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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又有一个儒巾老者走了进来,说道:“是啊,是啊,状元郎的朋友,当然是欢迎之至了,你们两个蠢材,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贵客请进去!”
那没有挨打的伙计急忙引领着楚际云二人向里走,那被打倒的伙计也强忍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被秃头七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腰牌,不想力气又用得大了,这倒霉的小伙计一头撞在门框上,顿时撞了个头破血流。
如玉回头扑哧一笑,顿时把个秃头七看得傻了,脾气也顾不得发作了,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到如玉面前献媚去了。
品玉斋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锦衣华服的老者,也有风流倜傥的公子,一眼望去足有百十来人的样子,但在这品玉斋巨大的大厅中,却一点儿也不显得拥挤,可见这品玉斋之大。
这大厅被无数柜台隔成数个区域,柜台里放置了无数玉器,供来人参观把玩,有意者解囊购买。
楚际云和如玉也走近了一个柜台,正要看看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后面秃头七挤了上来,一把抓住楚际云,叫道:“兄弟,别在这里耽误时间,这里都没有什么好东西,后面的才都是价值连城的!”
一席话说得无论是周围的赏玩者,还是柜台里面的伙计个个面色不善,但见秃头七五大三粗的样子,却又不敢发作,只得摇头叹息,强忍怒气。
如玉听秃头七这么一说,马上说道:“那就快走,看看后面有什么宝贝!”
秃头七听完,精神更是亢奋,拉着楚际云跟头把势地向大厅尽头的走廊走去。
穿过那个走廊,楚际云眼前豁然开朗,但见一个更加宽广的所在出现在眼前。
和前厅不同,这个后厅中间没有柜台把空间分裂开来,而是形成完整的一块,中间摆了数十个椅子,中间已经有几个椅子上坐上了人,正闭目养神,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东西。
楚际云极目四看,却并没有发现一块玉石,不由得奇怪,问秃头七道:“这里哪里有玉石?”
秃头七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你又老土了吧,真正的宝贝哪能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你吧,这里马上要举办珍品拍卖会,一会儿南京城的达官显贵、富豪财主,这么说吧,凡是有钱的主,都来这里展示一下,兄弟,你就看好吧!”
“拍卖会?”楚际云对这个新鲜词很感兴趣“那是什么?”
“呵呵,富人们都喜欢玩这个,你看见前面那个红布蒙着的台子没有,等会儿有人上去展示自己的东西,底下的人就竞相出价,谁出的价钱高,谁就得到那东西!”秃头七得意洋洋跟楚际云解释道。
如玉在旁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我也知道,这是那些贪官污吏敛财的手段之一!”
秃头七愕然,问道:“这样怎么敛财?整理”
如玉嘻嘻一笑,说道:“这个都想不明白,真是蠢得可以!”说完,别过了脸去。
秃头七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如玉又不说话了,不敢强问,只得把脸转向了楚际云,求救一般看着他。
楚际云笑了笑,说道:“我想可能是这样吧,那台上展示的东西本来不值什么钱的,但是因为展示它的人是高官,底下坐着的有需要巴结这高官,或者有急事需要这官帮忙的,明知道这东西不值钱,仍然出高价买下来,这样也不算是贿赂,而两人也心知肚明,日后相互照应、提携帮助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如玉,是不是这样?”
如玉白了楚际云一眼道:“你这样聪明,问我干什么?”
秃头七听完,这才恍然大悟,眼睛骨碌碌乱转,接着在自己浑身口袋里摸来摸去。
楚际云看出了他的心思,呵呵一笑道:“大哥看来有志当贪官了?”
秃头七呵呵一笑道:“有人愿意给钱,为什么不要?”因为天热,实在在身上搜不出什么东西,不由得慨然长叹。
楚际云嘻嘻一笑,说道:“哥哥身上有东西可拍啊!”“什么?”秃头七惊喜地问道。
“你的腰牌啊!”楚际云接着笑道。
“腰牌,对啊!”秃头七恍然大悟,急忙把腰牌拿了出来,握在手中,兴奋不已。
如玉淡淡地看了楚际云一眼,眼睛中露出一股惊诧来,嘴唇动了动,却也没有说话。
此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一个华冠老者带着一帮人走进这大厅来。
秃头七见了,急忙上前就拍着那华冠老者的肩膀,口中叫道:“郝大庆,郝巡抚,你来得好晚啊,我都来了半天了!”
那郝大庆脸上一丝不快的神情一闪而过,接着马上换了一付笑嘻嘻的嘴脸,冲秃头七胸膛来了一拳道:“谁让你年轻,你比我跑得快啊,我这老头子怎么能跑得赢你?”
秃头七哈哈大笑,不顾郝大庆后面几个后生满脸的不快,大叫道:“说的是,说的是,我是武状元吗,你不过区区一个文官,论体力当然不如我了!来,来,我跟你介绍我兄弟。”
说着,把楚际云拉了过来。
楚际云本来不耐见这什么狗屁巡抚的,但听秃头七介绍,又不得不卖他一个面子,只得上前对那郝大庆施礼道:“晚生见过巡抚大人!”
郝大庆爽朗地笑了起来,拍着楚际云的肩膀说:“好后生,张得仪表堂堂,前程一定不可限量!”
楚际云心中暗骂,心想老子又不是当鸭子的,怎么仪表堂堂就前途不可限量了。
心中骂归骂,楚际云脸上却半点儿没有带出来,呵呵一笑道:“借老大人吉言!”说着,直起腰来。
此时,那郝大庆正在看他,两人四目一对,楚际云心中就是一震,不由得接连倒退了两步。
郝大庆心中吃了一惊,急忙问道:“怎么了?”
秃头七更是关怀楚际云,急忙上前扶住,叫道:“兄弟,怎么样?身体又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