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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治标之法,但钱宁一苏醒,又强行奔驰,将逼住伤毒又迸窜,脏腑糜蚀。木龙子说得并不错,纵有药物仙丹,此刻也挽救不了钱宁生命,却不知谢云岳身蕴菩提禅功,只要,一息尚存,也能苟延残喘三年五载。
谢云臣不声不语,将本身纯阳真气凝输。江风悠悠,朝阳泛彩,江岸之上诸人都是凝肃而立,默默无声,木龙子双眸转动,扫掠了对方五人一眼,暗暗忖道:“这五人竟是何来历,年岁俱已不轻,江湖道上颇负名的高手,除了后起之秀大都知道,而且他们武功俱属上乘绝高,怎么未听传闻武林中有这么几个人?”
不禁偏首悄声询问摸天哪叱金荔青。金荔青五年前才在内方山安舵立窑,足迹履遍南七北六十三省结交满天下。
可是金荔青也茫然地摇摇头。木龙子大为纳闷,仔细推想谢云岳方才用来对付自己的武学,越想路觉得奇奥莫测,连江瑶红罗湘梅展出剑招,也居然离幻超绝,不由想起从前一段往事,暗叹一声。
只见追风刺猬钱宁面色渐现红晕,两眼亦将睁开张口欲言,心中大是凛骇,暗道:“此人怎么能有此起死回生之功力,莫非是我脉象扶错了。”
钱宁苏醒过来,只觉三阳尾间诸穴火焚如灼,睁目一瞧,但见一位老者五指拿着自己腕脉穴上,一股阳和之气由他五指透入体内,跳跃交窜,这滋味实在是难受已极,然而却知道这老者是在运功治疗自己,不禁张口欲言,却被谢云岳眼色制止。
片刻之后,钱宁感觉火焚灼痛愈来愈烫,忍不住呻吟出声。半个时辰过去,谢云岳吁立起,向桑禄微笑道:“有劳兄台将钱宁扶进舱中躺下静养,只可略用一些米汁,切忌动弹。”说后,向罗湘梅借用长剑,随手一晃,泛起一片金虹银星。随意一动,居然奇奥绝伦,立时使得木龙子等人大感惊骇,只见谢云岳走在木龙子面前,笑道:“人无信不立,老朽愿以手中一支长剑与道长一封穴镢走上几招。”
木龙子缓缓拔出肩后两支闭穴镢,瞧了谢云岳手中长剑一眼道:“贫道这封寒铁所铸之阴阳闭穴镢有三十年未曾施展,不免荒疏了点,然出必伤人,望施主留神。”
他就此话听得别人的耳中,骄傲无比,刺耳已极,但其实却非虚言。要知昔年木龙子曾以手中此对闭穴厥,于点苍山中一晚之间,打败甘三名当时用剑高手,不过此事并未传闻武林。因本龙于动手之初,双方曾订下约言不得外露,是不以彰。
谢云岳闻言笑了笑道:“道长但请出手就是,动手相搏,免不了死伤,多说亦是无用。”说着紧了紧手中长剑,由不得生起无限感慨,奔闯江湖一年间,剑学未曾一用,实因玄天七星剑法神参造化,威力绝伦,往往伤人于无形,易于结怨,不至万一生死关头时,绝不轻露。
然而今日为守恩师明亮大师之诫,不得展出轩辕十八解及弥勒神功才出此策。木龙子见谢云岳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大气,暗道:“贫道近来性情大变,遇事均留人五分余地,看来这次毫不能容情了。”当下冷笑一声道:“贫道让你三招,请施主出手吧。”
谢云岳长笑了一声剑身缓缓斜出,由左向右划了半个孤行,其式缓慢无比,然而剑尖嗡嗡颤动不绝,震起无数寒星,照木龙子身躯。木龙子一瞧谢云岳出式,不禁张大着双眼,面色凝重,忽觉一股逾山岳无形剑气紧迫自身而来,遂脚下一沉,暗施千斤坠身法,说道:“施主原来是昆仑门下。”
原来谢云岳这一招剑式,与昆仑派震山绝艺天罗七式中一招动生阴阳一模一样。谢云岳答道:“天下剑学源出于一,无分彼此,老朽并非昆仑门下,此招亦与昆仑天罗七式大同小异。”说着手中剑又由左往右一划,招式一样,惟相反而已。木龙于突感到剑气骤然加强了一倍以上,身不由主的跄踉倒退三步,面色微变。谢云岳大喝道:“这是第二招,还有一招就得道长出手。”说着还是剑式一划,与前两招无异。
这时众人的神色凝重,注视场中,连傅六官、傅婉亦探首舱外。木龙子数十年心弦未曾有如此刻这般紧张沉重,心知今日遇上了隐名高人,成败荣辱攸关,由不得不如此,他知谢云岳此式剑式中必蕴有奇奥不绝的变化。
剑气如排山倒海逼挤木龙子身前,那耀眼炫目的寒星忽令人睁不开眼,突然木龙子一声大喝,身形拔起,凌空一翻望谢云岳胸后落下,一封闭穴镢,上下交挥而出,身形手法都迅捷无伦,一片寒光幻影,当头罩下。
果然谢云岳剑招离奇莫测,剑势未撤,身形一旅,剑随身走,一招万星拱月,生起漫天金花,飞射流动,炫目难睁。木龙子身形尚未下坠,突见谢云岳出此奇招,不由胸中一阵大震,两足交互一踢,身躯疾旋而上,望侧射去。
岂知这满空金花流星竟生生不已,如影随形迫至,木龙子身法快捷,点足沾地后,倏然欺身而进,双镢亦施展太乙奇门镢法,灵蛇脱兔进击,然而却是守多攻少,虽然谢云岳只仗一招绵绵不绝变化的奇招万星拱月。
转眼木龙子已出手三十余招,这满天流星银花渐渐增多,宛如一座花丘般,不管自己如何凌厉出招,也难越雷池一步,久战无功,心自然焦急,突然身形一塌,人已移形换位,出手就是三招猛攻,幻起一片镢影,每一招仅是叫紧内力,破空生啸。
表面上看来甚是花俏,但骨子里却是生死相搏,尤其是对木龙子,只见镢影寒光,宛如雷霆万钧之势,刺进满空银花之中,一阵金铁交鸣之后,剑花镢光暴敛。
只见木龙于两只闭穴镢粘在谢云岳长剑上。木龙子双目射出慑人寒光,满面大汗下如雨,只见闭穴镢此际宛如铸在长剑上,难以分开,尽管凝用平生真力,亦有若蜻蜓撼石柱般。
他那目内慑人寒芒渐变骇惧,反之,谢云岳也神色凝重,突然两人同时一声大喝,谢云岳长剑一旋,木龙子立时随着剑势而走,长剑一动倏然离开镢身,寒光电奔,直向木龙于胸坎重穴刺去。
这一着令木龙子大为惊骇,他平生未见过此神奇莫测的剑学,慌不迭地移形换位,向左一闪,但那剑势有如附骨之蛆般欺至胸前,简直使他不能还手。
一连十九剑电掣,木龙子不知不觉被迫在一处土崖之上,再往后半步便要坠落汉水江面。忽见谢云岳剑势飞撤,人影一晃,已掠在十数丈外,与雷啸天等人喝声走,先后跃上舱面,令舟子起缆开航。
木龙于不禁怔得一怔,反身望了一眼,知谢云岳再出一剑自己便迫落江中,由不得感恨交井,长叹一声,与金荔青等人讪讪离去。
谢云岳等人放步而下,步入中舱,只见追风刺猬钱宁欲待爬起致谢,谢云岳一把按住,微笑道:“钱帮头不必多礼,只不知钱帮头身受别人阴手所伤,可否见告老朽么?”
钱宁茫然摇摇头答道:“在下路经襄阳郊外十里铺时,忽觉身后一阵寒风袭来,不由打了一个冷噤,且反身一瞧,却不见有何人,只有几个肩挑负篓来往,离身甚远,也不为意,半日之后,渐感觉心神不宁,真气不继,直至内方山下,胸腹之间,剧痛加绞,已是不支”
谢云岳问道:“这么说来,钱帮头直至如何尚不知暗算那人是谁?”钱宁沉吟须臾道:“无非是红旗帮遣人暗算,除了他们,并无人使出这鬼域伎俩。”
“为的是什么?”钱宁道:“红旗帮与鄙门誓不两言,事因牵涉极广,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为此邀请长自魔尊者等绿林巨率,海外妖邪,借与鄙门寻衅,挑动武林巨变,敝门长老三人相率门中弟兄日前赶抵夏口,探出红旗帮声势浩大,无意探出红旗帮有不利鄙门四长老意图。”
谢云岳接口道:“怎么不利法?”钱宁重重咳了一声道:“宇文雷已邀请岷山二毒至云梦,密谋之下,请二毒配制无影剧毒药粉派出帮中手下多人,分布各处,并带有一张图形,并带有画有十数人形像,一旦发现便暗中施毒,那毒药无色无形,随处可以施放,一沾入肤侵入体内,一个对时以后,即全身青紫而死,故此鄙门长老苍玺遣在下邀请能手相助,再须赶往武当山通知四长老,料不到在下身受暗算,却因此而误了大事,帮规谨严使在下百死莫赎。”说的眼眶内泛出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