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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太极那里回来,我急匆匆的赶往自己的府邸。今天该给阿巴亥拆线了,同时我也要游说阿巴亥说服多尔衮兄弟支持我的扩军计划。
走进屋中,阿巴亥正坐在桌前看我还没有写完的护理要览,见我进来连忙起身给我让座。
“先生来了,不知道先生所说的拆线是否该是今天。”
“是的,叫大妃久等了,刚才大汗找我,所以耽搁了。”我回答道,装作一脸苦相。
“先生今后千万不要再称呼我大妃了,如今先汗作古,我还哪里是什么大妃了,只是不知先生如何愁眉不展啊。”
嘿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见鱼儿上钩我连忙打蛇随棍上,叹了一口气,说道:
“还不是大汗最近和多尔衮不太愉快,这权力之争我这样的一个郎中还是不要插手了,免得左右为难。”
一听事情关系到自己的儿子,阿巴亥还如何能不在意,赶紧问道:
“皇太极想要怎么样,它能把多尔衮怎么样,先生块说来听听。”
“这个,我说来不太好吧,毕竟此事如今还是机密,多尔衮明天早晚要知道的。”我这招叫欲擒故纵,越是不说越是神秘,阿巴亥就越想知道。果然阿巴亥上前一步神情急切的说道:
“先生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救了贱妾的命,我和孩子们对先生都感恩戴德,还望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着给我做了个揖,自称贱妾已经是自贬身价了,更何况这是汉家的称呼,足见阿巴亥此时对我确实是低了头。以她做了十多年的大妃的身价向我这小小的院判低头任谁能想到呢,见火候差不多了,我赶紧客气的推辞,再让她让步还不给使出美人计来,我可是无福消受。
“大妃说的哪里话,折杀小人了,也罢,我就透漏于大妃知道吧。”我装作十分为难的说道。
“这次大汗找我是为了架空诸贝勒的军权,大汗准备除八旗外再扩充汉军和蒙军八旗。”
“什么?他要新建汉军蒙军八旗。”阿巴亥十分吃惊,我也不得不佩服阿巴亥的政治头脑,我只一句话她就明白了期间的关键,更明白了汉军和蒙军八旗的意义,真不是简单的女人啊!
“不行,这绝对不行,还请先生将多尔衮他们兄弟找来,我要他们推翻皇太极的设想。”说着阿巴亥将热切的目光投向我,似乎希望我说些什么。
“大妃,依我来看就是将多尔衮找来恐怕也无济于事,大汗既然如此决定,早就有了万全之策,他可从来都是谋而后动的,相信这刻早就联络诸贝勒了,到明日好把多尔衮兄弟孤立起来。”我添油加醋的说道,这倒是十分符合皇太极的性格。
“那怎么办才好,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阿巴亥听我这么说还真信了,见她如此着急,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站着,静静的看着她,这时实在不适合我说话,否则没准就会怀疑我。屋子里静静的,阿巴亥因为有纱布包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一定是十分着急。
“先生,您有什么好办法么?”终于阿巴亥开始发声问我。
“哦,我吗,我只是个郎中,看病治人,开方抓药我行,这军国大事我可就不懂了,大汗也曾问我对这事的意见,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觉得要是单从军事的角度来讲这是好事,增加了兵力,对朝鲜用兵时国内就不会捉襟见肘,袁崇焕那里是一定要防着的,朝鲜是明朝的属国,当年倭国侵略朝鲜,明朝就派兵支援了,此时若是要攻占朝鲜明军是不得不防的。否则背后抽冷子来一刀,谁也受不了(历史上八旗进攻朝鲜时,明朝确实下令袁崇焕派兵支援,可是袁崇焕的兵力也捉襟见肘,所以没能支援,不过女真人可不知道这个,这就是我的优越性所在了)。”
“先生说的是有道理,可是谁能保证皇太极不是趁着这机会分薄多尔衮他们的军力,先生不是也说皇太极就是这样想的么?”阿巴亥反问我道。
“这个,这个,大汗确实是这样和我说的,但是他要是从军事的角度来说服诸位贝勒,别人也的确不能说什么啊。虽然增加了两个议政贝勒,可是原本阿敏、莽古尔泰等就是弱势,多尔衮是强势,恐怕他们会更赞同大汗的意见,乐得见多尔衮兄弟的势力被分薄。”我这么分析也不是不对,以阿敏、莽古尔泰的性格的确如此,权衡利弊下他们很有可能选择站在皇太极一方,而代善自从支持皇太极继位后一直是以保证女真内部缓和为己任的,这个意见他十有**也会同意。当然不排除阿敏、莽古尔泰站在多尔衮一方,反对扩军,这俩人的动向五五分,谁都拿涅不准,所以多尔衮兄弟的态度才显得如此重要。
“先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们也不能坐等皇太极分薄多尔衮的军力啊,真是难办啊!”阿巴亥又陷入沉思。这时我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小声地说道:
“大汗的目的是控制新扩建的蒙汉军队,可是这人员的任命也不都全是他说了算,这军队的控制权归谁可是说来尚早。”
“先生,你说的对,既然此事不能阻止,那么我们就把功夫下在这两只军队归谁控制上。”阿巴亥被我“提醒”果然茅塞顿开。
“只是,皇太极的后妃全是蒙古人,这支蒙古军队肯定是倾向于他,我们的希望只有放在汗军上了,可汉人当中有谁又能值得我们信任呢?”阿巴亥自言自语道。
果然上路,我心中暗喜,事情正一步步朝着我设想的方向进行。我低头不语,阿巴亥似乎想征求我的意见,向我望来。
“先生,您说这汗军的首领用谁才好,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啊,先生不就是最后的人选么。”阿巴亥恍然大悟道,不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还是真的才想到我,但不管怎么样还是真的正中我的下怀,我连忙推辞道:
“大妃千万不要为难我,我只是个郎中,哪里会领兵打仗,再说我还有我的杏林书院呢,不可,不可!”我假意推让。
“先生说的哪里话,先生的才能有谁不知道呢,大丈夫建功立业,以先生的才干这个小小的太医院院判实在是委屈了先生。先生千万不要再推辞了,兔死狗烹的道理先生恐怕是比我明白,先生可曾想到若是有一天多尔衮他们失势时先生的下场么,先生所知道的秘密实在是不少啊。”阿巴亥语重心长地说道,实际上就是在威胁和引诱我,这道理我如何不明白,就是有一天多尔衮得了势又会放过我么,这点我比谁都明白,所以才一直试图保持双方平衡的态势,生存在中间,可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指望他们完全支持自己的计划,进行改革在我看来越来越不现实了。所以才出了这个主意,目的就是要得到军权,有自己的军队。
“这个,这个!”我假意思索,心中也在盘算,此事说来简单,虽然多尔衮这关算是过了,可是皇太极能否同意尚不得而知,但是从平衡的角度来讲,多半皇太极也会支持我的,至少只要我保持中立,目前的态势就还是平衡,皇太极控制三旗兵力(大汗本身具有两旗,加上蒙军,实际军力是四旗,但是具有议政权的是三“票”);多尔衮兄弟三旗(努尔哈赤曾分封一旗给多铎,只是多铎未成年,但是指挥权仍归多铎,实际军力三旗,具有三“票”加上我五旗军力,四“票”),当然这里还要算上代善,他多数会站在皇太极一边,这样军力五旗,如此算来是平衡的态势,至于阿敏和莽古尔泰两人莽夫傻汉,和这些人均不沾边。所以一旦我掌握汗军,那么我的态度取向将决定双方的实力对比,若我导向皇太极,他将占据绝对优势,我导向多尔衮双方平衡。
盘算着这件事的成功几率,我又“迟疑”了良久终于答应,阿巴亥大喜过望,让我遣人找多尔衮兄弟前来商量,趁这个机会我给阿巴亥拆线。
轻轻的除掉阿巴亥头上的纱布,一张白皙的面容浮现在眼前,虽然有些部分还遗留着药物的残渣,但是瑕不掩瑜。拿出镊子和剪刀,用酒精将伤口周围擦拭干净,一张清新亮丽的面孔呈现在我眼前,说不出什么感觉,虽然我还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仍旧是大妃阿巴亥,可是又不一样,更年轻,更妩媚了,但是那双眼睛仍旧那么明亮和充满智慧,不觉间我有些出神了,呆呆的看着我眼前的这个女人,这可是我经过无数努力而塑造的脸,倾注了我多少心血啊。
“先生!”阿巴亥羞涩的看了我一眼,那神色端是诱人,这时我才回过神来,连忙开始拆线,等线拆完了,阿巴亥马上拿过镜子,女人毕竟是女人,最关心的是自己的那张脸,看着镜中的自己,阿巴亥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将头转过来,阿巴亥感激的望着我。
“先生,真是要多谢先生了,没有先生没有阿巴亥的今天。”说道这里她哽咽的无法再说下去话了,我能理解阿巴亥的这话,也知道这是她发自肺腑。正要再客气两句,铭岚禀报多尔衮兄弟到了。
多尔衮兄弟三人风风火火的走进屋中,见到我和阿巴亥,一下子愣住了,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们有些眼熟,但是又不确定,心中想到可能是整容术造就了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的母亲,可是从现实和常理上讲这一切又有些让人无法接受,太神奇了。
还是阿齐格年岁长,对自己母亲年轻时有些印象,再加上眼前这个形势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自己的母亲阿巴亥了,阿齐格扑通一下跪倒,多少个日夜,因为怕引起别人怀疑,兄弟三人只有多尔衮偶尔到我这里,思念和担心纠葛在一起,今天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如何能不激动呢!
多尔衮和多铎,也都跪下,母子三人抱头痛哭。见这形势,我见机的出了房门,人家母子团聚自然要有很多话说,我这个外人在场自然不好,何况阿巴亥还要说服三人推荐我做汗军首领呢?
我一人在外边独自徘徊良久,直到夜色渐深终于多尔衮出来请我进屋。
“先生,请允许阿巴亥再次谢谢您。”说着阿巴亥给我行了一个礼,阿齐格、多尔衮兄弟也一起行礼,这让我手足无措起来,赶紧还礼。
“先生,目前形势额娘都跟我们说清楚了,没得说,我们兄弟全力支持您,明天早议我们就提名您做汗军统领。”
“如此就多谢三位贝勒了,大妃如今伤势痊愈,可以随各位回府了。”夜色以深我不好再挽留他们,该做的全作了,相信他们母子还有更多的事情要说。
谁知道阿巴亥却拒绝道:“先生说的是,只是我不想给孩子们添麻烦,这样回去终究还有问题,万一被人中伤,就不好了,记得先生说过的护士,我想到先生的书院去学护士如何?”一听这话,我头都打了,她还记得这事啊!不过投桃报李,人家帮我弄到汗军两个旗,我还不安排好她么,只好硬着头皮的答应。
送走多尔衮三人,阿巴亥冲我嫣然一笑,当真是百媚俱生,整完容的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不光有少*妇的成熟和妩媚,还有少女的羞涩和开朗,当真是一个矛盾的人。拿她没办法,少数民族可没有什么贞洁观念,再嫁是很平常的事,我还是早点告辞好,别忘了我可是马上要有家室的人了,千万不能犯这种错误。
于是虽然有些不舍(说实在的,阿巴亥确实迷人,早知道这样当初下刀时我该恨一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有其心没其胆),海兰珠,我美丽的新娘,你什么时候能到啊,我等你可是等到口水也要流干了!