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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卿闭关的第二十天,崇光满脸肃然的回到了九重天。
阿雾这次看到他,心头竟涌上了一股久违之感。
崇光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大对劲,聪明如他,登时想明白了其中关键,试探的开了口,“你……都想起来了?”
阿雾点了点头,淡淡道,“嗯,想起来了。”
她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并不高兴,且还带着一丝让人禁不住怜惜的低落和忧伤,崇光叹了口气,其实……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阿雾记起从前。
“你……是何时知晓的?”阿雾轻声问道,
崇光默了默,回想起往事缓缓开了口,
“从一开始我便觉得你的气息让我十分熟悉,总是忍不住想亲近,而真正确定你是姒鸾的,是七王妃轻杭,是她先认出了你。”
“唔……”同阿雾猜想的差不多,轻杭是她的法器,她自是认得出自己主子的气息。
那墨卿呢?他又是从何时知晓的? “崇光,我是阿雾,我只是阿雾。”沉默了一会儿,阿雾忽然开口道,脸上神色极为认真,“姒鸾她早就已经陨落,即便我是她的转世,却也不再是姒鸾了,你……明白
我的意思么?”
崇光似乎不明白她话中之意,不解的回望着她,
阿雾睫毛颤了颤,直直的与其对视,“崇光,若我……不是姒鸾的转世,你可会如眼下这般待我?”
少女面容娇美,肌肤赛雪长睫如扇,一双鹿眸直勾勾的望着自己,隐隐带有一丝不安,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崇光忽地一笑,终于明白了这丫头为何会这般悒悒不欢,他抬起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想什么呢?我对你感兴趣时,可还不知你是姒鸾的转世,况且……你说的没错,你不是姒鸾,你同她除了那分傻气外,旁的一点都不一样。”
阿雾怔怔的看着他,似乎不大相信他的话,“是吗……?”
崇光敲了她脑门一下,“本尊为何要骗你?况且你当清楚,我可是一直都不想你记起前世,巴不得那个假姒鸾冒充到底,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都是阿雾了。”
此话一出,阿雾眼中骤然一亮,脸上有了几分昔日的绚丽光彩,没错……崇光是这样……墨卿也是这样,或许,在他们的眼中,阿雾便是阿雾呢?
自打知道了自己便是姒鸾的转世后,阿雾陷入了不断的自我否定和怀疑中。
她开始胡思乱想,忍不住怀疑旁人对她的特殊对待是不是都因为她是姒鸾。
比如墨卿,再比如崇光…… 而经了崇光的一番点拨,阿雾终于茅塞顿开,禁不住敲了自己的额头一下惩罚自己,她怎么能怀疑神君对自己的真心呢?她与他缘于凡世的孟玄雾和魏少卿,怎么会
关乎到旁人?
崇光见她心情转好,便神色一转说起了正事。
他出去的这几日跑遍了八荒之地,而每处荒极之地都有那么一只噬魔妖,吞噬妖魔却又没有妖丹,崇光越来越觉得此事定有蹊跷,还是得赶紧重视起来微妙。
崇光将此事告诉了无极,无极亦是面露惊色,急忙赶往天宫去寻天帝,南山翁老出面,天帝自是十分重视,当即派了几位天将去查探此事。
崇光亦不敢轻视,返回魔界去安排人手。
阿雾想开后心情便好了许多,却仍是日日守在墨卿的主殿外,生怕自己错过了他出关。
这日,九重天外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阿姐,有个叫鎏叒的人,说是有话要同你说。”常乐扯了扯泛着瞌睡的阿雾,轻声道,
阿雾听罢眉头一蹙,鎏叒……他怎么来了?
常乐见她神色不虞,眨了眨眼,“姐姐若是不想见,常乐便去将他赶走。”说罢,小家伙转过身就要去撵人。
阿雾连忙拉住他,捏了捏他的小脸,“我去见见他吧,正好……也有些事想要问他。”
“好,那常乐陪你去。”
阿雾见他紧张的模样笑了笑,“不必,他不会伤害我的。”
……
再次看到阿雾,鎏叒似乎有些紧张,不大敢直视她的眼睛。
阿雾见他如此,无声的笑了笑,为其斟了杯茶递了过去,“难为你,这般费力的让我重返于世……”
鎏叒低垂的眼颤了颤,闻她语调这般轻柔,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向她,“上……上神。”
阿雾从未见过这样的鎏叒。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国师大人总是高深莫测,说着让人摸不着边的话,性子傲慢不说,且浑身都是谜团,让人摸不透是敌还是友。
而眼下,他似乎是见了尊长的徒儿,小心翼翼中带着敬重之感,此前在她面前的那股冷傲和目中无人完全不见了踪影。
同十多万年前一样,望着她的眼中满是敬畏,是了,现在在他的眼里,她是姒鸾。
“按常理,我本不该有此番转世,你……到底做了什么?”阿雾直直的看向他。
鎏叒痴痴的望着阿雾,似乎想透过她这张脸看到从前的姒鸾一般。
阿雾倒也不催他,只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杯子,为自己也倒了杯甜茶。
鎏叒早就知道阿雾找回全部记忆后,定是要寻他解惑,这才自己主动找上了门。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手饮了口茶,缓缓说出了阿雾这一世的由来。
当年鎏叒被姒鸾收留后,如徒儿一般日日陪伴在侧,受其教诲。
时间久了,鎏叒对姒鸾便存了旁的心思,可那个时候姒鸾与墨卿已经定下神仙眷侣的誓约。
鎏叒心思重,他知道自己对姒鸾的心思绝不能让旁人知晓,否则便是姒鸾能容得下他,那墨卿和崇光和两位尊神也不会任他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故而他隐藏的极好,从未让姒鸾察觉到半点不对的地方。
直到沉一出了事。
因着花界尊主姒若的死,沉一崩溃堕魔,不仅吞噬了神木之花,还要将神木摧毁。
姒鸾要夺回神木,只好与墨卿出面讨伐。
那时的沉一已经投奔了妖皇星坠,成了他手下的一员猛将,沉一虽带着不少妖兵,却也知道自己不是她二人的对手,为了保住性命, 缠斗之中,他做出悔恨之态,奋不顾身替姒鸾挡下妖兵的一击,从而假死逃回妖界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