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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摇摇头,道:“他们如果害怕你报警,完全可以先把车牌包裹起来。而且听你这么说,这绝对是一个有预谋的刑事案件,既然把你们掳上了车,就不会那么轻易让你逃走。”
铁山不禁吞了一口口水,道:“我能逃出来连我也感到意外,我也挂了彩,当时情形十分危急,不然我也不会抛下暮雨一个人,自己一走了之。我相信只有你才能救得了暮雨,所以在逃离那个工厂后,立即给你打了电话。”
“可是,你没跟我说清楚,他们可是持枪的歹徒!”小龙提高了嗓音,显然对铁山的陈词有些不满。
“对不起,我……我当时太紧张,而且又受了伤,一时忘记了。”铁山说完,又立即挺起胸膛道:“我说的句句属实,其中可能有些令人费解的地方,我也想不明白,但我没有骗你,你要相信我!”
小龙轻轻叹了口气,道:“山,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迫切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语气可能重了些,不要太在意。”
“我明白的,现在暮雨这个样子,我也很难过,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失忆的人是我。”铁山道,“为什么如此不幸的事会降临在一个无辜的少女身上?”
“失忆,对她来说未必就是坏事。”小龙道,“她可以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开始新的生活。”
铁山闻言,认同地点点头:“如果真如你所说,她以后能活得更开心精彩,我是真心替她感到高兴,我也会好受一些。”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也只能往好的方向想了。”小龙道,“我一定会找到那些侵犯暮雨的人,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铁山有种感觉,小龙的话是冲着他说的,尽管他知道侵犯暮雨的歹人已死,但还是假装义愤填膺的说:“如果我再遇到那些人,一定会跟他们拼命!”
“那倒不必,如果知道是谁干的,我们得从长计议,不能贸然行事,把自己的性命都赌上了。”小龙提醒铁山。
“你说的对,我刚才太鲁莽了,还是小龙细心。”铁山说着,话锋一转,问道:“暮雨在吗?我能不能看看她?”
“她中午刚睡过去,现在差不多该起来了。”小龙说着站了起来,示意铁山跟上。
小龙来到暮雨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雨儿,我能进去吗?”没见回应,小龙又一连叫唤几声,方才听闻暮雨答应。经得允许,小龙和铁山一道进到暮雨房中。
暮雨显然刚从梦中醒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见了小龙便从床上缓缓坐起,“我睡了多久?”
小龙把台灯打开,看了看时间,道:“你睡了足足五个小时了。”
暮雨听了,啊了一声,道:“我怎么那么能睡?感觉自己都快成母猪了……”
小龙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打趣道:“你瞧你说的,哪有如此漂亮的母猪?你大病初愈,觉得累也是正常的,多睡一会没什么坏处。”
“雨儿,铁山哥看你来了,你还记得我么?”铁山此时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
“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暮雨闻言,望向小龙身后的铁山,一脸的惘然,宛如见了陌生人。
“我是你的铁山哥,你真记不起来了?”铁山又试着加深暮雨的印象,并下意识的向前迈进一步,想让暮雨看仔细些。
“你是……什么山……我真的不认识你……”暮雨身体向后缩了下,似乎刻意避开铁山,轻轻摇头说道。
“铁山,铁山,我是你的铁山哥,你好好看看,你真的不记得了?”铁山说着索性在暮雨身旁坐落,和她来个亲密接触。
暮雨显然吓了一跳,伸出双手推了铁山一把,尽管没有推动,身体向后挪去,叫道:“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不要靠近我,走开,走开……”
“雨儿,别这样!”小龙忙向铁山使了个眼色,支开他,坐到床上,伸手扶住暮雨微微颤抖着的双肩,安抚她说:“雨儿,不要害怕,他是我朋友,不会伤害你的。”
“小龙,不要离开我,陪着我。”暮雨倒在小龙怀中,紧紧将他搂住,继而轻轻啜泣起来。
“别哭,别哭,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小龙边说边轻轻抚摸着暮雨背脊,好让她感到踏实些。
“我还是出去吧……”铁山深表心痛,但与此同时,心头竟然掠过一丝庆幸,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必担心暮雨会记起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了。
一连过了好些天,暮雨的身体早已康复,只是状态一直没好转,除了小龙和袁先生,对其余的人仍旧十分抗拒,缺失的记忆也一直没找回来,为此小龙一直郁郁寡欢。眼看距离自己出发赴英国参加武术表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终于有一日,小龙跟暮雨提起此事,他说:“雨儿,我过几天要出一趟远门,到时候你和老胡留在这里,他会代替我照顾你的……”结果,话还没说完,暮雨便提出请求道:“我不要留下来,我要跟你去!”
“不行,我不方便带你去。”小龙不假思索,当即回绝了。
暮雨听了,一扁嘴,倏地泪盈双目,晶莹的泪珠随之掉落,垂头轻轻啜泣起来。
小龙拍了拍额头,暗暗叹道:怎么又哭了?眼泪成了你的武器了,为何我每次都被你的武器打倒?小龙就是害怕看到女生哭泣,尤其是漂亮的女生,平时再铁石心肠,一听到暮雨的哭声一颗心登时就软了,这是他的弱点,他也只好认命了。
“好吧,我战胜不了你的泪水,我带你去就是了。”小龙无奈的摊摊手,勉强答应下来,思想转了个弯:带她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让她接触一下新事物,希望能治好她的社交恐惧症,回到以前的状态。
暮雨终于破涕为笑,擦了擦泪水,嗔道:“你早点答应我,人家就不哭了……”
小龙默然,缓缓向暮雨走去,坐到她身边,伸手搭着她的香肩上,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雨儿,你不是小孩了,也不能动不动就哭起来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老是这样,我会很为难的。”
“我只是害怕你离开我,你答应过一直陪着我的……”暮雨据理力争,显然不服气。
“我是答应过你,但那是相对的,你明白吗?不是绝对的,我们总不能像棉花糖那样整天黏在一起吧?”小龙试图说服暮雨,让他明白这个道理。
“你怎么这样说?你想反悔?”暮雨抬头望向小龙,秋水明眸如梨花带雨。
小龙忙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绝不反悔,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外面的世界很复杂,你会见到很多陌生的面孔,你保证你不要害怕才好。”
暮雨摇摇头,道:“只要有你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雨儿,你要变得坚强起来,就算没有我,你也不必害怕,而且你不可能一直跟着我的。”小龙道。
“为什么?”这本是很简单,显而易见的问题,但暮雨却像问了一个很高深的问题,一脸惘然的望着小龙。
“因为……”小龙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想刺激暮雨,但又想不到比较隐晦一点的说法,最后只好说:“这么说吧,小鸟长了翅膀总是要飞的,你也一样,等你再大一些,你也一定会嫁人的,那时候我就不能在你身边了。”
“嫁人?那是什么意思?”暮雨眨了眨眼,脸上似蒙上一层迷雾。
“雨儿,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小龙用怀疑的目光瞧着暮雨,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