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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黑龙,凭空出现。而且体积之庞大,超乎樊天的想象。
它的身躯已经将一片天空挡了个严严实实,白天立马就成了黄昏。
樊天紧握着天蛇棍,仰着头看着这条还在上下翻腾不止的黑龙。
若是能避,他肯定要避一下,这样无谓地消耗灵力不值当。可若是避不过,他也只能拼死一搏。
不过,这条黑龙的注意力,好像并没有放在攻击樊天身上,而是不停地在半空中翻腾。
足足翻腾了半个时辰,这黑龙的动作,才慢了下来。然后,那个体积硕大的龙头,就正对着樊天,那对如夜明珠般闪耀的眼睛,里面倒映着的,全是樊天的影子。
樊天握着天蛇棍的那只手心里,已经爆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后背也早就濡湿了一大片,黏糊糊地贴在他的身上。
不过,尽管如此,樊天还是很镇静地对上这黑龙的眼睛。
樊天感知到这条龙身上,没有杀意,相反的,还带着那么点亲昵感觉。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条龙,更不用说跟它有什么联系了。
“原来你不是他……”黑龙盯着樊天看了老半天,最终闷闷地回了一句。
原来是个认错人的……樊天心里暗想。
“但是在你的身上有那么重的痕迹,这就很奇怪了……”黑龙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仰着头凝视着远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难道说……”黑龙突然低头,再次看向樊天,那双眼睛里面,爆射出亮晶晶的光芒。
樊天在经历过一开始的紧张之后,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他甚至将天蛇棍又恢复成了戒指的形状,重新戴在了手指上。
那黑龙看着樊天戴好天蛇戒,微微闪了闪神:“难怪……”
“你从何处来?”黑龙突然开口道。
这是在跟他打哑谜呢还是在跟他对禅机?
“自然是从来处来。”
“这脾气,看着倒是有点像了。”黑龙缓缓地点点头,又问道:“对于这个地方,你有什么想法?”它的下颌,往它身下的那片沼泽地努了努。
“在你出现之前,我认为这片沼泽是个幻境;但是,在你出来之后,我又不太确定了。或者说,你也是这幻境的一部分?”
“呵呵呵呵……”黑龙的腹腔中爆出一阵闷笑声:“看来,之前的记忆,你的确是一点都没有了。既然这样,我且问你,若我也是这幻境的一部分,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正在寻找这幻境的突破口,或者说,你就是这突破口?”樊天淡淡一笑。
“按你这么说,你打算将我撂倒然后出去?”
“有何不可?”
黑龙道:“若我是你,就会选择先呆在这里。”
“为什么?”
黑龙听着樊天的话,刹那间变得有点呆滞。不过,这种呆滞,只不过维持了一会会的时间:“这个沼泽,名字叫‘无名’。”
看到樊天对这个名字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黑龙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你什么都不记得,我跟你说了也没多大用处。只是有句话,希望你能听进去。这片沼泽,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能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待日后你能想起来点什么,你再回过头来想想我今日所说的话,你就会完全明白了。待到那时,你也会想起来我是谁。今天,我就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黑龙说完,将那龙尾巴猛地一甩,在半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龙形渐渐褪去,直至完全看不见。
黑龙的身影消散快半个时辰后,樊天的目光还停留在刚才它停留的那个地方,陷入沉思:这条黑龙看起来认识他?不,应该是认识一个跟他很像或者说是跟他有莫大渊源的人。
而且,按照它刚才的意思,他应该更深入地了解一下眼前的这片沼泽地,或许会有另一番收获。
黑龙的话,可信吗?
但是在这个沼泽中,他还要怎样深入了解?难道自己跳进这沼泽地里去吗?
想到跳进去这三个字,樊天的脑海中突然感觉像是有一道亮光闪过:对啊,他已经在这沼泽地上面跑了那么久,都没跑出什么花样来,说不定这沼泽地里面另有乾坤呢?
不过,樊天看着那时不时地冒出一串又一串黑色气泡的沼泽地,还是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他还是眼睛一闭,身子一歪,跳进了沼泽地中。
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沼泽地里面时,已经离开了的黑龙又出现在了沼泽地上方。
它看着已经再次恢复了平静的沼泽地面,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前尘往事俱遗忘,但是你能进来这里,说明有些事情,还是在按着既定的轨道前行。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余音还在绕梁,但黑龙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而另一头的樊天,一个猛子扎进那沼泽地里面后,就被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沼泽淤泥给吞没了。幸好樊天身上还带着那避水珠,虽然不能在水里那么好使,至少也在他的头部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使得樊天还能够正常呼吸。
在樊天看来,若是那黑龙给的消息是真的,那么这沼泽地的下方应该会另有乾坤。或者说这沼泽地只是个障眼法。
但是,当他真的这么跳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估计错误了。
沼泽地里面除了淤泥还是淤泥再无其他。
现在的一个现实情况是,樊天跳下来了,但是,出路没找到,反而被困在里面了。
难道说,黑龙纯粹是耍着他玩的?
樊天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第一感觉不会错。
那么既然不会错,他现在这副德行,又作何解释?
樊天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越挣扎这淤泥将自己裹得越严实。到后来,他索性一动不动地躺在淤泥之中。
他安静下来,就听到一阵似有若无的歌声远远地飘了过来。
沼泽地里还有人唱歌?幻听了……樊天闭了闭眼睛。
再次睁开之后,发现那歌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点。
真的有歌声!樊天的精神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