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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程家伦礼貌地带我参观整个山庄。
"山庄占地极广,东、西两边各有三幢都铎式的房子,东边的房子是女主人住的,她喜欢清静,所以除了东边两幢房子以外,其他地方都任由沈小姐行走,这中间是个大庭园,前方有个停机坪,是给直升机起降用的。"他介绍道。
"沿着庭园过去的那些平房是作什么用的?"我好奇的指着后面问道。
"后方几幢平房是供发电的厂房,厂房后面有一道矮矮的围墙,跨过围墙是一大块空地,但延伸过去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断崖,没事最好不要在那里逗留。"程家伦尽责的解说。
我住在西边的房子,那儿除了我就是几个女仆,所以偌大的房子显得分外清寂。
屋里的电话只能供内线使用,完全切断我对外联络的希望。
事实上,令我觉很怪异的是屋内陈设的骨董,颇启人疑窦,例如起居室的"紫檀镶翠玉屏风";客厅墙壁上悬挂的"唐玄宗禅地抵玉册";书桌上的"白玉瓜叶水盛"等等,都是引人瞩目的焦点,因为我只在故宫博物院看过这些骨董,而为什么现在竟然出现在栖月山庄?光是这些有钱也买不到的骨董,更增添了栖月山庄的神秘感。
第三天的傍晚,程家伦对我说:"沈小姐,我们少爷回来了,想和你见个面。
当程家伦带我来到前厅时,唐泽钧已在那里等着,他看起来和程家伦的年龄差不多,虽然只穿了套样式普通的西装,看上去却有股难以形容的气度,神情极度的孤傲冷僻,焕发出一种贵族丰采。
他见到我,淡淡的说:"我是唐泽钧,沈小姐请坐。
他的声音清晰而低沉、威严而冷峻,即使在微笑时,仍令人感觉不出他的和善。
他又向程家伦挥挥手,程家伦则必恭必敬的退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唐泽钧的声音显得更清冷,"沈小姐,让你跑这一趟,不敬之处还请海涵。他说的是客套话,但语气和神态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吧!"我迎向他犀利的目光。
他欠了欠身说:"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找你来有两个原因,第一,我要跟你借一件东西。"
"向我借东西?我有什么东西可以借给你的?"我疑惑极了。
"有,我要跟你借一颗紫色的宝石。"他虽然说是借,但他的口气却像是非得到不可。
"我母亲是留了不少珠宝首饰给我,但我不记得有紫色的宝石。"
"不,应该是你爷爷留给你的。"
哦!我想起来了,爷爷的确留了一颗宝石给我,但我还没见过。
唐泽钧要向我借一颗我还没见过的宝石,实在是启人疑窦哪!
"为什么你知道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的?而且还肯定是一颗紫色宝石?你要这颗宝石做什么?"
"这你就不必多问了。"他一副嫌我多事的口气。
喷!还没见过有人用这么霸道的方式借东西,偏偏让他碰到我的倔脾气。
我不知死活的威胁他,"既然你什么都比我清楚,干嘛还要向我借?"
大概是从来没有人敢顶撞他吧!他略微意外的愣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冰冷高傲的神态说:"由不得你不借。"
他顿了一下又说:"至于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齐浩欠我一个交代,既然他不肯面对,而你是他的未婚妻,我只好先请你来,我相信现在他已经拿着宝石往这里来了。"
这人没那么神吧?齐浩和我可没公开宣布订婚,他怎么会知道?
"等等,你说我是齐浩的未婚妻?我想你误会我们的关系了,我们"
他恼了我一眼,"误会?你们从小订的婚,自然是未婚夫妻。"
"你大概又弄错了吧!我是跟章爷爷的孙子订婚,可不是跟齐浩。"我越来越糊涂了。
"沈小姐,弄错的人恐怕是你吧!齐浩就是章慕白的孙子,也是从小苞你订婚的人。"他的嘴角嘲弄的微弯了一下。
我瞪大了双眼,"他他是章慕白的孙子?怎么不姓章?"
他白了我一眼,仿佛我问了一个白痴问题,"章慕白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她的儿子自然不姓章。"
我感到一阵晕眩,原来齐浩是章爷爷的外孙!他骗我骗得面不改色,而我却被骗得晕头转向的!天啊!我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我逃来逃去,竟自投罗网的逃到他怀里去。
我努力的调整呼吸,"你说他现在已经拿着宝石往这里来了,意思是,你绑架我来换宝石?唐先生,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吧?"
"犯法?要做大事的人,是不用拘泥于小节的,历来哪一个成功的伟人不是这样?"他挑了挑眉说道。
我瞥见他那不善的神色,试探的问道:"你说齐浩欠你一个交代,那又与我何千?"
唐泽钧叹了一口气,眼神飘向窗外的喜马拉雅山,而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片皑皑白雪。
过了好一会,他低沉的嗓音幽幽地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应该从小时候说起吧!齐浩和我是一起长大的,虽然我们身分不同,但我婶母并没有因此亏待过他,由于他的聪明很讨婶母的欢心,所以他今天的成就都是婶母有心栽培的,但他却是不折不扣的撒旦,不但教坏语侬,还唆使她离开我"
"语侬?谁是语侬?"我隐约地感觉到这人才是故事的关键。
"语侬,霜语侬,她是我的妻子,从小就在唐家长大,我一直都很爱她很爱她的。"说到这儿,他把视线调回室内,露出难得的笑容一抹苦得不能再苦的笑容。
他的脸色变得柔和多了,双眸却溢满了沧桑和损郁,啊!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深爱的妻子。而这样溢满沧桑和损郁的眼眸,我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的心猛跳了一下,是在洛城的酒吧里。那时齐浩的眼神就是这样,难道都是为了这个叫霜语侬的女子?
他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她比我小十岁,但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她来到唐家仿佛是让我等她长大的。从小,她就被我捧在手心里呵护,然后我们如愿的结婚,我以为我们从此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他牵动冷薄的嘴角,干笑了两声,"刚结婚的前两年,我们的确过着幸福又快乐的日子,直到该死的齐浩不知怎么诱拐她,让她整个人都变了,她不再是那个乖巧温婉的语侬,也不再是善解人意。事事以我为重的妻子,她变得变得连我也不认识了,最后,她居然要求离婚,要求离开我、离开唐家。"
说到这里,他俊秀的脸孔竟痛苦的扭曲,任谁见了都可以感受到他有多么的爱霜语侬。
他平抚了痛苦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又说:"但这不能怪语侬,这不是她的错,从小她就如同温室里的花朵,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她是那么的美丽、温顺,那么的纯真、纤柔、娇弱,也难怪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她,我又怎么能放她出去呢?"
我不禁想像着他所形容的霸语侬,一个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她的女子,到底是长得怎样一副倾国倾城貌?如何能同时教两个男人的眼眸为她而邑郁?
我仔细端详着他,以他的气度容貌,想必和他的霜语侬是一对绝色壁人。
他仿佛懂得读心术似的接着又说:"当四周的人都称羡我们这对鸳鸯佳偶时,我却因为忙于事业,而放任她的生活和交游圈,她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其实,这一切真的不是她的错,错在我事业心太重、错在我太疏忽她、错在我太信任朋友,事情才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哀痛的捂着俊美的脸孔,让我几乎踉着他悲哀起来。
我忍不住的安慰他,"那也不是你的错,即使有错也是无心的。"
忽然,他抬起头来,脸上的温文儒雅霎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表情。
"你说得对,我即使有错也是无心的,全都是齐浩的错!他简直是从地狱来的撒旦,明明知道语侬是属于我的,为什么还要诱拐她,灌输不正确且近乎荒诞的思想给她,所以她才学会去追求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难道我给她的爱还不够吗?而她却听从一个外人的教唆,践踏我给她的爱,糟蹋我们的婚姻。"
他激动的抓着我的肩耪,问道:"你说,你说齐浩是不是欠我一个交代,我应该原谅一个撒旦吗?"
我怔怔的看着哀痛不已的唐泽钧,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抽痛,"齐浩啊齐浩!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我捂着狂跳抽痛的胸口,哽咽的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个字来。
他扭曲着笑容摇头道:"不、不,我绝不会原谅一个撒旦,更不可能因此放弃我们的婚姻,所以为了语侬、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努力的做一个她心目中理想的丈夫。"
"当我以为可以挽回一切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语侬怀孕了但是,那个孩子不是我的,而是一个孽种,找我像发了狂一样,那时候我好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而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所以所以无论她怎么哀求我,我坚决要她把孩子拿掉。"
我带着一丝丝的期盼,颤声的问:"你确定那孩子不是你的?"
他目露凶光,"哼!当然不是我的,自从语侬要求离婚之后,就不准我碰她,那孽种怎么可能是我的!"
我无法想像,也不敢想像,当时他是如何残忍的逼迫霜语侬把那无辜的孩子拿掉,我只能屏息的聆听他那爱恨交织的偏激爱情。
他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问:"嘿、嘿!我很残忍是不是?"
我吓得倒退了两步,只能无言地继续的听他说着。
"但是,只要能挽回语侬,回到以往的幸福生活,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辞,所以,我怎么可以容忍一个孽种横在我们之间。
"可恨的是,语侬竟傻得想逃离我。可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跟她说过她永远都是属于我的,包括来生来世你知道吗?如果没有语侬,世界就变得花不香、鸟不语了。"
多可怕的誓言,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听到最令人战栗的爱情宣誓。
过了好一会儿,他恢复了冷静的神倩,自满地说:"你看看这栖月山庄,如此的美轮美奂,就是我为语侬而建的,我把她从美国带来这里,从今以后,她永远只能属于我,再也没有人能带走她。"
我倒抽了一口气,"你把她幽禁在这冰天雪地里与世隔绝,算是是对她的一种惩罚吗?"碍于他那绝冷的气势,我不得不避重就轻的问。
他不以为然的看了我一眼,"惩罚?哼!这算是惩罚吗?如果我真的有心要惩罚她,就不是这种结局了。"
他的话不禁让我为齐浩的境况忧心不已,"你利用我把齐浩诱来这里,是想要他"
他又看透我的想法,冰冷的语调充满了危险,"你在为他担心吗?我的确该感谢你,才能把齐浩请来,无论如何我们之间的账迟早是要算的,至于怎么算,那就得看我的心情了。"
我的心像是被重重的捶了一下,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夜,我躺在床上,胸口闷闷的像生了一场大病似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唐泽钧的话。以唐泽钧那绝裂的态度,是不可能轻易放过齐浩的。我走到窗台边往外看,借着月色略微可以看到外面的地形,心中漾起了一个声音栖月山庄是建在山腰的谷地上,往下走的坡度并不十分陡峭,如果能攀走到山下,找到通讯工具联络齐浩,或许情势可以改观。
我不禁有点沾沾自喜,唐泽钧和程家伦绝对意料不到,我居然敢独自走下雪山。
于是,我开始在房里找寻可以帮助我下山的工具,结果我只找到御寒的雪衣,除此之外什么也找不到,而我也不敢到其他的地方找,以免惊动了他们。
好不容易等到人色微亮,我看着墙上的壁钟,已是四点二十一分,再检查一下自己的御寒装备后,以最轻的脚步往大门走去。
一切就如我所预料的顺利,微亮的天色可以让我清楚的辨别路况,而屋里的人仍在睡梦中,让我轻而易举的走出屋外
外面的风呼呼的吹啸,我无法确定该往哪一个方向前进,只好选择地势较平坦的道路走去。我小心翼翼的往下走,正如我所预料的,坡度相当平稳,太阳慢慢的升起,白茫茫的雪地因阳光的照耀,刺目得让我的眼睛越来越酸涩。
可是,尽管我再小心,在无法辨别积雪下的情况。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踩空的薄冰使我整个身体顿失平衡,在没有任何着力点可攀附的情况下,我只感到身体迅速的往下坠。
也不知道滚了多久,那段时间里,天地间仿佛只笼罩着恐惧而已。
后来,我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阻止了可怕的跌势。
在失去知觉之前,只感觉在刺骨的寒风下的我却是冷汗液样,剧烈的刺痛布满四肢百骸。
最后一刹那,我仿佛看见了死神正在向我招手。
"好吵!好吵!这样子怎么睡觉?"我不满的呢喃着,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噢还有怎么我全身僵硬得一动也不能动?
我又听到闹哄哄的争吵声,难道我这一摔竟摔到地狱去了?恍懈中,我似乎听到齐浩的咆哮声"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竟然任由她独自下山,也没有一个人制止她,万一她有什么不测的话,你跟唐泽钧说,一切免谈。"
"阿浩是你吗?"我的声音仍然梗在喉间。
接着又不知是谁在迭声道歉,"是,是,少爷已请人去拿最好的设备和葯物上来,您就放心的等沈小姐醒来吧!"
我用力的想睁开眼睛看,可眼前只是一片朦胧,看到一些影子在晃动着。
"彤彤,你醒醒,觉得怎样了?"是齐浩的声音。
我好想说话,但嘴巴干涩,喉咙像被撕裂般的只能嘶哑地呢喃,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有人喂了一些水给我喝,让我干涩的喉咙舒缓许多,可是我又失去了知觉。
过了一会儿,有人伸手摸摸我额头,"老天!你还在发烧。"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咒骂,这次我确定是齐浩在发脾气。
我再用力的试着睁开双眼,乍然看见齐浩出现在我眼前,我傻呼呼的问他:"我死了吗?"
齐浩似乎很高兴,"你真傻,我怎么会让你死?"
我想摇摇头,但脖子酸痛得不听使唤,"我看到死神了,它让我死,你也没办法。"
"你放心,我已经打败死神,把你救回来了。"他柔声说道。
"我我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才说了几句话,就好像耗尽我所有的力气似
也昏昏沉沉的眼皮怎么也睁不开了。
整整一段好长的时间,我都睡得很不安稳,不断重复着摔下山谷的恶梦,有时又梦见唐泽钧狰狞的拿着尖刀追杀齐浩,任我怎么喊都阻止不了。直到身体的疼痛唤醒了我
齐浩皱着眉头唤我:"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变得樵伴多了,下巴的胡髯掩住了他的俊朗,我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但身体的疼痛使我心余力绌。
"你别乱动,好好的躺着休息。"他轻轻握着我的手说。
我依然不敢确定的问:"我真的没有死吗?"
"胡说,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死呢?我向你求婚时,还欠一大束玫瑰花,你记得吗?"他像是喜极而哽咽的说。
我笑了,活着的感觉真好,嗯,死而复活真的很令人开心。
经过三天的休养,我的精神稍微好了些,但是伤口的疼痛令我无法起床活动,甚至晚上痛得无法入眠。
其实,我心里有好多问题想问他,想问他,他是不是爱着霜语侬?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原本就是我的未婚夫?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曾出现?为什么突然又出现了?
还想问他,他知不知道唐泽钧要那颗紫宝石做什么?
可是我都不敢问,也没有勇气问,好怕知道答案后,一切都会幻灭天!我竟然有一种害怕失去他的感觉。
两个星期后,我的伤势痊愈了大半,而且可起来坐轮椅走动。
今早,齐浩拗不过我的要求,推我到院子里透气。
"浩,这里的空气像水晶般透澈,你"我发现齐浩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名非常非常美丽的女子站在雪地上看着我们,她美得令我看得呆住了。
她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皮草外套,乌黑的长发低低的在颈后挽了一个髻,只是这么站着,就有一股令人怦然心动的魅惑。
我有预感,她就是唐泽钧口中所说的,美丽、纯真、纤柔、娇弱、楚楚动人,任何男人见了都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她的霜语侬。
我回眸偷观一眼齐浩的神色,只见他怔怔的和霜语侬互望着,然后,他撇下我走向了她。
我紧张的看着齐浩走向她,身上的血液仿佛被抽干一般。
正当齐浩快接近她时,屋里突然传出呼唤声,吓得她回头看了一下,又匆匆瞥了齐浩一眼,才依依不舍的回屋里去。
齐浩目送她走进屋里,然后才回过头来找我,"她是霜语侬,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
我点点头,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或表情。
突然,他用一种使坏的口吻对我说:"她很美是吗?"
"是,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她是那种可以美到四十九岁半,还有倾倒众生的魅力。"我无法否认的回道。
"是吗?很少有女人肯这样赞美女人。"他有些讶异的说。
"她的确美得令全世界的女人忌妒,她不只有绝伦的美貌,还有一份从容的气度,不是一般家庭所能培养得出来的。"我由衷地说。
他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
我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沮丧。"阿浩,这里好冷,我想回屋里去,好吗?"
回到屋里,我疲惫的跟齐浩说:"我想躺下来睡一会儿。"
"你不舒服吗?或者伤口又发疼了?"齐浩关心的问道。
突然,我对他的关怀感到难过,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在告诉我他爱霜语侬、他爱的是霜语侬。
"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我有气无力的说。
然后,他跟着我回到屋内我的房间。"你好好睡一觉,我就在旁边守一着,有事就叫我。"他体贴的替我盖好被子。
其实,我根本睡不着,只是躺在床上假寐,心中在胡思乱想。
一阵轻微的叩门声响起,我注意到那是三长二短暗号式的叩门声,这样的叩声令我不得不竖起耳朵,微张双眼偷看是怎么一回事。
齐浩急忙起来开门,是霜语侬俏生生的站在门外!她一见到齐浩,立即扑倒在他怀里,柔情似水的嘤嘤低泣。
"你还来做什么?"齐浩压低噪音说。
"我想"她一副欲语还休的娇媚。齐浩回头看了我一下,然后示意她出去外面。
当他们把门掩上,我就忍不住的忍着伤痛走下床。
我悄悄的把耳朵贴着房门,隐约听到他们细碎的对话声。
"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我早就想来找你"
"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齐浩柔声地问。
接着,我听到一连串的低泣声,天!她连哭泣也是这般诱人。
"带我走!你说过会带我走的,难道想弃我于不顾?"
"为了你,我已经和泽钧反目成仇了,你还想要我怎样?现在彤彤又受伤"
"不!不要不理找,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惦着你,只有你才能带给希望。"我又听到霜语侬如怨如诉的低嘤声。
"唉"齐浩发出叹惜。
我听了他们的谈话,心中百味杂陈,忍着胸口锥心的疼痛。
我想走回床上,却浑浑噩噩的跌坐在地上。许久,齐浩才推门进来,他惊讶的看着我,
"彤彤,你怎么坐在地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看着他,竟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他急得蹲下来看我。
"我我觉得好冷,冷得很难过,起来又又找不到你。"我心虚的痹篇他的眸光。
他拦腰把我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让我靠着大枕头,体贴的为我倒了一杯白兰地。"来,喝下去会让你暖和点。"
他抚着我,在我耳畔轻声细语,"小傻瓜,真是被你吓坏了!我不过出去一下,你就不晓得照顾自己,看来以后我得分分秒秒的守着你。"
我觉得心在淌血,沉醉在他的温柔体贴中,却又无法漠视占据在他心中一角的霜语侬。
现在我才想起来,原来霜语侬才是他无怨无悔、至死不渝的爱情。而我却傻得无所知觉的爱上他!那样无可救葯的爱上他?
"彤彤,咦!你怎么在发抖,伤口又疼了吗?"他抹去我脸颊上不自觉流下的泪痕。
我转过头,不敢正视他。
他硬把我转过来,强迫我面对他,"告诉我,前些日子我不在你身边,除了摔下山以外,还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我笨拙的闪烁其词。
"一定有!"他用肯定语气逼向我。
"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为什么非得说有事?"我负气的说。
"因为你闷闷不乐,一定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他直勾勾的看进我眼底。
我很没用的找借口,"每天闷在这鬼地方,能有什么事让我开心的?"
"唉!"他故意重重的叹了一声。"难道我天天陪着你,也不能让你开心吗?"
说着,他低下头想吻我,我却转过头痹篇了。
他讶异的看着我,"你在生我的气?"
我摇摇头。我现在哪来的力气生他的气啊?
"你别只是摇头,倒是说话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我被他逼急了,"唐泽钧告诉我,你就是章爷爷的外孙,我我是想到既然你在洛城遇到了我,为什么没有表明你真正的身分?"
他笑问道:"就为了这件事?"
我无言的点点头。
他充满歉意的握着我的手,"记得当时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时,价竟然没有反应,原来天底下真有人不知道自己未婚夫的名字,而我倒很想知道我的未婚妻到底对她的未婚夫有什么评价。"
"哦!难怪你策一次告诉我你的名字时,神情有点怪里怪气的,原来是在看我的反应啊!"我想起当天的情景。
"是啊!当时适宇告诉我说,你很可能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本来还很怀疑他的话,可是,我发现你对这个不怎么普遍的姓氏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这名字跟你八竿子打不着似的。"他笑道。
"结果呢?"我悲哀又傻气的问道。
"结果我才发现你很厌恶我这个未婚夫,所以我希望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你相处,改变你对我的印象。"
"我想,你是成功了。"我的心又隐隐作痛。
"对不起,对不起,彤彤,这样做对你是有些不公平,但是,请你相信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他把我埋进怀里。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