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并无险弯

花间浪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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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老朽却不能有负阁下德意,请察视老朽右肩背以下。”严晓星也不再言,因老者侧身而卧,显然不能平躺睡下,轻轻撕破肩衣,只见肩背下一片紫肿,触手软腐,灼热火烫,暗暗一惊,道:“老丈是受了毒器毒物暗算么?”

    “正是,事前不知,事后已属不及。”严晓星叹息一声道:“此伤非但药物无法奏效,而且不能施展刀圭之术剜除腐肉,已蔓延侵及内腑,幸亏老丈内功深厚,换在别人,恐难活到现在。”乔五冷笑道:“这话何要说么,未免多余。”

    严晓星冷冷一笑,望了乔五一眼。乔在只见严晓星目光如挟露刃,不禁悚然而惊。严晓星以迅疾手法,在老者背上点了十数处穴道,沉声道:“乔兄,有劳数位将木排放之中流,在下施治时不宜受到惊扰。”

    乔五迟疑道:“阁下有此能耐么?”严晓星冷笑道:“事已至此,在下只有尽人事而已,不过早一刻施治,就增一分活命希望,那就视乔兄等要不要这位老丈活着了。”

    乔五忙向同伴一示眼色。两人如电闪出排外。严晓星知道乔五不放心自己,暗暗一笑,徐徐伸出右掌,紧柢在老者“命门穴”上,紧闭双目。水声潺潺,木排已顺流而下。

    乔五张大着双眼,静观其变。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忽听老者呻吟出声,但经受不住痛苦,满面豆大汗珠爆出,却面上渐见血色。乔五似已瞧出老者已有转机,不禁喜形于色。

    须臾,老者忽睁目说道:“乔五,快准备几条清洁汗巾,若见我伤处溢出毒水,即拭净替换洗濯,免沾染奇毒。”

    乔五闻言一闪而出,又匆匆闪入,手中拿着数条汗巾,目光注视看老者伤处,只见伤处渐渐溢出腥臭黄水,乔五忙用汗巾替换拭净,棚外忽闪出一短装汉子与乔五帮忙替换洗濯。一个时辰过去,紫肿尽已消退平复,转为灰白。

    严晓星长吁了一声,睁目立起,从怀中取出一柄裁纸小刀,刃口奇薄寒光闪闪,只见他又取出一支镊子,以小刀轻轻划开伤处,镊出三根毒棘,轻轻叹息道:“此人真用心歹毒无比。”老者道:“阁下”

    严晓星忙道:“老丈此时不宜说话。”立即在囊中取出一瓶药膏,以手指挑出涂敷伤处。乔五只觉一股沁人肺腑清香,扑鼻送入,道:“好药。”

    严晓星微微一笑,另取出一粒朱红丹丸,喂服老者后说道:“老丈请安心静养,三日后便可行动自如了。”忽间棚外有人唤道:“乔五,有人来了。”乔五疾闪而出。严晓星知强敌追踪已至,接踪迈步出去,只见一艘小舟由侧向急驶往木棚撞来。

    船首峙立着三个面目森冷锦衣短装汉子,眼中凶光外射,嘴角噙着诡谲笑容。船行似箭,转瞬迫近木排,三人纵身腾起,宛如飞鸟般掠落在木排上。乔五等人立时便要出手。

    “暂别妄动。”严晓星冷笑道:“想不到这江面中竟出了劫匪。”面如锅灰汉子凶眼环睁,喝道:“胡说。”

    严晓星道:“既非劫财,便是冲着在下来的了,但在下似想不出何时与三位结下怨仇。”那汉子道:“尊驾错了,我等乃找这木排主人。”

    严晓星道:“在下就是这木排主人。”三人不禁一呆,那面如锅灰汉子双拳微抱,道:“区区阎良,江湖人称海底蛟,武林中事凶险异常,尊驾犯不着与人助拳。”

    严晓星微笑道:“阎朋友说话予人茫然不解,在下初出江湖,与武林中人并无交往,亦未身怀金银财宝,看来三位朋友找错了地方。”说着右掌虚扬。

    小舟上尚有一名驾舟汉子,傍着木排顺流而下,突然哼一声,倒翻入水中,冒了两冒便已无踪,小舟无人操作,立时打了个旋转,急离木排开去。

    二个汉子不禁面色大变,知遇上劲敌。阎良狞笑道:“我等找寻一位柴青溪朋友,本无心与尊驾结怨,不料尊驾心辣手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严晓星道:“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似三位如此无事生非,必非善类,再说木排上并无柴青溪其人,三位恶贯满盈,倒不如引颈就戮,可免除不少痛苦。”

    阎良身侧一黄发汉子霍地拔出钢刀,寒光如电向严晓星劈去,刀沉力猛,带出一片啸风之声。

    严晓星身子微微一侧,右腕疾旋,一式“叶底摘桃”迅疾无比扣住了对方腕脉要穴,只听克察一声,黄发汉子一条右臂被生生扭断。严晓星左腿急出,踢在黄发汉子心坎重穴,一声凄厉惨嗥中带出一股血箭,身形踢飞起半空倒栽,入江水沉没。

    阎良等两人心神皆凛,厉喝一声,双双扑向严晓星,四掌迅厉,劈向要害。严晓星身形奇快一转,劈开两人,巧踏迷踪步双掌迅似奔电分向两人胸后按去。

    只听两声闷哼,双双仰面栽入水中。严晓星忽瞥见上流急驶而至一艘梭形小艇,艘头上立着一身着青袍长髯老者,迅忙中又察觉乔五等三人面色青黑,目露凶光,情知有异,暗中发出三缕银丝,奔向乔五三人印堂要穴。

    三缕银芒目力难辨,细如毫发,乔五三人不知闪避,一见没入脑中,但无丝毫感觉。忽闻一声刺耳长笑,一条如鸟般身形落在木排上,正是那青袍长髯老者。老者面寒如冰,冷笑道:“尊驾出手辣毒无比,竟将老朽门下击毙沉尸江心。”

    严晓星面色一沉,道:“这数人与在下从不相识,无事生非,出手歹毒,在下忍无可忍出此一策,老丈何责人太甚。”青袍老者面色阴冷,微微一笑道:“柴青溪何在?”

    严晓星道:“在下不识柴青溪其人,老丈似嫌多此一问。”青袍老者道:“老朽知尊驾并非排教门下,何必多事结怨”说着伸手一指乔五三人,接道:“他们实乃排教弟子,确知柴青溪下落,如老朽所料不差,柴青溪必藏身棚内,乔五,你去唤柴青溪出见老朽。”

    乔五三人宛如泥塑木雕般立在原处一动不动。严晓星微微一笑道:“信如老丈所言乔五三人为排教弟子,但排教门下真能受老丈驱策么?”

    青袍老者沉声道:“你知老朽是何人?”忽地面色一变,察觉乔五三人神态有异,目中闪出一抹惊骇神光。

    严晓星道:“在下初入江湖,武林人物均未曾一父往,老丈来历在下知否似与在下无干。”青袍老者道:“初生之犊不怕虎,难怪你如此傲狂自负,目中无人,但老朽认定柴青溪藏身棚内,如不在老朽掉面就走,绝不为难你。”

    严晓星冷笑道:“依在下之劝,老丈能悬崖勒马最好。”青袍老者面色一变,寒冷如水,缓步向棚前走去。严晓星次掌一翻,亮开一式玄诡的掌法。青袍老者面色又是一变,他见识广博。

    只见严晓星这式掌法虽然缓慢,却奇奥绝伦,全身要害重穴无一不在掌势之下,闪避防守俱不可能,心神大骇,暗道:“这少年究竟是何人门下,如真是柴青溪帮手,一番图谋,恐将付之流水。

    面色疾转,堆上满面春风,笑道:“柴青溪并不是什么好人,尊驾似犯不着替他卖命,老朽为了正义,千里追踪,恐难抽身而退,但老朽让尊驾见识一下,就知老朽非易与之辈。”说着弯腰在排上取起一块竹片,微微一笑。

    严晓星不知青袍老者弄什么玄虚,双目一瞬不瞬凝注在青袍老者手上,但见青袍老者道:“尊驽当瞧见老朽乘来小舟否?”

    那艘小舟无人操持,竟附着木排如钉着一般随波逐行,恁大的风浪波涛,无法冲离分寸。青袍老者缓缓将手掌一合,竹片在掌心克查查挤碎,只见那艘小舟亦裂成粉碎,断缩木片飘散在水面,随漩四散,急流而杳。

    严晓星心中大惊,知是排教大法,不由警觉出这青袍老者必是排教主要人物,暗中已扣着十数根细如毫发的银芒,微笑道:“老丈这一手妙则妙矣,但尚未能炉火纯青,请瞧那根主操龙骨依然无恙。”

    青袍老者不禁一怔,不由自主地目注水面寻视。严晓星趁着他分神之际,一掌银芒疾如电奔打出,左手紧接着劈了出去。

    青袍老者也是托大,虽知严晓星并非易与之辈,却料不到如此辣手,更自负显露排教大法,定可震慑对方,那知事与愿违,等到感觉有异,但已无及,忙移形换位疾挪了开去,银白寒芒却穿入两肩要穴。

    严晓星赤阳掌力如同附骨之蛆般跟踪而至,拍的一声,掌力击中青袍老者,只听青袍老者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冲出一步,转身立定,面色突变灰白,凄然笑道:“尊驾所施的武功独步武林,可否告知老朽源出何宗?”说着面色大变。

    原来青袍老者罹受赤阳掌后,体内真气逆散,两肩内所罹银芒循血疾攻心脉,自知无幸,摇首叹息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多行不义必自毙,老朽悔之晚矣。”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恕在下无法见告,因在下也不知掌法源出何宗。”青袍老者身形忽摇摇欲坠,张嘴喷出一道血箭,仰面倒下,尸横于地。

    忽闻棚内传出柴青溪语声道:“严少侠速将他身上携带之物取出后再毁尸灭迹,暂莫管乔五三人。”严晓星应声道:“在下遵命。”

    搜觅青袍老者全身,携带之物一一取出,只见是一只翠玉小马,琢雕甚精,整体碧绿,借颈项处微显一圈黑线,另有一黑晶壶颈小瓶,内贮药末,除外则是三枚古钱。

    他微一忖思,取出化尸散洒入青袍老者口中,将尸体瞬间化为一滩黄水,流入排木下。木排因无人撑使,冲流甚急,幸河面广直,并无险弯,否则撞上礁石崖角,必致粉身碎骨。严晓星走入棚内。

    只见柴青溪已然坐起,神态较前判若两人,不禁笑道:“老丈好些了么?”柴青溪道:“多谢少侠相救,他身旁可有一匹翠玉驹么?”严晓星道:“正是。”柴青溪道:“快拿给老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