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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水波纱采用的是最为稀少的珍珠丝,珍珠蚕养起来可是十分的娇气,气温水质都格外讲究,
养蚕人要在喂食的桑叶上涂上磨碎的珍珠粉,吃了这种奢侈又昂贵的桑叶,蚕儿吐出的丝就泛着珍珠的雪亮之光,
用这种蚕丝再经过纺纱人纺出来的纱布,就如同水波印在轻纱上,裁制成衣衫后,穿着的人走起路来,
经过阳光的照射,就好似水面一般波光粼粼,泛着夺目的水光,故而称为水波纱。
如此金贵的轻纱每年的产量极少,价格更是昂贵,也不知这孟云贤是使了多少银钱才得了这么几匹。
阿雾自来爱美,自打来了凡间,就没寻着能让她如此满意的料子,眼下这么多绫罗绸缎任她挑选,
顿时喜笑颜开,叉着腰指挥着下人赶紧搬倒她的院子里去。
孟云贤的归来让孟府上下都十分高兴。
孟云贤速来稳重,很早便辅助父亲掌管了孟家的几家店铺,故而常年外出,在家中的时日少之又少。
孟夫人眼下拉着长子嘘寒问暖,又问了幽州店铺的事解决的可否顺利。
孟云贤不想让母亲跟着忧心,自然是报喜不报忧,笑着聊了会家常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阿雾将孟云贤带回来的礼物都送到了自己的小库房,又招来了成衣铺的裁缝量了她与阿娘的尺寸,带着几匹她挑好的布料回去赶制衣裳。
阿雾同孟云贤才接触了这一会儿,便能看出他是个极其儒雅周到的人,
如此细腻稳重的性情再加上风度翩翩的好相貌,也难怪能获取第一美人颜玉瑾的芳心。
也不知那些小花妖们可否打探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孟云贤回来后,阿雾几乎时时黏在他身边,起初孟夫人还怕她胡闹耽误了长子的正事,可终究架不住阿雾的撒娇痴缠,只好嘱咐了不许捣蛋这才允了她。
孟云祁将阿妹与兄长的日益亲近看在眼里,难免冒了些酸水,他如今是骁骑军中的一名校尉,
日日都在军中练兵,除了沐休的日子几乎看不到他古灵精怪的阿妹,这让他很是苦恼,郁郁寡欢。
孟云贤每日都是要去城中的店铺打理事宜的,如今多了阿雾这个小尾巴,他自是谨慎小心了许多,
特意挑选了两个有功夫在身的丫头跟在了阿雾身侧,名为杜若和忍冬。
阿雾样貌出众,走在街上总是轻易就能引得众人驻步偷看。
起初对于众人的夸赞和爱慕的眼神阿雾还觉着得意,次数多了便开始厌烦,恨不得蒙上面纱遮住那些放肆的窥探。
为了方便,她干脆做起了郎君的打扮。
青丝全部束在头顶,头戴白玉冠,脚踏鹿皮靴,一身锦缎白衣腰间系着银丝带,
摇身一变,原本娇滴滴粉嫩嫩的小美人儿就变成了个俊朗无比的美少年,阿雾对外自称孟家三子,
可傻子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大家伙也乐得配合,每日小郎君小郎君叫的甚是顺口。
几日过去,就连城南的小乞丐都知道了城北最大的药材铺中有位天仙儿似的小女郎。
故而,天仁堂门口的街上整日人群涌动络绎不绝,起先还只是各家的小郎君,再后来各门各户的小女郎也跑来凑热闹,
只为了看一眼那容颜绝世,扮做小郎君的孟玄雾。
这日,
孟云贤在后院理事,孟玄雾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着甚是无聊,便带着亦是男子装扮的半夏去了街上闲逛,杜若与忍冬也步步紧跟不敢松懈。
阿雾前面东挑西捡找着心仪的小物件儿,后面则乌央乌央的跟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架势快赶上看杂耍班的猴子一样热闹。
而此时作为“猴子”一样被观赏的阿雾有些失了耐心,她抬眼看了看街旁的成人铺,对着半夏使了个眼色,半夏心领神会,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杜若与忍冬一边一个挡在了门口,等着小主子出来。
孟玄雾见人群都被拦在了外面心头一喜,便给了小二一钱银子,让其将二人引到后门悄悄的溜了出去。
这次阿雾谨慎了些,顺手买了个幕离戴在了头上,遮住了过于引人注意的容颜。
没了众人的围观窥视,阿雾自在了许多。
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很快便被路旁捏泥人儿的吸引了注意,半夏指了指那一排捏好的泥人,低声说道,
“姑娘,奴婢看着这小人怎么有些像您……”
阿雾闻言抽出了一支泥人儿放在手中定睛一瞧,这小郎君捏的活灵活现,七分俊朗三分娇憨,果然同她有几分神似。
泥人匠见来客带着幕离,虽看不清容貌,可周身气度不凡,手中拿着自己捏的泥人正细细端详,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之色,
便笑着介绍道,
“郎君好眼力,这是照着眼下最受欢迎的孟小郎君捏的,虽说及不上本人那般出尘,
小人却也捏出了他的三分神韵,如今这款泥人儿卖的最好,郎君可要买上一支?”
阿雾听后暗自无语,自己竟然也有被人这般崇尚的时候,可见喜爱貌美之人的特性不仅是她,世人皆是如此。
泥人匠见来客迟迟不语,忽地反应过来继续说道,
“瞧我糊涂的,竟忘了说那孟小郎君其实是个女儿身,这边还有她女装的泥人,郎君瞧瞧,定会喜爱非常。”
阿雾藏在幕离里,闻言嘴角抽了抽,这个手艺匠还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最终她将男装女装的“自己”各自买了两支,准备回府后送给两位阿兄。
阿雾将泥人递给身后的半夏,转身之间就在对面的茶楼门口瞥见了个十分眼熟的人。
是他!白龙寺那晚跟在白衣郎君身边的人!
阿雾眸中一亮,急匆匆的就跑了过去。
清风今日跟主子出来办事,主子约了贵人,他便候在门口接人。
不想抬眼便见一位带着幕离的白衣郎君,兴冲冲的奔着自己跑了过来,直至面前站定。
清风唬了一跳,刚要问道汝是何人?就听到一声十分耳熟的娇呼,
“是你!你家主子可在?” 清风顿时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