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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城看着司马轩出了房门,强压住心中怒火,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一些,这才缓缓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握住甄城兰露在被单外面的纤纤玉手,悲情万分地说:“孩子,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甄城兰清澈的双眸闪动着泪光,恰似带雨梨花,我见犹怜。只是她美丽的双目仍旧是空空洞洞,没有光彩,令人望了为之心碎。司马城的心真像碎了,他心痛不已,望见甄城兰这副落魄无神的模样,几乎心脏病发作,伸手捂住胸口,站了起来。他不忍心多看甄城兰一眼,此时忽然瞥见地上落有一件女子的外衣,于是举步走过去,拾起来放到甄城兰身上,对她说:“孩子,你先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便转身行出。
司马城在房间门口来回徘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一连抽了好几支烟,刚要点燃另一支烟的时候,房门终于缓缓从里面打开,甄城兰已穿好衣服,出现在门口。
司马城见甄城兰目光黯淡,斜斜盯着地面,始终没抬眼望自己一眼,于是便想着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几句。不料甄城兰竟发疯似地率先伸出双手,一把将司马城推开,一个劲儿往前冲出,不一会便跑远了。
“孩子,别走!”司马城急忙追了过去,一边高声叫道:“孩子,别怕,我们是亲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然而,司马城越是这么说,甄城兰便跑得越快,无奈之下,他只好向下人求助,急叫道:“来人,快拦着她,别让她跑了。”
这时司马城已经跟着甄城兰来到一楼,他刚才那一声令下,立即招来两个保安,兵分两路向甄城兰围了上去。
那两个身穿黑装的保安想伸手去抓甄城兰,却哪里是她对手?可怜他们都当了炮灰,听闻两声惨叫,不出一会,二人便被甄城兰打翻在地上。甄城兰怒打保安,闯过第一关,继续向大门奔出。“孩子,你快回来!”司马城走得直喘粗气,几乎叫不出声来,但还是用尽了力气又发了一道命令:“快……快拦着她!”
正门处又有三名保安闻声赶了过来,哪个都想争头功,率先将甄城兰擒住。然而,等待他们的只能是一顿拳脚大餐。甄城兰怒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慨都发泄在拳脚上,那些想要立功的保安就成了她的人肉沙包了。
一连又放倒三人,正要冲出大门,却见门口处一个看门人正在给大门上锁。甄城兰看了,立即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地挥出一拳,将那看门人打翻在地。只可惜,此时大门刚好被锁上,她一怒之下,狠狠地在铁门上踹了一脚,登时听到一声震响,整个铁门也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司马城已赶了上来,在甄城兰身后叫了一声:“孩子,你冷静点……”
甄城兰闻言,倏然转过身,背靠着铁门,指着司马城,摇了摇头道:“你不要过来!”
司马城伸出双手,掌心朝下,做了一个淡定的手势,慢慢走向甄城兰,心平气和地说:“孩子,你冷静些,不要害怕,我是你爸爸……”
“住口!你骗人……你骗人……我爸早死了!”甄城兰拼命摇头,就是不肯相信。
“你爸死了?谁跟你说的?”司马城呆了一呆,问道。
“我……我妈妈说的……”甄城兰一提起母亲,不觉悲从中来,不觉间又再泪盈双目,双手紧紧握住了身后的门柱,缓缓垂下了头。司马城当即道:“你妈妈骗你的!你妈叫甄兰,今年四十三岁,她以前是个音乐教师,擅长弹钢琴,最喜欢的食物是日本寿司,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我十分了解她,如果你不信,我还可以一直说下去,我真的是你爸爸!”司马城说到这,刚好来到甄城兰身边,趁她不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甄城兰不经意间被人握住了左手,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本能地抬起右手,挥拳便要打向司马城。
“你打吧!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这二十年来,我从没照顾过你,我是该打的!”司马城死死盯着甄城兰的拳头,摆出一副慷慨受刑的姿态。
甄城兰的粉拳就这样停在司马城眉心前不到三寸的地方,始终没有打出去,最后只好缓缓放落,不知为何突然间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了恻隐之心。
“孩子,你刚才那一拳为什么不打出去?”司马城双目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望着甄城兰,道:“你终于肯认我这个父亲了?”
“我不打你,是因为你年纪大了,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甄城兰说着扭过头去,不再看司马城一眼。
事情有了些小转机,司马城岂容错过这个良机,当即趁热打铁,道:“孩子,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我是你父亲的事是天地可鉴,千真万确的事,你必须面对现实。”
“我不听,我不听!”甄城兰边说边捂住双耳,身体靠在铁门上,缓缓滑移下去,蹲在地上道:“我没有爸爸,我爸早死了!”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认我?”司马城道,“是不是因为司马轩那个兔崽子?”
“别提他!”甄城兰拼命捂住双耳,叫道:“我恨不得他死!”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司马城瞬间做了一个决定,蹲下去,轻轻拍拍甄城兰的肩头,说:“你先跟我进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甄城兰此刻悲从中来,双手抱膝,头埋在膝前哭得很是伤心,压根儿就没听见司马城的说话。
司马城见甄城兰哭得如此落魄无助,他的心都在滴血,不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过了一阵,司马城才招来两个下人,吩咐他们将甄城兰扶进屋里去。
那两个下人早被甄城兰打怕了,一时间无人敢行上前去,在司马城的一再压逼下,这才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手将甄城兰拉起来。
甄城兰早哭成一个泪人儿,又经过刚才一番折腾,她也身心疲惫,竟然没有反抗,十分顺从地配合着两个保安的脚步,任由他们扶持着,一步一步向屋里走去。
司马城吩咐下人把甄城兰扶到一楼大堂的一张座椅上,然后叫他们出去,径直走过去对甄城兰说:“孩子,你在这里等我一阵,我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约莫过去一个小时,司马轩被人带了进来,大堂大门立即从他身后砰然关上。
“爸,你这是要干什么?”司马轩惊恐地望着司马城,因为他分明看到在司马城手里正握着一把手枪。
司马城不作理会,先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接着把枪摆放在甄城兰面前的圆桌上,对她说:“孩子,我现在就把我不肖子的性命交到你手里,你自己看着办吧!”
“爸,你疯了!”司马轩惊叫道,“她会杀了我的!”
“你住口!”司马城说着,从上衣口袋中摸出第二把手枪,朝司马轩脚边开了一枪,喝道:“跪下!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爸,我是你亲生儿子,你竟然要打断我的腿?”司马轩面露凶光,怒瞪着司马城。
“我不想说第二次!”司马城话未完,又再开了一枪,就打在司马轩脚趾边。司马轩吓了一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司马城见甄城兰无动于衷,于是便抓起桌上手枪,亲自塞到她手里,对她说:“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要是想他死,现在就杀了他,我就当没这么一个儿子!”
甄城兰听了,终于有所反应,双手接过手枪,缓缓举起来,把枪口对准了司马轩的头。
“不,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也要坐牢的!”司马轩害怕甄城兰盛怒之下,失去理智,故连忙提醒道。
“孩子,你要是恨不得他死,只管开枪,就当是我杀的,我替你顶罪。”司马城一口承诺道。
司马轩深知父亲是说一不二,牙齿当金使的人,一听司马城这般说,当即慌了,苦苦哀求道:“爸,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一定听话,不再拈花惹草,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