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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星君吴智被劲风掀出,踉跄数步,方才站定,举目一望不禁心胆俱寒,来人是少林高僧法华大师。
昔年自己在桂南道上,拦劫一位退休官员,正时得手之时,恰遇法华大师及屠龙居士出手,自己不敌,打出白虎钉,又被屠龙居士破除,复身负重伤,为得白虎钉太以狠毒,屠龙居士,要点自己死穴,经自己苦苦哀求,又得法华大师婉说,才许誓永不再用白虎钉,方始放走自己,今日率尔施出,不想半路又杀出法华大师来,一阵羞愧击上心头,面上红白互现,半晌答不上话来,愕在那里。
金华三杰冯氏兄弟,见本门帅伯莅临,不禁大喜过望,正待上前见礼,七煞手屈申一跃而至,向法华大师冷冷说道:“大师何人,莫非你也想卷入这是非中么?”
法华大师莞尔笑道:“阿弥陀怫,老衲法华,方外之人,四大皆空,一尘不染,有何是非可言,方才不原见白虎钉伤人,始予出手,奉劝施主,不要以些许小事竟尔成仇,老衲以我佛慈悲为念,双方还是和好息争了吧。”
七煞手屈申听了,桀桀怪笑不止道:“也好,冲着大师一句话,叫冯氏兄弟过来,磕头赔罪,屈某等抖手就去。”
这一句话,把冯氏三英气得面上变色,扑天雕冯仲杰抢出场内,向法华大师道:“师伯,这事您老暂且别管,究竟七煞手艺业有何惊人处,伸量出来看看才使人心舒。”
法华大师慈眉一皱,不作一声退出场去,兰姑娘赶过来谢了,法华大师执着兰姑娘的双手,问长问短。
再说冯仲杰掉头向七煞手屈申冷笑道:“今日之事,是你门下来仁先挑出来的,想不到他竟龟缩而不出,真正无耻已极。”
七煞手屈申闻言面上一红,怒视了冯仲杰几眼,回首唤道:“仁先你出来,金华三杰手底如何,可自已打点看,别替师门丢脸。”冯仲杰哼了一声,朱仁先红着一张脸出场,冯仲杰长剑一指道:“朱仁先,咱们不用说废话了,手底下瞧吧。”
朱仁先也不答话,砍山刀急出连挥,刷刷刷一连三刀,一招“三花聚顶”向冯仲杰劈去,冯仲杰不愧为少林高弟,缩腰身挫,一个旋步,反臂推剑往朱仁先腰部截去。
朱仁先眼见出招落空,又见对方长剑,直抵腰际,吓了一跳,砍山刀往下一封,足下用劲一点,倒翻出丈余,身后冯仲杰如风赶到,长剑下指,朱仁先砍山刀往上一搭一撩。
这一撩用尽平生之力,照说应该把剑撩开,哪知非但不能将剑格退,只觉对方剑身重若山岳,继往下压,可把朱仁先惊得冷汗冒出,一个懒驴打滚让开,扑天雕冯仲杰,一声轻笑,长剑变招一引,点前胸划双肩,一招速攻朱仁先三处要害。
朱仁先眼见青光耀眼,砍山刀往上一封,却已闪避不及,被冯仲杰长剑挑着左肩,划破一条五寸伤口,鲜血渗出。冯仲杰得手后,也不为已甚,退后一步收剑冷笑道:“就凭这么点艺业,竟敢挑惹是非,念在尚有旧谊,饶你不死,去吧。”
朱仁先惊魂方定,望了冯仲杰一眼,右手抚肩,面色灰白退出场外。七煞手屈申见自己门下不出三四招,败得如此惨法,暴跳如雷,就要跃身下场,站在一旁的瘦长白脸汉子拦着说:“屈兄且慢,且让小弟接下这一场。”
嗖的一声,捷如惊鸿般飞出,轻飘飘地往冯仲杰面前落下,满脸诡笑道:“适才观阁下出手非凡,在下江湖小卒神剑手施元亮愿请赐教。”
此语一出,三英镖局这面均大吃一惊,知施元亮是点苍派嫡传弟子,后来又不知从谁处偷学,一身内外掌剑功夫,都有极深的火候,年甫四十,即已名震武林,习性好色好杀。金翅神鹰冯伯雄对众人说道:“我看老二接不下这人,不如”
谢云岳这时接口道:“冯大哥放心,小弟担保冯二哥有惊无险。”冯伯雄听他说,知道一定有所恃,不由放下心来,这时两人已交上手,只见神剑手施元亮果然不凡,身法轻捷,剑术诡异,长剑施展满是寒光剑影,反见冯仲杰用上少林秘传“达摩十三剑”应敌,一招一式稳练精札,两人都是一发即收,遍场游走,转眼三十余照面。却见施元亮哈哈长笑,身形一拔,跃起丈余,反剑一记“拔草寻蛇”疾若奔电,冯仲杰已是身往前倾,眨眼不见对方身影,就知不妙,忙顺势向前一跃,欲让开这一险招,哪知施元亮也快,如影随形嗖地又出一剑“毒蛇寻穴”直点后胸。
眼看冯仲杰就要伤在剑下,陡然间,一声长啸,谢云岳如飞鹰搏兔,凌空扑到,抖掌下劈。神剑手施元亮骤闻啸声,一怔神出手略慢,但见人影随着掌风飞得,他顾不得再取冯仲杰,长剑往上一架,迎击谢云岳来势。
谢云岳单掌下击,却见施元亮,举剑硬架,右掌变击为敲,猛喝一声:“撒手。”一柄长剑被他一掌震飞出七八丈外,似一溜青蛇般没入乱草中。施元亮整条右臂震得隐隐作痛,一见来人却是十八九岁俊美少年。
顿时怔怔地望着,心惊这少年是何人门下,内力如此纯厚强劲,当下谢云岳含笑道:“阁下即有神剑手之名,怎地挡不起在下一击?”
神剑手施元亮听他出言讥讽,登时把脸一青,分外难看,嘿嘿冷笑道:“尊驾不按江湖交手规矩,暗中偷袭,施某虽被所乘,却有点不服。”
谢云岳俊目一扬,笑道:“你说的交手规矩,谢某不听那一套,瞧得谁不顺眼,谢某就要出手,像你这种下三门匪类,配说江湖规矩吗?你既不服,捡起剑来再比再斗。”
神剑手施元亮气得狂笑道:“施某虽不才,也不能称作下三门匪类,以你这小小年纪,就如此的卖狂,施某就得教训你下次可再放目中无人。”说着,腾身一窜,在乱草得捞回长剑,复又一个“鹞子翻云”翻在原来位置上站着,长剑一抡道:“请亮剑吧。”谢云岳双掌一扬,道:“谢某就以这对肉掌陪阁下玩玩吧,像阁下这点玩艺儿,尚不够资格令谢某亮剑。”
神剑手施元亮,被谢云岳气得简直是面无人色,浑身颤抖道:“施某出道以来,还没见过这样猖狂人物,好,看剑吧。”
施元亮有自知之明,掌上功夫尚没有用剑来得精纯,他这一用剑,心知对手心有过人功力,小心地出招,点苍号称七大剑派之一,但自己又从一隐名怪杰处学艺,将本门剑术渗以诡异招术,更具威力。
长剑使开,与刚才对冯仲杰又自不同,一式三招同出,碗大的三个剑花分点谢云岳要害重穴。
只因一式紧接一式,但见满场俱是银花青芒,谢云岳仍是气定神闲,出手犹如穿花蝴蝶般,专向剑隙处伸手,刹那已是二十余照面。
突闻谢云岳一声长笑道:“谢某已伸量阁下二十余招,神剑之名,也不过尔尔,谢某现在要得罪了。”手法一变,将轩辕十八解施开,指端透劲,扬脆就打,左掌分光掠影望施元亮剑尖疾拿,施元亮心想:“你这只是找死嘛。”
心念未了,手中长剑尖端已被对方五指捏紧,只见谢云岳左腕一抖“堂”的声音,一柄青铜剑拦腰折断,随见谢云岳右掌并指,疾点自已左胸章门穴,拦已不及,只觉一溜劲风袭中,胸间气涌血翻,不禁踉跄摔倒于地。
谢云岳手执半截长剑望施元亮眼前晃了一晃,脸上带着轻屑之笑道:“这也配称神剑吗?”反腕一撩,半截剑身如电射般,钉在校阅台顶柱梁上,笃的声响,径可盈尺的梁木插个对穿,这一份绝世功力把满场的人均看呆了。先前谢云岳出展“轩辕十八解”招数,仅两招就将施元亮伤在掌下,这是什么招术,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哪知“轩辕十八解”是绝传了几千年的盖世武学医术,连少林德望武学俱隆的法华大师均未看出来历家数,及见反腕撩剑,功力能如此者尚未一见,连倔强素来不服人的兰姑娘也看得心服口服。
神剑手施元亮强忍着伤疼,缓缓立起身来,咬牙道:“施某只怨投师不高,学艺不精,输得心服,施某斗胆,代邀尊驾随时光临点苍山,施某虽不才,不配用剑,但敝派能为高过施某的人,不胜斗量,尚望尊驾,不吝赐教,施某就此告退。”
谢云岳剑眉一耸,哈哈大笑道:“区区点苍山,谢某尚未放在眼中,阁下既敢代贵派邀请,谢某就敢接下,无奈谢某现时有事,烦你上覆贵派掌门,就说谢某五年以内必往拜山,去吧。”说着双掌轻轻平推,施元亮突觉一股巨大的劲力一托,身不由已地飞将出去,赶忙施展千斤坠身法下沉,就这样也被送出五六丈外,落地后只觉这少年武学甚是可怕,足不点地地鼠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