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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发现秘密
早有准备的慕容泠祭出青莲伞挡下一波攻击，而厉苍旻也及时突破阵法的阻拦飞至慕容泠身边，剑气如虹地朝着宇文晋斩去，两人再次交战在一起。
趁着两人缠斗的功夫，慕容泠连忙把剩下的阵盘埋下，注入元力激活，只见白光忽然一闪，空荡的天坛骤然一变，竟是宛如迷宫般曲曲折折，屏障丛生。而那些原本还在缠斗的众人也失去踪迹，分散在阵法各处了。
慕容泠神识受损，无法统御阵法全局，只好用来搜找厉苍旻的踪迹。好在他距离不远，此时正在与阵法的剑阵对抗，她连忙操纵阵法，剑阵瞬间消失无踪，并幻化出道路，走到他身边。
自从阵法消失后厉苍旻就安心站于原地，一看到慕容泠就立马走了上去，“泠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双手扶着慕容泠肩膀，不放心地在她身上上下扫描，发现没有伤口才放心下来，他只顾着关心慕容泠，全然不顾他满身是伤，说来也是，他是火力聚焦点，即便是修为高超又如何？总是双拳难敌四手的。
慕容泠见他血流不止，连忙给他施了一个回春术，又给他塞了几颗紫灵丹，“快些疗伤。”
“不着急。”厉苍旻见她眼底已经发红，突然露出一抹欢喜的笑来，“泠儿，你是在担心我吗？”
此情此景，慕容泠如何能够说谎，她急忙擦了擦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佯装发怒道，“你再不疗伤，我以后真的不理你了。”
休怪她如此担心，实在是厉苍旻身上的伤口太严重了，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脸色也苍白得可怕，仿佛下一刻就倒下一般，她从未见他伤得如此严重，在她心底厉苍旻是无所不能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安然地站在她身后等她，现在她才发现，厉苍旻是人不是神，他有可能会死的。
想起心魔曾经说过厉苍旻已死的话，慕容泠心口一抽一抽的痛，她不愿意再次经历曾经的绝望，无可否认的是，在猜测到白文有可能是厉苍旻时，她心中的欢喜是多于怨怒的，毕竟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她的眼底流露出浓郁的情意，让厉苍旻浑身一震，他忍不住低头轻吻着肖想已久的红唇，慕容泠并没有拒绝，攀着他的肩膀迎合上来，熟悉的悸动重归身体，两人都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失去另一半的大雁，是不完整的，他们也一样。
这一刻的温情和隽永让人沉醉，厉苍旻恨不得时间永远停滞在这一刻永远不离开，但是现实并不允许，他用尽最大的意志力从那双温软的红唇中离开，轻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黑发，声音低沉，“泠儿，把阵牌给我把。”
慕容泠一愣，连忙摇头，“不行，你受伤了，得快些疗伤。”
厉苍旻脸上毫无异色，浅浅地笑着，“听话，快给我，我只是受伤，神识却是无恙，你方才神识受损，不能操纵阵法，快些把阵牌给我。”
想起被同样关在阵法中的友军，慕容泠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阵牌递了过去，但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你若是支持不住，不可以逞强。”
“我知道。”
厉苍旻接过阵牌就开始操纵阵法，开始搜寻身陷其中的段桓等人，好在他们虽有受伤，但都没有生命危险，他操纵着停止攻击，并把他们全部送出去，就连洛千尘也不例外——他的修为太低，神识根本不够操纵这般宏大的阵法。
除了慕容泠和厉苍旻外，戮仙阵中只剩下宇文晋等人。
戮仙阵果然不愧其名，若说那些筑元修士一开始还能凭借身上的宝物阻挡阵法的攻击，随着时间愈久，他们身上的法器消耗殆尽，便纷纷成了待宰的羔羊，一个个死在阵法的威力之下。
如今还能苦苦支撑的，只有那些身家丰厚的修士而已。
厉苍旻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操纵着加大阵法的攻击，然而识海中忽而传来一股剧痛，他再也控制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
“苍旻！”
吃了润神丹在修复神识的慕容泠顿时大惊，连忙搀扶住他几乎坠倒的身体，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厉苍旻神识萎靡得可怕，两人曾经神识交融，共同双修过，对彼此的神识最是敏感不过，一直以来厉苍旻都在刻意隐藏，慕容泠竟是丝毫不知他神识已经受伤的状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神识为何会受损得如此厉害？”
难怪他会受这么重的伤，神识受损，战力锐减，又如何能够抵挡众修的攻击呢？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她身前，即便是到现在，冒着识海崩溃的危险帮她操纵阵法，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慕容泠再也忍不住心疼和感伤，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般坠落下来，厉苍旻爱她至深，当初她怎么会因为他一时的退缩就对他心生怨怼，并且还对他置之不理呢。说到底，她是被厉苍旻宠坏了，竟是无理取闹起来。
她哭声不能自抑，手忙脚乱地喂他吃润神丹，她不得不庆幸这阵子太过无聊，炼了不少丹药，其中也包括润神丹，不然根本不够两人疗伤。
吃了丹药的厉苍旻终于缓过神来，他抬头替慕容泠擦掉眼泪，心疼道，“泠儿，别哭，不是你的错，是我有意瞒着你的。”
他也没料到戮仙阵对神识的耗损这般厉害，才突然撑不出漏了痕迹。当然，他也在心中庆幸，幸好操纵阵法的是他，若是换了慕容泠，怕是要伤上加伤了。
至于他，受伤就受伤了，并不值得一提。
他没把自己的安危当做一回事，但慕容泠不是。看到他脸上的不以为然，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忍不住怒斥道，“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神识是怎么回事？不许撒谎，你若是再骗我，我真的不愿意原谅你了。”
厉苍旻毕竟前科累累，他才眨着睫毛慕容泠就猜出他的心虚，不得不放了狠话。果不其然，厉苍旻身体一僵，顿时沉默了下来，竟是采用了消极对抗的架势。
这样的情况是前所未有的，但也说明了，他隐瞒的事实十分严重，不然也不会不敢说出来了。
慕容泠脸色顿时一沉，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厉苍旻避开她的视线，一时僵持下来。
“小丫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还说过不再管他们的和光尊者突然冒了出来，他幸灾乐祸地看了厉苍旻一眼，在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揭了他的老底，“这小子自从苏醒后就自毁心魔，魔念一生他便要毁掉，所以神识才会受损的。”
慕容泠大惊，不可置信地看向厉苍旻，“前辈说的可是真的？”
厉苍旻仓皇地避开她的视线，他抿着唇没有回答，但是恰恰是他的沉默，已经表明了一切。
神识受伤的滋味有多难受？亲身经历过的慕容泠也无法阐述出来，那仿佛是把整个人劈成两半、连神魂都要抽离的痛苦，但凡遭受过这种痛苦的人都不会想再遭遇第二遍，但是厉苍旻呢，他仿佛是走在刀尖上的忍着，时时刻刻都在遭受着这种非人的磨难。
这阵子以来的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慕容泠想到自己对他的漠视和疏离，顿时泪如雨下，在她伤他之时，他却在忍受着痛苦，心里又该在想着什么呢？
厉苍旻才想到上百种慕容泠知道真相后可能会出现的反应，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她一直都很坚强，并不爱哭，但是今天格外不同，仿佛要把今生的所有泪水都要掉光一般，整个人几乎成了泪人。
他顿时慌了，连忙把她抱在怀里哄着，“泠儿，你别哭，我没事的，真的，你一哭，我反而更加难受了。”
慕容泠的眼泪根本就忍不住，“你既然知道我会伤心难过，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厉苍旻的眼神漆黑深邃，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不想让心魔再次伤害你。”
“所以你就自我伤害，是吗？”慕容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恨恨地看着他，“你不要命了吗？若是你神识受损，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厉苍旻顿时沉默，许久才道，“不会，我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天有不测风云，他又怎么能保证不会出现变故呢？
“你凭什么保证？若真的出现意外呢？我告诉你，厉苍旻，以后再也不许消灭魔念，就算是心魔再次出现又如何，他也杀不了我的。”
厉苍旻并没有回答，想来是不愿意的。
慕容泠又气又急，连声道，“你说话啊，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做傻事了。与其让你自我伤害，还不如……还不如让你学了你师父，彻底断情绝欲，把我忘了吧。”
她放了狠话，厉苍旻脸色大变，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我不要忘了你！”
慕容泠一脸决绝地看着他，可以看得出她方才的话并不是威胁，而是认真的。厉苍旻心中百感交集，眼神微微闪烁，“好……我答应你就是。”
慕容泠早已经精疲力尽，根本没有发现厉苍旻那一瞬间的异常，得到满意的答复后终于破涕为笑，两眼发暗，彻底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