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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中二青年
心魔和厉苍旻各自一个意识，全靠厉苍旻神识强大把心魔封印在青龙令牌之中，这次他能够趁着厉苍旻神识重创逃出来，说明已经实力大增，若是再给他机会增长神识，无疑是养虎为患，日后厉苍旻想要控制他的行动就艰难多了。
慕容泠正是想明白这一点，才没有被对方哄骗了去。
心魔没有骗到润神丹，一点也没有失望的模样，慕容泠重新生起了研究的兴趣——当初得知厉苍旻修炼了《太上忘情诀》，她私自把他列为实验室五号研究目标，后来随着两人感情渐深，她不再把他当作冷冰冰的研究对象，而是当作爱人了。
只是现在嘛……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心魔，私自给他贴上了六号的标签。
刻苦钻研兼好奇心旺盛的慕容研究员，开始她的调查研究，“我不给你润神丹，难道你不觉得生气或者遗憾吗？”
心魔淡淡地看着她，“原本是你的东西，给与不给，都与本尊无关。”
意思是，本来就不属于他的，所以也无所谓生气和遗憾了？
慕容泠忍不住赞叹，能够做到宠辱不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恐怕只有圣人才能做到吧。如果是普通人，即便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曾经唾手可得却失之交臂，难免会遗憾怨憎的。
《太上忘情诀》，当真恐怖如斯。
慕容泠仿佛看到了另一条人生线的厉苍旻，内心十分复杂，又问道，“传闻魔修性情残暴好斗，杀人不眨眼，你怎么看起来和道修没什么差别？”
是的，心魔出现了这么久，可以称得上是安静平和了，丝毫没有传说中的魔修诡异阴寒的模样，若不是他眉宇间诡异的红纹和眼睛，当真是和道修无异了。
心魔正在翻看慕容泠留在桌子上的一本书，慕容泠看的书自然是药草灵药等类型的，若非有心炼丹，可以说是非常枯草无味的，偏偏他看得仔细认真，仿佛是多么重要的知识似的。
直到他翻完一页，才回答了慕容泠的提问，“道有三千道，魔亦有三千道，本尊为何要与旁人相同？”
心魔的话宛若一道惊雷，直接在慕容冷耳边轰响，她突然响起天筠尊者给她的道法启蒙书中有过这么一段话，“天地有阴阳，五行催发，正邪催化，是为和谐。邪祟而暴戾是为魔气，浩然而柔和是为元气。修士纳气入体淬炼己身，气有不同，顾各分道与魔……”
这一段话说得是，天地之间原本就存在正道元气和魔道魔气，这两种气是天道平衡的选择，各自平等，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修炼元气的被称为道修，反之则被称为魔修。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偷换了概念，道修成为正义和忠信的代名词，而魔修则成了无恶不作的卑劣小人。正与邪，不再是天地阴阳、大道平衡的结果，而是成了分立两派道士的标签。
即便是道修，也未必都是忠信正直之辈，魔修也未必都是嗜血残杀之人。
不过，魔修的名声之所以被败坏到这种地步，与他们修炼所需的魔气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元气浩然温和，道修自然受其影响，性情敦和，而魔气邪祟暴戾，魔修自然而然被移了性情，变得嗜血残暴。因此，魔修被打成反派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在厉苍旻身上形成的心魔，能够不受魔气影响，恐怕并非因为性情坚韧，而是因为他的功法吧。《太上忘情诀》，断绝七情六欲，自然无欲则刚。
慕容泠这才觉得心魔可怕，他看起温和，其实可怕又安全，他只会权衡利弊，但凡没有冒犯到他的利益，或者能够给他好处，他绝对不会主动加害；但也绝对不能奢望对方会顾念情谊，因为他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这样的秉性对于慕容泠来说绝对是有益的，她不稀罕情谊，只谈利益就够了。
至于她的论断正不正确，只等日后观察判定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心魔不知何时已经翻完了手上的书，正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想事情。很多时候，他和厉苍旻并无差别的，若非慕容泠对厉苍旻熟悉于心，很容易被他的表象迷惑了。
定了定神，她才问道，“苍旻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心魔转头看她，“本尊不知。”
慕容泠想了想，还是放弃询问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心魔和厉苍旻属于不兼容的敌对关系，显然不能从他口中得到准确的消息，还不如静静等待呢。
她相信厉苍旻，一定舍不得让她和心魔久待的。
“你要去做什么？”
才收回心神，就看到心魔突然起身往外走，慕容泠连忙把人拦住，惹得对方皱眉而视，“本尊想出去。”
“不行，你这幅样子不能出去。”若是在后世，别人只当心魔是cosplay爱好者，但在如今的环境下，只会引起恐慌了。
“本尊如此威武霸气，为何不能出去？”
慕容泠嘴角一抽，没想到对方还是中二青年，心里更加无奈了，只好劝道，“普通凡人只会畏惧于你的威仪，引起恐慌吵闹，难道你愿意出去被万人围观？”
心魔思考了一下，似乎想到被人围观的场景，眉头皱得更深了，慕容泠悄悄松了口气，以为他不会再乱跑时，结果对方突然收敛了眉宇之间的闪电红纹，连瞳孔都变成了正常的漆黑色，看起来和厉苍旻并没有什么差别。
原来他的形象是可以改变的……果然是中二青年一枚。
中二青年看了她一眼，就开门走出去了，慕容泠无奈至极，只好跟着走出去，生怕府上那个下人不小心招惹到他，闹出人命就好不好了。
府中下人并未发现今日的秦王有何不同，慕容泠甚至还听到有人嘀咕今日的王爷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
对此她只能说，你们这些凡人，果然还是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