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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仔细看了一遍合同外,姜程程就迅速填好自己的个人信息,大笔一挥将名字落在合同尾后就用快递邮寄回去。合同里的条款都很普通又中规中矩,且十分眼熟,所以姜程程怀疑这合同是聂子墨在百度文库上下载来的。
而事实证明,在某一方面姜程程真相了,因为这确实是下载来的,不过不是百度文库,是新浪微盘。
他只是想给她钱,随便扯个理由罢了。
第二天一整天姜程程都不在家,她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了。在聚会上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禁心生感叹,人若是变化起来其实很快。曾经素面朝天嘻嘻哈哈终年只有一个吊着马尾的发型的姑娘,现在却涂着厚厚一层粉画着精致眉眼艳艳红唇。曾经内向寡言的少年如今也会举起干啤笑着碰杯说一句我干了你随意。
时间将故人变得面目全非,不知是好是坏。
似乎全国的同学聚会都这个流程——先吃饭,再唱歌。
从饭店出来后一些人告辞,一些人又去KTV嚎上三个小时。毫无意外,一直以唱歌好听出名的姜程程被要求开个场。姜程程也没推辞,笑着点了一首英文歌。
是e和r的合唱《Wecan't>
节奏较轻快的调子很好调动了老同学们的气氛。姜程程讲英文并不怎么好,口语是她的弱项。似乎大多数学生都如她一般,记语法、背单词、背短文,但是不念出来,是‘哑巴英语’。所以她很少唱慢节奏的英文歌,会暴露她的缺点。
而这首歌单词简单,节奏轻松恰好适合她。尤其是□□时的一阵含糊地简单发音,那句‘So,ladadidali..dilididali..'更是引得他们一阵掌声。
老同学凑在一起谈谈过去,说说现在,想想未来,三个小时很快便过。他们没再续时间,有人提议去吃冷饮,姜程程拒绝了。彼时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她还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家。
回到家中,姜父已经下班回到家了,正坐在电视机前看三段式新闻联播。姜程程扫了一眼,其实前二十分钟的国家领导人忙和外国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已经播过,正播放最后十分钟中国人民很幸福阶段。
姜程程曾经笑着问姜父,这些新闻都是经过筛选的,有什么好看的?
当时姜父只是呷了口茶,抬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现在的年轻人总是批判这批判那,其实是因为经历得少想的天真缺少大局观。不处在风口浪尖处不会懂得国家这么做的道理。
曾经姜程程不以为然,如今却得咀嚼咀嚼。
陪着父母简单喝些粥后姜程程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电脑,登录语音软件,进到聂子墨的频道里。
频道里只有溥意远一人,姜程程看着一元钱三个字后面还附加一个贱贱地卖萌表情不由笑出声来。(= ̄ω ̄=)
溥意远很快发现姜程程的到来,开麦道:“江湖来啦?”
姜程程应一声,听见他那里传来的背景音乐问道:“玩什么呢”
“斗地主啊,来江湖,给你甩链接,一起玩。”
姜程程一听开心地登录□□账号到房间里找他,他们俩找了个没人的桌,等着第三个人过来。
姜程程爱玩纸牌,每年过年都要和亲戚玩两把过过手瘾,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会上□□游戏里把纸牌玩个遍,什么斗地主,刨幺,拖拉机之类的都技术高超,麻将也很在手。棋类如军棋,跳棋,围棋,黑白棋,五子棋也颇有涉猎。这几个月不是录歌就是考试,或者兼职,她都好久没玩了,溥意远提议得正在时候。
很快有一个人进来准备,溥意远暗搓搓地窃笑:“江湖,我把我牌截图发给你了,咱俩打伙牌啊。”
姜程程看见公屏上截图熟练,只露出一排数字又动作迅速的一元钱,肯定她不是第一个犯罪合伙人。
二人运气不错,总能分到王炸或者其他大牌,很快赢走好几个玩家,二百分飞速入账。
溥意远尝到合伙杀人越货的甜头,便拖着姜程程玩个不停,他们几乎把把玩,把把赢,一旦被人发现是在打伙牌溥意远就用他的一级蓝钻将人踢出房间,如果对方也是蓝钻他们就迅速遁走。
虽然此举十分下流行为非常卑鄙,但溥意远和姜程程之间的战斗友谊却迅速培养出来。等到聂子墨晚上十点多上线的时候,他无望地发现姜程程新世界的大门已经被打开,全然被溥意远带坏,在歪门邪道上一路撒丫子狂奔不回头。
听着那两个人的大笑声和商量声,聂子墨挑眉,出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溥意远正和地主斗炸弹的多少大小,注意力只分给他兄弟可怜的一丢丢,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我们在斗地主。”
听着两人麦克风里传来的欢快的二胡声唢呐声,聂子墨用指尖在桌面上轻扣两下,然后颇有兴趣道:“带我一个。”
从两个人的‘狼狈为奸’到三个人的‘公平竞争’,因为聂子墨的加入,终于暂停了他们两个人的猥琐行为。三个人相互制约又两两成组,竟意外地有赢有输分数没变。
以小观大,由此可见制衡地重要性和监察系统成立的必要性。小牌局大智慧,第三方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这一局溥意远是地主,姜程程和聂子墨是农民。此时溥意远剩三张牌,聂子墨剩三张牌,姜程程牌剩的最多但可以忽略,因为她剩五张线牌:>
该聂子墨出牌,他在计算溥意远手中的牌来斟酌是应该出手中的‘对儿’还是‘单儿’。
溥意远咧嘴一笑,嘿嘿道:“别算了,你剩一张A,两张Q,我剩一张2,两张K,单双不过,你输定了。”
聂子墨闻言挑眉,是他说的那样。发觉这副牌再没什么挽救的可能,就随便出了一张,淡淡道:“这次记牌很准啊。”他比不过溥意远的速度,这点他很佩服。
噗。
溥意远闻言哈哈大笑,姜程程也笑起来。两人笑得聂子墨一头雾水。他抿抿嘴没说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有古怪。
最后还是姜程程看不过男神被‘人民币玩家’欺负,笑道:“看见他名字旁边的蓝色小钻石了么,他是蓝钻,每个月花十块钱充的,蓝钻有记牌器,咱们出的什么牌,还剩什么牌都显示在那上面。”
所以根本不是心算脑算和运气的较量了呗,聂子墨面无表情,他感觉自己的感情被侮辱了。
很少看到聂子墨的无语,溥意远肯定会不留情面地打击这万年难见的场景。聂子墨一言不发,然后突然退出了房间。
姜程程一惊,聂子墨他不会生气了吧?
还没等她打开对话窗口询问,就见聂子墨的人物又出现在房间中,只不过这次他的名字旁也有颗蓝色的小钻石,小钻石旁边还有一个‘年’字。
所以男神你是去充钻了是么?所以你不仅充了蓝钻还办了年会员是么?所以你刚刚是出去刷新了是么?
姜程程笑疯,聂子墨这个样子太可爱了。
就听见她钟爱原本温和的声线此时略有上扬,带点得意响在耳边,像小孩子炫耀,他道:“这回再来。”顿了顿,又补充道:“敢打伙牌就踢你出去。”
溥意远:“……”加个年钻好压人嘤嘤。
斗地主这个游戏三个人一直把它玩到凌晨两点才最终在溥意远哭着喊着困了要去睡觉的声音中结束。但姜程程怀疑他是接受不了‘他出卖尊严打伙牌赢的二百多分都输回去一半了’这个人间惨剧。不然经常通宵玩游戏看电影看小说的夜猫子今天怎么困得这么早。
但姜程程顾念他们之间的战斗友谊,看破不说破,在他浮夸的演技中笑着同他道了晚安,然后问在一旁没有声音的聂子墨:“你呢?不睡觉?”
聂子墨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听着耳机里传来她温和清婉地声音,自然地闭住眼睛。她总是能带给他温和和平静,在深夜里。
“还不困,挺晚的你快去睡会儿吧。”
姜程程是有些困了,今天去参加同学聚会在外面玩了一天身体很疲乏,于是道:“嗯,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睡,熬夜不好。”
聂子墨应一声,将声音放低,是在深夜里异常引人颤抖地沙哑和富有质感。他似想到什么,轻微地扬起唇角,轻轻道:“晚安。”
晚安程程,从今以后我都会认真地与你道一声晚安。
姜程程捂住略有燥热地脸颊,也低低一句:“晚安。”
直到关了电脑,躺在床上,她的面颊还滚烫灼人。似乎脸颊的温度顺着血液流淌在左心房处,她能感觉到在这寂静夜晚里她不安分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提醒她他的存在,那么热烈,直到入睡。
而聂子墨站在窗前,抱住吉他,在天地一幕星辉下缓缓地拨弄琴弦。
一下一下,似乎将他所有的无言都化作实质轻轻诉给她说。
天地星辉,与尔同眠。
我的姑娘,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