嬷嬷越来越远。
白氏想着自己亲自进去看看,奈何被赵嬷嬷给拦着了。
姚氏的脸上全是笑意,而身后的那些世家夫人,这其中的沈夫人身侧跟着的是沈然然,看着这么多人往这边来,眼中全是疑问,便问道:“娘,姚老太太和江老夫人往这边来做什么,怎么又是在这座院落前停下了?怎么不进去啊?”
沈夫人听着自己女儿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眉间不由的皱起,说道:“你一个姑娘家,知道这么多做什么,等下不就知道了?”
沈然然闻言,调皮的说道:“娘,我也想知……”
“啊!啊!”沈然然的声音被这几声的尖叫给住了口。
姚老太太与江老夫人脸色更是一冷,拦着白氏的赵嬷嬷还没有来的及扯着白氏,就是见着白氏已经冲进院子,江老夫人见状,立即眼神一冷,跟在了白氏的后面。
白氏此刻的心间在颤抖,她奔进院子,看着那嬷嬷坐在地上还在后退,她差点不能呼吸,是看到了什么情景,才能把一个人吓成这般,那嬷嬷身子都在颤抖。
她的心在狂跳,身后跟来的赵嬷嬷,扯着白氏的手臂,在白氏的身边说道:“夫人,老奴去看吧,你不用……”
还没有说完,便被白氏给扯开,走向那房间,越近便清楚的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白氏握紧帕子的手都在颤抖,她的灼儿不会有事的。
屋中此时还传出轻微的声音,终于,白氏终于走到了那大门侧,看着满屋的倒睡在地面上的人,拿着帕子的手一抖,那群肮脏不堪的人中一眼便是看到了那赤裸着身体的人,只是那下腿还趴着一个满脸污垢的男人。
“啊!”白氏尖叫一声,身后的江老夫人看着白氏这般,脚步立马加快了许多,待她走到白氏的身边,看清屋中的场面时,饶是她这个见怪所有手段的人,也是让她轻颤一下。
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有的男人赤裸着上身,还能清楚的看到满身的污垢,还有鼻间传来的恶臭的味道,虽说看不清那张脸,无疑是一个闺阁中的小姐。
江老夫人眼中一缩,要真是江灼,那她后面的计划怎么进行?她眼中满是冷意。
屋中这么多的男人,要真是她江家的姑娘,江家的名声又往何处放?况且今日来的人还是这般的多。
姚老太太老远就看到江老夫人的脸色,扶着姚老太太的秦氏明显的感觉到了姚老太太的手轻轻一抖,“母亲没事的。”
姚老太太闻言,脸色差到了极点,“不可能没事!”
待姚老太太刚刚走到江老夫人的身边,便看到白氏猛的往那房间中奔去,赵嬷嬷在身后喊道:“夫人,夫人,你不能进去。”
白氏一定要看清楚那赤裸着的人是谁,奈何刚刚踏进去就是看到房中那些满脸污垢的男人对着白氏带着笑意。
她捂着手,慢慢的往后退,江老夫人眼中更是一冷,赵嬷嬷见状,立即是把白氏护在身后。
姚老太太见着屋中的状况,脸色一紧,倒是秦氏望进屋中,看到那屋中满是倒着的男子,待看清那房间中在墙角的姚夙蘅时,脸色一白,指着那个方向,颤抖的说道:“母亲,那,那是不是夙蘅,母亲,那是不是夙蘅。”
姚老太太顺从秦氏的视线望去,精明的眼睛一颤,“快,快来人,快来人,那是,那是夙蘅啊。”
而跟来的全是夫人小姐,除了些婆子,哪里还有什么小厮,在加上屋中那些满是污垢的男人,谁也不敢靠近。
姚氏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她也是看清了那衣服已经被撕碎的姚夙蘅倒在一侧,说道:“那是夙蘅吗,那,那那个女子是谁?”
姚氏说着便是往白氏看去,“赵嬷嬷刚刚不是说五丫头往这边的方向走来了吗,会不会是五丫头。”
“姚若怜,你住口!”白氏满眼的冷意,看着姚氏嘶吼道:“要不是你的女儿让灼儿取什么衣裳,还要灼儿送过来,我的灼儿怎么会来这个院子?还有,还有你身边的刘嬷嬷去哪里了?”
白氏说完,却又是听到赵嬷嬷说道:“夫人,那,那是不是刘嬷嬷,那个……”
赵嬷嬷指着在姚夙蘅不远的衣裳也是撕碎的人,颤抖的说着。“那,那就是刘嬷嬷,刚刚老奴看到她就是穿的那一身衣服。”
这个时候姚氏脸上一白,怒吼道:“你放肆,那怎么会是刘嬷嬷,刘嬷嬷一直与词儿一起,那里面的是五丫头,五丫头!”
白氏脸上苍白的如白纸,就连身子都开始在往慢慢的滑落,被赵嬷嬷及时的扶着。
江老夫人脸色一冷,“都住口,还没有确定,谁在说是江家的女儿,看老身放不放过你们!”
那些来看戏的人,看着这般的江老夫人,也是觉得江姚两家的戏不怎么好看,沈夫人身边的沈然然手都是冰凉的,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事情,被这么多的男人给……
姚氏看着江老夫人的脸色,想着这是姚府,便是轻声说道:“难道不是吗,刚刚赵嬷嬷都说了是五丫头来的这院子。”
姚氏说完就是接到江老夫人那凌冽的眼神。
“大伯母是在说我吗。”
轮椅的声音在院子中格外的响亮,因着这道清凉的声音,让那些在院子中站着的人都让开了一条小道。
姚氏看着在靖南王妃身边站着的江灼,脸色一白,满眼的不置信。
而白氏看着相安无事的江灼,好似瞬间回魂了般,便是往江灼奔去,瞬间的就是抱着江灼,嘴里骂道:“你这个死丫头,跑去哪里了,让娘好不担心!”
江灼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说道:“刚刚把三姐姐的衣裳给了刘嬷嬷后就遇到了王妃,因着上次与老夫人去过一次靖南王府与王妃说了几句,刚刚打算回到院子时,遇到王妃就说了几句,然后就陪着王妃去了那边的花园逛逛,正是打算回到院子找娘的时候,便看到你们往这边而来,王妃也是好奇,女儿便陪着王妃来这边看看。”
江灼的声音透彻无比,似乎也解释了她刚刚所有没有与江暮词一起的事情。
所有人都看向江灼,及姚若尘,还有那轮椅上的少年。
“母妃,走吧,这里太吵。”轮椅上的少年好似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又因着突然的出现,便成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观望之人,少年眼中全是冷意,让那些正看向他的人,都是收回了视线。
姚若尘看着这里这么多人,淡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姚老太太深深的看了一眼与姚若尘站在一起的白衣少女,眼中有一道很是明显的冷意,这个丫头简直就是把江姚两家玩弄在股掌之中。
“大伯母这般看着侄女作甚?”江灼看着几乎要生吞活剥了她的姚氏,浅笑的问道。
姚氏听着少女的声音,才是响起屋中那赤裸的女子,猛的就是转身,而这个时候听到姚老太太开口,“璟儿能让你的人把屋中的这些污秽之人,给弄到别的房间吗?”
伏璟淡淡的看着那前方的姚老太太,温和的说道:“当然。”
少年的声音落下,便是从四周跳进四五个玄衣男子,随即便是看到往那屋中走去,然后屋中传来声声的撕裂声。
姚老太太看着院子中的那些世家夫人小姐们,说道:“今日姚家招待不周,还请夫人不要介意,现在要处理一些事情,还劳烦夫人早点回府。”
那些夫人听着姚老太太都这般说了,便是纷纷的带着自家的姑娘,往院子外走去,走时都是纷纷的在谈论,虽然没有说那屋中的女子到底是谁,但是刚刚姚夫人说了,那屋中有姚大公子。
没过多久,那屋中的男子除了锦袍撕碎的姚夙蘅外,都被清理了出去。
秦氏不敢置信的走到姚夙蘅的面前,看着那满身是血迹的姚夙蘅,哭泣道:“蘅儿,你怎么了,蘅儿……”
姚氏眼中满是空洞,慢慢的往江暮词走去,那满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肌肤,差点让姚氏晕倒过去,瞬间又是想起在靖南王府江黎诗的场景。
立即哭喊道:“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