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篇拿出你的男子气概来

苏若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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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瑶自出了呼奇图王城,那一身女扮男装的行头就没变过。

    起初时,年幼懵懂的祁润在这称呼上的习惯实在难改,还闹出不少笑话,后而汐瑶一横心,儿子不喊她‘阿爹’她就不应,总算没有再露出马脚。

    这厢祁润一个瞌睡醒过来发现身边没有人了,寝房里黑漆漆的,难免有些怕,他想要的是阿娘,张口却老实巴交的唤‘阿爹’。

    而图亚大汗呢,虽美人在怀,听到儿子的连声呼唤,父爱当前,燥火算什么,温情才重要妲!

    于是依依不舍的走回里屋去。

    谁想坐在床上的小家伙一见是真正的阿爹来了,那张欲哭不哭的脸忽地一愣,两条淡淡的眉毛难看的扭动了下,瞅着站在床前对自己伸出手的男人,‘哇’的一声嚎啕,声嘶力竭的纠正——

    “阿娘,阿娘,我要阿娘!阿娘哇呜呜呜”

    祁云澈伸手抱儿子的动作僵在半空,对着床上撒泼的,骂不得更打不得。

    外屋,汐瑶听见儿子边哭边改口,含着哭腔喊得发自肺腑,把他跟前的老爹嫌弃到死,人是笑得抱着肚子打滚。

    因被儿子嫌弃,在汐瑶提出去南疆时把他交给祁若翾照料,祁云澈态度难得坚决,连犹豫都不曾就答应了。

    身为男儿当顶天立地,怎能动不动就哭,还动不动就要娘?!

    汗皇陛下觉得儿子太娇气,应当过一段离开双亲的独立生活。

    汐瑶听罢他语重心长的假忧虑,没有给他点出来

    其实你就是因为被嫌弃,故才对儿子怀恨在心吧!

    次日,国色天香楼设宴,款待小圣女。

    对这位三岁起便在南疆苗域被奉为神明,且还极少在人前现身的人儿,汐瑶和祁云澈不得不防。

    如今南方崇山峻岭里的形势异常紧迫,时时都在变化,他们最多在苍阙逗留一日就要启程,去晚了,那楚淮不定会等不及只身先入险境。

    一番商量之后,汐瑶还是以男子装扮与之相见。

    既然昨日已被颜莫歌自作主张先将姓氏报与人听,她自然只能继续冠以‘慕’姓。

    给自个儿捏的假身份便是武安侯的义子,名唤‘慕风’,当今蒙国汗妃的义兄,只因常年居在北境沈家,祁人大多不知。

    如此一来,这位慕枫慕公子会和沈瑾瑜、颜莫歌等人坐在一道饮茶便都说得通了。

    祁云澈则以蒙国商人的身份示人。

    汐瑶本想单独去见阿岚儿,他偏要随之,还临时临坎的给自己起了个叫做‘云漠’的名字。

    一云一风,骨子里的霸道发挥得淋漓尽致。

    自古南疆在祁人的眼中古老而又神秘。

    虽南疆的百姓不如北境外那些凶蛮的民族茹毛饮血,可那些传得神乎其技的巫术蛊术,要人生不得死不能的可怖法子千百万种。

    闻者无不心惊。

    就拿这圣女来说,圣女在南疆权利极大,连南疆王都要对其行跪拜大礼。

    然而要得到这样的权利,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老一代圣女归天当日,整个苗域需将那时那刻出生的女婴统统带回王城,其后还要经过重重考验。

    开始先把女婴放在神庙里,每天只给她们服用少量所谓的圣水,往往这个时候,初生的婴孩就会相继死去,留下最后十二名。

    其后在接下来的三年中,每天在十二个孩子的身上取一小杯鲜血滋养剧毒无比的赤金蛇母。

    三年后,蛇母会从血毒池里爬出去往神殿,将养得白白胖胖的女童生生食下,足足食满十一个!

    最后的那剩下的,便是被选中的。

    南疆王族,还有整个苗域的百姓都认为,只有真正的圣女不会被蛇母吞噬,那才是他们的神明。

    他们的圣女是如何选出来的,天下人皆知。

    故而当汐瑶亲自与阿岚儿相见时,当真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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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色天香楼三楼最大的一间中厅内,周遭雅致的摆设与人平添几分舒适,安神的淡香缕缕从香炉中飘散而出,众人先彼此客套罢了,落座后,竟是无人再言语了。

    汐瑶一身男装坐于主位,天青色的缎袍,再加一把做工精美少见的羽毛扇,使得‘他’看上去阴柔气质甚浓。

    自嫁人生产,一晃又三年了,连祁若翾第一眼见了她的男子扮相都不吝赞叹慕公子真是十分的俊俏!

    那不动声色的眉眼,那莹润勾丨人的红唇,斯文儒雅中带着一丝看似不着痕迹,可,总能叫人觉得出味儿的风流。

    昨儿个那一眼已让小圣女记挂在心里,此时再见,莫说移不开眼,连话都忘了说。

    坐在汐瑶旁侧的是做贵族蒙人打扮的祁云澈。

    蒙国的商人都异常富有,在穿着上多以菱缎和动物昂贵的皮毛为主,配以各种耀眼的宝石,真真是内敛却又霸道,粗狂而不失俊美。

    祁家出尽天下美男,此话绝非虚言。

    阿岚儿坐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她的穿着和昨天无异,深蓝的苗衣苗裙,夸张而又精美的银饰是唯一的陪衬。

    汐瑶打量着她,她也将汐瑶上上下下巨细不落的看得仔细。

    这偌大的中厅里便是沉默了一阵接着一阵。

    祁云澈兀自饮茶,瞧着面无表情,人意识暗中察觉,那小圣女身后站的侍婢怎总是盯着他望个不停?

    而颜莫歌呢,早就在偏厅后的小房间里窝着,舒舒服服的倚在香榻上,光明正大的旁听。

    闻得外面的人互相介绍之后,就没声儿了?

    他百无聊赖的从榻上支起半身,从屏风的缝隙贼贼的往外面窥去。

    那缝隙外正好见到小圣女与汐瑶对望,一个是显而易见的打量,而另一个

    颜莫歌先有一诧,继而再勾起个极其诡异的笑容,眼底一派清明。

    有好戏看了。

    外面,汐瑶的心思还沉浸在南疆如何残酷的选出每代圣女的过程里。

    昨日是不得好好打量,今日再见,她以为从出生就有那般可怖经历的女子,再是年幼都会多几个心眼儿,抑或者眸色里透着歹毒?

    可此时在她眼里的阿岚儿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面容清秀,美目极富灵性,看上很是和气好说话。

    若非那尾缠在她手臂上的赤金小蛇不时弹出脑袋来吐吐蛇信子,怕是行在街上与她错肩无数次,都不会将她和南疆的圣女联想到一起。

    在她袖子里那围小蛇就是整个苗域权利的相争,绕在一个毫无戾气的少女的藕臂上,如何都显得儿戏了。

    结果,先回神的反倒是阿岚儿。

    察觉慕风公子盯着自己的蛇儿看,她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它叫阿宝,自我三岁起就与我形影不离,慕公子好像很喜欢它?你要不要摸摸看?”

    言罢她就欲起身,行动相当快。

    汐瑶一惊,端在手里的茶水都差点打翻“不必不必,我怕蛇。”

    “慕公子你怕竟蛇啊!”桑朵朵闻言咋呼起来,道“那你先还说想和这位云漠公子到南疆做生意,可是我们南疆的蛇最多了。”

    “是啊,我知”汐瑶讪笑,才有少许意识。

    她这会儿可是武安侯的义子慕风,连蛇都怕,会不会太没男子气概。

    桑朵朵心直口快,说完之后见阿岚儿回头嗔了自己一眼,才是想起祁人最注重脸面了。

    况且方才阿岚儿听闻慕风要去南疆做生意,那眼底的光闪得恨不能借此机会赶紧将人带回去!

    她说南疆蛇多,不是把人吓唬走么?

    于是桑朵朵只好又道“其实蛇并不可怕,我阿娘说活人才是最可怕的,我们南疆的蛇虽多,却不都有毒,就算有毒,也多有对付的解药,对了,云漠公子,恕我唐突,我想问,你怕蛇吗?还有昨日与你在一起那位公子,他今天怎么没有来?他怕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