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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胭正在同百里栀说话,脑中还回想着刚刚百里栀的言语,忽而被白秋染这么一吼,霎时间回过神来,意识到白秋染说了什么之后竟一时无语,震惊的看向白秋染,她果然同自己从前见过的女子不同,喜欢便会说出来,这般随心随性……实在让自己羡慕的很……
白秋染一眨不眨的盯着薄胭,慢慢仰起头来,沙场喋血多年的气势霎时间散发出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百里栀还没有得到薄胭确切的答复,心中焦急,本意是想责备白秋染泰国沉不住气,但是看了白秋染的架势,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目光在二人中转了转,缩了缩脖子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锦安本是想要上前阻止的,听了白秋染的问话后,脚步不由的一顿,目带犹疑的看向薄胭,自己有些好奇,面对白秋染的提问,她会回答些什么,她心中当真半点都不在乎吗……
薄胭看着白秋染,目光由最初的惊讶,慢慢变的和缓起来,若说白秋染是炙热的烈阳,那么薄胭便是朦胧的明月,一个明媚一个柔和。
薄胭缓缓起身,从容有度的对上了白秋染的眸子,白秋染眉头一挑,自己刚刚是有意拿出上阵对敌的气势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压制薄胭,却没想到竟然半点作用也没起到,好似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实在泄气,而眼前人之那么静静站着,便恍若遗世独立,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对她起不到分毫影响,白秋染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那双秋水剪瞳仿若看淡了世上的一切,却又隐隐带着些许哀伤与包容。
不由的,白秋染周身的气势弱了两分,这才惊讶的发现,在薄胭身边,即便是急躁如自己竟然也能难得的压制住火气……
薄胭静静的看着白秋染,思索着,面上一派平和,但是衣袖下的一双手已经纂的麻木,人家二人天作之合,自己是应该退出的,应该成全他们的良缘,薄胭,你点头啊!点头啊!
薄胭在心中如此呐喊着,可是那脖子却如同僵硬了一般,点头那样容易的一个动作,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薄胭有些颓然,鼻子不由的有些发酸,自嘲一笑:“薄胭,承认吧,你并没有你嘴上说的那么不在乎,不知何时,锦安,已经成为烙印在你心上的一个名字了……
这种认知所带来的负罪感是无边无尽的,霎时间便吞没了薄胭,她生而高贵,有极强的自尊,这种明知破坏有情人姻缘的举动是她一向不耻的,而现实却是,自己终究变成了这样的人,明知白秋染与锦安才是一对儿,自己却依旧不愿放手,或者说至少现在是不愿,一想到白秋染进门后自己要每日看着他二人出双入对,薄胭就心如刀割,呵……自己何时如此自私了。
这些念头在薄胭的脑中只是一闪而过,眸中却平添了三分眷恋,七分不舍,薄胭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锦安,却正对上锦安看着自己的双眸,那双眼睛明亮的很,仿佛早早的等在哪里一般,也正是这一个对望让锦安唇角微勾,眉头一挑,面上添了几分得色,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薄胭眼中的情愫自己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她,心中并非半点也不在乎自己!
锦安握紧双拳,有些激动:这就够了。
薄胭几乎在触碰到锦安目光的一瞬间就偏转过了头,努力的拉回自己的理智,胸口闷的仿佛不能呼吸,暗自拼命摇头,不行,早前自己说过,不愿再成为他人生中的污点,不愿他再为自己耽误前程,现在正是机会,自己又怎么可以再犹豫。
薄胭强迫自己开口,几乎是从嗓子中挤出的声音:“若是太子殿下愿意……”
“夜深了,今夜就到此为止吧。”锦安上前一步拉住薄胭的手,将她冰冷的手包裹在自己略带粗粝的掌中,挡在了白秋染与薄胭中间。
白秋染纷纷咬牙还要说什么,锦安却已经拉着薄胭离开了。
白秋染意难平,直觉便想追上去,百里栀见状连忙拦了下来:“我的小祖宗,你现在追上去做什么!”
白秋染怒道:“我一定要问清楚!”
百里栀叹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斯年不想娶你,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白秋染道:“可他那是单相思,成婚这么久了,他二人的情形你我看的清楚,薄胭心中根本就没有斯年,刚刚让你问薄胭的话,她怎么说?”
百里栀搔搔头:“她刚刚也没回答。”
白秋染料定了薄胭对锦安无意,当即一拍桌子:“那就是了!若是旁人问我娘叫我爹再娶如何,看我娘不拎着长枪追她十几条街!她没说话自然就是默认了的!”
百里栀于这一道上一向不甚清楚,但是见白秋染说的这样笃定,便也就信了,霎时间眼睛亮了几分,薄胭若是心中根本没有锦安,嫁于锦安也不是两厢情愿,他二人又早晚要和离……那……自己若是心仪薄胭便不算夺人之妻吧……他这样想着……
另一边
锦安拉着薄胭离开湖畔后径直上了马车回府,车上两人依旧无语,薄胭垂着眼眸,一路没有言语,心头一片怅然,按照理智来说,自己是应该借此机会同锦安言明的,但是刚刚在白秋染面前说的那几个字已经是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薄胭现在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不过令自己奇怪的是锦安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可自己现在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若是他也旧事重提要迎娶白秋染进门……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薄胭一路没有抬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锦安含笑温和注视自己的模样,看着眼前垂头丧气做鸵鸟状的薄胭,锦安心情大好,自从成婚到现在,今日可谓是锦安最最开怀的一天,这么长时间的委屈与疑惑在今日对上薄胭那留恋的眼神后瞬间烟消云散,只消一个眼神,自己便会忘记她曾说过的冷言冷语,忘记她曾经的坚定决绝,心甘情愿的卸下所有铠甲毫不动摇的守在她身边,自己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的心竟然这样的软。
不过与此同时,锦安又是满心的疑惑,为什么?既然她心中是有自己的,既然她是在乎自己的,为什么早前要同自己说那样的话呢?为什么要一直回避自己呢?是因为母后对她说了什么?可是不对,自己对薄胭的了解来说,她并不是因为别人几句挑拨的言语就动摇本心之人,这一切需得她自愿才行,不对,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看现在的状况,既然她不想说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不过……锦安悠然一笑,这三千两银子花得值,今日小宴可着实收获颇丰,竟然无意间察觉到了薄胭的一颗心,这可实在是意料之外啊!
马车停在了太子府门口,薄胭没等锦安动作便先一步逃也似的跳出了马车,锦安挑眉,不由失笑,连忙跟了出去查看薄胭有没有受伤。
阿宁早早的等在了门口,见了薄胭连忙迎上去行礼问安,薄胭下意识躲到了阿宁身后,拉着阿宁便要往院内走。
锦安一下马车正看到薄胭猫着腰拉着阿宁急急往回走的模样,那幅模样直让锦安觉得好气又好笑,阿宁有些彷徨的看着锦安,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锦安无奈摇头,对着阿宁挥了挥手,阿宁这才跟着薄胭离开。
小厮眼看着此情此景,亦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太子妃走的这样急,怎的?难不成是两个主子吵架了?可是怎么太子殿下却笑的跟拣了钱似的。
眼看着太子转头看向自己,那小厮一怔,连忙敛了眉目答应了一声:“太子殿下。”
锦安显然心情大好,笑道:“今日我宿在书房,你叫人整理一下。”
那小厮应了声是,但是心中却是纳罕,明明太子成婚后一直都是宿在芳草轩的啊,怎么今日改了地方?
锦安遥望着薄胭仓皇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看她今日慌张的模样,恐怕自己宿在偏房也会叫她一夜难眠,倒不如自己识趣些,宿在别处,反正……来日方长吗……
“时间还早,你叫人准备好笔墨纸砚,我要作画。”锦安心情大好道。
小厮点头称是:“设在书房?”
锦安道:“摆在花园吧,我记得院中那柱海棠还不错。”
小厮点头的动作一僵,尴尬一笑:“太子说的是……花园的那株海棠?”
锦安挑眉:“正是,怎的了?”
小厮支支吾吾轻声道:“太子莫不是忘了,同太子妃成婚的第二日清晨,您行经花园,说那株海棠太艳,看着心烦,叫人挖了扔掉吗……”
锦安一怔:“有这事?”而后仔仔细细的回想着是否自己在薄胭那处受了气,将气撒在了无辜的花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的……
锦安笑笑:“哈,是吗,这样啊……叫人,再种上吧。”
小厮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锦安,颤颤巍巍的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